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此剑乃信物[古代架空]——BY:Dagger

作者:Dagger  录入:10-04

  屋内更加安静了。
  她见沈放和庄离默然不语,又道:“那时你们在车上,提及无相楼,应是有意说给我听的吧。”
  “我们确实要找南宫负云的麻烦,不过,姑娘既是躲着他,我们也不敢以此事麻烦姑娘。”
  青青眼神流露出不屑,又道:“我也知道,你们早就怀疑我,方才却是故意留我一人在那让我等死。”
  她语气平静,既无委屈也无愤慨,说话时目光冷冷扫过二人,见二人听到这面色骤然生变,不禁有几分得意。
  “我离开之时,也知道那个车夫死定了。所以啊,方才是骗你们的。”她顿了顿,又道:“看到他尸身之时,并不惊讶。”
  “瞧,实际上,是你们害了他。”
  沈放抬眼,对上了女人的目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
  似乎对沈放的这个问题感到满意,女人那一双在初见之时曾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桃花眼霎时间冷艳动魄。
  “世人只知无相楼的南宫负云,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胞妹。”女子双肘撑在案上,托着轻歪的头,“在下南宫芙云,芙蓉的芙。”
  “原来如此。”沈放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女子身旁坐下,低沉一笑,眸中却全无笑意,
  “南宫姑娘用这么大的秘密换来了身家性命,不亏啊。”
  相距甚近,借着明亮的烛火,沈放依稀能看见南宫芙云的清雅妆容有些凌乱与脏污。
  她的眼睛虽是多情的桃花眼,但却选了秀丽淡雅的妆容,也许清秀的容颜更易让人卸下防备。
  她是南宫负云的胞妹……南宫芙云,多么契合的身份。一朵在夜色中独自盛放的食人花,无害的眼神后满是算计,动人的姿态之下全是毒刺。她也许不会亲自主动去作恶,但至少是乐见其成的那一类。
  沈放毫不怀疑她的自白。
  抛却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的直觉不谈,哪怕是身为一个普通男人,在认出她全貌后都应该退避三舍。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只是……女子方才确实刺痛了沈放的弱点:要他见死不救,袖手旁观,实在是太难了。
  咻!
  一声带着尾音的明响在窗外划过,宛如烟花升起时的声音,立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庄离走到窗前推开那扇紧扣的窗,只见夜幕中依旧是一轮弯月,几缕淡云,一切如常。
  “是信号?”庄离道。
  沈放也是这般怀疑,见一旁南宫芙云同样流露出不解,“不是无相楼的?”
  南宫芙云不甚在乎道:“自然不是。”
  那声明响几乎是就在窗外飞逝而过,弄出声响的人应该就是栖云楼附近,沈放在窗边往上下分别瞧了一眼。
  “我出去一趟,你们不要离开这屋子。”他顿了顿,再次对庄离强调道:“不要离开此处。”
  沈放快步出了栖云楼,往那停放马车的巷口走去,遥遥一望,马车已不见。
  果然,那是替他们解决了马车之事的人给的信号。客栈掌柜办事很快啊,这么快就将事情转达给了嘲风。
  沈放几乎是立即转身走回了栖云楼。
  他的判断是,以嘲风的身份,并不会亲自做这种事。连庄离都能把嘲风跟丢,自己何必浪费精力去找他出来呢?在这样一个万人聚集的商贸重镇,密密麻麻的小巷、河道交错,嘲风简直是如鱼得水。
  ……
  就在沈放消失在门口的数秒后,栖云楼顶现出一个身影。楼顶的夜风很大,那个身影伫立于风中却是纹丝不动,像是被钉在了屋檐上一般。
  正是嘲风。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连云城的街头巷尾,如寻找猎物的夜枭——距离亥时还有半个时辰,他一个时辰前才得到消息,说连云城的北面突然起了大雾。
  根据手下的观察,那大雾仿佛是朝城内扑来,无毒无味,确实是寻常的雾气。若没有差错,亥时左右,连云城便会有一团大雾过境,也不知会在城内停留多久。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嘲风听说北面的沧州就偶有夜雾蔓延。只是,这大雾来得如此及时,就在沈放一行人入城的当夜,未免也太巧了。
  出于慎重起见,嘲风已经托他结识的人转告知府,今夜亥时实施宵禁。之后他回到栖云楼,从掌柜得知了沈放的交代,在无人可用的当下,他方才不得不亲自替沈放处理了那破事。
