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菠萝炖蛋

作者:菠萝炖蛋  录入:12-08

  “我知道……”
  他从不相信在与临淄王争取西北军军权的二人博弈中李裴会输,更不信在笑到最后这件事上漠北王会赢。但还好今日来的是李裴,尽管福南音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终是不愿自己苦心布置的一切被拱手让人。
  “我就知道是你。”
  李裴眼中尚带着一丝余悸,听到福南音张口说的话,真真切切的,活生生的,才仿佛从方才那种窒息般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一个时辰前王城传书,福南音动用了暗卫和埋伏的两千精兵,随后便是幽城中少了五千漠北军的消息。那一刻李裴才忽然意识到,或许李皎与漠北王之间的联系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李皎他……想要的不是漠北,而是福南音的命!
  他从未想过福南音会出现在城楼之上。
  更从未想过他会那般决绝地从城楼上跃下……不,或许不是……
  电光火石间,李裴忽然想起在国师府那日也曾问过福南音,若是他败给李皎会如何。后者带着戏谑的玩笑话言犹在耳,转瞬却几乎成真——
  “成王败寇,等到他带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我或许只能从高城跳下去……”
  一切早有端倪,甚至福南音将一切前尘后路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可他又说,我知道是你。
  于漠北一事中本只有冰冷的算计,偏在其中添入了丝丝缕缕的温情来。李裴恍然惊觉,原来福南音对他的信任竟到了以命相交的地步。
  “你……”
  李裴心中酸胀,却又庆幸至极。只是纵有千百句想要对福南音说的话,可此时此刻又半句也说不出来。他低着头,看着福南音眼角那抹其实是被冷风吹出来的眼泪,一怔,又猛地生出几分无措来。
  “怎么还哭了?”
  李裴平生只见过他的阿音流过两次眼泪,偏偏两次都是在榻上。只有这次,小别重逢,劫后余生。
  他有些慌乱地想要为怀中的人擦去眼泪,只是刚抬起一只手,却被福南音轻轻反握住了。
  后者眼眶中其实并无泪意,澄澈的眼神望着他,无声的提醒。那只被握住的右手抬起,举过了肩,落入了身后的传令官眼中。
  那是八万中原将士等候已久的手势。
  “攻城——”
  福南音不必说出口的二字被身后人高声喊了出来,而后便是一声震天的号角之声。原本还沉浸在“国师坠城”与“临淄王变成了中原太子”的漠北众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中原军当真要打进来了!
  千军万马的呼啸声从身边擦过,却有两人仿佛在这片动荡山河中静止了一般。那匹通体漆黑的大宛马背上,李裴一手揽着福南音的腰,另一手与他十指相握,两人便
  这般静静对视着。
  两年前在长安的开元赌坊时兴许谁都没有想到,两人隐姓埋名时相识,改头换面再重遇,兜兜转转竟已经历经几番生死。一条无形的线捆住两头,便使他们再难分开。
  半晌,福南音的唇动了动,慢而轻。
  说了什么,谁也听不见。只有李裴看懂了几个字的唇语,那一刻,缠绵而动人。
  “李裴,我爱你。”
  声音轻易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中,又一遍遍地,回响于听的人心头……
  身侧马蹄卷起的尘土四起,头顶也仿佛有疾风。紧接着,似乎偏生要打断这段情人间的嘤咛旖旎一般,几支流箭飞快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袭来。
  破空之声在耳边炸开,几乎同时,李裴本能地将福南音护在自己身下。
  “别抬头!”
  几支箭撞在李裴手中的银枪上,发出铮鸣脆响。几支深深地插在了地上,箭后的翎毛因为后劲发出一阵猛烈的颤抖,像是在叫嚣着城上之人毫无掩饰的恨意杀心。
  箭雨繁密,又快又狠。
  身前的中原士兵也当即察觉了,个个如临大敌一般将两人护住。
  “漠北王后路被断,是要赶尽杀绝了。”
  福南音虽然刚被李裴压低了身子,堪堪躲过几支夺命的流箭,可他话中的语气却平静地就如置身事外一般。
  “你下的命令是擒王?”
  与漠北不同,中原军一贯的作风是不斩使臣,不斩主帅,自然……也不会斩漠北王。
  李裴蹙起眉,嘴边那个“是”显然不必再说出口。他凝神望着城楼之上那几架蓄势待发的□□——算着上一发放箭的时间,就是此刻了!
