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袍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百里桃酥

作者:百里桃酥  录入:11-07

  对方毕竟是东云堂堂二皇子,并不好下手解决,但是慕容修却想到了一个计策。
  边境的焦芦河上不是多水匪吗。所以若是将那河边的小村庄看做水匪的老窝,倒也说的过去。
  于是整个栖霞村都可以成为慕容修为晏长清树立军威,洗脱罪责的祭品。有了这道圣旨,淬雪石丢失之事就有了最稳妥的解释,既不会招惹东云人的麻烦,亦不会再引起众臣对晏长清的弹劾和猜忌。
  说栖霞村的百姓都是抢劫淬雪石的水匪,那么他们就是。
  反正死人是不会辩解的。至于什么东云王子,一并杀了烧了,那么多枯骨,谁还认得谁?
  小胖妞有些不解,又有些害怕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晏长清:“大哥哥,你怎么啦?”
  怎么了?
  晏长清有些木然地看了看赫连戎川,嘴角一抹苦涩的笑:“我这是被风迷了眼睛。”
  赫连戎川静静凝视着晏长清。,突然觉得心中涌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是怜惜,是怨恨,还是酸楚?他不清楚,只是觉得这胸腔里夹杂着太多的绝望和苦涩,很想很想将眼前这人狠狠抱在怀中,抚平所有伤心的情绪。
  但是,当他看到那一道圣旨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再也做不到了。
  “原来这就是帝王策,真是绝妙啊,绝妙!”
  赫连戎川连连拍掌,忍不住呵呵惨笑出声。
  晏长清见他如此,心中剧痛,却再也开不了口解释。章翦却脸色一变,大喝一声:“此人正是水匪头目,快快捉拿!!”
  赫连戎川看向章翦,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恨意,道:“我是堂堂东云皇子,你们敢!”
  章翦冷笑一声,道:“我可不认识什么东云皇子,只知道你是水匪头子!”
  话音未落,十几只利箭突然嗖嗖嗖像赫连戎川射去,但赫连戎川早有准备,侧身躲过,一个翻身朝后退去。章翦手下的黑衣人不等号令,立刻追了过去。
  晏长清大怒,一把攥住章翦的衣襟:“住手!让他们停下!!!”
  章翦面色苍白,却正色道:“晏将军还没发现吗?这些黑衣人,可都是直属皇上的麒麟卫!”
  麒麟卫!
  晏长清愕然。麒麟卫是慕容修亲自挑选的精兵侍卫,无官无阶,向来只听慕容修一人调遣。即使是从二品的章翦,也无法对他们直接下令。
  晏长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顾一切地向赫连戎川奔去。
  夕阳快落下去了,漫天云霞颜色变得更深了,仿若整个天际都被栖霞村的鲜血泼染成了猩红一片。巨石林立的悬崖上,赫连戎川被重重包围,一步一步向边缘退去,他的胸、腹和臂膀都受了或轻或重的刀伤。他每后退一步,地上就多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但是他那如琥珀般晶莹的眸子里,仍闪现着无畏而凶狠的光,仿佛一头陷入绝境仍不肯认输的狮子。
  悬崖之下就是焦芦河,如果跳下去,会有多大机会生还?
  前提是,还得躲过面前的这一排排数不清的利箭。
  “住手!”
  突然之间,一声厉喝,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赫连戎川脸色惨白,胸中千万种情绪翻涌着,悔也好,怨也好,还也好,痴也好,最后都化作了嘴角一抹温柔的笑意。
  能在死之前还看到他,也是很好。
  黑衣人见晏长清飞奔过来,虽有所忌惮,但却无一人放下手中弓箭,只有一个似是首领的黑衣人冷冷道:“晏大人恕罪,我们麒麟卫只听当今皇上调遣,今日必要击杀此人,请勿妨碍!”
  话音一落,数百弓箭齐齐对准了赫连戎川,只需一句号令,赫连戎川必将断命于此!
  晏长清看着周围黑衣人闪着寒光的箭头,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荒诞和无力之感。他知道,这麒麟卫的每一把刀,每一支箭,都添加了足量的淬雪石,锋利无比。
  他曾经费尽心血也想要得到的淬雪石,原来就是要用来去杀害他所珍视之人吗?
  晏长清知道,即使他现在仍旧有七八成的把握,将那黑衣人首领一击毙命,但是他也知道,也许就在他出手的一瞬,赫连戎川就会被乱箭射死。
  晏长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对那黑衣人道:““那圣旨上不是说,我剿匪有功吗?”
