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养猫手札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11-21

  虞玓默不作声听完后,道,“这般担忧是为何?与其他县久久不褪的水势有关?”
  “德化县据说水面已经危及两岸,一旦决堤,南安必然会被牵连。”老典吏抖着手说道,眉头紧蹙,发黄的牙齿叼着一根草磨牙,忧郁担忧的神色浮现在苍老的脸上,“防范于未然啊!”
  虞玓蹙眉,德化县若是决堤,充当其冲就是永春,紧接着是南安。
  虞玓道:“我去劝明府。”
  典吏松开眉连连点头,还压着声音说道:“若是早前,明府或是不愿意插手,不过现在刘鹤下了牢狱,以明府的脾性,或许大有可为。”
  他能这么悄声说两句,已经比早前的避之不及要好上许多。
  虞玓淡淡点头,不说其他就出了门去。
  待县尉离开后,有胥令围上来,奇怪地说道:“您刚才怎么和县尉说了那般多话,之前不是您说要离他远一些吗?”
  “去,废话真多。”老典吏咬着草根说道,“你上哪再找一个愿意做实事,也不怕招惹麻烦的县尉来?别的不说,这次冬汛若非有他,现在南安已经浮漂百家。旁的事情我不管,此事未尽前,他可不能出事!”
  连绵的冬雨中,像是把人的手脚都冻僵了。
  郑寿铉对虞玓的来意有些勉强,可年轻的县尉历数其中必要,再有刚刚重新把户房收入囊中的欢喜,明府终究还是答应了虞玓的劝说,不日就派人召役丁凿口。
  地址是工房勘测了许久才选定下来,在郑寿铉的命令下,被召来的壮丁冒雨开始开凿。虽然有些被召来的役丁颇有怨言,毕竟临近除夕,许多人家中都有忙事,却不得不分出心神来卖力气,着实是没事找事。
  可到底月前差点淹没南安的险境让百姓仍能压着怨气,在县衙班房的驱使下做事。
  十二月三十,堪堪在除夕前,开凿的通道被挖通,轰隆的水声途径被加固过的临时水道,冲进一处平坦无人之道。
  到下午,工房的人总算松了口气。
  水位下降了。
  而且比之前十一月至今的缓慢下降要快速许多。
  虞玓得到消息的时候,徐庆也正是来与他说话。
  “郎君,那徐柳出县了,程二丁来不及汇报已经跟了上去。”徐庆道。
  虞玓手里正捏着一封书信,闻言微怔,“在今日?”
  徐庆点头,“正是南安江水位下降后,不久徐柳就收拾包裹离开了。”
  虞玓放下书信,思忖片刻后突地抬头去看徐庆,“让其他几人也跟上去,协助程二丁把人抓住!”
  徐庆没有多问,立刻就点头离开。
  虞玓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在庭院来回踱步,小雨打湿了他的鬓发肩膀,只是他混不在意。湿透的青衫贴在身上,透出他瘦削的身骨,手指冰凉到有些透白,是这冬日难以温暖的凉意。
  好悬这是在前衙,要是被后院白霜看见,又是好一趟教训。
  漆黑如墨的眼眸透着润色,郎君低头迈步,背着手来回,冷峻的面孔让门外闯进来的役丁都忍不住愣了愣。虞玓闻声抬头,“何事?”
  班房才回过神来,立刻说道:“县尉,驻在南安江附近的典吏让我来回话,说是水位不对。”
  虞玓话不多说,立刻就披着斗笠随他出门去。
  待他冒雨到驻扎地的时候,咆哮的水声震耳欲聋,与原本缓步下降截然不同,怒涨的迅猛河道让人担忧。老典吏站在堤上,冒雨眺望。虞玓随着他上了岸头,浑身的衣裳早就湿透,冰凉彻骨的寒意让指骨都僵硬,他眯着眼观望着水面,暗道他与水还当真有缘。
  “这水,浑浊了许多?”虞玓凝眉。
  老典吏浑身如同过电颤了颤,猛地抬头看着虞玓,喃喃自语,“没错,没错,这水势如此浑浊,而且水面又突然暴涨……上流出事了!”他是如此笃定而畏惧,连脸色也愈发苍白起来,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虞玓以手背擦去额头沁入眼角的雨滴,镇定地说道:“旁的事无需多想,现在我们需担忧的是别的事情。”
  他说:“今可是除夕前夜,南安县不能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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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少点,试图调整更新时间(比如说早上?我四一四行不行……毕竟踩点过于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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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这章虽然我查过地形了,但是写出来肯定还是有破绽之类,大家就随便看看吧,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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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起来明天高考,希望所有高考生都能如愿以偿!!