  他的身体紧绷着,一面护着福南音,一面随时准备着应对下一秒的杀招。
  而等待似乎格外漫长。
  一秒,两秒,三秒……
  却什么也没发生。
  自城下的攻城号角吹起之后,漠北王的身影便早已消失在了开阔的高城上,因此李裴无法领略福南音话音后那阵笑声的意味,也不知道幽城内的“黄雀在后”。
  直到福南音说:“而我下的命令,只要他的尸首。”
  李裴忽然一怔。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缓缓松开了压在福南音脊背上的那只手。他难以想到后者竟如此从容将那句话说出来,仿佛漠北王此时当真已经变成一具冷冰的尸首。
  心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阿音,”李裴问,“你还有多少布置是我不知道的?”
  福南音十分缓慢地直起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面色显得比方才更苍白几分,连声音中都带了隐秘的颤意。
  “是有很多……”
  李裴眼神一暗。他早就知道福南音身为漠北国师手段狠绝,不会给人留半丝后路……
  “可所有的一切都基于站在这里的人是你。不然便只有……”福南音抬起手,指了指他曾立过的城楼。
  那杆无字的军旗已经被中原士兵一刀砍下,终于还是沾了漠北人的鲜血,碎在泥里;只剩光秃的木杆孤零零竖着,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事,真切而讽刺。
  “那一途。”
  他若死了,世上再无暗卫,所有的谋划和布置都会随着那一跃而归尘归土。
  只有李裴胜了,他才能活着,之后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李裴紧抿着唇,最后仍是将人小心拥入怀中。
  他也知道福南音对自己更是狠绝,总爱以身犯险,却每每偏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只是不想在福南音的计划中,永远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
  幽城的守军本就弱势,漠北王一死,中原
  军士气高涨,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破了漠北这座自古便被称为天堑的最后屏障。
  眼看王都只剩一步之遥,只要大军踏破那座最后的城池,漠北便彻底地灭了。
  太子与国师只带了一千精锐骑兵先行朝着王都而去,令何俾将军与王陆带大军休整过后紧随其后。半日的路程在快马颠簸下被缩得短了又短。
  从福南音离开质子府回到漠北前后已经过了一个月。冬去春来,一个月并不算长;可对要亡一国而言,一个月又太快,快得叫人不愿去相信,曾经那个与中原抗衡了整整百年的帝国,竟就这样被以摧枯拉朽之势送上了绝路——那是由一人之计,千万人的鲜血铺就的绝路……
  数匹快马在官道之上飞快疾驰着。
  宋将军和那两千精锐仍旧被困王城。只要将晁於和漠北王留下的最后一点势力清除掉,便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带着那个术士的一切一起回到长安了……
  可总像是忘了什么一般。
  李裴始终跟在福南音半个马身之后,策马的速度太快,他看不清后者身上的异常,直到他嗅到那股熟悉又极为不合适的味道。
  众人也终于察觉出了古怪之处,不由勒紧缰绳放慢了速度。
  四处是空旷的荒田,没有人烟。
  众人临行时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并未有新的伤口。
  而此时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时浓时淡的血腥气,地上亦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古怪。
  李裴心中本能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循着地上的痕迹一点点看过去——那都是福南音驾马走过的地方。再往上,雪白的狐裘被染红一块,那一块衣摆又被寒风吹得高高抛起,一抹艳色仿佛就在李裴的眼前,刺得人恍惚间竟有一瞬的晕眩。
  “阿音,你等等……”
  前面的人头轻轻垂了下去。
  “阿音,停下来!”


