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古代架空]——BY:云乔子苏

作者:云乔子苏  录入:12-12

  二宝说:“在场就该看到拿银子的人了呀,你确定是我吗?”
  刘郎滞了一瞬,考虑如果说“不是你就是你家伙计”,那只能证明自己没看清楚,于是笃定道:“就是你,就穿这身衣服!”
  “呵,可笑啊可笑,满口胡言。”刘郎刚一闭嘴,王老板就接了这么一句。
  二宝说:“官爷明察,我今天下午一直都在铺子里,王老板可以作证的。”
  王老板不假思索就为二宝作了证。别说他本人在这儿,就算不在这儿,不知道二宝下午干了些什么,冲着刘郎这种人品他也会站在二宝一方。
  官兵跟王老板再三确认,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刘郎心急,四下匆匆扫了几眼就说道:“是他家伙计,是那个大高个儿!”
  二宝颇觉无奈,火头军在不在他还是知道的,便十分不想理会刘郎。王老板于是又接话道:“刚刚谁在叨叨说是二宝兄弟干的,还穿这身衣裳什么的,这么快就反口了?待会儿是不是要说我也是勒索犯的一员,把我也抓起来?”
  刘郎说:“大舅哥,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我跟你妹妹虽然还没成亲,但早已经私定终身了,你……”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王老板唯二两次的爆粗口,全挨姓刘的领去了。
  不过刘郎现在也不怯他了,矢口咬定就是二宝家的伙计干的,要求官兵把人给挖出来。
  没等二宝答应,王老板先向后院招呼了:“藏弓兄弟,你快出来看看吧,有人上门诬赖你来了!”
  “哟,刮风又下雨的,诬赖人也不选个好天气?”藏弓说着打开了后院的门,闲庭信步翩翩而来,神情举止是一贯的洒脱不羁。
  这怎么可能?
  刘郎一下乱了阵脚。
  官兵这时也不高兴了,纷纷看向刘郎,要他解释的意思很明显。
  “我,我没撒谎,没诬赖他们,”刘郎眼珠乱转,霎时又想出一个关键点,急忙道,“对了,他们在信封里夹了镇定剂!整条街上只他这个杂货铺能给人换器官,除了他们,谁还敢承诺喝了药水之后就把肾给我装回来?”
  藏弓说:“你可真够无理取闹的。行,既然说是镇定剂,在哪儿呢,拿出来瞧瞧。”
  刘郎上上下下就是一番摸索,摸出一个空的琉璃小瓶子,怕被抢似的,呈给官兵看时还握得铁紧,“官爷,就是这个,我去医馆找大夫查过的,是镇定剂无疑。”
  藏弓只随意瞥了一眼,说道:“怎么是个空瓶子,药水呢?”
  刘郎说:“当然是给倒了,你真以为我那么傻,会喝下它?”
  藏弓笑了起来,“好吧,你说是镇定剂就是镇定剂,你说是除草剂也行,反正瓶子已经空了。”
  这是什么意思,傻子也听得出来。官兵们自然不买刘郎的账,问他为什么私自倒掉药水,是不是在撒谎。刘郎想从瓶子上找蛛丝马迹,结果瓶子也不是全人杂货铺专用,药铺和医馆都有售卖。
  他像热锅蚂蚁似地原地打转,舌头也打结,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明证。
  王老板见状,心中闷气总算纾解了一些,嘲讽地道:“编不出来了?得亏我今天在这儿,要不然你还指不定怎么诬陷别人。是不是瞧二宝兄弟最近多灾多难,你也想浑水摸鱼捞几个好处?”
  刘郎变得暴躁起来,驳斥道:“我没撒谎就是没撒谎!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你妹妹刚卖了自己的肾,就有人来割我的肾,你妹妹卖了二百两银子,勒索我的数额就也是二百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是你妹妹跟全人杂货铺合起伙来坑我,她自己吃了亏就看不得别人好过!”
  刘郎说着就要解裤带,却被一拳放倒。放倒他的又是王老板。这位气急败坏的兄长第三次爆粗口,并再次被官兵阻拦了下来。气氛焦灼,剑拔弩张。
  藏弓挡在二宝面前,伸出一臂护住二宝,下巴微抬,问刘郎:“这是要做什么,当众耍流氓?”
  刘郎捂着被打痛的脸,勉强定住视线,答道:“我肚子上有伤疤,可以证明我没说谎。这条街上谁不知道,只有全人杂货铺的老板有这种手艺,我缺了一颗肾还能行动自如,这就是证据!”
