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12-06

  薛允焕在旁边笑道:“欢儿妹妹,可不能贪心啊,中秋夜只能放一个,多了就不灵了。”
  君令欢遗憾地哦了一声,在两盏灯中间犹豫不决。
  君怀琅笑着站在一边看她挑选,目光柔和而温软。薛允焕难得没乱窜,站在他旁边一起看,片刻后把胳膊肘搭在君怀琅的肩膀上,感叹道:“你妹妹怎么生的?也太招人疼了。”
  君怀琅顿时神色一变,侧目警惕地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他问道。
  薛允焕一愣,才看懂君怀琅的眼神。他差点原地跳起来,大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是夸你妹妹可爱,你想哪儿去了!”
  即便他们现在也算是十来岁懂些事儿的半大小子,君令欢却也不过六岁,只是个小团子罢了。薛允焕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哥们居然将他想得那般龌龊。
  君怀琅知道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却仍旧警告了一句:“你最好别有什么想法。”
  气得薛允焕险些跳起来揍他。
  “我选好啦!”君令欢终于选定了一盏,捧过来给两个哥哥看。
  就在这时,君怀琅听见那边二皇子拔高了声音,说的话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中。
  “不过是在蛮荒之地待了几年,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就教养你的那燕王,可是投敌叛变才丢了燕郡的,想来也就教会你逞凶斗狠、打架斗殴的本事罢了。”
  紧接着是几声附和的嘲笑。
  那笑声刻薄得难听,惹得君怀琅皱了皱眉。
  “我们走远些。”他听得颇为不适,侧目看了那边一眼,对薛允焕说道。
  紧接着,二皇子的声音又钻进了他耳中。
  “未曾投敌?笑话!我告诉你,那燕王就是个国贼!”
  说到这儿,二皇子又绘声绘色地高声跟周围人说:“你们可知那燕王为什么通敌?还不是因为和那突厥来的妖妃有染!说不定皇家的血脉里,还有个本来就该生在燕郡的野种呢……”
  紧跟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世家子的惊呼声。
  君怀琅原本正听得直皱眉,正要捂住君令欢的耳朵,就被那边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他抬眼看去,就见一群世家子四散而逃,方才被围拢的中心,只剩下了两个人。
  薛晏和二皇子薛允谡。
  薛允谡比薛晏还年长两岁,个头却与他差不多高。此时像只鸡崽儿似的,被薛晏单手捏着脖颈提起来,双脚悬空,抵在了旁侧的树干上。
  薛晏的手捏紧了他的下颌,似乎同他说了句什么。二皇子却只顾着挣扎摇头,时不时从喉咙中闷出一声沙哑的哀鸣。
  要出人命了!
  一群世家子吓得六神无主,却没一人敢上前。君恩泽早吓得坐在地上,直往后挪,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往永乐殿跑去。
  君怀琅连忙抬手,捂住了君令欢的眼睛。
  “……打起来了?”薛允焕愣在一边说不出话。
  夜色中,君怀琅看见,薛晏没有半点表情的侧脸上,露出了几分他前世所熟悉的神情。
  冰冷,阴戾,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血光。
  但他耳边却仍旧回荡着二皇子肆意的侮辱,以及方才,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鄙夷又畏惧的神态。
  若身处其中的是他呢?想必也恨不得捏断那人的脖颈,让他再也无法言语吧。
  那边,忽然又是一阵惊呼。只见薛晏单手捏着二皇子的脖颈,就这般拖着他,将他拽在太液池边,蹲下身,将二皇子的脑袋一把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他手肘搭在膝头上,微微俯身,是个随意又轻松的动作,但另一只手却像千斤重枷一般,让二皇子用尽了全身力气都挣脱不开。
  湖边摇曳的宫灯下,君怀琅看清了他的口型。
  “给你一个重新说话的机会。”薛晏说。
  想来他也只是吓唬二皇子一番罢了。不过这吓唬的方式过于凶狠野蛮,又带着一股十足的杀气,倒是将一众趾高气扬的世家子吓得噤若寒蝉,各个神情都颇为滑稽。
  他看见薛晏的手松了松,已是要将二皇子放开了。
  就在这时,一大队金吾卫身着重甲,腰佩长剑,飞快地赶到了湖边。人数竟有二三十,为首的是清平帝身侧的亲卫队长,跑到一半便大声疾呼道:“圣上有令,还不住手!”
  薛允焕在旁边又是一声唏嘘:“父皇这么大阵仗?”
