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存活确认/泼莲池

作者:存活确认/泼莲池  录入:11-21

  苏喻走后,我又独自坐了许久,估算着谢明澜快回来了,遂强打起精神,拢好衣襟,站起身拍了拍下摆,牵着缰绳负在身后慢慢踱步。
  我本忖了些话应付谢明澜,哪知他许久都没有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密探回报鲜卑王将他最精锐的十万精兵调至陇西关,厉兵秣马剑指中原,战火就在这一日毫无征兆的燃起了。
  是年九月末,裴山行被充军的家人被特赦召回京都府,他本人领秘旨出京,前往祁山召回旧部。
  裴山行出发前,我与他在谢明澜的安排下,秘密见过一面。
  老裴皮糙肉厚得很,在诏狱中被关了两年,我看他仍旧神采奕奕,看来两年牢狱之灾对他来说不疼不痒。
  他倒是对我没死这事很是惊奇激动,捏着我的肩膀又哭又笑,丢人得要命。
  待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见左右无人,裴山行嘴上慷慨激昂地说着戴罪立功,却对我暗暗使着眼色,我与他熟得很,明白他是问我是不是另有计划。
  我闭上眼微微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道:“老裴,击破苑川,夺来鲜卑玉玺,浪子回头青史留名,此等千古佳话只此一举啊。”
  裴山行这才肃然了神情,道:“殿下,当年末将曾问过你,既然太妃娘娘是鲜卑出身,你为何除了北国,也要将鲜卑纳入你的计划……”
  我道:“我记得,我当时对你说,正是如此,我才要踏平我所见到的每一寸土地,我是齐国人也好,鲜卑人也好,都无所谓,只因待我事成,全天下人都是我的子民,到时,再无国别之分,再无血统之分。”
  裴山行更加严肃道:“是,正是殿下这番话,末将心向往之,甘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他沉默良久,试探道:“殿下如今壮志还在否?”
  我抚了抚额角,不知为何,想起了与谢时洵在他床前的那一番对答,心中凄然。
  我想了很久,慢慢道:“想成就此番霸业也许并没有错,只是我当时说这话时更多是私心,我刚愎自用不择手段,阴德损害太过,实非明君之像……我想,上天选中完成此事的人,不是我,不是满心复仇的我。”
  至于那人是谁……眼前有个朦胧的人影,我却不敢认。
  裴山行不解地望着我道:“殿下……”
  我又笑了,拍着他的胸膛道:“老裴,我虽然当不成明君,但是你的名将还是有机会当的,去吧,我信你,陛下信你,齐国子民也信你。齐国国运在你手上,你可千万……千万千万,务必务必!”
  裴山行怔了半晌,眼神逐渐坚毅起来,再次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他不在多言,恭敬对我拜了三拜,一字字道:“末将以裴家列祖列宗起誓,定不辱命,他日定携鲜卑玉玺来见!”
  说罢他起身拂袍而去。
  是年十月中旬,谢明澜亲率十五万大军,远征陇西府,迎战鲜卑。
  无疑,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载入史册的一仗。
  只是出发时,我正蜷在谢明澜的御辇中睡觉,模模糊糊地只觉今年的冬天来得好早,还不到冬月已经冷得过分了。
  正这样腹诽着,一张厚重的毛毯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我脸上。
  我好容易从中扒出条缝,见谢明澜寒着一张脸,正沉默地望着窗外,好像方才砸我的人不是他。
  我将毯子掖到下巴,随口道:“你又生什么气?”
  谢明澜仍是望着别处,口中对我冷道:“你若是冷就多穿些,在这里打寒战给谁看,倒好像朕虐待了你。”
  我多半是嘴欠得很,闻言失笑道:“你又找茬,定不是此事。”
  话音刚落,就见谢明澜霍然转过目光死死盯着我。
  我对谢明澜不知是心中有愧还是觉得难以应付,不知从何时起,我多少有些怕他。
  被他这样一看,我不由得向后退了退,待反应过来,又坐起身向他凑过去,好声好气唤道:“明澜?”
  谢明澜忽然伸出手捏住我的肩胛,他的手劲太重,我肩头一矮,愣是没有躲过。
  他死死盯着我,道:“出征在即,朕,不该被旁的事左右思绪。”
  我颔首道:“正是如此。”
  他这样说着,却伸出另一只手,带着些许怒气拨开我的前襟,我阻拦不及,胸膛赤裸了出来。
  他的目光随着手指缓缓划过那处伤痕,那一处当时被苏喻又一刀剜去了腐肉,如今经过调养,已经结了痂,苏喻那人又心细得很,一刀破开了烫在肌肤上的纹路,如今伤痕比起烫伤,更像刀伤。
  许久后,他才沉沉道:“何时所伤,为何所伤?”