  黑衣人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那么此人,必须我亲自击杀才好。”
  “这……”黑衣人有些动摇了,不禁觉得晏长清的话,似乎也有道理。
  反正在他眼皮子之下,这东云人还能活下不成?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晏长清接过弓箭,毫不犹豫地拉开弓,箭头所指,正是赫连戎川的心口。
  赫连戎川心头巨震,忍不住向前半步,不敢相信道:“长清——你?”
  晏长清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面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地拉着弓箭。如黑水银般清冽的眸子里,隐隐有波光浮动。
  没人注意到,大名鼎鼎,百步穿杨的燕国第一箭手晏长清,此时拉弓的手指正在微微颤抖。
  见他不答,赫连戎川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的震惊已被凄然的笑容取代。他低头长叹一声,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晏长清面无表情的脸。
  原来到了最后,他还是没能把这块寒冰捂热。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赫连戎川柔声道:“我明白了。也好,也好。我不会怪你的。”
  “晏将军,来吧。”
  赫连戎川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就要黑了。伴随着随后一抹即将消失在天际的残阳,一支利箭破风而出,射进了赫连戎川的胸膛。
  赫连戎川向后踉跄一步,眷恋而悲伤地看了晏长清最后一眼,一脚踏空,翻身掉下了悬崖。
  狂风骤起,黑发随风飞舞,晏长清双眸直直地看着空荡荡的悬崖,突然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喉咙腥甜,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晏大人!”
  晏长清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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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 一
  一队整齐的车马缓缓走在燕国盛京城街道上。
  盛京的老百姓平日里见多了王公贵族进京的阵仗, 本来并不把这一队不太起眼的车马当回事, 依旧要热热闹闹做生意。然而无论是开着店铺做生意的,还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吆喝的, 统统被提前下了一个奇怪的号令:车队进京, 禁止喧哗,违者重罚。
  于是这一队车马进京,原本热闹繁华的盛京城里破天荒成了哑巴城,不少人堵在车马行进的道路两边, 好奇地朝那车厢的缝隙里瞅,想要瞧出一点端倪。
  “嘿, 你说到底这里头是什么大人物啊, 进个京城都不让咱老百姓说话了?”有人低声问。
  “听说是个得了重病的贵人,受不得惊扰, 这才不让咱大着嗓门说话。”另一个压低了的声音道。
  “哼, 什么贵人,我看是那皇帝老儿的小相好吧,不然谁能摆出这样的阵仗!”
  “嘘——!小声点!”
  一个有些得意的声音道:“还真让你说准了。刚才那车帘吹开一条缝,你猜我看见什么?”
  周围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致,纷纷探头过去听。
  “看见什么快别卖关子!”
  “那车厢里可是坐着一个大美人呢!虽然就是一晃眼的功夫,但是那双眼睛, 那脸……啧啧!”
  周围人纷纷一片艳羡的眼光。
  “还真是呢!我听宫里人说, 那皇帝要把这贵人亲自接进宫里照料呢!”
  “那看来不多久, 宫里又有个得宠的娘娘咯!”
  “可不是嘛!”
  ……
  车厢里, 晏长清缓缓睁开眼睛, 他撩开车帘的一条缝,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繁华的盛京街景,街道两边尽是大小酒馆,作坊,当铺,花花绿绿的商幡迎风飘扬。更有搭了简易棚子的茶水摊子。无论是摊子上的人,还是围在车马两边的百姓,无一不捂着嘴窃窃私语,不时伸着脖子向车厢这边投来好奇的眼光。
  车帘一撩,道路两边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在的惊叹之声。车队的护卫立刻上前,驱赶着争先恐后凑上来的人群,示意人们噤声。
  晏长清素来不喜别人对他盯着看,但是这次,他却恍若未闻,继续向远方看去。
  沿着护城河岸边,是鳞次栉比的,或高或矮的屋宇,不少门口还贴着喜庆的春联,鲜艳的朱红还未褪去,门口的大树却早已发出蓬蓬的新叶来。树下还聚集着散散两两嬉闹的孩童,和含笑的妇人。
  只是现在,一切的温馨与静好,都仿佛离他很远很远。
  侍卫阿靖在晏长清一边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见他一身素衣,如缎的青丝披了满背,斜靠着窗棂默不作声地看着,一双宛若深潭的黑眼睛全没了平日里凌厉的光华,心中不免难过,低着声道:“大人,要不,您歇歇?该喝药了。”
  晏长清恍若未闻,甚至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宛若一尊精致的雕塑。
  阿靖暗自咬了咬呀,嗫嚅道:“大人那天救下的那个胖丫头,章大人已经按照吩咐安顿好了,还请大人切勿忧心,保重才是。”
  晏长清终于有些木然地转过头来,看着跪在一旁,头也不敢抬的小侍卫:“那他们呢?”
