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菠萝炖蛋

作者:菠萝炖蛋  录入:12-08

  “城外劫下一人,从中原快马而来,自称是个大夫,姓刘,要见国师一面。”
  刘医工。
  屋中二人脑中不约而同想到了此人,可惜却不是了然,而是更深的疑惑。
  太医署的医工从不为皇族之外的人问诊,从前在质子府上也是卖了太子面子,已然是破例。可如今却从长安千里迢迢到漠北王城来,只是为了见那位质子国师。
  蹊跷。
  “两个时辰后,带人过来。”
  “是,主人。”
  直到门外再次归于平静,福南音面上带了几分疲惫的忧色。
  李裴面上同样带了几分疲惫的忧色。
  两人互换了眼神,福南音没开口,让李裴先说。
  “……这府上到处都是你的暗卫”
  福南音一怔,眼中忽然划过一丝心虚,别过头否认:
  “平时没有……就……有事才会来。”
  见人没再说话,四下再次安静得有几分尴尬,福南音深吸了口气,轻扯了扯他的袖边。
  李裴抬头,眼中带了几分期许。
  “要不……我还是带你去尝尝漠北的奶皮馕吧……”


第44章
  漠北的夜幕来得比长安更早一些。
  漠北王白日的话说到做到,一箱一箱的珍宝往国师府送,向着朝野上下做足了姿态。福南音不嫌烫手,有几颗夜明珠被单独取了出来,端端正正摆在了书房的角落之中。
  屋外月色皎皎,一室恍如白昼。
  福南音闲适地坐在案前翻着一本方才从藏书阁中带出来的典籍,似乎是他早前未来得及看完的,批注只做了一半,只是从墨迹干涸的颜色看,应是过了几年了。
  今晚的奶皮馕并不合中原太子的口味。李裴腹中有些不适地在书房中走了好几圈,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停留在那张桌案旁边,看着福南音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一页一页轻轻翻过桌上的古卷,指腹时而划过字里行间,然后某些存在于不久前记忆里的触感便不由自主冒了出来。
  极其压抑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却正巧与半个时辰首次抬头的福南音视线交缠了一瞬。
  “若是实在闲着……”
  福南音握着茶盏的手忽然紧了紧,只是垂着眼,叫一旁的人看不清神情。
  “就将被丢到院里的老太医带进来。我家的暗卫做事欠了些规矩,外头更深露重,再晚点刘医工怕是要遭罪了。”
  李裴面上先是带了些意外,推开门朝着院墙根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一人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蒙了眼,堵了嘴,看上去十分难受地挣扎着。
  一把年纪还有力气折腾,显然是刚被丢进来不久。
  细细想来外面动静本该不小,可惜他出了神,没有听到。
  却也不该到丝毫没有察觉的地步。
  堂堂太子头一次纡尊降贵地为一个医工松了绑,又解开了蒙在他眼上的黑色布条,面上的神色极为复杂,似乎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支暗卫被他低估的力量,以及福南音与之相配合的默契。
  屋中亮光骤然映入眼中,刘医工下意识拿手遮住了眼,待看清了身边的人后,忽然有些惶恐地转过身跪在了地上。
  “殿……殿下……?”
  李裴正蹲在他的身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刘医工,稀客。”
  被点到名字的人有些机械地转过头,正看见漠北国师从宽大的扶椅中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朝他点了点头,
  “听说你想见我。”
  即便是见过了几次的人,刘医工竟在此时感到了一种诡异的陌生感。他的目光由下而上慢慢打量着福南音,若不是那未曾刻意遮挡的小腹和未曾改变的容貌,刘医工甚至觉得他认错了人。
  被困在长安的那位质子性子收敛,即便有时眼神也凌厉了些,可说话做事终究是不温不火的。可眼前这位,虽然装束与从前无异,身上带着的威压与锋芒,竟不输给身旁那一国太子。
  放虎归山。
  刘医工脑中不断回响着长安那些臣工贵族对质子离京一事的论断,他起初还不以为意。直到此刻,他忽然觉得对于此人,有些忌惮也并非是多余的。
  原来这才是漠北国师原本的模样。
  眼前这位老太医的怔愣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福南音并不催促,而是侧过身,伸手将李裴拉了起来。
  “地上凉,去椅子上坐着。”
  不是躲在太子身后那位任人宰割的囚徒,而是手握权柄的擅专之臣——对太子都能是这般强势的口吻,叫太子冒着寒风将自己带进屋中,叫太子蹲在地上给自己松绑,又叫太子去一旁坐着……
  再不是那个一口一个“降臣”“殿下”的国师了。
  李裴非常从善如流,原本还在思索的人此时嘴角挂了几分玩味的笑,低声说了句“好”,就坐在了福南音方才坐过的那只扶椅上。
  屋中安静下来,只有炭盆噼啪燃烧的声音。兴许是太旺了,刘医工有些热,额角渗出一层汗来。
  “是臣……不放心国师腹中的胎儿,所以……”
  “中原皇帝也准了?”
