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四妃,只有她什么都没有,她如何能不着急?
为此,即便宫女口的法子似乎一点也不自矜,她也心动了。
她怕啊,怕成了这宫里的隐形人,怕父亲和家族因此而厌弃她,那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想到这儿,她眼的决心更坚定了些。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不等她主动,谢相便抽空来空见她,叫她既惊喜又忐忑。
惊喜是为父亲的在意和重视,忐忑则是怕谢相因她的无用而责备于她。
“不知父亲来访是有何事?”谢嘉容问。
谢相还能为了什么?
“我正欲给你大哥选妻子,想知道你有没有路子或者建议。”谢相直接道。
谢嘉容愣了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谢奕与楚毓差不多大,然而楚毓的大女儿却已经有五岁了,而谢奕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差距,确实有点大了。
只是谢奕一向有主见,不让人插他的事,弄得谢相一直也没觉得他这样有什么问题,这次也是突然想到这么个主意,这才想起这件事。
“父亲若说是这件事的话,女儿也暂时没有好的人选,倒是前两日的宫宴上,有好些女子展现才艺似乎还不错,想必那些人应当有合适的。”谢嘉容道。
谢相皱了皱眉,他熟悉的人都是朝堂官员,顶多再知道他们的家族势力构成,至于后院子女,那不是他擅长的范围,因而只能交给家女眷。
然而谢夫人说她资源有限,勉强能够家其他子弟选,至于能配谢奕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他这才来见谢嘉容。
谁知谢嘉容也只知道她见过的,连谢夫人还不如。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把这个女儿教得这般无能,除了表面好看,其余能力半点也无。
“那我让他来见你,你先把资料准备好。”谢相道。
少就少吧,总比一个都没有好。
在谢相走后,谢嘉容很是高兴了一阵。
因为她能帮到谢家人了!
这件事带给她的喜悦和成就感是用语言很难说清的。
宫女见状,只能无声地摇了摇头。
她本来以为这位主子是个聪明的,谁知道不过是个表面光,内里迂腐又无能,似乎为家族献身便是她此生唯一的作用。
真真白白浪费了她那张端庄大气的脸。
没两日,谢奕便进了宫,“臣见过贤妃娘娘。”
谢嘉容对他来很高兴,直接道:“大哥何必如此客气,随意坐。”
谢奕看了她一眼,“礼不可废,娘娘也该多多注意才是。”
谢嘉容愣了愣,随后笑着道:“嘉容知道了,你快来看看,这些姑娘里你有没有看的?”
谢奕看了一眼谢嘉容拿出的画像和资料,倒是没拒绝,而是很客气的看了看。
而实际上,他其实并不需要,那天宫宴他也在,虽说他不在意,但善于观察周围环境的他也不可能漏过表演才艺的那些女子。
他对那些女子没有特别的感觉,如果不能勾起他的兴,那么无论她身份性格背景经历如何,他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甚至还不如楚毓和荆管彤带给他的影响大。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能娶一个能与他斗智斗勇的妻子,无论她是哪一派什么身份,那似乎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她们都很好,却并非奕想要之人,劳娘娘费心了。”看完后,谢奕说道。
“那大哥你想要什么样的?说出来吧,我可以尽力给你找。”谢嘉容有些失落,却没有气馁。
谢奕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认真地看着她,从她入宫后第一次喊出了她的名字,“嘉容。”
谢嘉容一愣,看着他。
谢奕接着道:“虽说你我并非一母同胞,可到底也是亲兄妹,作为兄长,我最后提醒你一次。”
“大哥……?”谢嘉容怔愣着看着他。
“谢家以后不会再是以前的谢家,而这后宫,也不会是以前的后宫,如果可以,多用你的心和眼去看去观察,什么才是对你最好的。”
“今后,无论是我还是谢家,都不需要你做什么,你的生活,你自己做主。”
“话已至此,奕告退。”言毕,谢奕便离开了,只留下谢嘉容一个人愣在原地,久久未曾清醒。
谢奕的话不难明白,可在谢嘉容耳朵里,就令她既不敢置信,又惊慌失措。
她下意识强迫自己不去想谢奕的意思,不去品味其深意,只低下头,游离的目光显示着她一点也不平静的心情。
***
“陛下,慧王之事,已经有市井流言了。”荆管彤对楚毓道。
这是肯定的,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够瞒得严严实实,谁都不知道。
何况,如今大理寺正在彻查这件事,动静也不算小,传出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楚毓没有询问流言如何,因为猜也能猜到。
“严重吗?”