第131章
  泉州刺史张干面无表情地坐在大堂内,下属是长史司马幕僚等一应属官,也多是神情严肃,又或者是面露焦急之色。
  这场冬雨太大,也太久了。
  除了短暂停歇过几日,竟是连绵不绝。
  眼下有县城连连来报,文书数日内就堆成了厚重的一叠。如今他们正在商议要如何出个解决的法子,万不能再这般下去。
  只是还未等他们讨论出个所以然,门外就猛然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有铺兵浑身湿透,失足从门外滚进来,却顾不得摔青的脸急声说道:“府台,德化与永春两县告急,江水灌入县中,德化县的江县令已经殉职,永春县也在苦苦抵抗。”
  张干霍然站起身来,厉声道,“南安呢?”
  德化,永春,南安都是一脉往下,若是德化和永春出了事,那南安只会更糟!
  而最近南安经常是两日一次送报,详细罗列了县内的情况。而今日本该抵达的文书却偏生来迟,这无疑让张干更为担忧。
  铺兵摇头,被冻得唇都青白,“没有接到南安的急报。”
  长史看了眼铺兵被冻到失温的模样,起身劝解道:“张公,还是让他下去休息,免得患上伤病。”
  张干摆摆手让铺兵下去,重新坐回位置,语气低沉地说道:“德化县和永春县都出了事,南安不可能避免。先照三县遭灾来算,需立刻派人去各县查看情况,及时救灾。诸位有何建议?”
  “水灾后便容易招惹病情,需加派大夫一同动身。”
  “须有懂得治水之人才前往,才能扼住这般灾患,而且各处的县城并无足够的人手,或许可以请求折冲府帮忙……”
  “不妥,灾情一旦发生,就不是治水,而是救灾了!治水那等事,只能稍后再议。”
  “各处招致的灾祸,或许还得请朝堂允许,拨钱下发……”
  长史,司马,幕僚等各有见解看法,张干一一听来,最终拍板决定,更是兵分四路,除去三县外,还得派人快马加鞭给朝堂禀报此事。
  他咽了咽干哑的喉咙,只敢在决策下发后才不经意地想起他今年的考课必然要落了下乘。只是这样的想法不过一闪而过,很快又专注在眼前的灾情上。
  若是一个处置不好,就不单是现在的情况了。
  …
  南安县。
  江边的堤坝上,不再只有虞玓的身影,就连郑寿铉与刘实再等人都披着蓑衣斗篷站在边上,满是忧色望着滔滔不绝的江水。
  如今是大年初一的晚上,可水面上涨的幅度令人担忧。
  老典吏扯着嗓音说道:“好在昨日凿开了一处排水,现在导流的效果还算不错,勉强把水位压在安全之下。上头的两个县城或许是出事了。”
  他说的这话其实已经无需验证。
  在昨夜凌晨,就已经开始有永春县的人陆陆续续逃灾出来,跋涉一.夜,在来年开春的第一日抵达了南安县。因着流民的数量不算多,郑寿铉在与县衙的人商议后,还是把划了一处地盘,让流民暂时居住在那处。
  “水面还会再涨吗?”
  郑寿铉咽了咽,大声说道。
  在这咆哮的江边,伴着滂沱的雨势,要说些什么话语也需得是大声叫喊,不然彼此是听不清楚的。
  老典吏喊回去,“尚不清楚,只能一直观测水位!”
  郑寿铉有点心惊。
  当日虞玓来寻他,他是不当回事的,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了刘鹤这档子事,他是不会那么容易松口的。万没想到就是这么微妙的时间差,竟然与危险擦肩而过!