  光听了这一句,我顿时心下急转,心道:他既然还有这样一问,想必还不是知道那日我与苏喻情状,约莫是这几日我换药或是换衣服时被他不知怎么看去了。
  仅此而已……
  我顿时暗暗松了口气,可惜实话不能说,我又不想诓骗他,只得低头不语。
  一室寂静中,谢明澜目光闪动,喉结一滚,轻轻道:“你……不必用这种法子还给我……你本也还不清。”
  我一怔,不明所以地抬头望他。
  他凝着我的眸子很是深情专注,他看了很久,最后才极轻地眨了一下,只是这一眨,竟凭空泛上些雾气。
  他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垂下眼把玩我的一缕长发,道:“明白了么?”
  我顿时醒悟他定是误解了什么,对他的愧疚登时又是添了一层,只是纵然我不想骗他,但如今大敌当前,我更不能说出实情惹他烦恼生气。
  于是我含糊得应了一声,喏喏道:“那你的身子还好么……近来见不到你,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低热。”
  “哼……”谢明澜轻哼一声,又高傲地扬起下巴,道:“还记得此事,算你有心。”
  我又哄了几句,他才渐渐恢复了寻常颜色,命元贞取了上好的伤药,亲手为我涂了才作罢。
  我将车帘撩开一条缝,望着外面不停倒退的景色,思绪空茫。
  从京都府到陇西关的路,来来回回,我走过许多次。
  风光时有过,年仅十六时我作为齐国特使,带领千名精锐和无数宝物出使鲜卑。
  狼狈时有过,单骑回京,日夜不歇,只为救下心爱的云姑娘。
  每次走上这条路,我全都怀着千钧重的心事,而每一次面临的结果,多半都会令我绝望心碎。
  这一次我也毫不例外地怀揣了许多心事,面对这即将赌上国运的一仗,我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心中悸然不可名状。
  不论齐国百官愿不愿意承认,鲜卑铁骑的战力确实十倍胜于齐国士兵。
  因为齐国地大物博物产富饶,兵士哪怕不从军,也有可寻些别的营生糊口,故而多半惜命,如何能敌如狼似虎的鲜卑铁骑?
  当年齐国边关打了十年,鲜有捷报,便是有,也是齐国兵士数倍损于鲜卑北国换来的惨胜。
  直到裴山行镇守陇西关,耗了许多心血材士练兵,带出一支堪与鲜卑骑兵抗衡的陇西府兵,情况才有些许好转,能勉强与鲜卑人战出个五五之数。
  “可惜那支精锐陇西府兵……”我自语道:“因我之错,尽数死在正阳门内啦……”
  我抚着额角,心中更是痛悔不已。
  谢明澜一手握著书似看非看的模样,他虽听见了,但是一言不发,只是抿了唇,绷紧了下颌的线条。
  齐国大军行了一个月,终于行到了陇西府,例行修建驻扎工事等诸事。
  我在中军大帐中听着外面喧闹,无所事事地趴在毯子中假寐。
  我跟在谢明澜身边行了一路,却除了元贞以外一个外人都没见到,出发前我异想天开,对谢明澜道:“让我旁听好不好,了不起我就戴个面具啊,戴个面具不就好了!”
  谢明澜气得一推我的额头,蹙着眉道:“装疯卖傻什么?且不说朕身边凭空多出一个面具人有多引人注目,单说你这眸色如此显眼,难道旁人不认得吗?!”
  于是我只好悻悻作罢。
  已入了冬,外面多半寒风刺骨,好在谢明澜所住御帐极为奢华,无一丝风能拂进那厚厚的毡帘。
  我正半睡半醒时,谢明澜终于被随军的官员们放了回来,传了饭菜与我吃了些。
  而后,趁着夜色,他挥退了众人,示意我跟上他,步出大帐,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去。
  外面果然如我所想的冷,边陲风光在暮色的笼罩下并看不分明。
  谢明澜带我步上了陇西关城墙,再次挥退周边兵士。
  他身着一身玄黑便服,立在陇西关至高处向下俯瞰,狂风将他的发带拂了起来,猎猎抖动,我在旁默默看着,竟然生出了些那是神明所附的错觉。
  我并未敢上前一步与他并肩,只是微微仰望着他。
  谢明澜也未看我,他望着遥不可及的远方,平静道:“裴山行传了密信回来。”
  我道:“哦?如何了?”