“还好,就是小范围。”
楚毓轻笑一声,现在是小范围,若是有心人利用,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沸沸扬扬了。
看来这件事得尽快解决才行。
“那个道士呢?把他给朕带过来。”楚毓道,他顿了顿,犹豫片刻,继续说,“把琪嫔也叫过来。”
魏琪华的禁足早就解了,但是这么久了,她一直未曾找过楚毓,而楚毓也一直没去见她。
算算,这还是他们自上回清心殿后第一次见面。
楚毓下意识转动着上的白玉扳指,这是他穿来时原主便戴着的东西,他怕被人发现异样,所以即使戴着不习惯,也一直没摘,现在他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小心谨慎,可他也依旧留着它,因为这么久以来,他已经从不习惯变成了习惯。
他似乎已经能看见自己的未来了,不是原主,也不是原来的自己,而是一个对曾经的他很陌生,而对此时的他能想象出来的帝王。
“陛下,琪嫔娘娘到了。”
楚毓回过神,“宣!”
魏琪华进来后,只沉默着向楚毓行了礼,并未再多说什么,甚至连称呼都未曾。
楚毓看着她越发消瘦的模样,压下心的歉意,“你这样下去,是不想管珍儿了吗?”
魏琪华的眸光动了动。
楚毓心无奈。
他弄出荒唐至极的托梦一事,他知道,很多人会半信半疑,魏琪华都不可能信。
还会因此倒推出他的几分来历。
是他在冒险,他在赌,赌魏琪华不会借此对他做什么。
所以他禁了她的足,也是为了让她冷静下来,不要因为冲动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冷静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魏琪华解了禁足后,并没有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可她却日渐消沉,食不下咽。
“朕把那日你见的那个道士‘请’来了。”楚毓道。
魏琪华看向他。
“一个骗子如今的地位都比你女儿还重要了吗?魏琪华,你说你可不可笑?”楚毓轻嘲道。
“朕知道,他告诉你,‘龙位不正,真龙已亡’,可朕相信,你应该能认出来,我现在到底是不是‘楚毓’,对吗?”
“陛下究竟想说什么呢?”魏琪华将“陛下”两个字咬得极重,这才是真正的嘲讽,就是不知,这嘲讽的究竟是谁了。
“朕想说,你被骗了。”楚毓看着她道。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是真的,对吗?”魏琪华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却不带半分善意。
“这个你自己心里有判断。”楚毓并不接茬,指了指屏风后面,示意她进去,“去吧,朕让你看一场好戏。”
魏琪华没懂,她固执地看着楚毓半晌,最终,还是进去了。
而就在她进去后不久,一个年道士就被带了进来。
他头上的发髻已经因为惊慌失措挣扎时弄乱了。
如今到了楚毓面前,连忙慌张下跪,“草民、草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安!陛下、陛下……草民就是个普通道士,平时顶多就骗……求点供奉,糊糊口,什么造反啊动乱啊,那可真是梦都没梦到过,想都不敢想啊!”
显然,那些人抓他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个理由。
刻意制造动乱,有反叛或者是奸细的嫌疑,将他给吓了个半死!
天知道,他顶多就骗骗钱,偶尔接些私活,哪里敢碰那些东西?!
“几月前,有一年轻妇人,询问你她的丈夫如今为何,你告诉了她一句话,还记得吗?”楚毓询问道。
道士懵逼了一瞬,估计是他平时见这种人多了,一时没想起来。
“龙位不正,真龙已亡。”楚毓口四个字,直接把道士判了死刑,后者被吓得当即匍匐在地!
“陛下!陛下饶命!草民……草民也是受人指使啊!那句话,不是我……不是我说的!”若非还记着以免侮辱圣颜,他只怕要被吓尿了!
楚毓轻轻笑了笑,“是吗?可朕就知道一个你啊,朕又找不到其他人,自然只能找你啊,嗯?怎么,诋毁朕诋毁得开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楚毓:“开心吗?我让你再开心点儿!”
