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丰宝瞪着他不说话。
真把人当傻子呢?
对他存有戒备就存有戒备,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撒谎说担心他?
真是又懒脾气又臭,心思又深沉的家伙。
还有他什么时候将一颗心都给他了?
少在那自作多情了,他才不会看上这么个难伺候的人呢。
谢承安悻悻的摸了摸鼻尖,“宝儿,你千万别误会,本宫......”
余丰宝梗着脖子吼他。
“都是因为你,才害得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你得补偿我?”
谢承安挑了挑眉。
“如何补偿?”
余丰宝伸出手,掌心朝上,“给我五百两银子。”
谢承安伸手揽在他的腰上。
“就这?”
男人的掌心里有着灼热的温度,即使隔着衣裳也烧的余丰宝后腰上的肌肤一阵滚烫,他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隔着门帘揶揄道。
“废太子殿下,您手眼通天,人在宫中坐,尽知天下事,这区区五百两应该难不倒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承安:我家宝儿啥时候能开窍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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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东宫里安静的有些过分,暗卫在门外思索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屋子里。
谢承安倚在软榻上,书卷扔在了一旁,余光不时看向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何事?”
暗卫躬身道:“方才周陵已经在养心殿外自尽了,临死前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说了什么?”
谢承安一个眼风扫了过去。
暗卫的身子又往下躬了些,“回禀殿下,狗嘴里哪能吐出象牙来,左不过是临死前的垂死挣扎罢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谢承安勾着唇角,冷笑道:“你如今的差事当的愈发好了!”
暗卫吓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说殿下跟余公公早有苟且,骂殿下枉顾伦常,日日与太监同起同睡,过着如同夫妻一般的生活,简直就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暗卫一口气说完,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端贵妃素来行事狠厉毒辣,这一点谢承安心里清楚。他也知道事情一出,端贵妃肯定会马上跟周陵撇清关系,甚至会杀了周陵,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端贵妃会拿余丰宝和他的事来做文章。
皇家颜面?
他眼下是个庶人,皇家颜面跟他有何关系?
暗卫原以为谢承安会动大怒,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等了良久也未等来暴风雨,便悄悄的拿余光看了看,只见谢承安负手在屋子里踱步,面上倒未见有愠怒之色。
“殿下,您别生气。周陵那厮就是临死前想要攀咬您,殿下如今在冷宫待着,他也没旁的可以编排,索性就拿您和余公公说事。”
谢承安停下步子。
“继续盯着延禧宫和养心殿,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暗卫应了是,正要退出去。
谢承安瞧着外头已暗,余丰宝又一下午没见人,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余丰宝,现在何处?”
暗卫愣了一下。
“余公公一下午都躲在偏殿里,并未出宫门半步。”
暗卫见他没有其他吩咐了,继续往外走,刚走到门边又被叫住了。
“去给本宫拿五千两...还是拿一万两银票过来。”
暗卫应了是,又故意在门边等了片刻,见真的没其他事了,这才掀开帘子出去。
少倾,银票便送到了谢承安的手上。
他握着手里的银票,径直去了偏殿。
屋外一片漆黑,跟外头的灯火通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顺着廊下一直走到偏殿的窗外便停下了步子。
寒风在他脚下打着旋儿,卷起了他单薄的衣衫。
透过窗户瞧了进去,就见余丰宝手里拿着剪刀,正专心致志的在剪纸,一旁的桌子上放了不少已经剪好的喜字,还有寒梅图等等。
他剪的仔细,修长的手指掐着彩纸的边,在昏黄的灯影下投下一道温柔的剪影。
谢承安这才想起,再过几日就是除夕夜了。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黯然,往年的除夕夜是何尝的热闹啊。
屋子里只点着一盏油灯,灯光昏暗,照出了窗户上的暗影,余丰宝放下手中的银剪,揉了揉后脖子道:“好歹也是做过太子的人,竟也学得那些宵小一般躲在窗外听壁脚吗?”
