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毓现在还有什么名声?
难不成是魔鬼吗……
楚毓当什么没听见也没看见,继续自顾自道:“于是朕想,若是先皇子嗣众多,也不至于让朕这么个残次品来坐这个皇位,想到这儿,朕便去随意翻了翻前史,却瞧见了许多宫闱之事,据记载,先皇在位期间,总共有十二次妃嫔怀孕记录,而真正长成的,却只有寥寥几个。”
众人在楚毓提到“宫闱之事”几个字时脸色就不好了,一阵青一阵白,分外好看。
“其记载了足足十几种落胎、夭折的原因。”楚毓皱着眉苦恼道,“可朕想着,也没见到寻常人家死这么多孩子啊?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爱妃们向来聪慧过人,大家集思广益,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陈乐心心里那个咬牙切齿,其余人也面面相觑,随后她们齐齐低头垂眸道:“臣妾不知……”
不想,楚毓竟是笑了,“朕就知道你们不知道。”
妃嫔们:“……”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有用的,只见下一刻,楚毓就笑着说:“所以啊,朕想请各位爱妃帮个忙。”
妃嫔们:“……”嗯?
楚毓:“朕知道,朕的爱妃们一定不是心狠辣……”
萧湘竹:“……”
楚毓:“吃里扒外……”
谢嘉容:“……”
楚毓:“心深沉……”
陈乐心:“……”
楚毓:“冷漠自私……的人。”
王茵:“……”
“你们一定是相亲相爱、和谐友善、热心快肠的好姐妹,对不对?”
众妃嫔:“……对!”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楚毓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出来,继续笑着道:“所以,保护皇嗣的任务,朕就放心地交给爱妃们了,你们一定非常用心地帮朕完成,是吗?”
众妃嫔有气无力道:“……是。”
“很好,那就希望爱妃们能说到做到吧,如果宫有一位皇嗣没能出生或者夭折,朕好像也无法单独处罚谁。”楚毓面露苦恼,最后大一拍,“那就一起受罚吧。”
“一个皇嗣出事,每人降一个品级,如果后妃品级降完了,那也没关系,还有宫女品级,放心,不会不给你们降级会的。”楚毓说完看着她们,“爱妃们觉得,这方法好吗?”
众妃嫔:“……”你他娘的是魔鬼吗?!
“陛下!这根本就不合规矩!”最先开口反驳的竟然是身怀有孕的萧湘竹,也不知她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有其他打算。
“若皇嗣真出事,臣妾作为被害者,也要跟着受罚不成?”她继续道。
“这是自然,没能保住皇嗣,本就是你之责。”楚毓理所当然道。
萧湘竹懵了,她不过随口一问,谁知竟真是如此?!
陛下真的……不用请太医吗?
意思就是脑子真的没病吗?
其余人也愣了,随即更是一言难尽。
最后王茵十分客观道:“陛下,想必前朝不会答应此荒唐之法。”
楚毓笑眯眯道:“爱卿们对朕之心,朕从不怀疑,为了朕之子嗣,想必他们会很乐意答应的。”
众妃嫔:“……”
她们还能说什么?!
时至今日,她们总算是体会到了与楚毓斗的那些朝廷官员们是个什么感受了。
想吐血!
想打人!
更想打烂楚毓那张笑眯眯的贱人脸!
可她们不仅什么都不能做,还得憋屈地答应下来楚毓的“和谐后宫建造”理念。
萧湘竹就算作为其的受益者,也只觉得胸口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这个陛下,究竟是哪里来的妖孽?!
陈乐心今天快气死了,本来她心心念念怀孕还没到,便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就算有宫务一事,她的心情也没好多少。
若是有了皇子,后宫算个屁!
否则萧湘竹为何会这么轻易就答应?
若是萧湘竹诞下皇子,那可就是皇长子!
现在听了楚毓的话,更是气得想吐血,合着她还必须看着萧湘竹那个狐媚子生下孩子不成?