道士: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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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想睡觉的早起鸟”和“常赭”送的营养液+1~么~
第52章
毓哥穿越回去了,本完结。“你如今也不小了,为父今日就给你上最后一课。”他说道。
王裕走上前,看见了王相写的字:
以不变应万变。
“今日之事,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过是偶然得知友人回归,特意前去相迎,藏人的不是你,发现人的也不是你,你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脱身。”
王相净了,“至于其他人如何,你且只需看着就罢了,这其的水,可深着呢。”
不一会儿,便有下人前来禀报,城门之事需要王裕过府陈情。
王相背着,微微一笑,“看,这不就来了!”
官府大堂
“谢奕,有人指认你强抢民女,你认是不认?”刘御史坐在上面都觉得自己屁股疼,前有谢家,后有皇帝,旁边还有王家虎视眈眈,他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御史罢了,为何要承受如此之重!
他提前告老还乡不行吗?
不过,这种事也就在心里想想罢了,他知道自己暂时肯定退不了。
“回刘御史,此话纯属污蔑,下官奉旨赈灾,路途奔波,绝无强抢民女之嫌。”谢奕不慌不忙道。
“至于堂下女子,亦并非良民,她乃当地知府师爷之女,而那师爷,亦是此次贪污案之罪首,至于这女子,亦是知情之人,下官暗将她带回京城,也是想避人耳目,盘问出幕后之人。”
王裕霍然抬头,只见谢奕的月白衣衫依旧那样清贵尊华,好似他本人,尊贵而不容污蔑。
王裕知道这其有问题,却没想到竟是有关贪污一事。
此次赈灾乃是去的凉州,凉州大旱,颗粒无收,所以谢奕带去的不只有银两,还有粮食。
凉州竟然有贪污?!
凉州啊,那里的知府,可是陈氏一党。
而今日那个揭露谢奕的傻小子是户部尚书的侄子,那可是萧氏一党。
仅仅一个女子,一次冲撞,便将盛京四大世家全都圈了进去。
王裕忍不住心惊,他已经感觉到了父亲口的黄雀究竟如何了。
这显然是针对世家的一场阴谋,而黄雀为何,当然也不作他想。
只是,他看着谢奕依旧淡定自若、游刃有余的模样,心忍不住想,谢奕看出来了吗?他能脱身吗?
清心殿
“陛下,刚进贡的葡萄已经到了,是否需要奴婢让人取来?”王伴伴献殷勤道。
自从楚毓头大方后,他也越来越殷勤周到了,颇得帝心。
“先拿去冰镇一会儿。”楚毓回道,心却忍不住哀叹,做皇帝真是太好了,想吃什么,只要吩咐一句,就算再难,顶多隔天就能送到他面前。
“欸,等等!”楚毓喊道。
王伴伴:“陛下?”
楚毓想了想道:“吩咐下去,送一些给凝萃宫和思琪宫,让两位公主也尝尝,不宜贪凉多吃。”
王伴伴恭维道:“陛下如此惦记二位公主,真乃公主之福啊!”
什么鬼,送点东西就是她们的福分了?要知道,从穿来到现在,楚毓连那两个便宜女儿一面都没见过。
这倒不是他不喜欢她们,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谈不上喜欢与否。
只不过他前世死时也不过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年轻人,恋爱都没谈过,遑论孩子,如果让他一个自认也还是孩子的年轻人接受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一事实,还需要一点时间。
而让他见那两个女儿,也需要点心理准备。
楚毓其实是很喜欢孩子的,他以前就想过自己以后要多生几个,看着一个个孩子从婴儿成长到独当一面,那是一种无法匹敌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所以他没着急见那两个女儿,其实更多还是因为……紧张。
没错,天知道他发现自己穿成皇帝的时候不紧张,发现自己是史上末帝的时候不紧张,知道自己从单身青年变成后宫一堆小老婆的时候也没紧张,结果在得知自己还有两个女儿的时候却紧张了。
唉,你看那苍天饶过谁。
楚毓好笑地踢了王伴伴一脚,让他赶紧去办事。
然后就一个人苦恼地捉摸起来,见到女儿们的时候,他该送什么见面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