江山多败絮[古代架空]——BY:弗烟

作者:弗烟  录入:08-18

  “废话。天晓得你表姐想干什么。”越行锋心怀慈悲地瞄穆元一眼,“看他的面相,洞口估计堆了一个军队,走是不行了。”
  穆元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是的,他全听到了。同之前一样,甬道里很静,根本不存在秘密。
  这一刻,连影魅都感觉到他们敬重的长老被羞辱了,纷纷把头撇去一边,脸上尽是更为羞辱的表情。
  当沈翎再次看向羽,她竟然说话了:“我是来救主人,只不过,并非奉大小姐之令。”
  情况与想象的略有不同,沈翎的脑子还没转过弯,又闻羽开口:“我喜欢主人。所以,就算大小姐要放弃他,我也要来救他。”
  一句毫无起伏的情话,听得沈翎毛孔悚然,即便知道这是顾全大局的假话,但听起来还挺震撼,因为是羽亲口所说。
  忽觉边上有点凉,沈翎侧目就见越行锋沉着脸,干笑道:“你信?”
  穆元方才一怔,竟是没听清沈翎的那句反问,只说:“你来救她,现在你也走不了了。”
  羽继续漠然:“走不走无所谓,只要能跟主人在一起,死而无憾。”
  穆元笑道:“可惜你主人已心有所属。”
  接下来的对话,完完全全是对痴心女子的刺激,当然,羽听了,不会有任何感觉。
  沈翎和越行锋听着、愣着,不敢相信穆元居然慢慢地信了!也难怪,十知阁的长老们一辈子也未历经情爱,自然在分辨某些东西时,表现得异常弱势。而且羽越来越进入状态,把一个痴心女子演绎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越行锋实在看不下去:“穆长老,她是无辜的,放人吧。”
  不知怎么地,穆元的智商忽然上来:“空口无凭,你……”
  羽竟然竭力挣脱影魅,飞奔到沈翎面前……亲了上去。嗯,轻轻一碰,亲了。
  沈翎全身血液倒流,吓得差点晕过去,好在面色铁青的越行锋适时给扶了一把。
  好一出狗血大戏!飞喷一脸血!
  *
  事后,羽就这么留下了,以沈翎爱慕者的身份,遭了越行锋不少白眼。
  一进泊兮斋,关上门的瞬间,羽立马换了一张脸,比翻书还快,仿佛变了一个人,角色脱离得还挺快。
  不等沈翎发问,羽连看也不看越行锋,凝着脸,缓缓道:“我的确是束手就擒,为的就是混入朱雀宫。大小姐要我转告越少主一句话,武功无法解决之事,大可交由花家处置。”
  武功无法解决……也就是变相说越行锋不行、没用?她也真敢说。就算花冬青是这个意思,她也不能这么直接,太伤人自尊了。慢着……越行锋这货有自尊?
  但见越行锋嘴角略一抽动,沈翎即知不妙,还未及去想缓和的句子,他就应了。
  越行锋笑得很客气,通常他笑得客气,准没好事。果然,他说:“花家的处置,该不会是下毒那些?”
  说到下毒,沈翎鬼使神差就衬上一句:“下三滥?”
  羽很想维护这个主人,奈何某三个字说得过于清晰,八成是越行锋把他领上歧途,怎么也怪不上。于情于理,无法反驳,于是她皱了皱眉:“并非下毒那么简单。然而,只要能够脱身,那么,也无所谓方法,即便是下毒。”
  她的意思很明显,大概就是:一个方法很下三滥,但它被用在救死扶伤助强扶弱的正道上,就能有某种程度的洗白,变得没那么下三滥,甚至高尚起来。事实上,它还是下三滥。
  没有反驳,大致是认了。不过,下三滥能下到花家的段数,那真是难能可贵。
  越行锋忍住笑:“那你准备在宫里下毒?不妨告诉你,现在的你,估计跟我们一样,可能连这泊兮斋也出不去。难不成……她来了?”
  沈翎一听便知是花冬青,但是下毒这种事让羽来做,且是这种途径,是否迂回了一点?
  羽摇摇头:“不知道。”
  这个回答稀奇。羽必然是受花冬青之命,而且此等大事,花冬青必定亲自坐镇,至少眼下已在朱雀宫附近。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越行锋与沈翎还未纠结出一个结果,窗台下边突然传来“嘶嘶”声响。
  音色极轻,沈翎听在耳中,顿时蹦去越行锋身后,拿他挡着:“有蛇!”
  羽缓缓走去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放一只两指粗的竹青小蛇进屋。
  小蛇进行速度极快,三两下就到沈翎脚边,把他吓个半死:“越行锋!打蛇,打蛇啊!”
