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出一个皇帝,心里泛嘀咕多想的不只是谢临溪,贺运也在其中。项名押送左家人,中途出了那么大的岔子,这事还真不好说。
所以他想了想,到底把左然给留在了王府,至少那里安全,也不会被人轻易察觉左然的存在。
齐靖渊牢牢守着自己的优势,而有些时候,你没有打算主动利用些什么推动事态发展,可事情会被其他人推着往前行。
临近酷夏时,小皇帝中暑病了一场。
这本来是一件很小的事,每年小皇帝都会来这么一场,可这次太后不乐意了,非说梦到了先皇,说小皇帝早日成婚就好了。
太后这么一开口,小皇帝同季锦玉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
有些不合规矩,但太后口口声声说是先皇的意思,谁也没办法站出来反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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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以往这种事一出, 齐靖渊就会站出来把一切都扛下,那些想反驳的顺势不吭声,总之结果会让他们满意, 而那些无中生有的会趁机找茬,找的也只是齐靖渊的茬,名声受损的也只有齐靖渊。
如今齐靖渊装聋作哑,撒开手彻底不管, 那些想反驳此事的, 或因为太后身份,或因为各种各样事情的考虑,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反驳, 这事就这么搁下了。
礼部其实可以说些什么。
齐钰身为皇帝,从相看到成婚, 中途有各种规矩,纳吉定时都是有出处的。
礼部注重规矩注重礼仪, 但太后一个先皇托梦, 规矩和礼仪都不知道该从何处谈起。
看着朝臣为此事唉声叹气, 谢临溪在心底冷笑。
齐靖渊曾为此受过多少委屈, 那时这些朝臣在做什么。他们明知道齐靖渊所做的一切利国利民,可为了自身利益为了一些莫须有的怀疑, 他们无视掉齐靖渊的努力,厚着脸皮的享受着齐靖渊努力后带来的繁荣。
为大齐做事也好, 被按上挟天子令诸侯的名声也罢, 就好像齐靖渊理所当然的要接受这一切。
可是凭什么呢?
就凭齐靖渊有颗赤子之心, 就凭他真心对人,所以就该遭受这些诋毁非议?
以前看到这情况,谢临溪只能在心底着急, 为他不甘。
齐靖渊做很多事不是为了权也不是为了名更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民为了大齐。
可生活在大齐土地上的人有几个人在乎。
齐靖渊顶着什么样的压力,被编排成什么样,同他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挺好,谢临溪漫不经心的想,既然不屑齐靖渊的努力,那遇到事自己解决就是。
谢临溪知道自己这想法大逆不道,可没关系,更大逆不道的事他都做过,知道他这心思的人只有齐靖渊一个。
只要齐靖渊不在意这些,其他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齐靖渊自然不在意,现在局势乱不乱他都能稳得住。
齐钰对太后的决定没意义的话,他根本不会插手做什么。
在同谢临溪闲聊时,他隐晦的表达了一番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谢临溪心中欢喜,道:“王爷能这么想就对了。这样我……我就不用多担心了。”
齐靖渊心道,这辈子他都会在做什么让谢临溪担心的事了。
心里这么想,话却没有说出。
他转了个话题道:“太后这么做,也算是还击了前些日子季太傅的那场病。”
太后是个小心眼的,季明毅当初那么不给面子,听到她想要联姻直接病了,以太后的心性,就算当时按压住内心的不悦,事后也会找机会给季明毅没脸的。
如今这一出就是太后的还击,很让人不屑的手段,但对要面子的人来说只能是一股气憋在心底,咽不下去也吐不出去。
谢临溪听罢无所谓道:“太后和太傅既然满意这场婚事,各自受点委屈也在情理之中。”
既想成亲,那就得咽下这口气。
好比季明毅借太后章显自己的名声,好比太后借这场亲事打压季家。
各有目的,各自忍受。
只是季明毅的目的达到了,人人同情,太后这里虽没给季府面子,但也从另一方面给季家添了受害的形象,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不说他人了。”齐靖渊哼哼道:“就让他们这么乱着吧。”
谢临溪从善如流的改口:“户部和秦念签的换银子的时间就要到了,眼看着这银子如今没什么着落,秦念问这笔银子该怎么要。”