  刘医工一愣,低头道:“臣告了假,圣人他还不知臣到了漠北。”
  他实在不适合扯谎,一句话即便预先想过,还是说得有些难为。
  “这样也算是欺君了,看来刘医工为了我这一胎是打算弃暗投明,彻底离开中原,为我漠北效忠。”
  福南音随意笑了两声,却把刘医工吓蒙了,眼神不由就朝着上首太子那儿看去。谁知李裴也只是朝着福南音淡淡扫过一眼,并没有要做声理会的意思。
  刘医工不知道圣人与国师之前有什么谋划,可凭借着离宫之前圣人的态度也该知道,那便是要为了太子和那位故人护着福南音的意思。可偏偏眼前这人话里话外却分明是回了漠北,又要与中原作对,竟真是传闻中那副阴险自利的模样。
  话还未说,刘医工一张老脸便皱了起来。
  福南音眉峰一挑。
  “圣人这般好意,没想到国师却如此辜负。既然您是这个意思,恕臣这趟来错了……”
  “所以刘医工这趟,也是圣人的好意了?”
  福南音忽然出声,叫门口的人脚步忽然一个踉跄,正要反驳,便又听人开口,语气中透着一股化不去的嘲弄:
  “圣人知道我怀了他宝贝太子的种,叫你来给我安胎?”
  刘医工惊诧地转过身,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望向福南音:
  “国师是如何知道?”
  然而后者并未答他,甚至再没看他,反而回身后意外捕捉到了李裴的视线。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福南音轻笑了一声,道:“最后一个问题,”
  “旨意上是‘杀父留子’,还是‘一尸两命’?”
  李裴看清了福南音笑意之下的冷色,就在后者话说完的一瞬间,他手上那卷书应声而落,方才还假装乖顺的人忽然站起身,将福南音护在了身后,警惕地望着那个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走向的老太医。
  “不……”
  刘医工面上带着急于自证的慌乱,“圣人只是叫臣来为国师安胎,自然是要‘母子平安’……”
  顿了顿,改道:“父子。”
  “是吗?那就是我想错了。”福南音见到他这副狼狈模样,却没有半分要放过的意思。他的手按在李裴肩上,力道并不轻,显然是带了其他的意味在里面,
  “那就再问一个问题好了。”
  “上一个怀了身孕的男子……下场如何了?”
  ……
  没有了福南音与李裴的长安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朝中的臣工少了攻讦的目标,一个个偃旗息鼓,在朝会上也暮沉沉失了些往日舌战群雄的生气。
  如今最热闹的地方便当属昔日东宫之外的那座临淄王府了。
  只是今日不知是何缘故,府门紧闭,不收帖不待客,不少前去拜谒的朝臣新贵们都吃了临淄王的闭门羹,只有在日暮西斜的时候,一顶柯府的轿子落在府门前,里头的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被迎了进去。
  临淄王看上去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上好的酒温了好几壶,难得在人来的时候没有藏私,倒是露出几分古怪。
  “什么都瞒不过柯侍郎。”
  进门后尚一句话没有说的柯顺哲淡淡朝着座上的人看了一眼。
  “借着临淄旱灾与漠北之战将朝中站在太子那边的官员大换血,如今李裴不在,就是我们绝佳的机会。”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李皎的头微微抬了抬。
  “他怎么还要去漠北找福南音啊?如今朝中的局势,难道他看不透吗?还是……根本不在乎?”
