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江甯

作者:江甯  录入:11-06

  “卫公子放心,玉笙的身体已经大好了,等这事儿过去啊,保准叫玉笙给卫公子好好唱一场。”
  “那本公子就放心了。”
  说话间,梅管事已经引着人到了二楼右侧一间临窗雅间,虽不如正对戏台的位置好,但也算雅致。
  “这不用你伺候了。”
  小乙上了茶点,同梅管事一并退下,临走时又替卫昭将雅间帘子撂下。
  “阿昭,你神神秘秘的叫我来,究竟什么事儿啊?”
  卫昭推开窗户,窗外正能望见金水河,正午刺目的阳光在河面洒下一片金黄,河水翻涌,正如无数黄金奔涌而来。
  “阿良,我记得你曾说过早两年的时候,你一个人挑了一个帮派?”
  韩崇良得意的挑了挑眉:“这事儿啊,嗐,不过年少气盛罢了。怎么了?”
  “后来听说那什么帮的,一直都跟你混?”
  韩崇良双手搭在脑后,两条长腿交叠搭在一旁木椅上,懒洋洋道:“江湖规矩,谁本事大谁就当老大。还有,那叫七星堂!”
  “不过阿昭,这事儿我可就只告诉你一个人了,你可别说出去。你也知道那位最忌讳这些了。”
  “这个自然。”
  “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么,上次我给你说的时候,你都不愿意听呢?”韩崇良撇了下嘴,似有些委屈。
  卫昭转过身,斜倚在窗旁,笑道:“今时不同往日嘛。”
  韩崇良觑他两眼,忽地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他撂下两条腿,支起身子道:“我知道了!阿昭,你是不是想揪洪坤的小辫子!”
  “洪坤?”
  “是啊。”韩崇良见他一脸迷惑,似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得意了起来。
  “唉,这繁华盛京,天子脚下,达官显贵多如牛毛,想要在盛京城混出点儿名头来可不容易。更别说盛京商业繁盛,汇聚天下大半财富。”
  他走到窗边,指着阳光下金灿灿的金水河,说道:“这一条金水河名副其实,打从上头往来的可都是闪耀耀的金子!你也知道,金水河西接渭水,东连泯江。天下货物十之七八都要经由这三片水域。楚国之所以那般鼎盛豪奢,正是因着地利之便,敛天下之财。当年齐武帝占盛京,燕,梁,越那般眼红,不也正是为此。”
  卫昭点点头:“你说的这些,盛京城谁人不知。”
  韩崇良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道:“我的卫三公子,你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
  韩崇良双臂环胸,歪头说道:“水运发达,利润庞大,自楚国以来漕运这块便是朝中官员争相抢夺的肥缺。三条水路,每日来往船只数以万计,是以漕运多征调民夫,而官府又不可能事事亲为,便从民夫中择选头目协助每处关口督运使行事。久而久之,这些民夫也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若督运使无能,甚至反受民夫头目掣肘。”
  “楚未帝昏聩残暴,横征暴敛,大肆征调民夫,三条运河船运不断,大批大批的美人,奇石,珍宝从各地运往盛京。民夫被征,土地荒废,又有豪绅兼并,百姓活不下去,各处漕运头目一联合,杀督运使,堵了金水河,船运进不来,盛京城断了粮,又引起不小的暴/乱。我记得是楚国京畿大将军率军镇压,才了结了此事。”
  “这事儿我知道。”卫昭凝望金水河,悠悠说道:“漕运乱,也是楚末天下乱的根源。此事过后,各地起义军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头来。而楚皇荒废朝政,皇权旁落,朝臣各扫门前雪,仅靠几个忠义大臣支撑着腐朽的王朝又有何用。楚国享国四百年,却在短短十二年就被齐王赶出盛京,于南郡苟延残喘四年,后又被武帝灭国。”
  “你说的没错。所以武帝建齐国后,格外注重民间势力。十二年战乱,难得安稳,不少义士念武帝功德,武帝便趁此机会收拢几大江湖帮派,分掌各地关口。督运朝廷粮饷之外的货运,朝廷会按比与各帮派分享利润。由此一来,漕运使形容虚设,只代天子行巡查之职。”
  卫昭摩挲着下巴,笑道:“江湖事江湖了,武帝这一招玩的妙。这样一来,谁的地盘大,谁的位置好,谁的利润就大。为争夺利益,各大帮派则少不了明争暗斗,不死不休。而谁能获得朝廷更大的支持,谁将占据更有利的地位。”
  “至于漕运使,以往也是朝廷各大贵族派系竞相争抢的肥差,如今却也失了效用。加之漕运帮派盛于民间,多为穷苦之辈,与贵族门阀一向势同水火,则更会亲近皇权,由此削弱贵族势力。”
  韩崇良道:“这世上之事本就不是泾渭分明,非黑即白的。但凡有利可图,谁不想捞上一把。而盛京城内,王侯将相,富贾云集,各帮若想图谋更大的利益,自要寻一方庇佑。这些暗地里的勾当其实早已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不过多触犯皇帝的利益,大家各自成团,相安无事。”
  卫昭暗自喟叹,他对这些事并不关心,无非是偶尔听旁人说上一句,如今听来,这底下的水竟有这么深。
  若问盛京城中谁的权力最大,自然是通察府无疑。洪坤经营北府多年,势力不容小觑,手底下也必定豢养不少江湖异士。李淮想要将他连根拔起,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而自己卷入梅苑案,正给了李淮一个现成的□□,叫他借由镇国侯府之手,给洪坤一个沉重打击。
  今日听韩崇良说了这些,看来洪坤私下与各地漕运往来密切,李淮想必已准备了很久,只等时机一到。
  不过……
  “阿良,既然朝廷早知官员与各帮派互有往来,你又为何如此胆小怕事?”
