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列传[古代架空]——BY:龙五爷

作者:龙五爷  录入:11-04

  于是那只冰冷的手便垂了下去。直到这时,李云凌才终于敢转过头去,也终于看清了背后那个男人的模样。
  长身玉立,俊美得有些妖异,却没有半分邪气。此人看着甚是年轻,身上是松松垮垮的黑色长袍,甚是随意地敞着怀;而最让人惊讶的,则是他那头披散着的雪白长发。
  白发?这人年纪轻轻的,为何头发会是全白的?
  “李云凌。”却听沈长河不带感情色彩地问道:“叶世安已经告知于你了吧?你就是李泰安的亲生女儿。既知如此,为何还要回来?还没被我利用够么?”
  李云凌没想到自己大老远跑回这里,见到的却是他这样的反应,脸上的笑容也当即消失了。她张了张嘴,半天只挤出一句话来:“我确实没被你利用够,行了吧。”
  这次轮到沈长河沉默了。
  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然被自己坚决的态度打动之时,沈长河却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十成的冷嘲热讽:“天底下心甘情愿被我骗的女人多得很,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么?”
  李云凌拳头握得很紧,关节“喀嚓喀嚓”直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逐渐漫上了水汽。上次在太原时沈长河也曾惹哭过她一次,那次他第一时间就道了歉;这次沈长河却只是漠然地别开了头,道:“这些话好听么?想多听几句就留下来,不想听,就从我身后那扇门出去,别再自讨苦吃。”
  “沈长河。”
  李云凌忽然抬起头来,眯起双眼直视着他那双深邃异常的桃花眼:“李泰安不是你的人,我那位可爱的好师父叶世安却是你的人;我是李泰安的女儿或许不假,但你却没有利用我向李泰安‘挟恩市惠’的理由。我猜的对么?”
  不等沈长河回答,她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吧?我这就说给你听。”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在调查叶世安的身世背景了。他虽是我的师父、一手养大我的恩人,但有些事情还是知根知底才能安心。我那位师父年轻时曾机缘巧合之下与沈慕归结交、受了沈教主的恩惠才得以从诏狱中脱困,出狱后即加入了天机阁,就连你母亲嬴风为你换命一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当时,嬴将军手下有一名财政大臣方无妄,此人是个女子且终生未婚,可她却有个私生女;有女儿,自然就有爹,此人正是彼时藉藉无名的李泰安,所以李泰安和方无妄就是一对没有名分的夫妻。”
  “李泰安出身江南富商大贾之家,但生意失败后流落西南,正巧遇到方无妄并一见钟情,二人才有了女儿——那个女儿,假设她就是我吧。”李云凌淡淡道:“二十三年前,李泰安的生意有了起色并借机出国发展产业,把妻女留在了国内。可实际上,是方无妄利用职务之便送给了李泰安这笔巨资,用作起步资金,李泰安才能得以翻身逆袭,有了今天的成就。”
  “当嬴风发现自己最得力的属下监守自盗之时,她勃然大怒。方无妄盗走的财产相当于军政府十年的财政收入,如此巨额亏损,对当时内外交困的西南军政府无疑是相当沉重的打击,所以嬴将军就把她送上了军事法庭,定罪处死。方无妄临死之前将女儿托付给了叶世安,而叶世安身受沈慕归的恩惠,想着要替他的妻儿积德,所以也就应下了这份差使。这些年来,他对我确实很好、视如己出。”
  “李泰安虽然从来不公开承认与方无妄之间的过往,但他心里一直愧对方无妄,也确实是亏欠了西南军政府。天机阁很早就知道了我和李泰安之间的关系,你既已是天机阁主,至少数月前你我在地下赌坊相认之时便已知晓我的身份了。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就会与李泰安取得联系,哪怕卖个人情都是好的。前日李泰安也告诉我了,他为了报答军政府不追回其赃金的‘恩德’,答应帮你一个忙。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是让他帮你与雅利加总统取得联系,目的就是为了阻止秦国和扶桑的和谈、也阻止东瀛扶桑蚕食吞并中原的狼子野心。”
  “综上所述——你的母亲嬴风是我的杀母仇人,而你的父亲沈慕归却算是我间接的救命恩人;我救过你的命,你也救过我的命。于私,我们之间两清了。”李云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于公嘛!你所谓的‘利用我’,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国家大义;而且即使没有我的存在,或者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任何别的人,李泰安也绝不会拒绝你的请求。所以严格来说,你没有利用我,只是做了一件善举,再用这善举换来更大的、利国利民的好处,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她说了如此长篇大论,沈长河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直到最后一句说完,他才叹了口气,道:“不错,可有一件事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云凌眼中泪光已然隐去,坦然道:“你想说你其实并不喜欢我,对吧?世间两情相悦的男女何其之少啊!我这又算得上什么呢。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当你的大将军,我当我的小保镖、小迷妹,不会妄想高攀你的;至于将军你将来跟谁联姻都好,我也不会……不会有丝毫异议,怎么样?”