  此时他已经把裤带解开了,一手把着裤子,一手掀开衣摆,又长又宽的一块纱布便同他肚皮一起露了出来。
  藏弓捂住了二宝的眼睛,说道:“要证明可以,但先说好,今天你闹也闹了,骂也骂了,我全人杂货铺的名誉被你损了个七七八八,待会儿要是能证明你的肾确实被摘了,那我们认罪,要是不能,你得给出个说法。”
  刘郎脑筋活络,拍着胸脯道:“要是误会了二宝老板,我甘愿鞠躬认错,给你们磕头也行。”
  王老板却说:“你还真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当人渣可惜了。之前铁匠诬告案才过去多久?刚半拉月吧。衙门老爷特地张榜告诫大家要诚实诚信,不能信口诬告别人。今天官爷们在这儿,可由不得你重抬轻放。”
  刘郎道:“你要我怎的?”
  王老板说:“道歉就该做出实际行动来,不值钱的玩意儿少拿出来显摆,什么鞠躬磕头,直接赔偿二宝兄弟的名誉损失!”
  官兵之前也提醒过这一点,见刘郎有意投机取巧便有些不快,催促刘郎表态。
  刘郎心知钓大鱼须得用香饵,权衡之后,满口答应了。
  可等他准备揭纱布时又被拦住,大高个儿的伙计居然要求先规定好赔偿的数额,简直不撞南墙不死心。
  王老板提议按照他诬告的二百两来,刘郎觉得数额太大,但官兵们不管这个,令他们双方快速协定。
  他一咬牙,又答应了,还把自家宅子押上,说那四间大起屋加上宽敞院落怎么也值个五十两,另外他还有朋友可以借几个,不必担心赔不起。
  ——就是这般有底气,毕竟纱布底下有没有伤疤他最清楚,这一把他赢定了。
  外头又是一阵惊雷,雨水倒是小了些,衬得屋里有些安静。刘郎冷冷一笑,揭开纱布,朝向众人露出了纱布之下的皮肤。
  一道紫色闪电划过天际,闷雷响了少顷,就此,雨水算是彻底停歇了。
  二宝扒开火头军的大手,就着微弱的天光眼巴巴盯着刘郎的肚皮。
  大手再次覆上来,被他重新扒开,之后他杏眼微睁,憨憨地“啊呀”了一声。
  刘郎胸有成竹,嘴角带笑。二宝的反应叫他很满意,他现在就擎等着看大高个儿伙计和那讨人厌的王老板的惊愕反应了。
  谁知他想得太美。和二宝的反应不同,他等来的是摇头叹息和嗤笑,就连官兵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忙低头检查伤口。
  可是,伤口呢?
  “不对,不对啊,怎么会这样?!”这一瞬间,刘郎的脸色惨白如纸,扶着柜台都险些站不稳了,之后在二宝被人掐了似的嗷叫声里提上了自己滑落到膝盖的裤子。
  哪里还有伤疤?
  纱布下的皮肤简直平整得碍眼。
  “刘郎,你闹着玩呢?”几个官兵的刀身出鞘了半寸。
  “不是,没有,我不知道!早上还有的,我还感觉到疼的!”刘郎张口结舌,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现在稍稍按下那块肚皮,确实已经不疼了。
  他懂了,便又把矛头指向二宝,“是他,肯定是他捣的鬼,他能让人快速复原伤口,设定好复原的时间必然也不成问题!”
  二宝心想,你说得对。
  但谁承认谁是傻狍子。
  “哎,你现在连伤都没有,红口白牙就说我勒索你,我的冤屈该去找谁诉啊……”二宝好冤枉,二宝好可怜。
  几个官兵早已经往全人杂货铺跑疲了,之前的事件无一不是乌龙,因此对刘郎的话更是信少疑多。
  为首的说道:“现在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证明你没有诬告二宝老板,否则就以诬告罪和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刘郎:“……”嘴唇都吓紫了。
  “有了!”危急关头潜能无限,刘郎还真就想出了一招,信心满满地说道,“这条街往南就有一家新开的药铺,官爷们可随我去找大夫检查,能证明我的肾被摘走了一半。”
  官兵一听,也有理。
  把这道理讲出来,为首的官兵问二宝意见如何。二宝面现为难表情,说道:“虽说凭这一点就认定是我真的很牵强,但我愿意配合。只有一个条件,如果证明刘郎在撒谎,我的嫌疑是不是就完全洗清了?能不能就此打住,别再来阻我做生意了?”
