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12-06

  沈流风原本和君怀琅一道等在这儿,等了片刻,也有些坐不住了。
  “要么我们先冒雨出去?”他说。“我家的马车停在书院外头呢,我先将你送回去。”
  君怀琅看了一眼外头的瓢泼大雨,想来说不定今日都停不了,闻言,他没多犹豫,便点了点头。
  外头,果然是一片浓稠的雨幕。不少学员站在屋檐下,愁眉苦脸地等着雨停。
  沈流风一咬牙,先冲进了雨里:“走吧怀琅!咱们走快些,便能少淋些雨了!”
  君怀琅闻言应了一声,正要跟着出去,却被拂衣拽住了。
  “少爷,你看那儿!”他指向书院的大门口。
  君怀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见一众向外跑的书生中,有一人打着伞,逆着人群,往书院中走来。
  那人一身深色衣袍,身量很高,通身一股上位者的杀伐气场,在江南朦朦的烟雨中,看起来颇为格格不入。


第66章
  进宝一路小跑跟在后头, 手里打着把油纸伞,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今日跟着主子去金陵郊外巡视水利,到了快正午时便下起了雨。幸而他们出行的马车中有伞,永宁公做事又颇为认真固执, 故而他们冒着雨, 一直到了刚才, 才巡查完了田地, 往城中赶。
  刚进城, 往东行两里就是临江书院。这会儿路上没什么人,透过窗子,恰能看见有个冒着雨的书生一路往家跑。
  雨水将长衫打得透湿。
  “停一下。”坐在窗边的薛晏忽然出声道。
  他们今日出来, 坐的是衙门的车, 这会儿一路浩浩荡荡的,薛晏的车一停,跟在后头的官员们的车都停了下来。
  “主子?”进宝连忙凑上前来等他吩咐。
  “去告诉沈知府,我有点事,让他们先回衙门。”薛晏说道。
  进宝连忙冒雨下车,去找沈知府了。
  故而,车队中最前头的那辆,粼粼地驶离了大路, 往临江书院拐去。
  “主子去书院做什么?”进宝不解。
  薛晏单手撑在头侧, 闭着眼睛假寐, 像是没听见他问话一般。
  进宝悻悻地闭上了嘴。
  他自是不知,昨天自家主子醉得云里雾里, 半晕半醒之间,还清楚地记得,君怀琅说这些日子都要来临江书院读书, 还是和那个沈流风一起。
  这不爱吃酸的人,吃上一次,就能记得好一阵子呢。
  临江书院就建在江边上,虽占地广,但因着地势原因,门口的道路却不大宽阔。金陵城的官道都是能并行四架马车的,但临江书院门口却只能并行两驾。
  今日下了大雨,车来车往的,再加上人多,路上积水,进去的马车一时间就被堵在了路口,难以前行。
  马车停在了路口,只得艰难绕开行人,一点一点地往里挪。
  薛晏皱起了眉。
  他今日来,既不知道君怀琅走了没有,也不知道他带没带伞。只是想到他许是会淋雨回府,他就忍不住地要往这儿来。
  这会看着路上四处都是落汤鸡似的书生,他心下就有些烦躁。
  半天都进不去,万一君怀琅已经冒雨走了怎么办?
  “停车。”想到这儿,薛晏扬声道。
  马车停在了路边。
  还没等进宝反应过来,就见薛晏抽走了他手中的伞,一躬身便下了车。进宝手忙脚乱,赶紧从座椅下头抽出了备用的拿把伞,跟着跳下了车。
  就见他主子撑着伞,踏过满是积水的青石地面,一路往书院中走去。
  进宝一头雾水地跟在后头,直到在书院的屋檐下看到了那抹青色的身影,才恍然直到了自家主子是来做什么的。
  进宝在后头偷偷地嘿嘿一笑。
  屋檐下的君怀琅也有些诧异。
  顺着拂衣指的方向,他看见了打着伞走来的薛晏。
  雨下得很大,把周遭的景物和来来往往的人都模糊了去,只见他一路打着伞,迎着自己而来。
  天上万千雨丝倾泻而下,周遭躲雨的书生正热热闹闹地说着话,一片嘈杂之中,君怀琅的心口忽然涌入了一股热腾腾的情绪。
  ……不过下了场雨罢了,他怎么来了?