  谢明澜道:“他在密信上说,你的祁山旧部虽已被他召回安抚,然则以他的威望不能服众,致使军心涣散,无法形成战力。”
  我顿时心头一紧,蹙眉道:“裴山行这个废物!既然如此……”
  谢明澜淡淡截口道:“你要亲自前往?”
  我被他的淡然口气搞得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是执拗道:“可以吗?”
  他终于缓缓转过头,很慢地挑起剑眉,道:“好巧,裴山行也是此意。”
  我一怔,心道:谢明澜这是又起了疑心,也是,此事看起来实在像是我与裴山行事先编好的一唱一和,我这一去,在他看来岂不是放虎归山?
  但仅管如此,我仍是直直望着他,坚定道:“可以吗?”
  此时时至深夜,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黑漆漆一片,我眼中只有谢明澜一人,好像一天一地间只有我与他二人了。
  然而谢明澜却久久不语。
  他不置可否地像是在思忖什么,面容虽然平静,然而不难想见他心中如何天人交战。
  此时什么话都是多余的,我静静立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判决。
  直到谢明澜的声音终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他说:“可以。”他顿了顿,又道:“君无戏言,这是朕应了你的。”
  是吗……原来那三剑点在我的左肩上,并不是一时兴起,不是房中嬉戏,而是他作为君主的承诺,当真全心全意地相信我了吗?
  我一时百感交集,喉头发堵,不由自主握住他的袖口道:“明澜……”
  谢明澜抚上自己的唇仿若走神,他的目光闪烁半晌,忽而命令道:“吻我。”
  我又是一愣,不明白为何军国大事竟然会跳到这种儿女情长之事上了。
  还不待我想完,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我的双眼,不容我躲闪目光,他道:“忘了么?你也应过我的,让我看看吧,你有几分真心待我。”
  说罢,谢明澜一把将我拉上那最高的台阶。
  天色即将破晓的时候,趁着第一缕光还未破开黑暗,我离开了齐国军营。
  谢明澜碍于他显眼的身份,无法前来相送。
  他只是为我亲手系了斗篷,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甚至不忘将兜帽翻了上来,仔细压住我的眉眼,最后只道了两个字“去吧。”
  这样说着,他却又扯下我的兜帽,一手狠狠托上我的后脑,极用力地吻在我的眼尾上,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他才似惊醒般猛然回过身,负手立在帐中,他的身形笔直,再也没发一言,只是仓促地挥手,做了个让我离去手势。
  我深深望了他最后一眼,道:“我定会守诺。”
  说罢,我也不再多言,被元贞引着离去了。
  元贞手执令牌,一路畅行无阻,直将我送到陇西关外才分别。
  黄沙狂风间,此间只有我一人一马,我回首向陇西关望去,竟不敢相信如今我当真重获自由,那是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我翻身上马,控制不住力道,用力一勒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嘶。
  我张了张口,从喉咙中挤出一声:“驾……”
  马儿被我驱使着小步跑了起来,仿若清思殿内那匹马驹,毕竟在那个地方,再快也是不能了。
  我被颠簸着,环顾这四周被黄沙所覆盖的残垣断壁发怔,不知怎的,我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逐渐放开了些许,又道:“驾!”
  马是好马,它放开步子跑起来,端是又快又稳,我的耳边又响起那熟悉的马蹄疾驰声。
  我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激荡,一挥马鞭,放声大喝道:“驾!驾!驾!!”
  我一路飞驰日夜不歇,行了几日,终于回到了祁山。
  再见裴山行,所见到的一切却完全不似我来前所预料的。
  老裴见了我,顿时又惊又喜,握着我的肩大笑起来,不待我问,他便带我巡视军营,只见这支精兵早已整装待发,兵士各个目光炯炯,哪里有他上报毫无战力的模样?
  裴山行仿佛生怕我不信似的,召集了兵将演练,他立在高处,陡然一挥令旗,立时一声鼓响随他而起,下面黑压压的骑兵回应他的是一声杀气腾腾的“杀!”
  他二挥令旗,只见原本一字排开列出冲锋队列的骑兵飞快地变了阵,以十人一组飞快地散了开来,老裴含笑对上我的眼神,他再挥令旗,只见阵型再变,骑兵改为三层,第一排持盾,第二排持长矛,第三排留在原地搭出强弓。
  这骑兵三变阵,乃是当年我与裴山行在出使鲜卑的途中偶然所创,此阵法进可攻退可守,甚至还有以十人为一组的追击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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