  不等刘郎答应,官兵们先满口允诺了。这是个不平等条约,全人杂货铺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谁也没资格再得寸进尺。
  二宝和藏弓都陪着一并去往姚记药铺,王老板心气儿不顺,也跟着去了。
  在这期间松鼠功德圆满,拖着真正的银袋子回到了店铺,蓬松的大尾巴都被淋成了秃毛的鸡毛掸子。
  但迎接它的只有雨棚底下的老黄牛。
  而且老黄牛一边悠闲地嚼着干草料,一边问它:“你为什么不把石块倒出来,直接拎着布袋子去?哪儿少得了石头,三叉巷口再捡几块不就得了。”
  松鼠:“!!!”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松鼠委屈,松鼠没人疼。松鼠的智商头一次被蠢牛压制了,便把那心肠歹毒的火头军骂了七七四千九百遍,“藏”字和“弓”字在它嘴里颠来倒去都嚼烂了。
  而在姚记药铺,藏弓已经连续打了好些个喷嚏。二宝疑心他着凉了,替他站在了挡风口。
  第一次和姚老板打照面就是这样一番折腾,二宝感到很抱歉,话还未说就先给人家鞠了一躬。
  刘郎立即质问:“干什么,这是在对暗号还是使眼色?”
  二宝沉默,翻了个白眼。
  姚老板也不高兴了,一甩袖子,“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既然不信我又何必来找我,不如趁现在换别家,天还没黑呢。”
  刘郎被噎了回来,只好在官兵们斥责的眼神下收住反驳的话,再一次解开了自己的裤带。
  藏弓那只大手又像幕布一样升起,黑漆漆遮住了二宝的眼帘。二宝更郁闷了——这刘郎的裤腰带上有恶咒?看一眼能瞎?
  小老板把自家伙计的手拍开,说道:“别闹,他又不会露点。”
  藏弓冷嗤:“万一呢。”
  毕竟正经老爷们儿干不出坑骗姑娘的腌臜事来。就算是黄老三那样的,也顶多趁二宝不在家的时候讨花花一点牛奶喝,别的出格的事儿一概不下蹄子。
  刘郎掀开了衣襟,请姚老板帮他检查肾脏。姚老板在他腹部试探着摸了几下,当机立断:“肾脏好好的呢。”
  刘郎懵了,“不可能!你,你再摸摸这边!”
  姚老板又摸了另一边,“好好的就是好好的,除了有点虚,别的没问题。”
  “啊!!不可能!你到底是不是大夫,你怎么能当着官爷的面撒谎呢!”刘郎发疯似地,“我警告你啊,你要是个蹩脚神棍趁早承认,我好找别家去看,可不能误我!”
  “我误你什么,你当自己黄花大闺女呢,还怕被人误。你这从里到外全都好好的,皮肉一点损伤都没有,肾又怎么可能不见。真是无聊,闲出屁来故意没事找事?”
  官兵这回真是不耐烦了,个个脸色铁青双眉紧蹙,为首的对身后两名说道:“今天辛苦各位兄弟了,又是场闹剧。为防止以后再有闲杂人等随心所欲搞这种诬告,刘郎不可轻饶。带走!”
  刘郎鬼吼鬼叫,不肯跟他们走。被押住时忽地挣脱出去,撞翻了药铺的配药桌。
  姚老板摊上这无妄之灾,气得浑身直哆嗦,便把这混账骂了个狗血淋头,叫官兵赶紧把他拖走。
  官兵又待上手,却见刘郎呼隆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匍匐贴地,额头咚咚咚磕个不停。要是有人从外面经过,只会以为这家药铺不做药材生意改行玩音乐了,鼓点还挺有力。
  官兵说道:“别来这套,要磕衙门磕去!”
  刘郎已经把额头磕出血来了,涕泪横流道:“官爷们啊,我只是个小人物,真的不敢诬告啊!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父亲就战死沙场了,母亲为了养活我不得不把妹妹卖给了有钱人家做丫头,现在她老人家也走了,我只想攒点钱赎回妹妹。”
  说到这里他适时闭了几口气,像是要昏过去似的,见没人来管他就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掐着人中缓了过来,接着道:“但凡稍微有点家底,我就甘愿花那二百两银子了,起码能保住一颗肾,也不用劳烦官爷们跑一趟。我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求你们了,最后一次机会……”
  一旁的藏弓低低发笑:“又拿这个诓人了,还诓到了官家头上。喂,你之前抢我家老板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母亲到底还健在不健在,能不能前后统一口径?”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抢你们钱了,有证据吗?”刘郎脑筋不笨,知道那时候没有旁人在场,只要自己抵死不认就行。
  藏弓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本就没打算拿这个来钳制他,便说道:“你方才在我家铺子里时承诺的事又不算数了?那要是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结果证明你诬告了,而你再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逼求最后最后一次机会,难不成我们还是得配合?不如先给个准话,你一共想胁迫官家几次,也好叫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最后一次!这回是真的最后一次了!不不,不是胁迫,不像他说的那样!我求求官爷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这回的证据他们无从抵赖,人证和物证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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