  柯顺哲坐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对于临淄王这忽如其来的心思似乎早早地习以为常。
  “不论什么原因,殿下只需要抓住机会。”
  抓住机会,将杜相和李裴在朝中的势力一点点清除,即便圣人再偏心太子,总有护不过来的那一日。朝中事终究需要朝臣去做,没有了簇拥之人,太子在朝野将会步履维艰。
  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在布一个局,不日便能摧枯拉朽的死局。
  李皎将手中的酒樽丢在桌上,“咣当”一声,打破了屋中的寂静,也像是要撕碎一直以来那张被压抑的的假面。他嘴角一扬,俯身朝着柯顺哲道:
  “本王今日是不是该先向柯侍郎道一声恭喜,入仕七载,马上就要坐上尚书之位了。”
  柯顺哲面上却没带几分多余的神情。
  “臣先行谢过殿下。”
  李皎那双盯着他的明眼眨了眨,恍然:“原来这也不是柯侍郎想要的位置。”他笑了一声,“我这里的确有更好的,只要侍郎帮我坐上……”
  可惜说了一半话,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喃喃道:
  “你说裴哥哥知道我在这时候趁虚而入,占了他的位置,一定会很失望吧”
  就因为这句话,柯顺哲那副一直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带出了几分情绪,有不屑,有惋惜,也有不解——却不知是为李皎,还是李裴。
  “殿下心中……不也为李裴准备了一个更好的位置吗?”
  他嗤笑,“也没有什么可失望的,从他十五岁决定离开东宫的时候,便不再适合做储君了。今日即便没有临淄王,也会有其他的殿下去夺他的位置。”
  李皎侧着头,看着柯顺哲说完话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戳穿道:
  “离宫?怎么会是因为他的离宫呢。难道不是因为李裴身上那一半的血……姓许?”
  柯顺哲并没有否认。只是在他出门之前,又听到李皎自语一般不依不饶地问了句:
  “那个福南音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裴哥哥他真的为了一个人连皇位都不要吗?可是没了权柄,他又还能做什么?”
  那本该充满权欲的眼神中带了些复杂的情绪,挣扎,困惑,还有不甘……
  柯顺哲本想劝他在尘埃落定之前莫妄下结论,只是话到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第45章
  福南音曾经的手段太过狠戾果决,即便他中间离开漠北两月有余,留在朝野的势力早已清的清,散的散,却仍有威慑的余波未减。
  光是他“当真只带了一个仆从回来”这件事就被漠北王来来回回查了整日,更别说王城中其他忌惮的势力在那座空荡的国师府守了不知多久,直到所有的探子都回禀“毫无所获”后,众人才真正相信,福南音对他们当真是没有威胁了。
  福南音仿佛对此一无所知,也并不在意。
  大抵是许久未睡过这张榻了,福南音一整夜睡得并不踏实,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便睁开了眼,脑中全都是昨夜那离奇又荒诞的故事。
  从第一次清醒地接受刘医工诊脉时,他便从人的反应中想到了那个同他一般可以受孕的男子,也从李裴谨慎小心的模样中猜到了那人的结局,唯一不曾料想到的便是他的身份,竟然是秦国公主的驸马。
  尚了公主的驸马,竟然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即便不是因为男子受孕这一奇事,单是这桩“红杏出墙”的丑闻,中原皇室也断不能容。
  刘医工断续忐忑地讲完了那桩二十年前的旧事,明明一句“卷宗上宁驸马于大明宫被秘密处死”就能盖棺定论之事,偏又在他迟疑中多了个“只是”。
  “只是……”
  宁驸马没有死,谁也不知他当年是如何金蝉脱壳。
  可即便远走,终究仍是叫那位留下的人唏嘘半生。
  刘医工抬眼看了看同样不知内情的太子,似乎不敢将那日在立政殿想起的辛秘说出来,踟蹰了半晌,轻叹了口气,将话锋转了转:
  “圣人这次的确没有想要对国师动手的意思,若是有可能……”
  算算日子,至多四个月便该临盆了。刘医工也起了在漠北常住一段时间的念头,索性便提议:
  “国师就在漠北将孩子生下来,长安无人发觉,届时再回去便能瞒天过海。”
  刘医工自然不会知道圣人与国师之间谈了什么交易,更不知这看似不长的四个月对于漠北和中原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用不了多久,那所谓的漠北王室便只能存于史书,而那个时候……
  但愿一切顺利,他能全身而退。
  他枕着胳膊仰面望着头顶的纱幔,心中便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担忧和烦躁来——从未有过这样瞻前顾后的感觉,陌生得叫人不安。
  从前选择效忠漠北王,与左相为敌,为此招致杀身祸事,他也不过凭着一身求生的本能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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