齐靖渊看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心里满是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道:“既然是有户部的印章,拿着条子让户部出面就是。”
该造的势还是要造起来,秦念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不给户部面子又如何。
自古以来,欠债要还,天经地义。
谢临溪明白他的意思,秦念在户部闹腾这一出,自然能让人想起年前那场雪灾,继而能想到的事儿会更多。
看到他脸上闪过笑意,齐靖渊挑眉幽幽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本性很坏……”
“坏,我也喜欢。”谢临溪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说道。
一时间听到这话的齐靖渊都愣住了,各种滋味浮现心头。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小皇帝大婚之事上时,秦念拿着欠条走进了户部。
秦念走进去时大大方方,户部官员避他如蛇蝎。
但这种事,避得一时避不开一世。
心里即便各种不情愿,这种事户部官员还得面对。
他们倒是想说,当初是齐靖渊让签字的,现在户部没银子,让秦念找齐靖渊。
这话他们敢想,却不敢说。
户部打定主意同秦念打太极,哭穷。
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不妙。
秦念比他们哭的还穷,几乎是刚见到他们眼泪就啪啪从眼中流出来。加上他天生一张娃娃脸,这么一哭跟被他们欺负了似的。
秦念占据众人视线后,就开始哭秦家如今的窘态,一字一句里都在询问这欠条上的银子什么时候给,秦家就等着它救命。
秦念这哭法让户部官员心情很复杂,觉得他这样的人才就应该来户部,等齐靖渊要用银子时可以派他上场。
不过现在这哭诉对象换成他们,心情很难受。
但欠条是他们户部出的,这事儿他们得认。
于是户部官员各种忍耐安抚着秦念,可以说是好不容易把人给安抚住了。
秦念自然没想过一次就把银子要回来,他如今完全站在齐靖渊这一方,一些事他隐隐能察觉。
他身为大齐最富有之人,一想到有些事自己会参与,会带领秦家走向另一个可能,他就忍不住激动。这是一场机遇,一个说不定能改变秦家商人命运的机遇。
出了户部,秦念坐上马车,脸上的表情已换。想到那些户部官员的表情,脸上的表情带了几许兴奋。商人,哪怕是富甲天下的商人,在这些高官面前也得小心翼翼。
今天身份对换,秦念总算明白为什么天下人都愿意读书。
一句话来说,逃不过名和利。
秦念去户部的事谢临溪很快知道了,他知道也就意味着齐靖渊知道。
秦念本想借着机会见见谢临溪,感谢他以往救命之恩是一,二来也想通过谢临溪同齐靖渊走的更近一些。
不过这次他还是没等上机会,谢临溪等着入宫见齐靖渊,便婉拒了他。
秦念没见到人,也没有气馁,想当年他为了秦家不知道被人拒绝过多少次。何况现在谢临溪也不是拒绝他,而是为了入宫见王爷。
秦念心态放的好,心情就好。
相比之下,齐寒章那里就有些着急。
齐靖渊的态度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按照他的预计,齐靖渊派人到了云南,很快就会查到他说的那些事。
然后顺势可以查到云南王府如今的现状,他那些兄弟之间的争夺并不是什么秘密。
齐靖渊如果有心,听到这些消息后,肯定会考虑自己继承云南王府的可能性。
他同云南王府的关系不好,他要依靠京城的力量才能继承王府……种种迹象表明,想要云南平顺的归附京城,他才是继任云南王府的重要人选。
可齐靖渊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要慢,慢了很多。
齐寒章不是个等不起的人,他在京城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并不在乎多等一些时日,他怕的是里面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齐靖渊一心向着皇帝的心思会不会有变。
如果这里面有什么变故,那他同太后的合作就要好好考虑清楚。
齐寒章想着这些,转念又想,如果是这样,那他说不定能从中拿到更多的好处。
太后对上齐靖渊应该是完全没有胜算。
齐靖渊只要有让云南依附京城的心思,他的存在就是最有利的条件,到时候说不定他还会成为太后和齐靖渊拉拢的对象。
那样的话,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把一切都分析了个透彻后,齐寒章焦急的心态再次放平稳。
