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物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湘池

作者:湘池  录入:11-26

  元猗泽倒回舱中,耳畔水波声和欸乃之声回荡,自有空灵之感。他不免想到:如今元頔又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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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师是和尚的意思,所以问题少年元猗泽才喊人家小和尚。新副本来了


第43章
  萧禅师摇着乌篷船进入山阴境内,夜里不曾睡好在船舱补眠的元猗泽悠悠醒来,探出身子看了看沿河两岸,疑道:“此处河道如此狭窄,是离了太湖了?”
  萧禅师笑道:“山阴境内哪里还有太湖,你可真是睡懵了。这条水道系前景云城公主命人开凿的,原是为她出游用,水道尽处便是她昔日的产业泓源别墅。”
  南朝偏安两百年经历数代,元猗泽回忆了一番问道:“是景元帝之女,后为谢家妇的那位云城公主?”
  萧禅师应道:“不错,正是她。其子谢清朗谢相与我先祖子明公交好,这座产业后来便到了子明公名下。子明公后裔复归萧氏,泓源别墅在梁国时犹往来贵介鸿儒,多为慕谢公风采至其遗迹追仰。后昭朝立国萧氏阖族北上,这里才渐渐荒芜。听说曾为流民所据,待此处无人修缮屋坍墙倾后便彻底成了废墟。只是这条水道自谢清朗始便开放与周边民户作出行运输之用,数百年如旧。”
  “江山如画,俊彦不在。昔日繁华如今空余流水了。”萧禅师感慨了一番。
  元猗泽听他说了半天才想起那位萧氏先祖系萧晔萧子明。萧晔早年破出家门同兰陵萧氏决裂,数代以后其子孙方归宗,以富可敌国的财力襄助本家取南齐而代之,萧晔得以追封吴兴郡公。而萧禅师口称之谢相系景朝南渡第一功臣谢存之孙谢旻,曾任南景录尚书事,时称谢录公。元猗泽的祖先一统南北,结束了中原数百年乱局,他身为元氏子孙对此偏安人物并无多少仰慕之情,反而说道:“南景数位帝王失驭强臣自亡齐斧,倒叫陈郡谢氏等渡江而逃的侨姓占尽风流……”
  “元七郎,莫忘了你母家也是渡江侨姓。”萧禅师不满道,“如今风流俱散,在人家的故地还需持有几分敬意。”
  元猗泽闻言扬眉,伸手掬了捧水呲他:“小和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究竟是谁家故地?”
  萧禅师恼怒地躲开,将摇橹扔给董原,说着便要扑身过去打他。元猗泽见状哈哈大笑,指着他道:“小心船覆!”
  萧禅师冷笑一声:“这里只你不会水,怕什么?”
  元猗泽转念一想也是,拦着他道:“好了,莫作这些口舌之争了。你不是要去寻王元朗吗,来这里做甚?”
  萧禅师见他又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冷哼一声:“王元朗隐居之处就在这附近的宛委山。”
  元猗泽望着两岸枝杈横生荒草遍布的密林道:“史载云城性好奢侈,两百多年前这里应当不是这样的。”
  “不错,这位公主元帝、康帝朝皆受宠,赏赐无尽,故而作风十分奢靡。只是这里如今已成野境,十分可惜。”萧禅师说道。
  元猗泽看着他感慨万分的神情忽起狐疑,盯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会有此伤物之情还说个没完,倒不像你萧禅师了。”
  元猗泽眼神锐利,萧禅师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小子越老越不好骗,打哈哈道:“人事代谢心生感慨,有什么奇怪的?”
  “不对,你到底是何所指有什么话想说,你必须说个明白。”元猗泽盯着他不放,不依不饶。
  萧禅师背身向他,含糊道:“只你疑心病重,回去躺着吧。”
  元猗泽见他不肯说,便决意他说什么都不允,随即便躺回了低窄的船舱,等着早日到岸。
  萧禅师坐在船头,时不时伸手掠过低垂下来的枝桠,同董原道:“这些年你怎么受得了他?”
  董原轻咳一声:“先生慎言。”
  萧禅师嗤笑一声:“我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他虽是人间帝王,我却无求于他,没必要对他毕恭毕敬。只是这一次我确实有事想求他,一时间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董原见他丝毫没有压低声音,心想这话怕是说给陛下听的,便顺势给他台阶,问道:“是什么事呢?”