  “你想多了。”孰料,沈长河却忽然展颜一笑,莞尔道:“我是说,我这个人说话一向很是难听,并且从来都不会安慰女孩子。你若受不了现在就可以走,免得以后再哭鼻子。”
  “我不走了。”李云凌坚决道:“这次真的不走了,你赶我也没用。”
  顿了顿,她才闭了闭眼,一字一句道:
  “我喜欢你。”
  “喜欢你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决定,与你无关,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也不用勉为其难回应我。你什么都不需要对我说,让我保留一点美好的幻想就好。”
  “我只想每天、每时、每刻守在你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就心满意足了。若你有朝一日心有所属,我会立刻离开,绝不影响你和你爱的人一分一毫。”
  不知何时,龙五已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李云凌索性将自己的最后一点秘密也说了出来:“在我们那个时代,人们把我这种行为称作‘舔狗’,舔狗通常不得好死。原本我以为我活了那么久、早就不会让自己沦为舔狗之流了,没想到最终还是栽在了你身上。”
  “你们的那个时代?”沈长河笑着反问,但却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
  李云凌抿了抿嘴,终于还是坦白了:“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来自另一个时空。哪怕这二十三年是实打实作为这里的人而活的,可夜深人静时总是难免有些寂寥。你曾经问过我怕不怕死,其实我是怕死的,但在这里我就像做了一场梦,梦中死便死了,又能如何?所以我比你更不怕死。死我都不怕,还会怕被人骗、被人辜负么?简直就不是个事儿。”
  “五险一金……难怪你会知道这个名词。”
  谁知,沈长河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越来越明显了:“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是穿越者?”
  李云凌像见了鬼一样直愣愣地瞪着眼前的绝色男子,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沈长河摸了摸鼻子,笑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是穿越者。”
  “你不是穿越的,那,那你怎么知道……”
  “这些都是我从一本手札中读到的。”沈长河坦然道:“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李云凌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哑口无言,半天才挤出一句:“……嬴嬴嬴嬴嬴嬴嬴风也也也也是穿越过来的?!”
  “她是这么写的。”沈长河一本正经道:“母亲毕生的梦想,就是将大秦建成一个人人得以享有平等、自由、民*主之天赋人权的现代化强国。只可惜,最后她还是为了沈宴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换我活了下来。”
  李云凌喃喃问道:“所以你要替她实现她未竟的理想?”
  沈长河微笑道:“非也,我只为自己而活。不过,她说的这些我也很是好奇,想亲眼看看那样的世界。哦,对了,母亲还提到过一个名为‘中国’的国家,你可曾听过?”
  李云凌张了张嘴,堪堪缓过神来:“……如果我说,我就来自你口中所说的‘中国’,你相信吗?”
  时间倒回至二十三年前。
  那时,李云凌还不叫“李云凌”,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生长于和平年代,过的是最平凡的朝九晚五的无聊日子,生活如同一潭死水无波无澜。如果不是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异世界”里的一个小婴儿,也许她过去二十七年里的无聊生活还会这样毫无希望地继续下去。
  有人是车祸穿越,有人是参加某种人体实验穿越,还有人是玩电脑游戏点错了某个选项穿越。像她这样睡一觉就能穿越的,古往今来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又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穿越”,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呢?
  那这梦可真够长的。
  耳边却听得沈长河的声音不远不近地悠然传来:“我当然相信了。若我都不信,这世上还有谁会信你?”
  李云凌如梦方醒!
  是啊,这世上现存的穿越者也许只有自己;若真是如此,那么沈长河就是唯一一个能够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不是“疯言疯语”的人了。
  想到这里,李云凌又道:“事到如今话都已经说开了,将军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问我就是。”
  “好,那我问你,”沈长河甚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这么晚了,你困不困?”