  加固堤防与水位探测的事情早就在虞玓的吩咐下在做了,而在探清楚情况后,他回去县衙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撤走低洼地区的百姓。
  “若是无碍,那不过是奔波一场。可若是有水淹没过来,再逃离就麻烦了。”
  刘实再难得阴沉着脸附和虞玓的说法,“正是如此,既然有流民,就说明其他地方已经遭灾,那南安绝对不能倒下。”毕竟最开始抵达的还是永春,可到了初一下午和晚上,就连德化县也开始有灾民流窜,就说明老典吏和虞玓的判断是没错的。
  郑寿铉没有含糊,立刻点人去劝,尤其是各乡里的里正带头。
  贺寿接到消息,就连夜冒雨深一脚浅一脚去劝了,县衙有专门辟了一处地方让人搬离。除夕至春日的欢喜浑然消失,县内惊慌担忧的气氛弥漫开,就算是县衙班房安慰也不能止。
  “灾民要好生安置,不然等水灾褪.去,就可能蔓延开瘟疫。”虞玓坚定地说道,“事前的预防都不可省下。”
  刘实再蹙眉,“你要如何处置?现在大多数役丁都被调去加固堤防,压根抽不开人手。”
  虞玓淡淡说道:“为何要再寻人手?那些流民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的手指在县内的舆图上点了点,平静地颔首,“德化和永春遭灾,县内收敛灾民责无旁贷。然若是事事都我们承受,县内的负担也过重了。眼下灾民的吃食既是县内担着,那这营地如何收拾处置,也合该用起这批人。”
  郑寿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虞玓,忽而点头,“此事就由你去做。”
  虞玓欠身,“下官领命。”
  刘实再没去揽事。
  他自然看得出来此事的严重性,若是能做成自然名声大胜,可若是担不住,事后的追责更是麻烦。没有油水的事情,刘实再当不会去淌水。
  而取而代之,他揽下来江边的一应事务。
  郑寿铉看了他一眼,见虞玓没有反对,就点点头说道:“若你要做,那便去吧。”
  等刘实再先行去了后,郑寿铉才对虞玓说道:“你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怎还放手让他去?”刘实再是看出来这预防治水的名头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
  虞玓平静地说道:“若是他愿意认真做事,也不是坏事。既然想要做出点名气来,就需得花费力气去做,就单这点来说,刘实再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在县衙内毕竟多年,在如何调动人脉这件事上,虞玓是比不得他的。
  郑寿铉笑着摇头,“就算是如此,但前头的功绩都是你在做,这点我是给你记着的。”
  虞玓默然欠身。
  郑寿铉的示好无疑是在暗示虞玓,他们才是站在一处的人。
  …
  老六惊慌失措地守在营地外。
  他的亲妹在早年嫁到了永春县去,虽然距离远了些,到底还是常有往来。德化县和永春县被水淹的消息一出,老六就着急得在初一清晨就进了县城,试图去灾民的营地外寻找人的踪迹。
  可是营地外面有衙门的人看着,轻易不能入内。
  他守到现在,已经是第五日了。只能看到有人进进出出,却不知道究竟事情如何,甚至还不知道里面的人如何,只能每日眼巴巴地守在营地门口看着每日被送来的流民,希望在里面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
  只是老六一直没等到。
  半下午,他总算是撑不住睡了两个时辰,等他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营地内好似有了变动。原本营地都是被隔开的地盘,可现在隐约能看到有人来往,甚至还有些人是背着斧子锄头等东西,就像是要去做活般。
  老六有点茫然地问着身旁的人,“这是怎么回事?营地放人进去了?”
  身旁的人也是和他一样同病相怜的,在营地外守着,希冀能看到他出去做生意的兄弟,“下午的时候,衙门里不知道来了个什么官,还送来了一批工具,好像是要让那里头的灾民做事?”
  他蹙着眉,“他们本来就是外面逃难来的,还要他们来做事,是不是有点太过苛刻了?”
  老六道:“那个官儿是不是个高高瘦瘦,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的?”
  那人好奇地点头,“你认识那官儿?咱县内啥时候有了那样的官?”看着冷峻无情,怪吓人的。
  老六突然咧开了嘴,笑得淳朴干净,“我觉得没事了,是虞县尉出面做的事情,肯定是好事。让他们去做事也好,你想啊,手里头有活,是不是就没力气想起他的了?”这是老六质朴的想法,若是现在是要春耕的时候,他就算再怎么担心,手里头还要去春耕插秧做活,这再难肯定也还会被分散心神去的。
  营地本是一片乱糟糟的模样。
  窝着的百几十号人都神情呆板麻木,偶尔还能听到啜泣声。吃喝与粪便等物都在一处,散发着各种异味。如果不是频频下雨,怕是还会更加脏乱。
  县尉刚到,就强要人开了一处专门做五谷轮回之处,不可随意便溺。
  而吃食之处另选干净的地盘,营地间开始搭起了遮风避雨的木屋,而所出都是石素做主捐出的一批陈年的木料。再加上县衙的仓房还是有点陈粮,暂时还是能够过活的。
  而在营地的规划逐渐整洁后,已经过去十日。
  而在这十日间,流窜的灾民人数逐渐增多。而德化与永春两县的情况也渐渐明了,当日德化县江水倒涌的时候明府正在堤上,德化县令直接殉职,顿时县内群龙无首,慌乱一片,导致受灾的民众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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