  “少主身上有花家血脉,小蛇定是认得。”羽慢悠悠地走回来,丝毫没有回收小蛇的意思,任由它在沈翎脚边逛来逛去。
  “有毒吗?”越行锋看某人吓得脸色发白,便替他问了。
  “有。”羽点头,又道,“但不咬自己人。”
  沈翎只听了一个“有”字,即刻腿脚发软,攀着越行锋才勉强站住。
  越行锋一手撑着他,一边问道:“它来做什么?你可别说,它来送信。”见羽不语,基本是默认了,“还真是。它说什么?”
  那蛇又嘶嘶几声,羽说道:“天罡十二卫已在城中待命。”
  沈翎看得傻眼,话说羽还通蛇语。若是她会,那么表姐也会,这也是花家的功夫?
  越行锋会意道:“想里应外合?听起来不错。”
  羽没有应声,只从袖中取出一支细竹筒,拔开木塞,露出一截墨绿色,闻着有淡淡的青草香。她将其置在烛火上轻描两笔,再在小蛇头上一绕,甩手指向窗缝,小蛇便循着去了。
  “下回换阿大来。”羽低声说了句,那蛇居然回头一吐蛇信,方才继续爬窗。
  “阿大是谁?”越行锋好奇道。
  “一只大一点的蛇。”羽回头去看沈翎,本想说些什么,但见他还未缓过神,只得作罢。
  沈翎光是看着、听着,就已头皮发麻,再听说过几天有大蛇,膝盖一软,差点没磕到地上。还好边上有个好帮手,把他打横抱了,送去坐着。
  羽走近道:“主人,请放心,交给我。”
  沈翎暗道,当然交给你,那是蛇啊,难不成还交给我……
  这时,有人叩门,是青葙、青兰。
  羽问:“她们来做什么?”
  越行锋顾着安抚沈翎,头也不抬:“伺候我和翎儿。”
  “不必。”羽冷冷应了句,径直朝门走去。
  “她要干什么?”沈翎回过神,羽已经把门开了。
  “我怎么知道?”越行锋为沈翎按摩头顶穴位,终是抬头,“先看看。”
  门前的羽,几乎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站在青葙、青兰面前,好像没说话,倒是那对姐妹说了不少。
  最后,羽像是说了句什么,从唇形察不出端倪,只知不是什么人话。
  又见她挑指一点,青葙、青兰同时点头三下,居然步调一致地走了!


第161章 谜样出身
  那个手法!那个手法!五指灵巧如舞,完全不似暗器功法的手势!
  这一次,震惊的不止是沈翎一人,连同越行锋的轻佻眼神也起了变化。
  叹为观止?也许足够使用这个词。只是手指动作,便将喋喋不休的两人驱走。
  她究竟是什么人?越行锋合目静思,将方才略过的场景一一记起。
  左手食指挑起,作柔若无骨状,轻划半圈,左三指微垂,前臂略微起伏。动作之间,似有灵犀风过,一抹银色稍纵即逝,如是一团火苗即将燃起,又在瞬间飞灰化末。而她朱唇轻启,念诵……是咒诀?
  花家的武侍何时会如此术法?与简青青的玄学相术不同,羽指尖流动的气息,显然是由内而外,而非导气循环。若她身负绝学而入画岭,那么一切均可解释。
  越行锋再三确认没看花眼,睁眼之时,恰好见羽侧身回眸,从她眼底流转的星火,更能肯定那抹银色,是一种失传秘术。
  沈翎只当这是仙人仙术,一时对羽肃然起敬,然边上投来的鄙视阳光,让他顿时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羽终于正眼看向越行锋,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神秘。她问:“你看见了?”
  沈翎抢先说:“我也看见了。”
  越行锋在他头顶摸摸:“翎儿,我看见的跟你不一样。”转而启目向羽,“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是万花深潭的武侍,曾经的万花楼管事,如今奉沈翎为主。你说我是谁。”羽一眨眼,眼底星火随之匿迹。
  “你奉主,从前唤冬青为主人,今时今日是沈翎。你从头到尾从未如十二卫那般唤过一声”少主”。羽,你是有心归附花家,还是暂且依附。你不想说清么?”越行锋勾着唇角随口问问,他很清楚,依现在的羽,她一个字也不会说。
  “没有必要。”果然。
  沈翎还在懵着,忍不住打断两人:“你们能不能说人话?”
