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抱师尊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甜家

作者:甜家  录入:09-21

  准备期限的最后一天,祁始国的使官将参赛者的茶叶一一封好,由马车送往祁始境内。
  事发当天晚上,从祁始国请来的那位御茶老师傅偶然见到了张府书房里余留的半袋红尖茶,捻起来瞧了瞧,脸色一变,叫张亭柳煮了热水来冲,老师傅端起来尝了一口便重重放下,严辞道:“这茶叶是从哪儿来的!”
  张亭柳一愣,答道:“这是我的好友敬琅参赛的红尖,是他培育的新茶种。”
  “哎唷!我的老祖宗,你那位好友培育出这种茶,还敢拿去参赛,这可是要杀头的呀!满门抄斩都不为过!”老师傅吓了一头汗。
  “师傅,此话怎讲,这茶有什么不妥吗?”张亭柳也吓了一跳,连忙问他缘由。
  御茶师傅一脸凝重地说,这茶名曰腾龙茶,尖端呈红金色,先帝亲赐的御名。他从前在祁始国喝过几回,味道与香气都一模一样,腾龙茶是上一代国主亲手培育出的茶种,祁始国凡有些年岁的品茗师傅都认得这个茶的味道,只是后来有一年人间闹了祟雨,茶苗都死光了,从此以后便再难培育不出这个茶,有时偶然又能长出一两株,不过很快就死了,怕是和土壤有关。
  “就算这茶是你那朋友自己培育的,那也不是新茶种呀,何况还是先帝亲手培育亲自赐名的!哪来的什么红尖,宫里的师傅一尝便知,这可是大不敬啊!”
  张亭柳听完,便立马派人请敬琅到茶厢一聚,起初怕他听完立马厥过去,便喝了一杯茶跟他话里话外铺垫了一些,才小心翼翼地提起,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敬琅听完也是脸色苍白,又惊又惧,忙问:“这可如何是好!”
  张亭柳咬了咬牙,捏紧了杯身,说:“敬郎,你现在赶紧回家将茶庄里的红尖全部拔了烧掉,还有炒好的茶叶也要烧掉,我马上派人去追那辆马车,想办法将茶叶换成别的,但是眼下没有新茶种了,无论换成什么茶叶你都免不了陛下怪罪,兄弟无能,只能替你做这些,至少不让你走到杀头的地步。”
  “好,好,多谢张兄救命之恩,我现在就回去同大姨他们说!”
  敬琅胡乱点了点头,连忙起身急匆匆作了一鞠,抬脚便往家中赶去,连盘上的小茶都忘了拿。
  敬琅前脚刚走,张亭柳便将门口的随从唤进来,一张英俊的脸上此时不见平日里的风流倜傥,眉头紧拧:“叫我二叔派人追敬郎的那辆马车,将车上的茶换掉,换成什么都行,总之不能是那红尖,现在立刻去!”
  随从被主子反常的一面吓了一跳,刚刚在门外也听了个一知半解,连忙跑回去传话。
  敬琅回家后,惶惶不安地度过这漫长一个月,张亭柳几次想来看他却都被他赶了出去,怕连累他人,直到有一天,他听买茶的人说比赛结果出来了,茶王为张亭柳的紫尖,他顿感欣慰。
  也是同一天,祁始国派来的官兵将敬琅按在家中,告知他全家皆得流放边境三十年,敬琅想到家人受累,急火攻心,竟吐出一口鲜血。


第26章 我如何能甘心
  临行的那天,他将怀里养了十几年的茶宠交给送行的张亭柳,嘱咐他要好好相待,不能随便丢了,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听了这句话直接红了眼睛,敬琅也红了双眼,扒着囚车静静地看着昔日好友,他的至死之交。
  两人分别后,张亭柳回到府中便时时将那只茶宠捏在手里,连庆功酒都没去吃,失魂落魄地过了两天,接着收到探子的飞鸽传书,说敬琅病了,路上已经吐了几次血。
  张亭柳心口一痛,急急地派人找了一位会武功的医师,命他轻装快马,提着药箱连夜驾马赶往边境,无论如何哪怕硬来,也要为敬琅医治。
  结果第三天他却收到飞鸽传书,说医师死了,并且死得蹊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张亭柳急得都要疯了,派人速速多寻几个医师,务必再去一趟边境。
  医师找来了,可张亭柳却没有机会再下命令了,他死在了第三天的晚上。
  张亭柳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敬琅像往常一样品茶论道,笑声不断,桌上的茶宠憨厚可爱。只一个倒茶的功夫,再抬眼的时候,坐在对面的敬琅突然变了脸色,一身麻布长袍中不断渗出鲜血,两只眼睛不断也往外流淌着鲜血,对他说:“张兄,你为什么要害我?”