  “……啊?”原本略显伤感的气氛登时消失得一干二净,李云凌眨了眨眼,反问道:“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足以颠覆一个人三观的事,你不惊讶也就算了,就没别的问题想问我吗?”
  沈长河垂下睫毛,轻声地笑了笑:“别的问题?我若问了,你会如实回答么。”
  “你不问我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实话?”李云凌忽然有些恼火,郁闷地嘟囔了一句。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轻响,灯忽然间就灭了。黑暗之中,她只觉有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这边走来,然后在距离她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沈长河低沉的声音随即在她耳边近在咫尺之处暧昧地响起:
  “你是喜欢睡在床上,还是地上?”

  谈判(五)

  
  张牧等得哈欠连天之时,门忽然就被踹开了。
  李云凌逃难一般地飞奔而出,仿佛身后的屋子里有什么吃人的怪兽在等着她一样!
  张牧呆呆地目送着她跑远了,才悄悄地抻着脖子向里面看了看,就见自家将军好整以暇地倚门而立,一言不发。张牧下意识地问道:“老大,您这是又欺负李小姐啦?”
  “叶公好龙。”
  沈长河悠悠地说了四个字,嘴角却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在张牧眼中,此时他这笑容简直像极了偷腥得逞的猫儿——通常情况下,这样的笑容只会出现在他心情极好之时。
  那么,是什么事情能让沈长河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居然还能开心得起来的?
  于是张牧又一次大声嚷嚷了起来:“老大您这回瞒不过属下,你肯定又欺负李小姐了!属下看她刚才都快哭出来了!”
  “这么八卦,你小子怎么不去写话本?”沈长河摸了摸鼻子,佯作生气道:“滚,睡你的觉去!”
  张牧嘿嘿笑着敬了个军礼:“得令!见您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属下就放心了!属下恭祝将军明日会谈所向披靡、全胜而归!”
  望着张牧这“臭小子”如释重负一般三步两步离去的背影,沈长河缓缓地点了一支烟,却没有吸,只是拈在指间任由它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烟气,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次日,就是列国和谈的最后一天。
  汽车还未开出临时官邸大门,就听一阵高过一阵的人声、似乎前面有大型集会。张牧眼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老大,前面的大路被堵住了,好像是……一群学生在游*行示*威。”
  沈长河略加思索,问道:“前面有宪警队么?”
  张牧道:“看不清,不过属下看那帮学生吵吵嚷嚷的但一直不敢再往前冲,估摸着是有吧。”
  “从旁边绕过去,不要鸣笛。”
  “是。”
  对于自家将军的命令,张牧向来都是百分之百、毫无含糊和保留地执行的。于是他操纵着方向盘慢慢悠悠地驾车绕过人群边缘,闲庭信步一般缓缓地开了过去。
  车窗的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的人看不到车厢里的情形、但反过来却可以。沈长河以手支颐,安静地观察着窗外游*行的学生们。
  ——“打倒东瀛殖民者!打倒扶桑殖民主义!”
  ——“寸土不让!寸土必争!”
  ——“东瀛鬼子滚出大秦!滚出大秦!”
  人群宛若海浪拥挤在上京的各条主干道之中,各式各样的标语横幅就像漂浮在海浪上的一页页扁舟;海浪翻卷的尽头就是总统府议事厅,而越往那个方向、宪警的数目就愈发可观。
  车子开了有段距离,喧闹之声也越来越震耳欲聋了起来。沈长河原本是闭目养神着的,直到“砰”的一声巨响过后,有样东西“咚”地撞到了车的前部,然后车子就被迫停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
  “老大……”张牧的声音在发抖:“死……死人了。”
  沈长河灰绿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车窗前带着血迹滑落的人形物,左手轻轻推开车门,甚是优雅地迈了出去。
推书 20234-11-04 :臣不得不仰卧起坐》:简介:(入库时间2020-11-04) 晋江VIP2020-11-02完结总书评数:43659 当前被收藏数:76713陈殊被系统强行在古代借尸还魂,重生在一个娘兮兮的小榜眼身上此时,新帝登基,朝廷动荡,江山风雨飘摇系统告诉他:只有鞠躬尽瘁辅佐新帝,在他死后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