  没头没脑的一句,阿靖有些不解的抬起头,道:“他们……?”话未说完,迎上一双黑白分明,澄净无比的眸子,阿靖突然哽住了。
  “五十三人。”晏长清道:“玄甲军三十人,随行侍卫二十三人,你说说看,为何只有你一人,毫发无损地活了下来?”
  “我……”阿靖张了张口,再也说不出来。
  没错,他是从一开始,就接了燕帝慕容修的密旨,一路报告晏长清的行踪。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知道当今皇上和他家将军关系甚好,因此也不觉得皇上此举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君主关心臣子的安危,那应该是臣子的荣耀。直到他在焦芦河劫船之后,依旧按照皇帝的嘱咐,飞鸽传书汇报情况,搬来了救兵,他才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明明是救兵,可是却不分好坏,杀了所有人?无论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还是笑吟吟在棚舍里给他们可口饭食的村民,都被不由分说地一刀毙命?
  难道是他的消息传递错了还是皇上有了别的心思?
  虽然此事之后,他被破格授勋从六品的飞骑尉,可是他一闭眼睛,仍旧能梦到栖霞村满地的鲜血,和断崖前晏长清惨白如鬼魅的脸。
  阿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晏长清静静地看着他。
  阿靖错了吗?晏长清心里虽然控制不住地怪他,但是他知道,最大的责任,根本不在他。
  晏长清突然开口道:“人找到了吗?”
  阿靖一愣,突然明白了晏长清的所指,道:“还没……?山崖下河水湍急,章大人一直搜寻不到,许是……许是逃了?”
  阿靖也不知晏长清到底是想听到赫连戎川怎样的消息,一边如实答着,一边抬着眼小心翼翼看着晏长清的表情。然而晏长清的面容,仍旧如他刚苏醒是一样苍白和冰冷,只在他说出“逃了”二字时,平静如古潭的眸子里才突然绽放出一瞬璀璨的光辉。但仅仅一瞬而已,那双眼睛里的光仿若一绽的昙花,眨眼就凋零成一片死寂和哀伤。
  晏长清别过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似乎在忍耐一股剧烈的情绪。阿靖赶紧上前一步,双手高高捧着药碗:“大人!郎中说了您绝不能再动气了,请您务必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一阵金属相击的脆响。晏长清垂眸,静静地看着紧扣在双腕上的铁链。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他的双手上就扣上了这一副桎梏。
  什么意思?当他是囚徒?
  晏长清扬了扬铁链,冷笑一声:“我带着这个,怎么喝?”
  “这……”
  阿靖为难了。他一开始知道章翦趁着晏长清昏迷,给他扣上了铁链,也是怒火中烧,但是听章翦说,这是皇帝的意思,他也只得噤了声。他搞不懂,他家将军明明是剿匪有功的人,怎么还给锁起来了,怕他跑了不成?
  只是他家心高气傲的将军醒来却破天荒地没有动怒,只是一阵冷笑,那眉宇间的灰败与愤懑,看的阿靖直心疼。
  正想着,阿靖手中一空,晏长清接过药碗,轻轻一扬,倒在了窗外。
  “大人,这……?”
  晏长清极疲惫地闭上眼,不再理会阿靖。
  又是一个噩梦,梦里晏长清仿佛又回到栖霞村,暗红的鲜血布满了灰色的苍穹,惨叫和哭喊中,无数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寒光乍起,可是他却再也动不得半寸,只能眼睁睁看那数百利箭冲赫连戎川迎面而来,尽数扎进他的血肉里。
  赫连戎川浑身是血,却笑着对他说:“是你,很好,很好。”
  晏长清浑身颤抖地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竟也握着一把弓,赫连戎川胸口最致命的一箭,正是他所射。
  他的手上,还带着赫连戎川的血。
  “不——!”
  晏长清声嘶力竭地长啸一声,猛地惊醒,胸膛剧烈起伏着,额间满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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