  萧禅师难得露出为难之色,道:“我素慕谢公风采,憾他英年早逝。泓源别墅系他少年优游之地,亦曾是我萧氏先祖与他情谊深重之所在,坍颓成废墟未免可惜。我虽有心重建,只是时移势易,这里已归山阴县公地……”
  “这时候总算想起来我是皇帝了。”元猗泽插话道,他仰起身子拍了拍萧禅师的肩道,“你便重建了又如何?谢清朗能重回人间,还是你能回转时空与他相见?遗迹既成遗迹,又何必执着,这倒不像你了。人道你萧梦微书痴画痴酒痴三痴,你何时又添了这桩痴?”
  萧禅师闻言摇摇头:“你这铁石心肠。人有遗憾惋惜皆是寻常,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倒是异数。”
  元猗泽不为所动,冷哼道:“夫欲免为形者,莫如弃世。弃世则无累,无累则正平。谢旻当初既弃世远遁,舍外物不顾,便是已经看穿这俗尘了,何须你为他凭吊遗迹?”
  “弃世远遁?”
  元猗泽应声道:“正是,非《景书》所言遭忌而忧惧死,你也无须再为他不平。”
  萧禅师想了想,随即笑道:“你元七郎虽不讨喜,却不会骗人,我信你。既如此我便不做此想。本来也是正好撞上你,便想着顺道……”说罢他一身轻松,起身道,“不用求你,如此甚好。”
  元猗泽捻起偶然落到船头的一片枯叶,将它送入流水中,缓缓道:“我自然会骗人,只是没有骗你罢了。”
  萧禅师没听到他这句话,董原却在意了,知道陛下指的是哪件事。
  那年中秋,在明月高悬流水浮灯的美景中他骗一个人离开,至此不见。董原至今想来仍觉得心悸,不敢去想太子如何面对这样的乐景下猝不及防的别离。那时太子推搡不过人群,呆怔地望着天上绽放的烟火,他和陛下一道在远处看着。董原以为陛下会被触动,元猗泽却是漠然地换上装束离开了。
  连萧禅师这样潇洒恣意的人都有为之牵动的故人旧事,但在元猗泽看来皆不值一提。董原想,这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陛下已经为太子伤过心了,没道理要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正在萧禅师要搭话之际,密林之中忽然飞出一物,扑腾着“嘭”一声掉在船头元猗泽的腿旁,三个人俱是一惊。元猗泽定睛一瞧,发现是只黑白相间的山雀,胸前直直插着一支短箭,扑扇了几下便没了挣扎。
  董原急道:“这里有人捕猎,要小心,”
  元猗泽打量了眼山雀的尸体,不由得叹道:“此人箭术高超,一箭直击飞鸟心口,便是我也很难办到。”
  萧禅师知道他箭术不错,听他这般赞许人家便知其人确实是个高手,于是接过董原手里的摇橹道:“董大大安心,既是射术高手,没道理还分不清我们同鸟儿。只是这山雀肉少而柴,捉了作甚?”
  元猗泽捏起那只鸟的翅膀扔到岸上,濯了濯手道:“怕是为了练眼力吧。我前些年因着眼睛越发模糊,射箭愈发不准,想来也有些灰心。所幸离了案头畅游江湖,眼睛明亮了许多。他日我或可也试试猎这山雀。”
  萧禅师蹙眉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无事竞逐这些生灵作甚?”
  元猗泽微微勾了唇角:“果真是菩萨心肠。放心,这些年我已敛了杀心戮欲,不会平白造孽。”
  萧禅师回身看了眼他,忽然按住他的肩:“你知道就好,功业功业,自有善业恶业。”
  元猗泽眼神暗了暗,笑道:“我尚有半生可赎,你且安心。”
  萧禅师不再多言,加快摇橹驶离了此地。
  这时从树丛中钻出一个黑矮的人影拾走了那只山雀。他总觉得方才船上有一个人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嘟嘟囔囔地背着箭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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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eah我的梦幻联动,嘻嘻


第44章
  夜深人静,繁华如都城洛京也是家家门户紧闭。更夫走街串巷,梆子在手里盘得油亮。他自然是看不清传说中的皇城紫微城什么样,只是在夜幕中能窥见一座巍峨的层观(1)矗立。这座层观以惊人的速度建成,在洛京已屹立了两年。更夫想宫中的至尊日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不算完,还要时不时登高望远看看自家的天下,真是贪心不足。这么想着,他又垂头继续往前走。
  宫中各处掌灯,亦有宫人侍卫四处巡视以防宵小或走水。自两年多前圣人出宫巡游,这宫里的事儿少了许多。东宫性简朴人亦宽仁,在他手下做事较之熙宁帝时要轻省许多。除了大兴土木在东宫营造层观外,这位太子殿下实在内敛得很,任性情最刁钻的宦人也没处说嘴。