  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一座万人城池内解决尸体,对于拥有化骨水的嘲风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他再次肯定,与南宫负云打交道并非全是令人心力交瘁的迷乱与试探——也许这段关系有不受控制之处,但无相楼确实给他提供了很多有用的黑市之物。
  嘲风瞳孔陡缩,见北方隐隐有一白线可见,知那是雾障的轮廓。
  他暗暗希望,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论和无相楼如何斗智斗勇,沈放和那个叫庄离的少年都不要乱跑。
  沧州有一句老话,迷失在夜雾中的人,他的魂魄就成了雾的一部分,再也不会回来了。
  夜风渐渐平息,空气变得沉重,嘲风突然意识到,那是他这两三年来为数不多的善意的希望。
  ……
  “你在这儿做什么?”沈放尚未来到四楼,在楼梯拐角处,方抬首,就见到那令他心跳加速的俊美面容——庄离斜倚在栏杆之上,一双细腰勾勒无遗,正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
  想到他就这样盯着自己一路走了上了,沈放手脚摆动地生硬起来。
  “她说要沐浴更衣,我既拦不住也没法盯梢啊。”
  “那扇窗是个三脚猫功夫的小贼都能打开,不能大意……”沈放脱口说了前半句,不禁有些心虚,“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
  庄离耸了耸肩不甚在意,“我有个问题。既然知道她是无相楼的人,他们内部残杀,我们为何要掺和这么多。而且,最先怀疑她的人是你,提防她的也是你。”
  “还是说,你想利用她……?”
  “嗯,”沈放坦然道,“我进去看着她。”
  庄离展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故意往沈放腰下一瞥:
  “嘿,沈放,你可得管好你的……”
  原来在他眼里我和他的关系已近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程度……沈放连忙甩掉这个念头。
  “我不喜欢女人。”
  他一脸认真,声音沙哑宛如耳语。
  话刚说完,沈放没有做任何耽搁,推门而入,飞快带上了门,将不知所措,满眼写着“难以置信”“我听见了什么”“沈放你好直接”的庄离和自己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既暧昧又僵硬的奇怪气氛关在了门外。
  半响,庄离神情复杂地看着紧闭的门,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噙着笑意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闷骚。”
  

  ☆、第三十三章 大雾欲来

  
  沈放刚踏入屋内,就听见一女子的轻呼。
  遭了,都怪庄离,居然忘记敲门……幸好有一处屏风恰到好处地隔开了他的视线,而热气氤氲间,他看不真切南宫芙云的所在。
  沈放强作镇定地关上门,屋外一片死寂,庄离显然一时消化不了那过于刺激的信息。
  “为了姑娘的安危,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海涵。在下收敛气息站于此处,眼睛绝不会离开对面那扇窗。”
  沈放顿了顿,又补了句:“请南宫姑娘当在下并不存在就好。”
  无人应答,依稀可闻屋内某处的木盆当中热浪微荡,击起清灵的水声,夹杂着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穿透屋内氤氲的热气送入了沈放的耳中。
  听见这声叹息,确认此处南宫芙云还活着后,沈放便如自己所说的,将凌厉的剑气隐匿,几乎抹去了自己存在感,无声无息如人偶般伫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思绪清明的沈放调动了全部感官,留意着屋内的动静,但这样的坏处是,他的神思会过于兴奋,偶有往昔的片段在不经意间闪现。
  眼前飞逝的熟悉一幕是幽辟林木间的一崖瀑布,珠玉飞溅,满心清畅。
  往年在拥霞山,每逢霜降,李无恨、青霭和沈放师兄弟三人会带着其余的男弟子,一行约莫十二三人,齐齐前往后山一处瀑布净体醒神。
  霜降时的气温已是寒凉,一路有说有笑的少年们一旦近了瀑布,便会自觉噤声不言,挨个除去外衣走入水中,在瀑布中一动不动半个时辰,才遍体透凉的走上岸来。
  紧接着画面闪过,眼前的一幕是,山庄大门外停放着一架被两头一黑一红的骏马拉着的大马车,马车周围错落站着数名剑客。他们着青衫,很年轻,不是拥霞山庄的弟子。
