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过白石[古代架空]——BY:林子律

作者:林子律  录入:11-25

  当今修道者最多的无非两脉,剑修杀身成仁,护卫苍生,丹修致力于炼精化气、炼虚合道,追求长生之术。前者心志坚定方证大道,后者起先式微,如今已经渐渐成为红尘道的主流,各大门派中总有那么一拨人整天对着丹炉神神叨叨。
  作为剑修,应长风是不怎么看得起丹修的,觉得这些人上不通天地万物,下不为黎明百姓,只图自己飞升又搞不出来像样的名堂。
  但他对丹修们的典籍还算略有耳闻。
  手上这本《丹道》,前半本说炼气还像模像样,后半本说的……就不怎么正经了,讲的正是那合道双.修之事。
  应长风突然觉得有点烫手,他干咳一声放了回去。
  身边人欲盖弥彰地扭过头不看他,应长风的目光潦草地扫过书架,落在其中一本上时猛地僵在远处。
  怎么会……在这里?
  《山海异闻录》,应长风默念出了那本最顶端的册子书脊上的名字,正想伸手去拿,旁边萧白石往前一凑,打断了他的动作:“刚才为什么拿《丹道》,应长风?”
  再对上萧白石,对方一脸憋笑憋得难受的样子,被他目光一扫直接忍不住了,桃花眼眯成两条月牙儿:“你看它干什么呀!”
  应长风不理会这句调侃,突然道:“那只小豹子在想什么你能明白?”
  猝不及防转移话题,萧白石没心理准备,径直点了头。
  应长风一针见血地追问道:“你对它的话是‘听’懂了还是‘知道’了?”
  第一次有人问到这事,萧白石先懵了须臾,却顺着应长风的思维认真考虑起前因后果——他从来没想过这其中带动交流的到底是“说”还是“想”,被应长风一提,萧白石慢了半拍地被点透,继而恍然大悟。
  他局促地抬手抠着石头书架凸出的部分:“就是知道啊……渴了饿了,还是受伤,带着宝宝没地方去……我没想过为什么,一看就明白了。”
  应长风若有所思。
  提到这事,萧白石又想到了辛夷。
  辛夷与萧鹤炎对他的影响也是刻入骨髓里的,他的真元,他的灵识,他的修为……没一处能逃脱这两人的印记。他不知道辛夷活着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萧鹤炎不提,也无从探查自己哪里像他……还是哪里不像他。
  面前的人立时低落的情绪应长风能感觉到,他下意识地认为这话题兴许会让萧白石受伤,理智地打住了。
  就在这时,身边的萧白石沉沉道:“我没有娘亲。”
  应长风一愣,不知他何出此言,反问又不太像话,只得生硬地“嗯”了声,听萧白石又说:“我……是父亲造出来的怪物。”
  这像一个宣泄口,萧白石说罢,不论应长风表情怎样,径直把憋在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他半个身子倚靠书架,说到中途抬眼瞥一下应长风,对方先是微微愕然,随后皱起眉,好似很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一般。
  他的神情让萧白石心口又开始发热,就如同第一次抹去应长风眉心那点红印时不受控地心跳越来越快。
  “你觉得我是怪物吗?”萧白石最后说,目光中含着急需被认可的焦虑。
  蓦然被灌了一耳朵“血肉造人”“金丹救命”的怪事,应长风不仅没有大惊失色,反倒十分镇定。他闻言沉思片刻,才道:“生灵降世都是机缘,你虽不是凡胎所出的孩子,但现在能蹦会跳,自己也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何必纠结来路?往后知道去路便好,没什么可介怀的。”
  应长风这几句话着实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左右不是他在烦恼,若非言辞恳切,几乎就有点指点江山的意思。可萧白石就莫名被他安抚了。
  道理他都明白,他只需要一个人的认可,告诉自己“你不是怪物”,萧白石就能放下最后一点对父亲的怨怼,从此再不管这事。
  闻言,他眼睫一颤,满胀的喜欢支配了唇舌,还未说话,先有了动作。
  应长风对他没有防备,萧白石一抬头,定定地凝视应长风薄如剑刃的唇角,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倾身吻上去——
  作者有话说:
  石头:想不到吧!
