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摄政王他不干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抹茶青团

作者:抹茶青团  录入:11-07

  靖谙顺从一点头,“属下不会发出声音。”
  不耐烦地紧蹙眉头,萧繁甩来一记冷冷眼刀,挥手叫靖谙退下,“不必了,孤好不容易能歇息片刻,若进去将人吵醒,怕是又要被缠着。”
  面露惋惜之色,萧繁自言自语般接着道,“摄政王什么都好,就是平日里太粘着孤,一时一刻见不到都要闹。”
  靖谙抬眸,默默看了眼紧紧关闭的殿门,“.......”
  “行了你退下吧,孤在外面歇息一会儿便回去。”
  “是,陛下。”
  -
  靖谙返回屋内时,一眼便瞧见西厢角落处床上鼓起来的一处。
  他这间屋舍分为东西两厢,本就该两人同时居住,不过是因为萧繁身边从来就只有他一名护卫,西厢这处才一直得以空着。
  推门进屋时,木门发出吱呀一阵声响,靖谙手持长剑迈进屋内,看着西厢突然出现的人,下意识地愣了愣。
  他在这间屋舍独自一人住了近十年,除他本人外从未有人进来过,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在他的屋内酣睡。
  床榻上的人靠着床榻外侧睡的正熟,棉被将瘦小的身子紧紧裹着,单单只露出一张红彤彤地、睡的正熟的小脸。
  或许是听见靖谙推门时发出的吱呀声响,床上的人又长又翘的睫毛颤抖几下,轻声嘟囔两声后,突然睁开眼睛。
  阿青揉着眼睛缓缓醒来,甩甩头好不容易清醒后,双手撑着身子起来,抬眸一眼便瞧见屋中央处圆桌坐着的靖谙,立刻慌了神,“靖、靖谙,你怎么在这里?”
  他家大人只是告诉他这件屋舍里还住了另一个人,却并没说另一个人是谁。
  他原本以为像靖谙这般陛下身边的贴身护卫,都是单独住一间的,所以当他醒来、第一眼便见到靖谙时,人还未开口,脸先闹了个通红,被子下的手死死攥住了被角。
  阿青因为瘦弱,宽松的衣领下,能直接看见一排清晰笔直的锁骨;视线在那排锁骨上慢慢划过,靖谙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后,抬眸对上阿青小兔般的圆眼。
  抬手指了指东厢另一处床铺,靖谙头也不回地沉声道,“我住那里。”
  阿青看着对面足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乖顺地点点头后,将身上松垮的衣服整理好,穿好鞋袜准备去时候明承宫外侍候,起身时却靖谙叫住。
  “不必去,摄政王大人才歇息下。”
  “哦、哦好的。”
  不知为何,阿青只觉脸控制不住地发烫,看着靖谙一双眼便莫名开始慌乱;他应了一声又重新回床上坐着,两人在屋内默默待了好一会儿。
  良久后,空无声响的屋内突然传来一阵空腹的咕噜声响。
  正在屋内收拾包袱行李的阿青立即脸一红,弯着身子不出声权当什么都不曾发生;半晌后就听门被人推开,原本坐在圆桌上喝茶的人起身离开了房间。
  长叹口气在地上蹲下,阿青还记着靖谙第一次受命去万寂寺的场景。
  他在给田婆婆带去沈沐要传达的话后,在一处房舍背后找到了阿青,并将人拦路挡住。
  靖谙足足高出阿青将近一个头,站在他面前时,完全能将午后斜斜打下的光束遮挡住;阿青还清晰记得,那个下午靖谙递给他一包方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冷丢出两个字:
  “给你。”
  懵懵懂懂接过糖袋子,阿青不明所以,抬眸看了靖谙一眼,道过谢后软儒儒地开口问他,“为什么突然要给阿青糖吃呢。”
  靖谙凝眸将阿青望着,良久后低声道,“怕你哭。”
  怕你哭。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直白的关心他。
  胡思乱想时,推门吱呀声又再次响起,阿青身子一颤,本能地转过身去看,却看见靖谙端着一个木盘进来,木盘中间盛着三菜一汤。
  将木盘放在圆桌上,靖谙将木盘上的菜肴端在桌面上,走到阿青面前,垂眸看着阿青低声道,
  “来吃饭。”
  肚子里的馋虫自从靖谙进来便被阵阵菜香勾起,阿青侧头略过靖谙,去看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肴,默默吞咽一口后准备起身。
  没料到蹲久了一时腿软,阿青失了重心便直直朝面前倒去;慌乱之中他下意识要去扶手边的墙,却被靖谙稳稳一把扶住。
  然后他便直接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同平日拒人千里的冷漠不同,靖谙的怀抱是意想不到的温暖,阿青的头埋在青年怀中,然后便听靖谙在他头顶低声开口道,
  “不想走,是要抱?”