  仅凭这一眼,沈放就记了起来。那是孤山剑庭的剑首方行舟携膝下一儿一女拜谒拥霞山庄,距今已有三年了。
  神思恍惚有些气馁的沈放在那时说了不甚符合礼数之言,只记得那名少女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踏出了厅门。之后的事,便过于混乱,最后的一幕,便是自己送孤山剑庭的人走出大门。
  他的目光虽是落在那些青衫剑客身上,但心思却依旧在纠缠着那叫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滞涩剑意。
  当他回过神时,少女搭乘那辆的马车已渐渐消失在昏暝的山道上。
  离开拥霞山庄后的这一路倒是没有见到孤山剑庭的人,他们要是从豫州孤山出来拦截,倒应该早已遇上。也不知道他们这次选择的立场是如何,是否遇到了神武阁的刁难。
  画面再次闪过,沈放的视线却被一大片似碧波流动的绿色挡住。
  那绿色是一条曳地的碧绿丝裙子。在沈放自然而然的平视之下,他的目光恰好落在了丝裙上方的一段雪白。
  沈放立即意识到了雪白的是什么,也立即做出了反应。
  他微微侧首,波澜不惊道,“南宫姑娘的身手比我想得还要厉害,竟是悄无声息地换好了衣裳。”
  身姿高挑纤细的女人的黑发被一根玉簪简单地拢在脑后,此刻的她不再是靠着妆容,而是确确实实带着几分清水出芙蓉的雅致。若不是因为裸露出肩颈,沈放甚至愿意给予她“端庄”这个评价。
  她眉骨眼窝的轮廓其实颇有几分英气,不过这丝本就不易被察觉英气先前被妆容给遮蔽了。
  她和南宫负云应确实长得很相似。沈放稍微浮想,便能勾勒出一个相似的男子的轮廓。
  不俗的容貌,聪明,多疑且狡猾。
  这样的特点被他们两人分享着。
  “阁下过奖了,这是我滴在水中的香油的功劳,它挥发出的味道能让人的心跳慢下来,相应地,人对一些细微的动静的反应也随之变缓。”
  这不等于说我方才在这儿站了半天是没用么?这就是南宫芙云敢大胆一人留在屋内的凭借?显然,她自己的状态并没有受影响。
  “小女子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沈放眉眼温润了几分,“拥霞山庄沈放。”
  他并不意外地看到南宫芙云眸中先是闪过一道诧异,紧接着,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哪一部分是真,哪一部分是假?沈放一时不急着做结论。
  “门外那个轻功着实了得的少侠倒不像是拥霞山庄的人,不过似乎和你关系颇好啊。”
  沈放不置可否,含笑道,“南宫姑娘若是想与我们二人好好聊一聊,不如先把衣服穿好。”
  说罢,他走到房间的另一侧,立于卧榻前。
  南宫芙云故作嗔怪地瞪了沈放一眼,一对美眸顾盼生辉,反问道:“我们关起门来说话,何必这般拘谨?何况,方才我□□,阁下都敢擅自闯入,眼下还怕多一个男人见到我身子?”
  沈放摇摇头,带着一丝无奈道:“姑娘误会了,门外那个从小没见过什么女人,连人都很少接触,我只是替他着想,怕他受不了刺激。”
  话音刚落,床上的软被便被他扬起抛出,径直朝南宫芙云飞去,兜头盖上她的大半个身子。
  “你!”
  “庄离。”对南宫芙云的不悦恍若未闻,沈放目光恢复了淡然,朝门外喊道。
  门外的庄离依旧是倚栏而立,身姿慵懒放松,听到沈放轻轻唤他,想来并无意外,旋即微微仰首闭目,吸了口气,又徐徐吐出。在确认自己已完全消化完沈放所给的“惊吓”后,才缓步推门而入。
  屋内的男女分立于屋内一角,沈放立于榻前,南宫芙云站在窗前,中间隔着一大犹在冒着热气的大木盆。
  第一眼他还以为南宫芙云穿着个粗花大棉袄,下一刻,认出那是床上被褥的庄离不禁左眉微挑:
  这两人之前在做什么……
  “我怕南宫姑娘着凉,给她丢了软被。”
  沈放从容道,但一双眸子却是飘忽不定,掠过庄离的头发、肩膀、腰间和衣衫下摆,就是不看庄离的眼睛。
  庄离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仰天大笑,因为他原以为沈放说起那种事也是从容淡定,毫不扭捏,现在发现沈放只不过是在竭力掩饰内心的不安与害羞。
  “好,好像是有点冷……”庄离说着朴素的话语。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沈放却是心中咯噔一下
  按理来说,两人之间这般古怪的氛围,南宫芙云应是能敏锐捕捉道,可是她听见庄离说的那句话,却似若有所思。
  庄离敛容对南宫芙云道,“南宫姑娘,夜雾过境的异象在澜州这也是偶有发生么?”
  南宫芙云转过身,表情凝重地轻推开窗,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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