其余几人的心情与她差不多,就是没有她激烈罢了。
王茵一如既往的淡定,倒是魏琪华,她茫然了片刻,随后怅然若失地告了退,走出宫殿,望着这长长又寂寞的空巷,竟是想到了当年那人得知她有孕时高兴地满街给她买礼物的模样,说实话,有点傻。
可她宁愿他还像以前一样傻。
刚刚她看到了楚毓冷淡的表情,心竟不知是暗喜多一点,还是心酸更多一点。
这高高的宫墙啊,让人不知不觉就变了。
他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若是有朝一日面目全非,那他还是她爱的那个人吗?
或许,以后她真的只能在回忆里看见他了。
“琪姐姐!”喊声从背后传来,魏琪华转身,却见是陈乐心,此时的她笑容灿烂,眼却闪过一道无人看见的历芒。
***
陈相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想起晕厥之前的事,下人们便将今日从宫传出来的的信件递到了他上。
他看完后,双眼眯了眯,重新将它交给心腹,“烧了。”
心却想着近日皇帝的变化,原来的宁王是个什么模样,或许别人会因为他太过透明而不太清楚。
可陈相不会。
作为世家最富有的一个,陈家在京城拥有许多各种各样的产业,其自然也有卖字画的。
宁王楚毓之名在朝堂没半点地位,可在外面书画市场里,那可是鼎鼎有名,许多人愿意为他的书画一掷千金,陈相自然也见过。
以字画观人,宁王楚毓分明就是个性情温和甚至偏弱,心向田野,纯善无争之人。
原先的皇帝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可最近楚毓的雷厉风行却打了他一个措不及。
一个人的才能或许能遮掩,行事方式或许会改变,可这短短期间内性情大变?让陈相有理由怀疑楚毓被人冒名顶替!
女儿和他有一样的猜想,这才主动试探,可现在却说身体与以往别无二致?
“难不成是有高人指点?”陈相将有可能的人选筛选一遍,却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人。
片刻后,他放弃了,眸光忽而坚定下来,管他呢,就算是真的,他也能说成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楚毓:“朕的爱妃们一定是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好公民,绝对不会是心狠辣吃里扒外心深沉冷漠自私的小贱人,你们休想污蔑。”
四妃:“……mmp!你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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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德妃有孕一事没用一天时间,就传到了各家有心人耳。
陈相刚烧点女儿的第一封信,那边就又送来了一封,而看到第二封信里的消息,陈相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简直被楚毓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什么东西?
还搞连坐?
不过说真的,这方法确实很有用。
此计一出,估计本来或许还有想对德妃下的人,这时候也不得不暂时消停了。
陈乐心正是如此。
她原本对萧湘竹先一步有孕就狠得咬牙切齿,可此时却不得不妥协,解决掉萧湘竹的孩子不难,可为了一个不知男女的胎儿位份掉一个品级那就不划算了。
皇子而已,萧湘竹能怀,她凭什么不能?即便生下长子又如何?何况……是不是长子,还不一定呢!
早朝上,群臣果真对楚毓昨日所说之事进行了反对。
“陛下,降位之事何其重要,岂能如此儿戏!更岂能将宫妃与宫女相提并论!陛下行事如此荒唐,臣等心寒!”
说话的是一个边缘小官,明显是来当炮灰的。
楚毓一脸震惊又伤心地看向四相:“四位爱卿为何不说话?难道你们也是这般想朕?”
四相:“……”
谢相病容犹在,却仍旧来上朝,可见心里有多不放心。
王相最近也不知为何,状态也不太好,脸上的温和都淡了不少。
陈相一如既往兴致寡淡。
奇怪的却是萧相,明明有孕的是他家女儿,可他似乎也没见有多高兴,反而情绪也不怎么好。
总之,这四个人此时看起来就透露出了一个字——丧!