  薛晏走近了。
  分明他与周围的人都是同龄,甚至不少在此读书的书生秀才,年岁都比他大得多。但他身上偏生有股沉稳威严的气场,甫一走近,周围一时静了下来。
  君怀琅看见,他的靴子和衣摆都浸透了水渍。
  他一时说不出话。
  就见薛晏停在了他的面前。
  后头的进宝连忙跑上前去,把自己手里的伞打在了雨中的沈流风头上,接着就看自家主子停在了世子殿下的面前。
  世子殿下站在台阶上,他站在阶下,二人正好平视,旁边是书院栽种的青竹,在雨中簌簌作响。
  “没带伞?”他主子问道。
  君怀琅愣了愣,说:“早上天晴,便忘了。”
  接着,他就见薛晏侧目,对旁边的拂衣说:“下不为例。”
  气场沉冷,让拂衣一时都忘了这不是自己的主子,诺诺地点头应是。
  “走吧。”薛晏说着,把手中的伞倾到了君怀琅的头上。
  君怀琅跟着走出了一步,便被薛晏带到了身侧。
  风恰是从东边吹来的,薛晏往他旁侧一站,恰好将风全都挡住了。
  而顺着风吹的方向,薛晏身上沉冷厚重的气息,恰能飘到他的鼻端。
  淡,却沉郁,是股萦绕不散的檀香。
  君怀琅抬头,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
  冷硬,沉静,眉目间有散不去的威势和戾气。
  这气味通常应是佛堂中、供奉在佛祖之前的,如今从薛晏的身上闻到,竟奇迹般地并不违和。
  像是神龛中的怒目金刚,又像是受了点化的斗战胜佛。
  就在这时,薛晏抬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的身侧拢了一把。
  沉郁的檀香将他裹住了。
  “小心些,别走到伞外去了。”薛晏说道。
  君怀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有些出神。
  他难得地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
  薛晏看着前方的路,眼神没动,淡淡地道:“恰好路过。”
  这……从郊外回来的路,君怀琅可是走过许多次的。无论哪一条,都不会恰好路过临江书院吧?
  他又看了薛晏一眼,但薛晏却不出声了。
  君怀琅只得收回了目光。
  走在后头的进宝小声叹了口气。
  “怎么啦?”跟在旁边的拂衣小声问道。
  进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自家主子还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从后头看去,他的背影有多僵硬。
  肩背挺直,如临大敌,尤其那只方才揽了对方一下的手,松开之后,根本没舍得收回,在对方没看见的地方,一直虚环着他。
  像是怀中藏了件多么珍贵的宝贝一般。
  ——
  待上了车,车厢和帘幕将窗外哗啦啦的雨隔开,君怀琅耳畔喧嚣的雨声才小了些。
  他出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摆。
  纵然方才路上再如何小心,却还是弄湿了鞋袜。这会儿湿漉漉地粘在身上,总归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看见了薛晏的衣摆。
  深色的杭绸布料,虽说看不分明,却还是让他瞧见了,对方的衣摆全湿了个透。
  他抬头看向薛晏,就见他安静坐在车厢里,侧目看向窗外。
  而他的衣袍,从肩膀湿到了胸口,只有挨着自己的那一小半,是干燥的。
  君怀琅一愣。
  他想起来,这么大的雨,自己身上竟半点都没有淋湿。
  薛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侧过头来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君怀琅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碰了碰他湿了的那侧肩膀。
  果然,布料冰冷濡湿,紧紧贴在皮肉上。隔着湿漉漉的布料,还能感受到里头坚硬紧实的躯体,蓬勃地散发着热气。
  君怀琅忽然像被烫了一下,收回了手。
  薛晏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他在看什么。
  就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今日来,就是怕君怀琅淋雨的,路上打伞,自然也要将他遮严实。
  ……况且,方才二人离得那么近,莫说只是下雨,即便天上往下砸刀剑,估计他都感觉不到疼。
  “没事。”薛晏收回了目光,只觉方才被碰到的那块皮肉下,脉搏突突地跳。“哪有下雨天不淋雨的。”
  君怀琅心道,我就没有淋到。
  可他却说不出话来。片刻后,他淡淡嗯了一声,转开了目光,看向窗外。
  方才他心口那股莫名其妙的暖意,在安静无声的车厢中,逐渐往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他早习惯于将身边的人护在身后,也从没觉得,自己是需要被保护的。