余怒未消,一开口便是讽刺之言。
谢承安走了进来,将银票放在了桌上。
“这是本宫给你的,你想怎么花都行,不必替本宫省着。”
余丰宝只觉那银票刺眼的很,脸上就跟挨了一巴掌似的,有着火辣辣的疼。
他竟然以为他是贪财之人!
余丰宝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气愤。
他气的浑身发抖,从银票里抽了一张一千两的,揣进了怀里。
“奴才命贱不值钱,跟殿下要的五百两,是买我今儿差点丢掉的命。现在我拿了你一千两,回头还你五百两。这事咱们就算两清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再无瓜葛。等明儿我就去找元卿,让他想办法帮我要出去。”
说完就红着眼圈往外冲。
谢承安也不懂他在生哪门子气,他明明按照他的要求带了银票来了,而且还足足多了二十倍,可是余丰宝怎么却似乎更生气了呢?
一想到余丰宝又要去找那个贺元卿,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把抓住了余丰宝的手腕,然后扣着他的腰,直接将人抗在了肩上。
“本宫不许你去找那个姓贺的,更不许你离开本宫。”
余丰宝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腾空而起,一阵天旋地转后便被谢承安扛在了肩上,他一边挣扎着一边捶着谢承安的后背。
“谢承安,不带你这么羞辱人的。你不相信我,派人跟踪我,骗我在先,你现在居然还摆主子的架子,来欺负我......”
谢承安从前贵为太子,多的是巴结他、哄他的人,他何曾哄过别人?如今见余丰宝哭了,顿时就慌了手脚,忙将人放了下来,然后紧紧的抱着他。
“宝儿,你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本宫的不是。本宫不该不相信你,不该派人跟踪你,更不该骗你,你要怎么罚本宫,本宫都认了,可是你别走,好不好?”
谢承安顿了一下。
“你若走了,这东宫里又只剩我一个了。”
他抱着他,语气软的像是随时要被丢弃的小猫小狗似的。
余丰宝原也只想听他认个错,如今见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登时就软了。
“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在别人跟前露富,你现在是废太子,若是让人知道你有这么多银子,只会徒添是非,难道你还嫌自己个的麻烦是不够多吗?”
谢承安在他的颈项间蹭了蹭,“你又不是外人......”
余丰宝有些不适应这些亲昵的举动,他伸手推开了谢承安,红着脸道:“殿下,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喊我宝儿,也不要动不动就亲我,奴才总觉得怪怪的。”
闻言,谢承安便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多亲几次,等习惯了就好了!”
余丰宝又恼又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折回偏殿将银票和那些彩纸取了回来。
谢承安勾着唇角,倚在门边喊。
“宝儿,本宫还未用晚膳呢!”
他那声“宝儿”语调故意拉的很长,喊的格外的亲热,听的余丰宝脚下一个踉跄。
余丰宝暗道,
他前世是造了什么孽,竟被这样一泼皮似的废太子给赖上了。
他故意沉着嗓子回他,“等着!”
嘴角却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谢承安恋爱法则第一条:只要女票生气了,不管对错,先道歉。
☆、第 20 章
除夕的早晨,余丰宝醒的格外的早些。
自打知道谢承安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凄惨之后,他秉持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昨儿让谢承安帮着从外头弄了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并一些厨房用的东西。
谢承安吩咐下去之后,东西连夜便送来了。
余丰宝想着即使这冷宫里只他们两人,可也得好好的过个年。
他撑着身子正要起来,谁知腰身一紧,被谢承安给抱了个结实,躺回了床上,谢承安在他的身后蠕动了几下。
“宝儿......”