  -
  沈沐将萧繁从殿内“赶出去”后,以为他过一会儿就会自己回来,于是便抱了毯子去了躺椅上躺着,打算小憩一会儿后去明承宫的后院瞧一瞧。
  或许这几日在萧繁身边睡习惯了,睡梦中没有若有似无的檀香味时,沈沐总觉得自己睡的并不踏实,在软塌上几次翻身后,沈沐从梦中幽幽转醒,揉着眼睛从躺椅上起身,视线朝四下随意望了望。
  ......萧繁不在殿内,是又去忙了么。
  拿开身上盖着的一层薄毯,沈沐本打算从侧门出去、穿过长廊直接去往后院,起身时却脚步一顿,转身朝大殿门瞧了一眼,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
  某人不会以为他真的生气、在他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外面傻等着吧。
  心中暗嘲一声不可能,身体却无比诚实地朝门外走去,抬手将门推开,随着一直寒意袭进屋内,沈沐随意朝四下望了望,在大殿正门前周围,并未看到萧繁的影子。
  摇着头轻笑一声,沈沐反手将大门关上,然后自顾自走过侧门穿过长廊,最后竟在明承宫的后院处的凉亭内看见了萧繁。
  青年一身黑衣身形挺拔,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柔顺墨发垂落后背;面前是熟悉的茶台,青年抬指在手边的茶杯中沾了点水,然后在茶色石桌上,垂眸不知在画些什么。
  成功被吸引注意力,沈沐悄悄来到萧繁背后一点点靠近凉亭;本想给他一个小小惊吓,结果他人离萧繁还有好几步远时,就见萧繁仿佛背后长眼睛一般,直接转过身,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睡的还好吗?”
  想起自己将人赶出去前,面前这人对他“上下其手”的恶劣行径,沈沐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脖颈,丝毫没有震慑力地瞪了萧繁一眼,“你在这儿忙什么呢。”
  “不忙,”萧繁深深看了沈沐脖子上的几道红印,喉结上下一滚;见沈沐眼中没了恼意,索性便垂下眸子,“只是你把我赶出来了,我没别的地方去,只好来这里了。”
  “......”
  不知为何,沈沐在萧繁这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竟隐隐瞧出一丝委屈,于是他笑着开口道:
  “这时你倒是顺着我了,当时教你别咬了怎么不听。”
  来到萧繁身边坐下,沈沐偏头看了看桌上还未散去的水渍,努力辨认半晌后,还是没瞧出圆桌上那些条条框框都是些什么;于是他抬手指着其中一个圆形,问萧繁画这个是要做什么。
  “孤在想,该怎么更好的利用这片后院,”沈沐葱白的指尖在萧繁面前来回指指点点,晃得人心猿意马;萧繁便索性一把握在手中,然后掌心微微一用力,直接将沈沐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你方才指的是那片地,”萧繁抬起手,指了指两人面前那片本该种满花卉的空地,“孤在想该如何能将土地划分,才能更美观。”
  扭头看了眼桌上那些条条框框,沈沐倒是并不在意美观,于是他随意点了一处长方形,开口建议道,“这里种土豆?”
  “这里孤本来想种大葱的,”萧繁眼珠一转,沉吟片刻,开口道,“若要种土豆的话,那你要亲孤一次。”
  “......那就旁边的空地土豆。”
  “那得亲孤两次。”
  “......这快呢?”
