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的话,就快点好起来,用走的来见我,到时候我就告诉你。”
鸣轩找到立丰,当面问道,“为何要骗韩先?还有那帮伏击他们的黑衣悍匪,是不是你安排的?”
“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懂。”
立丰还在装傻,鸣轩的声音沉了下来,“立丰,我之前便告诉过你了,我将你当兄弟,除了兄弟之情,对你别无他意!你不告诉我也无妨,我自会查清楚,只是那时候,我便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原谅你了!”
—码归一码,就算要算账,也该是他周鸣轩出手,又何时轮到自己的侍卫来插手?
“殿下,属下知错了!属下只是看不惯他那副死缠烂打的嘴脸…”
立丰跪下,抱住鸣轩的腿,在鸣轩看不见的地方,眼中流动着凛冽杀意。
韩先的突然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们主仆的二人世界,令他感到深刻的危机,所以韩先此人,必除!
“殿下,我真的知错了,你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体,我会心疼的,好么…”
立丰不住的央求道。他最擅长的便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装可怜了。
鸣轩黑着脸挣开他,“莫装可怜,罚你三日紧闭,自己去县令那里领罚吧。”
“不要殿下!三日不能见您,简直是要了属下的命!”
立丰不住的跪地请求,却不能叫鸣轩回心转意,“这便是对你动了杀心的惩罚。
关不够三日,我不会见你,你好自为之,没有下次!”
立丰只能含恨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拳头攥得死紧,心中对他又爱又恨。
看来要韩先的命的那一套杀招不能再用了,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于是,他被关了禁闭的当晚,鸣轩正和韩先在房中叙旧,忽然有女子哭哭啼啼的找上门来了,“韩国公!您好狠的心啊!春风一度之后便将妾身抛弃,这漫漫长夜,妾身实在好孤独,好寂寞,好想像从前那样得到您的陪伴!”
“韩国公!开门呐!我妹妹有了你的孩子了!”
外面喧嚷敲门声不断,韩先简直要被气得吐血,连忙叫影卫搀扶着他出去,“你在鬼扯什么,我认识你吗?”
鸣轩也皱着眉头走了出来,那女子一见鸣轩,眸中精光一闪,便扑上去抱住韩先,对着韩先的脸生吞猛啃起来,在那张俊脸上印下了许多个胭脂的红印子。
韩先力不从心,推了许久才将她推开,鸣轩脸上已是铅云密布,想到曾经在皇宫中听到韩先的那些风流韵事,鸣轩便气不打一处来,怒骂了一句不要脸,便拂袖而去,韩先见状,连忙叫人扣下了那女子,跌跌撞撞的带人追上去了。
“鸣轩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鸣轩!”韩先急得声音都变了。
“大家怎么会讨厌小六呢?小六,你是听谁这么说的?大家明明都很喜欢小六,不是因为小六是皇子,是因为小六是个好孩子,值得大家喜欢。
药没有了可以再找,爹去把长歌叔叔从羌国请过来,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腿,但人没了可就救不回来了,所以小六,你不能轻生,知道么?
你是母后和你父皇的命,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母后和你父皇会受不住的。”
“长歌叔叔说过,要治腿,必须要那冰莲…若是没有冰莲,即便是神仙,也无回天之力…
母后,父皇,孩儿这样的残废,存活在世上,一点用都没有,孩儿就根本不应该活着…
五位哥哥那样好,孩儿却是个残废,累赘,拖累,只会令您和父皇蒙羞…”
“别这样说,我和你父皇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一定,爹向你保证,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周南心痛的抚摸着小六的发丝。
“是啊小六。人活着,有这样多的坎,你不能因为一个坎过不去,便不想再走下去了。
你想要什么,都告诉父皇,即便是你想要皇位,父皇辜负你的五位哥哥,也会将这皇位给你。
有了皇位傍身,便无人再敢欺你。”
沈修宇心疼道。
“多谢父皇母后的关心,孩儿一无治国理政之才,二无继承皇位之心,还请父皇打消这个念头罢。小六听您的,努力好起来就是了…”
小六强打精神说道,声音断续哽咽得几乎连贯不起来。
周南和沈修宇一连陪伴他半月,将他留在皇宫中留宿了半月。
半月之后,他向沈周二人提出自己已经没事,想要回府修养几日,沈周二人虽不放心,但拗不过他的坚持和再三保证,放他回府去了。
深夜,小六在床上睡着,深陷似是美梦却根本是噩梦的梦魇中无法自拔。
他梦到了和蓝罄第一次的那日,蓝罄动作粗暴的入侵,之后,蓝罄在梦里嘲笑他,“周六,你猜猜叫你的爹娘知道,你被自己的仇人给糟蹋了,还叫弄折了腿,他们会怎么想?