  越行锋冲他一笑,暂时避开对羽的身份猜疑,拐了个弯:“你刚才是控制她们的神识,以此操控其二人离开。这种术,能维持多久?“
  沈翎听着傻眼,在他心目中,这种术法等于中邪。
  羽面无表情:“我资质不行,刚才那一下,我留了手,顶多半日。若她们会武功,恐怕撑不到两个时辰。“
  她说得这般谦虚,让沈翎觉得当初吹嘘自己那不能动的可笑箭术,简直是人生污点。不知羽的能力包不包括抹去记忆这一条……还是算了,被越行锋爆头的这种事,想想就可怕。
  越行锋沉吟片刻:“如果用这个放倒外头所有影魅,是否可行?“
  羽摇头,肯定道:“不能。大范围施术不仅消耗巨大,成效也会随中心至周边逐层减弱,而且影魅还是有点实力,还有那几个老头。太容易被人察觉,到时候得不偿失。”
  与推测的相差无多,羽理当不会有所隐瞒。越行锋含笑道:“冬青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你不肯说?”
  羽撤去眼光,懒得多看:“无可奉告。你随主人等着便是。”
  越行锋抱臂倚去一旁:“难道下三滥到难以启齿的地步?嗯?”
  羽将越行锋视作无物,向沈翎点了点头,随即去了屋外。
  *
  莫名其妙多出一人,是转机,还是更深层次的套牢?
  没有越行锋的乐观豁达,时常忧心忧虑的沈翎陷入沉思。
  此时已近三更,沈翎把架在腰际的手臂往边上一撇,悄悄挪去睡榻里边,独自翻来覆去,寻思着那些下三滥的活计。
  熟悉的大手从身后环上来,将沈翎轻轻一捞,贴在胸口:“是不是我没做什么,你连睡也不会了?这么精神可不好。”越行锋把话说着,带着睡意就开始不老实,手法精准地顺势抚上。
  沈翎哪有这等闲情逸致,掐了那只脏手,嫌弃地拨开:“玩自己去。”
  心上人的那点小心思,越行锋岂会不知?偷笑两三声,又把手缠上去,锢得死紧:“花冬青想的法子,连我都猜不准,何况是你。与其想羽的目的,倒不如想想你表姐是否到了城里。”
  沈翎两眼一亮,在某人密不透风的包裹中一转身,灵活熟络得像只泥鳅:“你说她已经来了?”
  越行锋抵着他前额:“天罡十二卫只听命于那位花家大小姐,再有就是你。纵然羽是心腹,她也无权指使十二卫。所以,能说出里应外合的人,一定是她。你放心,有花家大小姐亲自坐镇,我们熘出去那是迟早的事。”
  安下心来,脑子里有了空,自然而然就能想点某些方面的事。
  相爱的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鼻息交错,身体逐渐升腾出一种奇异热度,继而水到渠成,拥在一处。
  越行锋闷哼一声,将沈翎覆在身下,鼻尖相触,耳鬓厮磨,相互捕捉唇间炙热。即将崩溃的意识,如同江海决堤……
  “行锋,我想要……”沈翎紧紧拽住他的衣袖,拧绞出深刻的峡谷。
  “好,都给你。”在他额前落下一个吻,将他抱紧。
  不知何时开始,身体变得顺从,沈翎说不清原因,只是在心火燃起的时刻,凭直觉,做出选择。
  正是亲密无间,越行锋的动作突然停滞,抽出一指摁在沈翎唇上:“嘘,别出声。”
  沈翎的脑子早已揉成一团糨煳,听了越行锋的话,仍是一个劲地往上贴,两臂交叠,攀在他肩上:“怎么了?”
  越行锋抑制情动,凑在他耳垂:“有人。”怀里的身体一颤,他连连安抚,“别怕,是认识的。你看右边。”
  右边?沈翎朦胧着眼,浑浑噩噩地扭头过去:“哪儿呀?”眼瞳一定,骤然紧缩,周身不寒而栗。
  门边的角落燃着一盏小灯,微弱的光线幽幽散去四周,映出一重白纱,再往上,是一张苍白的脸。
  “羽,你不睡吗?”越行锋先开口,镇定地扯过薄被,将沈翎裹好。
  “哈?是羽?”沈翎眯眼一瞧,额前三排冷汗。话说,她不是有房间么?
  “此处眼线重重,我不放心。”羽从暗处走出,一身白衣,胜似女鬼,“所以,来守着。”
  沈翎的一颗心揪着揪着,终是吓得嚷出声:“大半夜的就不能回房去睡么!”
  越行锋立马捂住他嘴:“小点声!”
  可惜,为时已晚。青葙、青兰瞬间就到门前:“少主!公子!”两个声音越拔越高,“哐当哐当”一连几声也没把门推开,很显然,门被羽给锁了。若照这个劲头拍下去,门八成会散架。
  羽站在那里,也不说话,无论门被敲得如何震天响,她连眉梢也不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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