  “敬……敬郎,你说什么?”他被眼前突然变幻的景象骇得不行,往后退了一步。
  “张兄,我死的好惨呐……”
  敬琅幽幽开口,一张脸上除了鲜血,便是异常苍白的皮肤。
  “你、你死了?怎么死的,我不是派人去寻你了吗?”张亭柳瞪大眼睛,难以接受地看着他。
  “若不是你,我又怎会死得这么惨!我把你当可以信任的好朋友,可你做了什么,你竟然暗中派人将我的茶叶换了!!”敬琅绝望地朝他嘶吼,满脸怨恨地看着他,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敬郎,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会害你……”
  他又惊又惑,眼里全是不敢置信,却被不知怎么飘到他跟前的敬琅狠狠掐住了脖子!
  “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你去死!去死!”敬琅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厉至极,面容扭曲诡异。
  “咳咳……我没有……害你!你在……说什么!”张亭柳紧紧抓着他的手,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极度窒息导致双目暴突,望之觳觫,满脸都是泪水,整个人涨成了紫红色。
  敬琅一脸狠绝地将他慢慢提到半空中,手指不断收紧,直到手中那人逐渐停止挣扎,没了气息。
  共情到了这里,宿主死了,共情断了。
  “…………”
  桌上的茶已经凉透,周身弥漫着缥缈云雾,波谲云诡,仿置暮霭之间,看不清真实。
  共情的过程中,宿主的心情也会为人清楚地感知到,叶寻良捂着心脏呼吸急促,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小茶一时没有回过神,愣愣地不知看着何处,目光虚焦,轻声自呓:“不对吧……”
  “这是敬琅和张亭柳的平生记忆,也是他们的最后的怨。”顾谋面色凌厉,声音冷涩地斥道:“怨你妄下断言,怨你行事极端,怨你断了他们最后一条路!”
  小茶哽咽难言,难以接受地摇头。
  “怎么会这样,我看到的明明不是这样……我听到的明明就是……”
  “你听到了什么,你又听到了多少?”
  他将两缕怨气收回囊中,继续道:“你性质本劣,以私心渡他人,不过是因为张亭柳曾经造就于你,却将你随手丢弃,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从未以善念渡他。”
  他还有句话没有说完,那便是——冥顽不灵,这么多年来,小茶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曾听到的那些话吗?
  就好比烟雾里赏花,明知所看之事皆模糊,却不求甚解……
  “是,我承认。”小茶眸含泪光,吞下一肚子酸意,强笑道。
  “我就是看不惯张亭柳,他有什么好!嚣张跋扈,秉性顽劣,目中无人,凭什么主人为了他一生不娶!”
  顾谋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凭什么呀……张亭柳都成亲了,他都有孩子了,为什么还要念着挂着,将满心爱意藏于肠肚,一藏就是几十年!他到底哪里好,哪里就值得主人如此挂念了!”
  小茶的双目涨得通红,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
  他有哪里好……值得你这么挂念?
  跋扈嚣张,秉性顽劣……他究竟赢在何处……
  将满心爱意藏于肠肚几十年……
  ……我不甘心……我如何能甘心?!
  ……师明华,我如何能甘心?
  顾谋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瓷杯,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抖,双目微红,开口时犹有涩意。
  “所以你是故意的,哪怕想过那些事情或许什么地方有所遗漏,却还是固执地告诉自己,张亭柳就是害死敬琅的人,对不对?”
  小茶不答,含泪微笑地看着他,声音虽轻,却字句铿锵:“我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敢问仙君,将如何处置我呢?”
  顾谋摇了摇头,也回之一笑。
  “自会将你带去镇妖塔,百余条性命,粉身碎魂不为过。”
  “那可……划不来,我为他人编织了那么多美梦,却教自己死于如此酷刑,倒不如……”
  小茶笑容不变,眼中却缓缓流下两行清泪,蓦然失去光彩,万念俱灰,随即消失在缥缈中。
  “她……怎么了?”叶寻良吞了口口水,看着桌上逐渐融化的茶杯。
  “她自戕了,这幻境便无人控制了,我们只能靠自己走出去。”顾谋轻叹。
  “可是,幻境不是应该随着制造者的死去而消失吗?”
  “因为这个幻境并非她本人所造,淮圻县至少上千人曾经进入过幻境,若是每个都由她亲手所做,她根本忙不过来。”
  顾谋看了看逐渐变换的四周,沉声道:“这是张亭柳和敬琅的怨气所化的幻境,以茶叶为媒介,能轻易勾起入梦者心中的执念。”
  “……明白了,那我的执念,不就在眼前么?”