  仙女:我想到了
  所以()会()干点啥呢


第18章 偷一个吻
  他到底没敢去吻应长风的唇,犹豫了一眨眼,落点停在了对方嘴角。
  上一回触碰到应长风面容仿佛已经很久,萧白石始终记得那点红痕带给自己的冲击,但当时的应长风伤重,身体和神情无不冷冰,以至他一度都以为这人像玉做的,不会有任何温度——连梦里都不例外。
  虚无缥缈的幻觉里,他吻上应长风时,萧白石就知道该醒了。
  直到现在,他的唇贴上去,蜻蜓点水地一碰才发现应长风是暖的。
  还没来得及回味这点暖源于体温或者异样的情绪,萧白石便向后退一步,偏开了头。他浑身都像被一把火烧透了,理智全无,滚烫温度顺耳根在不停蔓延,惟独清晰触感提醒着他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他想了很久,念了很久,但梦境与现实的差别让萧白石陡然开始不知所措。
  萧白石不做声地握紧自己的手,脑海里无端闪过一片五彩斑斓的迷茫,好似时间也暂停了。他只记得应长风和想象中非常不一样,皮肤上的温度十分真实,和其他勾肩搭背过的人也没什么区别。
  应长风在这一个稍纵即逝的吻里,突然变得不那么高傲了。
  可以被触摸和亲吻,萧白石却没有半点遗憾,更觉得应长风值得喜欢。
  只是他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一个吻而已他就开始想七想八,但想得再多却都没说出来过,萧白石开始沮丧地暗道:他定不会理我了。
  沉默在空旷的藏经洞中蔓延,萧白石终于从漫长空白找回一点存在的实感。他虚虚地一伸手,感觉应长风依然近在咫尺时彻底绝望。
  “他根本不在乎。”萧白石想,“比骂我、打我还要令人难受的就是他不在乎,觉得只是可以忽略掉的冒犯。”
  快被绝望吞没,萧白石才轻声道:“刚才是……对不起……我……”
  应长风不语,只专注等他的后文,可意识到这让萧白石又陷入说不出话的境地后,他眼神闪烁片刻,往后撤开了半步。柔和的珠光落在应长风的青衫上,影子流转间照出布料纹路,一切都无比静谧。
  “……我喜欢你。”萧白石说着,喉咙里轻轻地哽咽了一下。
  他知道说出“喜欢”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这四个字格外郑重,带出一颗破碎的少年心。但哪怕不会有任何结果,萧白石却无法左右自己不将这些兴许原原本本地告知应长风。
  从前见师兄师姐们共同在溪边散步,走着走着便手拉在一起,小声说话时脸也红了,再接下来就不让他再跟,三两句打发他离开。最初萧白石不懂,但遇见过一两次后饶是他单纯也能发现端倪。
  师兄柏郎对他道:“小石头,你别光看别人,你初恋我可也盼着呢。”
  初恋像一朵最干净的花,只能送给第一个动心的人。
  可惜萧白石兴许天生就长了反骨,他的这朵花未必多干净纯洁,伴随着伤痕累累的一滴血,沐浴后通红的皮肤、汤池中劲瘦的腰与修长的腿,还有不冷不热的注视……落在了他最不该动心的人身上。
  他想把这朵初恋的花给应长风。
  无论后续怎么样他都认了,被父亲责罚也没关系,他只想应长风知道自己不是无缘无故在对他好。
  “你是父亲的道侣,就算你心里不中意这说法,翠微山上、甚至整个江湖现在都已经盖棺定论,这身份是给所有人看的。而我……虽然来历奇怪些,怎么都该算他的儿子,我对你应当十足敬重,保持距离,恪守自己不越雷池一步。”萧白石赌气地抽了抽鼻子,一双眼带着潋滟水光看向应长风。
  “可是我……做不到,我试过,真的做不到。”
  话音将落,一滴眼泪随睫毛翕动滚落,萧白石一低头,它就像照明的淡色珠子那样匆忙映起四面光亮后粉身碎骨地摔在尘埃里。
  从应长风的角度只能看见萧白石红红的眼尾,上次他怕萧白石哭,可现在他真哭了,应长风却没有想象中的失措。他不发一言地注视萧白石,听他反复说“做不到”和“喜欢”,先是迷茫,接着有什么悄悄发出了破土而出的萌芽之声。
  “我太喜欢你了。”萧白石抬手擦了一把断线珠子似的眼泪,迫使自己看向应长风,也去接受所有的结果,“如果你不和我父亲有关系就好了,这样我能名正言顺地请你等一等我、请你也来喜欢我,但是……”
  “……白石。”
  “但如果那样,你在江湖,我在翠微山,我根本遇不到你。”
  听了这话应长风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明的颜色,他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那处有萧白石的气息,他能感觉到少年贴上来时有多紧张,又花了多大的勇敢。