他心思敏感,考虑的事情很多,但完全没考虑过齐靖渊会怀疑他这一方面。
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出过什么纰漏,他想什么,齐靖渊肯定猜不透。
齐寒章的自信心很强,这边齐靖渊在晒了他一段时间后终于有所动作。
他暗地里派去云南的人回京了,他让谢临溪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齐寒章。这行为意味着他了解了云南王府的一切,也相信齐寒章的说辞。
齐寒章听到消息后,把心放了下来。
谢临溪看着他说了句:“世子的事王爷都知道了,云南王府的事,王爷说他肯定不会放置不管,世子慢慢等着就是。”
齐寒章一脸心酸回道:“皇叔没有责怪我已经是大幸,这事儿我憋在心里很多年,如今皇叔知道了我也没有别的话说,到底是欺君之罪,我单凭皇叔处置。”
谢临溪垂下眼淡淡道:“世子,既是欺君之罪,自由皇上处置,哪里轮得到王爷,这话莫要胡说,让人听到还以为世子别有用心。”
齐寒章忙道:“谢临溪,你是了解我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皇叔最重礼仪,这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他,要不然我就惨了。”
谢临溪瞅了他一眼,脸皮变都没变一下:“我知道的事,王爷都会知道。”
齐寒章苦起了脸,皱皱巴巴跟个包子似的。
谢临溪不想同他演戏,顺势起身离开。
齐寒章送他走后,心想,一些事的确应该慢慢等着。
这一等也没等多长时间,在钦天监给太后算出小皇帝成婚的吉时不久,齐靖渊代替小皇帝直接往云南发了一道呵斥云南王以庶充嫡子,犯下欺君之罪,别有居心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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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直接把齐寒章的身世弄得天下皆知, 这个念头早就存在齐靖渊的心中。
这辈子他根本没打算给齐寒章留余地,折腾这么一出,会让他在云南彻底没了依靠, 并且受云南王怀疑,这辈子他想顺利成为云南王,那就难了。
折腾出齐寒章的身世,他同太后的合作也会就此作废。隐藏着身份的齐寒章对太后来说是有利的, 因为可以在暗处给齐靖渊一刀, 可曝光了身世的齐寒章就没什么大用处了。
受云南那边不待见是必然,受京城这边怀疑是肯定,称得上是两头不落好。
这些事在齐靖渊心里琢磨了很久, 他甚至已经想好什么时候宣布这些事合适,什么时候让齐寒章这颗棋子曝光更好。
这些事在他脑海里不停的转悠着,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可提出这个计划的却是谢临溪。
当时谢临溪是这么说的,他一板一眼的说道:“世子这般所为, 所图不明, 王爷当慎重。既然世子身份已经查清, 王爷也没必要替云南王那边隐瞒, 直接昭告天下便是。”
齐靖渊听着他这话,心里涌起的是各种滋味。
他计算着这些, 算计着所有人,所仪仗的不过是经历了上辈子不为人知的那些事, 谢临溪不同, 他什么都不知道, 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所考虑的事都是为了他。
他想要那个位置,谢临溪便改变自己的做事风格。着眼之处不再是眼前之地, 不单单是他这个人,他所看的是整个大齐。
一切都是为了他。
谢临溪看齐靖渊看着他有些走神,不由道:“王爷在想什么?”
“在想你我果然注定是要在一起的。”齐靖渊收起心思感叹着说了句这样的话。
谢临溪不知道他的思绪为何突然跳到这里,随即又听齐靖渊道:“你是怎么想的?”
谢临溪敛起心神认认真真的说:“王爷,云南那边这些年一直怀有二心,云南王想要弄出些动静可是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云南王是个优柔之人,如今我们抓住了他的把柄昭告天下,于情于理他都处在劣势,加上云南王府内本就不太平,这种情况下,云南王只要不怕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就不敢对京城如何。既然是送上手的把柄,事态对我们这般有利,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对不住云南王这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