我不但要让你爹娘知道,还要让整个前朝后宫的大臣妃子们都知道,还要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甚至是整个大凛的人!”
“不要蓝罄,不要说出去…”
小六满身冷汗,痛哭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醒来的时候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连个鬼影都没有。
小六呆滞了半刻,才想起六皇子府的人已经叫他打发走了大半,连近身伺候的人也被他安排到很远的地方了。
在黑暗中,小六独自蜷缩成一团,刚才那个真实的梦带来的战栗痛楚还在心尖隐隐攒动,一种喘不过来气的逼仄缓缓涌了上来,他的脖子好像被勒住似的,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极度难受起来。
蓝罄和他睡过,之前蓝罄为了杀他,在他身边蛰伏快十年,现下蓝罄没能杀得了他,肯定还在到处找他。
到时候蓝罄势必会找到皇宫中来,到时候,蓝罄定会将他们从前的欢爱之事全天下的宣扬。
到时候,沈修宇和周南会大为蒙羞。
他不能叫蓝罄得逞,他必须赶在蓝罄之前,了断这一切。
这样想着,小六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下去将衣物穿戴整齐,悄无声息的从后面翻窗离去了。
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缓缓到了后花园里,这个后花园是沈修宇亲自派人为他修建的,里面有一片巨大的湖泊。
只要他死了,蓝罄便不能再拿他来威胁他的爹娘了,而他和蓝罄的那些脏事,也不会再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了,死人是不会觉得痛的。
他仔细想想,觉得他死了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他的父皇母后可以不必再为了他歹单精竭虑,受人威胁,甚至是伤害,而他自己也可以摆脱残废的这个称号,摆脱这具被蓝罄侵害至深、不堪重负的躯体,摆脱蓝罄对他的伤害,这样多好啊。
小六笑了,他抬腿朝着湖中央走去,冰冷刺骨的湖水逐渐的淹没他的小腿,他的腰部,他的胸口,他想到了鸣轩,想到了周晟,想到了很多人,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死前没有再见见那几个疼爱自己的哥哥。
不过不见也好,以免他死了哥哥们悲伤过度,毕竟他这样的废人,什么都帮不到哥哥们。
湖水大量灌入他的口鼻间,叫他喉间鼻腔传来不适的撕裂感,而他连半点挣扎都没有,任由湖水将他淹没。
他怕自己死不了,还特地在自己的腿上绑了两块大石头,那石头带着他沉下去,他最后的意识便是疯狂祈求上苍,保佑他的家人,第二便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就算是沦入畜生道,转世投胎为一头猪,也不要再遇到蓝罄这个人了。
“六皇子!”随后追来的陈忠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声,“快来人啊!六皇子投湖自尽了!”
皇城最大的酒楼中,一个戴着斗笠的高大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并未理会小二的招呼,而是直奔老板去了。
只见他拉着老板走到三楼的无人处,拿下头上的斗笠,对那老板说道,“有没有周六的消息?”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蓝罄。
那日蓝罄发疯的想让那黑衣人去和小六解释清楚,黑衣人却吞毒自尽了。
即便如此,蓝罄还是不想放弃她的线索,想把她的尸体带回来,不料她死后没多久,尸体就开始飞速的腐化溃烂起来,就是蓝罄也无力回天。
两个时辰后,黑衣人的尸体便化成了一滩血水,蓝罄只能只身回来京城。
他不敢贸然行动,只好找到京城中最大情报楼的楼主,迫不及待的向他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周六的消息!快些告诉我啊!快些!”
第33章 双渣攻追妻火葬场13
韩先在影卫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追上鸣轩。
“鸣轩,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那女人究竟怎么回事,你走以后我便一心扑在找你的事情上,再也没去过青楼Ji馆,我初来乍到,根本不认识那女子!”