  韩崇良挺了挺胸膛,道:“那怎么能一样呢。这些由漕运而形成的帮派只是一帮贪图利益的乌合之众罢了。至于七星堂,这可是正经门派。”
  “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韩崇良压低了声音,道:“这些真正的江湖势力传承百年千年,底蕴深厚,一向为各国朝廷所忌惮。”
  “那七星堂是做什么的?”
  “七星堂是七星门的一个分支,以铸剑术闻名江湖。表面看来只是个打铁铺子,但背后却是锻造绝世神兵的地方。长孙大人的那柄剑便是出自七星堂之手,那可是江湖排名第二的宝剑,名曰暮寒。”
  “原来叫暮寒啊,还真是剑如其人……”卫昭嘀咕了一句。
  “阿昭,我平日不大关注朝事,但也知侯府与洪坤素来不和。别的我帮不上忙,但就我所知,洪坤与城西赤火堂关系不浅。赤火堂是最早一批被武帝收拢的江湖势力,掌管金水河上游。这些年背靠洪坤,没少敛财。”
  卫昭拍了拍韩崇良肩膀:“好兄弟,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韩崇良扬了扬眉:“兄弟有难,两肋插刀都在所不惜,不过区区小事,阿昭何必与我客气,你难道忘了当初我们说过的话了?”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说了是兄弟,就一辈子是兄弟。”
  卫昭畅快大笑:“好!”


第24章
  伶人们咿咿呀呀的唱着,婉转的曲调古朴悠远,余韵绵延。
  卫昭撩开帘子从雅间走出来,见那官差听的如痴如醉,也不免有几分感慨。
  台上伶人粉墨登场,演绎无数故事。一首曲终,已过数不清的春秋。一世悲欢沉浮,皆在方寸之间。唱者有心,听者有意。
  卫昭并未打扰听戏的官差,而是径自走向事发地完颜鸿的雅间之内。几日已过,桌面已蒙上一层灰尘,一应物品摆设皆在原处。
  “对了阿昭,这案子进展如何了?”
  “张炳死了,南梁细作梅玉茞认了罪,我可以脱罪了。”
  “那不是好事儿么!怎么瞧你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但是真正的元凶还是没有找到啊。”
  “不是都承认了么?怎么还有元凶?”韩崇良一脸茫然。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卫昭回想当日情景,在面向戏台的地方坐下。
  “按照那日伺候雅间的刘三所言,这里坐着的是完颜鸿,左手边是张炳,右手边是三侍卫。紧挨着完颜鸿的是古方,中间是古金,最外侧是古林。”
  “当日将完颜鸿推出来的也是古方,而古方是完颜鸿的侍卫长,最亲信之人……不对!”
  卫昭将目光落在散落一旁的酒坛子上,他记得吴记酒庄的伙计说古金在他那里买了五坛烈酒。
  “梅管事,刘三可在?”卫昭朝外高喊了一声。
  听见传问,刘三匆匆跑来,门外听戏的官差也进了雅间,道:“卫公子有何吩咐?”
  “本公子要问刘三一个问题。”
  刘三唯唯诺诺上前:“公子请问。”
  “那日完颜鸿来梅苑,你可注意到他的侍卫一共自带几坛酒水?”
  “是五坛,梅苑有规定,自带酒水需每坛酒另补五百钱,张大人一共给了二两半银,小人不会记错的。”
  “怎么了阿昭?”