  “亲孤三次。”
  “......再闹的话,信不信今晚你只能睡地板了。”
  -
  几日后,为欢迎豫国使者,萧繁在宫中大摆宴席,邀请宫中大臣共赴宴席。
  酒席间觥筹交错人声鼎沸,歌舞一首一曲不停歇地接着上演,席上百官谈笑不止,看着应当是一场气氛十分融洽的酒席。
  沈沐坐于高位,就在萧繁台身侧下一阶的位置,拿起手旁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掀起眼皮看了眼对面不住打量他的豫国使使者。
  这人此时应当已经通过所坐位置知道了他的地位,不出意外的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沈沐总觉得这段时日这种眼神他见的实在太多,以至于对上使者这幅见了鬼的模样时,心中竟毫无波澜。
  况且楚家一事事发后,但凡和外戚势力相关的官员都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都缩在家中、大门不出生怕受到牵连,就算这位特许留在京城的使者有意同哪位官员勾结,估计此时也没人敢顶着风投作案。
  说不出去,便再没什么了。
  他频频抬头的原因,是正好面对着他、坐在使者前面正垂眸发呆的公子。
  此人素未谋面,瞧着年龄同沈沐相差不多,却比清瘦的沈沐还要削瘦,脸上病容很重,面色雪白双唇干涩,连一头乌发都已十分干枯,形如枯槁一身衰败之色。
  此人沈沐略有印象,应当是豫国大王不远万里派人前来大齐示好的真正原因。
  面前这个一身病气的男人,应当就是沈沐看过的那封奏折中,被称作“王后”的男人——苏忻。
  似乎感受到沈沐打量的目光,原本低垂眼眸的男人突然抬起眼,正好对上沈沐的一双视线。
  那是一双沉如死潭的眼睛。
  对上沈沐的注视,苏忻并不意外,只是礼貌性地微微一笑后,再次垂下双眸,淡漠疏离的模样仿佛自成一道结界,将自己和余下所有人隔离开来。
  四目相对,沈沐发现苏忻其实容貌生得很好,一双天生上扬的桃花眼仿佛天生带着笑意,山根笔挺唇形极好,若不是脸上病气太重,长相实则偏妖艳。
  苏忻这个人,沈沐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本是大齐人,不知何种原因去了豫国,然后被豫国大王囚禁后宫做了一只“金/丝/雀”,数次出逃后终于成功,最终身死大齐,也死在豫国大王赶来的路上。
  这些情节在书中都是一笔带过,沈沐也是在这亲眼见到苏忻后,才想起来的。
  此时殿中央传来一阵铃铛声响,沈沐被这阵清脆铃铛声吸引过注意力,视线转向大殿中央,便瞧见一名身段极好的男孩正随着乐声跳舞,手脚上都带着一串金色铃铛,用红色的细绳绑着。
  男孩面上带着薄薄面纱,却也隐约能看见他姣好的五官,纤细却不受弱的身型柔韧度极好,身上仅仅穿着一件浅色贴身纱衣,而腰腹处更有大片镂空,随着他的不断舞动,盈盈一握的腰肢十分惹眼。
  不同于其他舞者拘泥于场地限制,这男孩不断朝高位舞进,最后竟一步步走上台阶,在萧繁和他面前不断扭动腰肢。
  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沈沐不由得多看了这男孩两眼,心情并不太美妙。
  这时正巧有宫中奴仆为众人上菜,阿青从宫女手中接过木盘,然后按照沈沐用膳的喜好,将木盘里的菜肴依次摆好后,才弯着身子退下。
  上菜的同时沈沐注意到,虽说苏忻是豫国养的“金/丝/雀”,他身边站立的使者却对他丝毫不敢怠慢,甚至不敢叫宫中的宫女服侍,见人端上菜肴后,忙不迭地迎上去接过木盘,然后几乎是诚惶诚恐的,问过苏忻后,才将他想要的菜肴端上来,余下的连忙摆手叫人撤下去。
  而苏忻依旧如方才那般,身上毫无生气,垂着纤长的睫毛,看着满桌的菜却迟迟不动筷。
  视线从苏忻身上收回,沈沐刚移开视线便径直对上萧繁一双漆黑的眸子,又开着他无声地朝自己比了个口型:
  不、许、看、他。
  唇角溢出一丝笑意,沈沐对着青年宠溺一笑后点了点头,余光瞥了眼几步外还在听着器乐鸣奏而舞动的男孩,同样眯着眼看了眼萧繁,学着他方才的模样,无声地开口道:
  你、也、不、许、看。
  众目睽睽下,两人仗着台下之人看不大清,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的无声交流着,仿佛周围没有其余人存在一般。
  席上气氛还算和睦,直到突如其来的一道惊呼声打破饭桌上的和谐,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忻突然开始止不住地猛咳,手中紧紧握着一条雪白的丝帕放在唇边,随着阵阵咳嗽,已经能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丝殷红的血迹。
  俊秀的五官紧紧拧在一起,苏忻面色痛苦,削瘦的身子颤抖不止,似乎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
  而那道惊呼声的来源,正是一直恭敬服侍他的使者发出来的。
  在几乎是撕心裂肺的一阵猛咳中,豫国使者仓皇失措地猛的站起身,满满求助地眼神看向萧繁。
  席上百官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坐在沈沐对面的人身份定然不容小觑,于是在萧繁下令叫众人退散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投来好奇探究的目光,只是不敢违抗皇命、最终还是退离酒席。
  太医得令后不多时便匆匆赶来,一众人先是手忙脚乱地将苏忻抬到屏风后用于休息的软塌上,然后几名准备好的太医便立刻拥上去,用尽方法医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沈沐在屏风外浅浅皱着眉头,隔着屏风看着人影不断晃动,耳边还时不时传来苏忻满是痛苦的闷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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