第58章
  再往前十五里便能看到王城,快马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起初福南音始终驾马在一队人的最前端,一骑绝尘。如今马匹失了控制,眼看座上之人便要一头栽下去。李裴本在幽城就惊魂方定,如今险些灵魂出窍,慌忙纵身跃到福南音的马上,一手紧攥着缰绳,一手拢着怀中人,将马吁停。
  脖颈连着后背紧贴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之上,福南音缓缓睁开眼,朦胧间转头朝着身后的李裴看去。
  “好久……没骑这么快的马了……”
  他苍白的面上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笑,与李裴那张沉着的脸上掩藏不住的惊惶对比鲜明。
  后面的中原骑兵不明就里,没有太子的命令不敢靠近,却因为面前二人那不寻常的压抑气氛吓得噤若寒蝉。
  “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李裴的声音中打着颤,却不敢再往人身下多看半眼。
  白衣浴血,这兴许是李裴此生见过最可怖、能扯碎人肝肠的画面。
  “幽城外……那几支流箭射来的时候……”
  一句话间缓了两口气,福南音失力地将头靠在李裴肩上,那双好不容易睁开的雀眼就要再度闭回去,他却强撑着眼皮,执拗地要去抓那条缰绳。
  马蹄在原地踏了几下。
  李裴才恍然再次感受到颠簸,一股深深的自责和恐惧顺着脊柱爬了上来。
  “军医呢?军医何在?!”
  他突然转头朝着身后的那一队骑兵高声吼道。
  那几支流箭冲他们射来的时候……李裴攥着缰绳的手骤然缩紧,那根粗糙的皮革嵌在手心的皮肤之间,本该有的痛感却像麻木了一般。
  那一刻为了躲避破空而来的箭矢,是他毫不犹豫地将福南音的身子低低压在马上,却忘了后者早已怀了七个月的身孕,那一下正撞上马背,福南音痛得苍白的脸,强行忍耐在话音中的颤意,他竟没有半分察觉。
  身后的中原兵皆愣住了。
  为首的将军显然听出了太子语气中的急切,踟蹰间却又答得有些忐忑,
  “殿下,咱们……没带军医。”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李裴亲自点的兵,又如何不知道这支千人的精锐都是西北大营中行军攻城的翘楚,却又根本没有懂医术之人……
  那原本因为慌乱而紧绷的身体疲惫地泄了气,他忽然无措地望着怀中的阿音,松开缰绳的手心显出一道红痕,两只手在空中悬了一会儿,又突然紧紧地抱住了福南音。
  “不会有事的,阿音。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腹间阵阵的钝痛让福南音蜷缩着身子,却咬着牙半声也不吭。他这一路都是这般忍下来的,原本若不是在马背上那阵忽然的晕眩,他相信自己能坚持到王城——那里有被他留下的刘医工。
  从未低头看过股间渗出的鲜血,福南音并不知道为何李裴面上会露出那样惊慌的神色。
  刘医工早就对他说过了,再有半分闪失,这个孩子绝保不住。可这条满是杀机的路上,最多又最难避免的就是那所谓的“闪失”。
  不能再耽搁了。即便不懂医术也没有见过人生产,李裴却下意识明白,血一旦开始流,往往便预示着最后关头。
  没有别的办法,李裴心中终于做了决定,将福南音小心横抱在臂弯之间,似乎又怕他看到衣袍上的血迹,腾出一只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别怕,剩下的路我带你走。”
  李裴驾马的速度很快,可他却将福南音抱得很稳,避免着他再受一丝颠簸。
  身后的将士见势也立刻追上,直奔漠北王城而去。
  ……
  此时距离幽城城破不过一个时辰,消息
  还未来得及传回王城。天蒙蒙亮,除了一场刚开始便因始作俑者的缴械而失败的宫变之外,这座繁华了百年的都城亦如往日一般,迎接新一日的起始。
  城门缓缓打开,守城的禁军照旧准备检查出入城门之人的行碟。
  没有人预料得到下一秒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马蹄声震碎了清晨的宁静,滚滚烟尘遮住了守城人的视线。
  直到对面的人马渐渐近了又近才看清——
  那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甲胄的痕迹透露着中原军的身份,手上的枪剑在刚升起的太阳底下泛着银光,直指城门的方向,显然是有攻城之势。
  守城的禁卫没上过战场,更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正愣了片刻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里是王城啊!
  王城外有漠北的五万大军驻守天堑幽城,中原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骑兵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更快,几个守卫还未反应过来事情起末,更未来得及将城门关上,为首的那匹马便倏然闯入了那道大门,竟直奔王宫的方向而去。
  众人心中俱是一惊。
  “幽城破,漠北王已死,弃城不杀!”
  迎面而来的话叫城门附近的禁卫和百姓都陷入了一阵诡秘的沉默。短短十二个字,在众人脑中反复回荡着,却仿佛是这世间最难理解的句子。
  一时间无人说话,如雕塑般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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