  那队金吾卫的架势像是有人逼宫一般,哪儿像来处理皇子斗殴的,分明就是皇子遇刺,来诛杀刺客的。
  君怀琅一眼就看明白了。
  清平帝对薛晏的忌惮,已是有了十分。他从没把薛晏当儿子看待,甚至坚信薛晏会在此将薛允谡杀死。
  接着,他看见薛晏抬头,神情冷漠又平静地看了金吾卫一眼。接着,他漠然扬唇,已经放松了的手骤然收紧,将薛允谡重重往太液池里一按,将他整个人溺了进去。
  离得近的几个世家子,被吓得哭出了声。
  薛晏这才站起身来,慢悠悠整了整衣摆,站在旁侧,冷眼看着金吾卫们跳下水救人,又将他结结实实地捉住,生怕他反抗似的,五花大绑起来。
  薛晏全程都未曾躲一下。
  君怀琅眼睛有些刺痛,将君令欢带进怀里,对薛允焕说:“快些走吧。”
  薛允焕连连点头,一路上还帮着君怀琅劝哄君令欢,说方才不过是两个小太监发生口角,打了一架。
  直到几人到了永乐殿门口,就见薛晏已经被押进去了。清平帝正在座上雷霆大怒,殿外的世家子弟和皇子们都不敢动,立在殿外不敢进去。
  殿内,又疼又怕的二皇子已经被太液池的湖水冻昏过去了,被带到后殿让太医诊治。他的生母张贵嫔在座上哭得呼天抢地,也快昏过去了。
  “朕竟没想到,你还会对自己的兄弟痛下杀手!”清平帝怒道。“薛晏,鸟兽尚不会如此,你还有没有半点人性!”
  这话听在君怀琅耳中尤其刺耳。他垂下眼,又默默替被吓到了的君令欢捂住耳朵。
  接着,清平帝下了命令。
  “现在将这逆子拖下去,杖责三十!就在殿外打,朕亲自数着!”
  皇后在旁侧小声道:“陛下……”
  “打!如若打死了,朕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满朝文武,后宫嫔妃,没一个敢出声的。
  君怀琅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竟有些站不住了他想要告诉清平帝,是二皇子出言羞辱在先,薛晏也根本没有下死手。
  但紧接着,他也被猝不及防地点了名。
  清平帝抬头逡巡一圈,在一众脸都不熟的世家子中,一眼就看到了君怀琅。
  “怀琅,你跟着一同去!将《棠棣》背给他听,让他好好记住,什么是人之本性!”
  君怀琅一愣,抬头看向清平帝。
  想来清平帝也有心,想给世家子弟们个下马威。两个皇子在那儿打架,重伤了一个,这群世家子却好端端的,清平帝心中自然是有气的。
  他就非要点个人的名,对世家和群臣稍加警戒。
  此时,家境煊赫,官职却不高的世家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臣遵旨。”君怀琅艰难地维持住镇定,行礼时不动声色地把君令欢往薛允焕那儿推了推。
  薛允焕意会,将君令欢护在了身侧。
  君怀琅跟着那两个押着薛晏的金吾卫,走过向两边分开的人群,一路走到了被宫灯照得亮如白昼的殿前。
  那儿已经摆好了刑具。薛晏被按着在那儿跪下,金吾卫举起了厚重的庭杖。
  薛晏没抬头,君怀琅隐约能看见他笔直挺拔的鼻梁,以及低垂的眼睑上,小扇子似的睫毛。
  “世子殿下,陛下说您可以背了。”跟着出来,站在旁边的聆福笑得和蔼,说道。
  接着,他抬着下巴,看向金吾卫,冲他们点了点头。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君怀琅勉强开口。他声音清润而干净,在夜色中弥散开来。
  “啪!”
  沉重的木板打在皮肉上的声音,骤然响起,将君怀琅震得肩膀一抖,声线也打了颤:“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反倒是薛晏,只微微晃了晃身子,跪在那儿岿然不动。
  君怀琅从来没这么近距离地见过他人受刑,更何况这刑罚并不在情理之中。他一时有些求助地看向聆福,却见他神色都没变,笑着对他点点头:“世子殿下,继续吧。”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
  杖责的声音一声一声传入君怀琅的耳朵。离得很近,他能听见皮肉开裂的声音,也能看见扬起的杖上,逐渐染上了血色。
  而仗下的少年,始终一声不响。君怀琅只偶尔能听见他齿关中漏出的闷哼,以及他尽力想要平息、却难以捋顺的低喘。
  他在强自忍耐着,像狂风摧折下的野草,死死用脆弱的根勾住土壤。
  血腥的气息蔓延在君怀琅的鼻端,和中秋香甜的月饼味交织在一起。
  “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君怀琅控制不住嗓音的颤抖,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那诗句用在这样的皇家里,太过讽刺了。这所谓的生身兄弟真带给他的有什么?