  他父亲性子冷淡,对儿子的教育也要严厉些。而君怀琅又是长子,无论是他的弟弟妹妹,还是母亲姑母,都是要他护着的。
  前世,他还未加冠父母就去世了。他承了爵,整个永宁公府的担子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这一世,即便是对薛晏,在认同了他之后,自己也是下意识地护住他——在他看来,也没什么不对。他即便是皇子,处境却比他要差得多。众人皆厌恶他、躲避他,自己理所应当地伸出援手,也在他应做的范围之内。
  但他从没想到,自己却有被对方护在身侧的时候。
  即便是一场对自己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雨。
  马车一路静静地驶回了巡抚府。
  待他们的车停下,已经不用他们自己撑伞了。早有下人撑着伞等在门口,替他们打开车帘。君怀琅一下车,就被一把伞笼在了头顶。
  周遭的雨簌簌落下,在地上溅起水花。
  他却没来由地想到了方才在书院中,那把倾在自己头顶上的伞。
  他回过头看了薛晏一眼。
  薛晏似乎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正由进宝打着车帘,微微一躬身,从车上跳了下来。
  就在这时,君怀琅的耳边响起了一声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猫叫。
  他回过头去,就在细密的雨中,看见巡抚府的大门外,一抹深色的小影子,蜷缩在大门的角落里,在微微地动。
  恰是个雨打不到的的地方。
  给他打着伞的下人恍然未觉,正要领着他往府中走。君怀琅的脚步却停了下来,吩咐道:“等等。”
  接着,他接过伞,往那个角落走了两步。
  白色的墙角下,卧着一只毛茸茸小野猫。是虎斑的花色。看见有人来,那小猫抬起头来,吓得往角落里缩了缩,却不忘龇起小乳牙,冲着他呼噜呼噜地恐吓着,倒是像只凶巴巴的小虎。
  那一双眼睛,竟然是琥珀色的。


第67章
  “怎么了?”
  君怀琅从身后听到了薛晏的声音。他抬头, 就见薛晏走上前来,正低头看着他。
  单从颜色上看,这两双眼睛倒是有异曲同工的模样。
  “有只猫。”君怀琅的眼睛里染上的笑意,抬头对薛晏说道。
  薛晏对上了他眼中柔软的笑意, 心下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一软。
  接着, 他转头看向了角落里的那只小虎斑。
  一身软绵绵的毛被淋湿了一半, 其余的都戒备地乍了起来, 似是要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些。
  但是适得其反, 那喵喵叫的声音软得发嗲。
  薛晏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转开了目光。
  君怀琅却向着那只小猫伸出了手。
  “这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这般小的一只小物, 留在雨中怕是要冻死。”君怀琅说着, 试探着摸了摸它。
  那小猫作势要咬他,但小乳牙落在手背上,却没什么劲儿,轻得像撒娇。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拂衣打了个喷嚏。
  君怀琅这才忽然想起来,回头对拂衣说:“你是不是碰不得这种有毛的动物?”
  他是记得的,少时拂衣碰过一条小犬,犬毛粘在了身上, 让他连着打喷嚏起疹子, 折腾了两三日才好。
  拂衣羞愧道:“少爷不必管我。”
  哪儿有因着奴才碰不得动物, 主人家就不养猫的?
  君怀琅却是犹豫着缩回了手。
  养猫事小,可拂衣日日跟在自己身边, 免不得就要接触。
  但他看着这小猫的这双眼,晶莹剔透的琥珀色,却让他莫名地有些舍不得。
  “不然, 你去同门房讲一声,让他们将猫带回去。”君怀琅说着话,却没起身,一双眼定定地看着那只猫。“总归先将它救活,其余的……”
  却在这时,一股轻微却悠长的檀香,从后往前,缭绕在了他的身侧。
  薛晏的气息近了,接着,他伸出了手,一把将地上那只猫捞了起来。
  他没什么抱猫的意识,单手捉着它身体的中段,就能轻松地将它握住。那猫骤然被抓起,挣扎着四爪,可分毫没用。
  君怀琅抬头,就看见薛晏站在他身后,俯身将这只猫捉了起来。
  “我替你养。”他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想看了,来我这里瞧就是。”
  他没说,他是看不得对方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不过是个小畜生,想养来就养了,有什么舍不得的,要在这种小事上让他为难?
  却不知,此时在君怀琅面前的,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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