韩先焦灼的解释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要是被我知道你骗我,你别想活着走出这云城了!”
鸣轩色厉内荏道,“一治你欺瞒之罪,二治你丫in乱之罪,三治你始乱终弃之罪!”
“我唯一的罪过便是从前欺负你欺负的太厉害了。至于别的罪,都不可能,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二人双目对视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汹涌情愫喷薄而出,影卫们见状,立刻道,“太子殿下,小人们忽然觉得内急,还请您帮忙扶一扶主子,叫小人们解了燃眉之急,多谢太子殿下!”
说完也不等鸣轩答应,就架着韩先往鸣轩怀里一推,脚底抹油的溜了。
韩先从善如流的张开双臂抱住鸣轩,道,“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最迟明日午时之前,便给你一个交代。如何?”
鸣轩垂下眼帘,“刚才那女子亲你的时候,你为何不推开?难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这样来者不拒?”
“鸣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简直比窦娥还冤!我推她了,也挣扎了,还用力咬她了!
可我实在推不开,我现在没了功夫,再加上之前受了重伤,手上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你没有凑近看,你若
是凑近了便会看到, 我挣扎的如何厉害!
简直贞烈不屈, 忠诚不二,可以立一个贞节牌坊了!”
鸣轩叫他逗笑, “回去就让父皇绐你送一个。”
韩先面如黑云, 阴鸯阴沉,“你可千万要替我讨回公道,今日我可叫那女子非礼了,叫她占去大便宜了,我可
是你的人,今后可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如何能受得这种委屈!
“你若是解决不了,我自会帮你解决。”
“臣刚才实在受惊不轻,还请太子给臣压压惊。”
韩先扮猪吃老虎道。“如何压惊?这样?
鸣轩笑着将他搂进怀里,欲抱住他安抚轻拍,却被他的一双粗栃大掌反客为主的扣住面庞,“不是那样,是这样…”
话音未落,韩先已经不由分说的凑了上去,滚烫唇舌钻入他的口中。
韩先想他快要发疯,此刻汲取到他熟悉的气息,神智轰然倒塌,一吻似要索命似的。
鸣轩昏沉间也叫他挑起了对他的热情,二人在月色下如胶似漆,缠绵忘我。
不远处,立丰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一双拳头差点攥得碎了。
他就知道!
“鸣轩,我好想你…鸣轩…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韩先喘息着问道,“我真的好想你,你不知道,在牢里的时候,那些人对我用刑,一刀一刀的割在我身上,我
都是想着你才挺过来的…我爱你,别说一个国公的破位子,就是你要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了…”
韩先抱紧鸣轩,不断在鸣轩耳旁吐露心声道。
暗处的影卫们听到他对鸣轩的请求,都识趣的退到了几十丈之外。
韩先现在行动不便,他们不回去,韩先便没人管了,这样鸣轩便有了非留下不可的理由了。
“可是你这里离县令处太远了…”
鸣轩还在找借口离去。韩先立刻道,“你留下,我抱着你,别的什么都不做,求你了,鸣轩,太子,臣的娘子…
若是臣违背承诺,此生此世便永远都好不起来,永远只能看着您却吃不到…”
这对韩先来说,实属毒誓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鸣轩搀起韩先,同他一起往回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帮你找了个有名的大夫,明好何时有空?
我叫他过来帮你看看。”
“只要你需要,每时每刻我都能有空。”
韩先从善如流道,引得鸣轩又是一阵发笑,二人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听得暗处的金立丰目毗欲裂。
立丰等他们二人彻底回去,这才发了疯似的,对着旁边的一堵墙狠狠砸了下去。
鸣轩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未有过刚才那样开心的时候,即便是笑着,也是心事重重的!
凭什么?
那个废物有什么好的,鸣轩凭什么将整颗心都系在了他的心上?立丰只觉得妒恨难耐。
他硬生生的用拳头将那一堵墙给砸的倒下,用袖子裹住带血的拳头,神情阴冷的往回走去。
他不愿意就这样把鸣轩让给韩先。
所以,他一定要让韩先身败名裂。
这样想着,立丰秘密的进入云城中一家最大的女支院中。
皇宫,上朝之前,周南正在替沈修宇更衣,金元恺忽然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