  应长风叹了口气,轻声道:“别再哭了。”
  他握着萧白石的胳膊让人放下手,别再挡着自己的脸。书架上那些经卷典籍注视着这一切,藏经洞漏不下一丝外面的光,与世隔绝,让人能面对自己。
  应长风不得不承认哪怕哭成这样,萧白石依然是好看的。而除了好看,他对萧白石一直以来就没有别的印象。
  可为什么他看见萧白石的眼泪时脉搏跳了跳,然后一颗心也跟着不受控制了?他记得萧白石的那些玩闹,却没想到对方是在逗自己。
  孩子的把戏,应长风想着,干脆唾弃自己竟也被他迷惑了。
  下一刻,萧白石被掐住了下巴,他只来得及看清书架上两个人的影子动了动交叠在一起,立刻有什么温温热热地贴上自己的唇——
  应长风吻了他。
  分明寂静无声的地方,萧白石却觉得耳畔似有火树银花炸开来。
  四片嘴唇相碰,应长风明显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退缩。他按着萧白石下巴的手指松了两三分力度,往下一捺,迫使对方微微张开了唇。
  被含住下唇,萧白石短暂捡回了一点朦胧的清醒,他眼角还湿润着,抬起手不由分说地用力抱住应长风然后仰起头,让他吻得更深。
  百余年一心向道,应长风心里冒出点柔软的感情还是头一回。他压根不会接吻,萧白石也懵懂地一知半解,两人撞在一起除了生涩就是笨拙的缠绵。舌尖若有似无地碰了几次,谁都没敢深入,但又觉得不太够,正想试探一二时萧白石感觉嘴角被什么咬了,凉凉地一闪,随后开始疼了,他抽了口气,阴差阳错唤醒了应长风。
  萧白石还抱着应长风,自己背抵在石头书架上,一转脸就能看见那些名字佶屈聱牙的经书们躺得端正严肃,脸蓦地更红了。
  应长风一只手撑著书架,掐住他下巴的那只手顿了顿,拇指擦过了萧白石的嘴角蹭掉那点濡.湿的水痕。
  只是他的眼神依然没什么感情,像永远不会被触动。
  被扫了一眼后萧白石犹如当头被泼了盆冷水,浑身都如堕冰窟般刺骨了,他急忙挥开应长风的手往旁边躲去几步外背对着应长风,站了会儿,他蓦地蹲下,抱住自己的头。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萧白石裹着一团乱麻地想,“刚才是、是他先主动的吧?那他、他想干什么!”
  从前远观应长风赏花看鱼的时候,他怎么会觉得应长风能成为自己的同谋?
  这才应了那句做梦都想不到。
  身后传来脚步声,应长风停在很近的地方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两页。目光无法集中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他看一眼萧白石清瘦脊背,不由得出言道:“那么蹲着容易腿麻,你要觉得不舒服……”
  “嗯?”萧白石站起身,却仍没看他,自顾自地往石桌那边靠,“没有……你看书吧,我去旁边清静清静。”
  应长风欲言又止,收回了视线。
  萧白石作势走出几尺远,平地蹿起一股凉风,吹得他心头拔凉,又没回头,埋怨与委屈参半地暗自念叨:应长风怎么也不叫住我,说来还是他占我便宜呢!
  “等会儿。”那把低沉嗓音如他所愿地响起了,应长风怀中还揣着那本书,上前拉过萧白石的衣袖,“这便回去吧。”
  上次他恋恋不舍的模样萧白石还记得,闻言好奇地看他拿的那本书,却见是本再普通不过的仙兽画册,萧白石有些疑虑,应长风已经抽手放开了他。
  两人之间到底有些尴尬,萧白石不语。
  他因不满微噘着嘴的模样落进应长风眼里,唇越发红了,像枚鲜艳欲滴的野果,先一怔,他又难以自控地想念了片刻吻萧白石时尝到的味道。没什么特别的,但就让他很是六神无主了一瞬间。
  经脉突然抽痛,应长风眼眸一沉,轻咳两声掩去了自己面上的不自然。
  但心神乱了。
  他们一个捧着照明珠子,一个抱了本无关紧要的画册,各怀鬼胎地从藏经洞重新走到光天化日底下。不可说的暧昧随风散去,萧白石甚至还没有什么言语,抬眸一看,应长风甩开他已经渐行渐远。


第19章 瑞兽现世
  “哎……”萧白石托着脸,不知第多少次叹了口气。
  从藏经洞回来后他罕见的数天都没睡觉,终日坐在院内一把藤椅上,双腿盘着,手肘撑在膝盖内侧,保持捧脸的姿势,看着像模像样实则满脑子浆糊。
  若是旁人看去了,兴许要以为萧白石是用这种奇妙的姿势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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