“回陛下,皇嗣贵重,可位份一事,确实不可如此儿戏。”萧相站出来道,“后宫位制规定,有功则加封,有过则降等,若真如陛下般儿戏,那功过之说如何应对?届时,岂非将德妃娘娘置于风口浪尖?小女福薄,当不得陛下如此爱重。”
陈相嗤之以鼻,还爱重呢,皇帝明显是看德妃肚子里那块肉,这老货可真不要脸皮。
楚毓闻言脸上满是伤感与怀念,“诸位爱卿有所不知,前日朕入梦看见了父皇,父皇甚是感伤朕那几十位未曾成长的兄弟姐妹,望朕不要步他的后尘。”
群臣:“……”你说,我们就静静听着你忽悠。
楚毓真就继续说了,“可朕对后宫实在分身乏术,于是就想出了这个主意,一双眼睛怎么也不能比得过好几双眼睛一起看。诸位爱妃也向朕表示,她们体谅朕之心意,十分乐意为朕分忧,这所谓的共同降位,不过是用来占个理由。朕相信,朕的爱妃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完了他还假惺惺红了眼眶,真情实意地表示,“能有爱妃们相助,朕真是、真是太感动了!实在不忍拒绝爱妃们的请求。”
群臣:“……”你就说吧,你到底对后妃们做了什么?
他们当然不会信了楚毓的鬼话,可楚毓这话也说明了,宫那几位都已经被他给解决了,这件事严格来说也不过是皇帝家事,他们总不能像市井泼妇那般耍赖不依。
皇帝强硬起来,他们还真没办法,何况是这种仅发生于后宫的事。
也确实有不少大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他们来说,研究研究怎么上《千古》,都比关心这与他们无关的后宫之事要紧,毕竟,他们又没有女儿在宫。
他们只当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可几天后,他们一脸懵逼地听着下人传回来的消息。
“就在那云来楼,一楼台上,那个说书先生每天都在讲陛下后宫之事,弄得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咱们宫里的娘娘是如何明事理,如何的贤良淑德,整个盛京都在传颂,女子当以后宫娘娘们为典范,向她们学习。”
群臣:“……”
不说他们无语,得知消息的四妃也差点没吐血,她们真的一点也不贤良!求别戴高帽了!
这他娘的,要是她们做的事不够贤良,岂不是天下人都要跳出来指责?
***
陈相闻言心下一惊,差点儿以为自己琢磨的事被楚毓给发现了,用这种方式来敲打他。
随后他才想起来,心里那个想法他从来没跟人说过,楚毓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这是被他给吓到了。
不过,经此一事,他先前的打算只能先搁置了,陛下既然能操控京言论,背后又怎会没有半点安排?他若是事没办成还被抓个现行,那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
“父亲,您怎么看?”谢奕落下一子,谢相微沉的面色又是大病初愈,看着不太好看。
“暂且不管他,永乐公主就要回来了,你让你九弟准备准备,务必要让他娶到永乐公主。”
谢相已经歇了和楚毓争什么的心思,左右他也从未打算推翻造反,继续争下去,除了毁了谢家,还有什么下场?
既然无力阻挡皇室的崛起,那他就得保住谢家,永乐公主乃先皇之女,也是陛下的妹妹,当然不是同母。
因为幼年时身体不好,永乐公主便被送到武当山拜师学艺,锻炼身体。
而她的生母则与谢奕生母是嫡亲姐妹。
因此,永乐公主也是谢奕的表妹。
“父亲以为,谢家还适合嫁进一位公主吗?”谢奕问。
谢相垂眸微敛,谢家确实正在风口浪尖上,此时若是在嫁进一位公主,那也太过高调了,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他沉思许久,的棋子迟迟不落,黑子已式微,白子正在一旁伺而动。
“永乐公主回来后,为父会向陛下请辞,推你上位,看在我最后的面子上,他会同意亲事的。”
谢奕原本收敛着的神色此时也不藏着了,他冷着脸道:“父亲这是想退了?”
谢相将棋子掷回棋盒,“不退又如何?”此时主动退,还能留下几分颜面,看看陈相如今的处境,天天都有人在他背后说闲话,他不想落得和陈相一样的处境。
“哼!”谢奕广袖一挥,棋盘上的棋子顿时散落在地,他站了起来,用一种谢相从没见过的目光盯着他。
谢相这才发现谢奕的异样,他微微皱眉。
谢奕面露冷笑与不屑,“父亲,您从小教导我们,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就要主动去夺取。”
“儿子一直以来也始终如这般做的。”
谢相盯着他,“所以?”
谢奕的双眼充斥着复杂的野心,缓缓道:“所以,谢相之位,不需要您让,儿子会自己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