  卫昭环视一圈,雅间之内只有三个酒坛子,两个空的,一个没有打开的。那日陈靖淮拿走的那坛是喝了一半的。算起来一共四坛。
  “缺了一坛酒。”
  “什么意思啊?”韩崇良挠挠头,完全不懂卫昭在说什么。
  官差大惊,道:“卫公子,小人守了几日,绝对没人靠近这个雅间。”
  卫昭摆摆手:“不是你的问题。”
  官差松了口气,小心瞥了眼卫昭:“那不知卫公子所言是……”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官差见他没有吩咐,恭敬退下。
  “我说阿昭,你又在琢磨什么呢?”
  卫昭摇了摇头:“没什么,虽然大概猜到几种可能,但总有一个疑处无法确定。就像一个死结,哪怕将其他地方全都捋顺了,只要这个死结还在,事情便永远无法通顺。”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呗,我娘就常说,越是钻牛角尖反倒容易越陷越深。”
  韩崇良一把推开窗户,明媚阳光倾泻而下,百荟街上十分热闹,杂耍艺人敲锣打鼓招揽过客。
  “阿昭你看,那口技艺人早先不曾见过呢,看他们好像在摆擂,又有热闹瞧咯。”
  百荟街汇聚天下技人,各个都是本地翘楚,蜂拥至这天底下最繁华之地,难免谁也不服谁。因此摆擂已成了百荟街的习俗,谁赢了,谁就是这一行的行首。
  卫昭起身往窗外望了一眼,只见那口技艺人身形灵秀,一身素白衣衫,端坐桌前,手握一柄小扇,醒木一拍,围观者皆鸦雀无声。
  忽听一道尖锐呼啸之声,而后马儿嘶鸣,紧接着马蹄声犹如疾风骤雨,仿佛千军万马飞驰而过。鼓点声,呼喝声,厮杀声,一时齐发,看客无不瞠目结舌。
  而后形势急转直下,潺潺溪流之声,空山鸟语之境,马蹄声由急转缓,悠扬婉转之曲调犹如高山流水,颇有几分空谷幽兰之意境。
  一场表演结束,场上仍旧寂寂无声,直到很久之后,看客们方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掌声如雷。
  韩崇良抚掌大笑:“好歹咱几个在百荟街混了这么多年,竟还头一次听到这样绝妙之演绎。”
  “一人可当千军万马,确实妙极。”卫昭甩开折扇,点头赞道。
  霍宝儿探头瞧了一眼,然后溜溜出了梅苑,不大会儿功夫又溜溜回来了。
  “少爷,小的适才去打问了一下,那口技艺人名叫虞平,渝州人士,在当地便是行首,技艺高超,无人能及。”
  韩崇良笑道:“果然南方多出技人。南郡有南戏,渝州有口技。听说渝州当地人就算没有学习过口技,听的多了也能模仿几招。我看百荟街这口技行首也该换人了。”
  卫昭笑着应是。
  “今日看了场好戏,总算心情舒畅不少,走,我请你去樊楼吃酒。”卫昭‘啪’的一声合上折扇,转身便走。行至桌前,忽然想到什么,猛的停下步子。
  韩崇良没留神,收势已来不及,直将卫昭撞了个趔趄,好在霍宝儿机灵,在旁扶了一把,若不然必定摔个狗啃泥。
  韩崇良抚了把受惊的心脏:“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卫昭正站在张炳的位置上,他缓缓转头,看向韩崇良:“我只是突然想到在南府看过的梅苑案卷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张炳就是渝州人。”
  “那又怎样?”
  “张炳有没有可能也会口技?”
  “所以呢?阿昭,你是魔怔了吧。渝州虽说口技艺人繁多,但也不代表每个人都会啊。张炳可是朝廷命官,那些文人最是自命清高,素来看不上这些三教九流的。”
  卫昭却忽然笑了:“有时候越不可能的事情却越是会发生。阿良,我有事先走一步!”
  “喂阿昭!你不是说请我去樊楼嘛!”
  “改天改天。”
  卫昭风一阵似的又去了南府,碰巧长孙恪没有出门。
  “你在真是太好了,长孙大人,我发现了新的线索。”
  “哦?”相比卫昭的兴奋,长孙恪却是十分淡定的。
  “我今日在梅苑听了场好戏,那口技艺人模仿各种事物人物,技艺精湛,如身临其境。而巧的是,张炳正是渝州人士。如果那日案发,张炳可以模仿完颜鸿的声音,不就可以佐证长孙大人所说:完颜鸿在冲出雅间之前就已经死了很久了。而后来说话的人,其实是张炳!”
  长孙恪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道:“好,我叫孟三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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