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余丰宝登时就红了脸。
身后传来的一抹滚烫炙热,让他后背绷的笔直。
自打那天过后,谢承安待他似乎跟从前不大一样了,有事没事总爱逗弄他一下,虽说这宫里没其他人,但是每回听到他喊他宝儿,他还是会觉得害羞。
这样亲昵的称呼,从前从未有人这般喊过呢。
如今身后又被那东西抵着,余丰宝就愈发的不敢动了。
枕头底下是谢承安给他的一万两银票,那天他将银票取了来还给他时,谢承安板着脸就是不收,还说,“本宫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收回的时候,你要是不收下,我便将这银票扔到炭盆里了”。
他作势就要扔,余丰宝哪里舍得,那可是一万两银票。
寻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他踮着脚尖去夺,又被谢承安趁机搂住了腰身,亲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了他。
余丰宝拗不过他,只得将银票手下,然后仔细的收进了一个小匣子里放在枕下。
想着每日都能枕着一万两银票入眠,守着一万两银票醒来,余丰宝便高兴的笑了起来。
他一笑,谢承安便醒了。
“宝儿,你笑什么呢?也说给本宫听听?”
谢承安醒来的时候,将余丰宝的身体掰了过去,两人面对面的侧躺着。
余丰宝摇头,“今儿是除夕,我得早些起床,厨房里一堆活呢。虽说年夜饭只我们两人,但该准备的一样都不能少。”
他说着就要坐起来,却又被谢承安给拉着躺了回去。
谢承安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瓮声瓮气的道:“宝儿,我难受......”
余丰宝心下一惊,忙将手背贴在了他的额头上,见体温如常,只喃喃道:“没发热啊?殿下,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去叫个太医来瞧瞧?”
谢承安抓着他的手,一路往下。
直到触碰到那抹炙热,余丰宝吓的缩回了手,惊呼了一声。
缩手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谢承安肩上的伤口,谢承安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余丰宝见他疼的厉害,忙道:“你别动,我给你检查检查,伤口好容易才愈合的,要是再裂开可就麻烦了。”
谢承安瞧着他满脸焦急的样子,唇角微扬。
余丰宝解开了他的中衣,见他肩上的伤口好好的,便知被骗了,他半撑着身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谢承安,你又骗我?”
谢承安扣着他的腰,耍着无赖,“你要是再乱动,伤口可就真的也裂开了。”
前几日就因为扛着余丰宝,他肩上的伤裂开了一次,为此余丰宝很是内疚,果然他一吓唬,余丰宝就不敢动了,乖乖的趴在他的身上。
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气氛登时就暧昧了起来。
谢承安在他红润的唇上亲了一下,委屈巴巴的道:“宝儿,本宫真的难受,就一次好不好?”
谢承安自小就活在他那死去的哥哥的阴影里,做什么事都要被父皇和母后拿出来跟哥哥比一比,为了不输给哥哥,他拼命的读书习武,力求事事第一,可饶是如此也得不到他们的夸赞。
后来失去太子之位后,更是尝尽了人间冷暖。
虽身在东宫里,但是日日得留意外面的一举一动,还得防着随时而来的刺杀等等,一刻都不敢放松。
余丰宝来了后,他才觉得日子似乎跟以往不大一样了。
余丰宝就像是个一道光,照进了他阴冷无趣的世界里。
自打前些日子两人亲过嘴后,谢承安食髓知味,心里总是痒痒的,隔三差五便会梦到他将余丰宝压在身下好好疼惜。
而这样的事,以前从未有过。
余丰宝的脸红的都能滴下血来了,他垂着眸子不敢看谢承安灼热的目光。
“就一次?”
谢承安面上露了笑,郑重其事的发誓,“就一回。”
余丰宝强忍着心里的羞涩,手指划过他结实的腹部,往下握住了那昂扬之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
屋子里传来一道低低的闷哼声。
带着一种压抑许久后释放的愉悦感。
余丰宝甩了甩酸胀的手臂,瞧着谢承安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和眼底那丝丝的得意便动了气,他俯身趴在谢承安的耳旁轻声道:“想当初奴才可比殿下厉害多了......”
谢承安吃瘪,恨的牙根痒痒。
余丰宝见他面色难堪,忙掀开被子下了床。
谢承安半撑着身子,眉眼里有着隐隐的笑意,对着余丰宝的背影喊。
“宝儿的手真软。”
余丰宝身形一顿,隔着门骂了他一句。
“不要脸。”
若要论起脸皮厚,他怎么能及得上废太子谢承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