  各个岗点的人见了太子的大伴许司监匆匆走来,急忙垂手过来请安。许司监性情温和,微微颔首后寒暄道:“诸位值夜辛苦,不必多礼了。”
  待他领着人走远,一个小宦侍对同伴道:“许司监看着很好相处,比咱们那些爷爷好多了。”
  同伴压低了声道:“那还用说嘛!许司监是东宫的大伴,往后升任便是内侍监,宫里独大的太监。越是这样的人性子越谦和,你看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他身边的人自然也是什么样。”
  小宦侍深以为然,道:“难怪以前董太监就看着凶恶一些……”
  “呸,你要死自个儿死去,别拖累我,闭上这张臭嘴吧。”同伴敲了他一记暴栗,赶紧回了自己位。
  那小宦侍咕哝着骂人,但也怯了,小心翼翼地往通训门的方向望了望,在这道门之后便是东宫。
  这边许培捧了两本政要走到云来阁,正听到太子在吩咐人换茶,不自觉蹙了蹙眉。他趋步进去遇上端茶出来的宦侍,打了个手势叫他别再送来。那宦侍犹豫了下,被他的眼风吓到,哆哆嗦嗦出去了。
  见许培回来,元頔搁下笔伸手去接他取来的书。许培放下书轻声问道:“殿下,人定(2)了,当歇了。”
  元頔“嗯”了声:“我再做两条摘录便好。从前父亲带我读书,我记得似乎便在这两本里头……”说着他翻起手上这本泛黄的干绪政要,不再说话。
  许培见他认真,先是退到一边候着。过了一会儿元頔发话道:“茶呢?”许培便上前道:“酽茶喝了夜里睡不好。”
  元頔抬眼看了看他:“无妨,叫人端来。”
  许培沉着气道:“殿下纵是年富力强……”
  “许大大!”元頔打断他的话,坐直了道,“为政不可懈怠,这道理难道你不懂?”
  “奴自然明白……”
  元頔摆手:“我倒还不曾听闻哪个皇帝亦或是监国太子劳累致死的。看书看晚一些又怎么了?我小时候遇到课业做得不好了不也这样?怎么那时候你不说?”
  许培急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元頔沉声道,“我自然明白阿许你在担心什么,但你首要明白我是储君是监国太子。我如何不会保重身体安定朝局?没有人比我自己更爱惜自己。长备水患之策关系国本,临夏之际若不防范,恐今年又有涝灾,这里头是多少人命?”
  说到这里元頔又缓了声调:“你莫要介意,我并非怪罪你。”说完元頔叹了一声,“我首是太子后是元頔。如你所见我想他想得快疯了,可他交托我的江山我要好好接着。不论他到天涯海角,皆要有我太子元頔的痕迹。”
  说了这话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埋首书堆。
  不多时新换的茶来了,是今年吴兴送来的首批顾渚紫笋。元頔嗅了嗅茶香对许培笑道:“父亲难得专情一物,如今喝不着了不知惯不惯。”
  许培暗想:陛下不消多想便能猜到是你作弄他,只怕是恨你恨得牙痒痒呢。
  元頔啜了一口茶又搁下:“我这一点儿小小的手段哪里及得上他心狠?”说罢他摇摇头,对许培挥手道,“阿许下去吧,不必在这儿盯着,要人伺候我自会发话。”
  许培应是退下。他也没走多远,守在云来阁外,指使人把昨日下雨砸出的一小块水洼扫干。正在这时远处有摇荡的灯火,许培抬眼随即一凛,忙迎上去。
  来人身姿袅娜,身后缀着一个提灯宫女,待走近了可见是个丽色辉耀若照雪的美人。她朝许培福了福,许培忙避了,和气地问道:“许先生星夜至此,是何要事需奴通传?”
  许灼柔声道:“司监言重。卑职受殿下之命在崇文馆寻书,方才找到,烦司监大人代为呈上。”
  许培却不接,垂手道:“既是殿下之命,奴代为通传一声,许殿下还有事要同先生议。”
  许灼微微笑了笑:“殿下只是命卑职寻书,议事自有东宫僚属,卑职才疏学浅万不能同诸位大人相提并论。劳司监大人了,卑职告退。”说着便递过书盈盈行礼带着宫女走了。
  许培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暗自纳闷,若说太子对美人无意也就算了,可是美人对着太子这样俊俏尊贵的郎君居然也无意,这是什么世道?在许培心里,这世上还有比太子更出众的儿郎了吗?他辛辛苦苦明里暗里撮合两个人,太子无动于衷,许灼退避三舍,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叹了叹,许培拿着手里这本书进去。若说许三娘子细致,那真是细致到连书页都是熏了檀香的,一点儿她自己身上膏脂香粉的味道都闻不见。
  等书递到元頔案上,元頔抬眼扫了扫,说道:“许灼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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