  叶寻良觉得自己共了个情,不是福至心灵,就大概是……疯了。
  顾谋蓦然转头看向他,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瞬息之间千变万化,两个人像被什么东西往后狠狠一吸,转瞬间堕入虚无……
  张嗣晨走在熙熙攘攘、人群纷扰的大街上,不知何地,也不知何年,只觉得双目氤氲,看不清来来往往过路人的面容。
  “哥哥,有叶叶……菜菜……”
  耳边忽然响起稚嫩的童声。
  他陡然转头,看见一个头发脏乱的小孩儿蹲在板车旁,大约两三岁,穿着破了洞的粗布衣衫,用沾满灰土的小手扒拉着地上的东西,一地狼藉,有菜帮子、烂柿子、烂菜叶,还糊着别人家倒掉的稀粥。
  “嗣润,别捡了,哥哥有吃的——”
  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快步走来,拍掉了小孩手上的烂菜帮子,扑了几下小孩在地上蹭得灰兮兮的衣服,又蹲下来撩起衣摆给他擦拭小手。
  那是十五岁的张嗣晨。
  张嗣晨从衣领里掏出一个被人踩扁了的馒头,用指甲抠掉了上面的泥巴,一块一块地撕下来喂到弟弟嘴边,温声道:“张嘴,啊——”
  “嗷呜!”张嗣润一口咬掉了馒头块,嚼啊嚼,又软软糯糯地开口:“哥哥也吃……”
  “嗣润先吃饱,哥哥再吃。”张嗣晨笑了笑,目光温柔似烛火,眼中却不见半分怨怼,在这乱世有一口食物,便能让少年的他心满意足。
  “哥哥,我们今晚还要睡街上吗?”张嗣润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再睡两日就好啦,面摊的张伯伯说,过两日就给我们腾一间睡觉的小屋子,有床,还有被子……”
  “哇噻,还有被子睡觉,那嗣润晚上就不怕冷了,对不对?”
  张嗣晨摸了摸他的头,掰着手指头给他细数:“是呀,还有蜡烛,每天都有吃的,有干净的水……”
  “那有肉包子吗——哎啊!”
  突然猝不及防被人从背后一脚踢开,两人从石阶摔下滚作一团,馒头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狼狈极了。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小叫花子不长眼睛,一身脏污臭死了,这是老子的摊!”摊主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一脸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推走了板车。
  “呜呜……哥哥馒头……”张嗣润坐在地上愣了愣,瘪着嘴巴便哭起来。
  张嗣晨蹭蹭爬了几步,捡起脏兮兮的馒头用力拍了拍,心道幸好没让路人再踩一脚,脏是脏了点,倒也能吃。
  画面一转,来到一家包子铺的门口。
  “两届包子,赶紧的!”有人粗着嗓子喊道。
  “哎!您稍等,马上来!”张嗣晨从一堆堆摞得比他还高的蒸笼后面探出头,热气氤氲,直冲头脸,熏得他呛了两口。
  手忙脚乱地将包子端上桌后,另一头又催起来,他忙应了一声便匆匆赶过去,结果刚跑到那人面前,却被半只包子狠狠朝脸上砸来,肉末汤油都蹭到鬓角头发上。


第27章 少年张嗣晨
  “这包子是坏的!里面的肉笋都臭了,你们家的包子是拿五天前的剩菜做的吧?!”一脸横肉的男人指着他怒斥,满嘴喷沫。
  “客官实在抱歉!小的这就回去问老板!”张嗣晨低着头,手里攥着一块油渍渍的抹布,连连道歉。
  “今儿这笼包子的钱拿你工钱抵了,明明就没坏,笋子是腌的,你自己不和客人解释清楚,叫人拍了桌子就走了,钱都不晓得要!”包子铺老板抬手抽了他一耳光,恶声恶气地说。
  “我……我不知道那是腌的,没有吃过,给您添了麻烦,劳烦老板通融一下,我弟弟还没吃饭,那笼包子给我们吧……”
  “哎唷,人家都拂到地上了你还捡起来吃?说出去同我老李虐待了你们兄弟俩似的,是你自己说的结了工钱给了住处,就不用管饭!”
  “是,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弟弟身体不好要买药,才找您结工钱……”张嗣晨卑躬屈膝地站着,低眉顺眼,语气小心翼翼。
  画面又一转,城中四面立起高高的推祟墙,街上雪白的纸钱随风乱飘,洋洋洒洒,不知谁家的几个仆人抬着黑木棺材摇摇晃晃地走着,满脸愁容,一副萎靡之态。
推书 20234-09-19 :臣等奉旨成婚 完结》:简介:(入库时间2020-09-19) 晋江VIP2020-09-10完结总书评数:987 当前被收藏数:1588褚楼身为京城顶尖衙内,不恋权势,只想当一名镖头走江湖。师兄告诉他,闯江湖可以英雄救美,事业爱情双丰收!高回报很划算!可是江湖不大按套路出牌。他确实救美了,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