  无端的鄙夷、羞辱、冤屈、重责。
  聆福却在旁边轻轻笑了一声。
  “世子殿下,不必怕。陛下是再公正不过的,即便打得狠了些,也是他咎由自取啊……”
  君怀琅却看不出什么咎由自取。
  他只看见,一个本该再正常不过的少年,在这片繁华似锦的皇宫中,被当做怪物锁在囚笼里。
  人人都想要他死,他却偏偏不死,反而在折磨中一寸一寸地生出自保的利爪和獠牙。周围人却说,看,没错,他本就是个怪物。
  这些人想必不知道,这任人践踏的少年有一日会冲破牢笼,成为真正能够毁灭他们的怪物。甚至会殃及池鱼,伤害诸多无辜者。
  而那些无辜者,似乎也曾在不知情时,袖手旁观。


第7章 (捉虫)
  等三十杖打完,汉白玉的石阶已经染上了鲜红的血。
  金吾卫们收了杖,便进殿去复命了。唯独留下薛晏,独自跪在阶前。
  他头垂得有些低,喘息了片刻,还是伸出手,勉强撑在了石阶上。君怀琅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见他已经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今日薛允焕才告诉他的。
  燕郡城破,他带着数百骑兵和突厥大军周旋,之后全军覆没,他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奔袭数千里,回了长安。
  他眼睁睁看着薛晏转过身去,独自离开了。他步伐很慢,带着隐约的蹒跚,走出了很远,都没有一个人来扶他,只有他似乎站不稳了,抬手按在了蟠龙的汉白玉扶手上。
  等君怀琅回过神时,面前只剩下了一地暗红的血迹。
  他自幼接受的教育中,十恶不赦的人,都是咎由自取。
  可是从没人告诉过他,有些恶人,在他人看不到的漫长岁月中,在绝境中独行了许多年,从来没有人向他伸出手过。
  他自己也早已习以为常。
  ——
  金吾卫复命之后,宴会便不欢而散地结束了。淑妃连忙派了身边的大宫女点翠过来,将君怀琅扶住,要送他回去。
  薛允焕也带着君令欢匆匆赶来。看到君怀琅独自站在宫灯下,唇色都发白,薛允焕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前来:“他们把你也打了?”
  君怀琅又看了那血迹一眼。已经有太监抬着水桶,来洗刷石阶。血迹在清水的冲刷下淡去,被轻而易举地抹掉了。
  “我没事。”君怀琅回了回神,轻声道。
  薛允焕还是不放心,硬是亲自将他送回了淑妃的鸣鸾宫。虽说今日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但君怀琅和君令欢还是要搬到宫中来住。
  鸣鸾宫奢华,位置也极佳,不出片刻便到了。
  君怀琅在宫门前抬头,就见处处堆金积玉,连斗拱都雕刻着缠枝芍药,以金粉涂饰。绕过庭院中精巧的小花园,便是鸣鸾宫主殿,前后四个配殿,由游廊连接在一起。
  薛允焕回去后,君怀琅和君令欢就被引到了东侧的配殿。那处配殿离正殿最近,窗子向阳,冬日里的地龙也是和正殿连在一起的。
  夜色已深,君令欢半路上就开始打瞌睡了。回到房中没多久,就沉沉睡了去。君怀琅待她睡下,就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宫女们给他收拾洗漱过,又让他换了寝衣,便都退下了。君怀琅却没什么睡意,独自点着灯,坐在窗下,望着外头灯火掩映的月色。
  许是他从没见过人受刑,被那满地的血晃了心神,他竟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与这样一个人清算前世的旧账了。
  他想,自己得静一静。
  就在这时,有人自外头敲门。宫女小声报说,淑妃娘娘来了。
  君怀琅走过去迎,就见淑妃也已经卸了妆发,此时穿着寝衣,外头裹着件缀着狐毛的织锦披风,径直走了进来。
  “想来你也没睡呢。今天是不是吓着了?”淑妃和他一起在窗边坐下,说道。“陛下也真是。非要你去教训他做什么?”
  君怀琅知道,他这姑母虽说美艳又跋扈,其实没什么心机,单纯得很。想来她能一直盛宠不衰,既是因为家族撑腰、皇后保护她,也是因为她听什么信什么,对皇上来说颇好糊弄。
  君怀琅也没多嘴,轻声道:“……确是有些怕了。”
  倒不是怕薛晏挨打的模样,而是怕那些他前世所没见过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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