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白[古代架空]——BY:三千大梦叙平生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录入:12-17

  或许昏到先帝先后回来,或许昏到了老太傅来探望。
  或许就昏在塌下, 所有人都忙着替朝堂之事善后, 焦头烂额,各方奔波,无暇再回内殿。
  一直到被少侯爷强行屏退的太医们终于再坐不住,忧心忡忡悬心吊胆, 壮着胆子推开殿门。
  ……
  云琅静躺着, 迎上萧朔眼底光影。
  他猜得到萧朔在想什么, 小王爷向来聪明,脑子又快,放任这样想下去, 要不了多久就能猜得到最接近真相的可能。
  他肯疼,却不是为了这个。
  云琅抬手,去握萧朔袍袖,想要打断他的念头。
  才握住萧朔袍服的布料,微凉微烫的柔软碰触也逐着那只手的去向,栖落在冷得青白的指节间。
  云琅呼吸微滞,胸肩轻轻一悸。
  萧朔垂眸,细细吻着他的指节,触碰过每一道早全然愈合、淡得彻底看不见了的,被刻刀划出的细小伤口。
  亲吻覆落的温热同微凉气流搀在一处,绕指盘桓,将热意一点点传过来,沿每一个指节向上。
  掌心的薄薄剑茧,锋利瘦削的腕骨,微微搏动着的、筋骨下蛰着的血脉。
  云琅侧了侧头,不知来由的热意悄然自胸底炙烤起来,难耐地屈了下手指。
  萧朔察觉,稍稍向后撤开,静深目光落在云琅的眼睛里。
  云琅:“萧朔。”
  云少将军的嗓音比平时哑,又像是灼着某种不易觉察的微微热度。冰凉指腹与掌心贴在他腕间,稍稍施力,略一犹豫,又慢慢放开。
  放到一半,萧朔忽然伸手,将他整个抱起来。
  云琅被揽进劲韧胸口,裹在覆落的融融暖意里,打了个颤,微微一怔:“怎——”
  萧朔单手利落解了衣物,一只手牢牢护在云琅背后,将他整个焐在怀间,一并躺下。
  近于激烈的心跳无声应和,砰砰撞在胸膛上,撞在另一处胸口,激起一般无二的应和。
  云琅呼吸微促,肩背腰身反倒一点点放松,紧绷着的线条软化下来,落进萧朔襟怀胸肩。
  “我会守着,一直守着。”
  萧朔收拢手臂,嗓音暗哑:“不会再丢。”
  云琅熬过胸口那一阵尖锐痛楚,扯扯嘴角,又扯了扯小王爷的嘴角:“一直守着像什么话。”
  出征在即,明日点将发兵,他的先锋官要披挂带前锋军,不该在这时候英雄气短。
  云琅反抱住他,在萧朔背后慢慢顺抚,身上手心一点点暖和起来:“都过去了,你我不是好好的?如今——”
  他话说到一半,心念微动,忽然抬手将萧朔用力向下一护。
  萧朔反应竟比他更快些,将云琅牢牢护进怀间,顺势翻了个身,握了云琅右腕,扣动他腕间袖箭机簧。
  一排泛着精铁寒光的短弩擦着榻沿,齐刷刷狠狠扎在地上。
  袖箭破窗而出,窗外闷哼一声,紧随着便传来了玄铁卫的围捕声。
  云琅心中一凛,披衣便要起身,才一动,却叫萧朔拦回怀间。
  “府上应对刺客,如今已能自主。”
  萧朔道:“你我要去北疆,叫他们自己应对一次,免得来日慌乱。”
  “别的刺客也就罢了,这一拨怕不好对付,我还是去看看。”
  云琅总归不放心,低声道:“老庞甘早没了这个血性,开封尹将天英锁了,他那群手下只怕是兵分两路,一路去开封府劫牢,一路冲咱们来了。”
  玄铁卫固然训练有素,对付刺客也已熟得不能再熟。可要对上襄王手下千挑万选的顶尖刺客死士,只怕还不是对手。
  云琅想着书房外那个小花园的好景致,心疼得忍不住倒吸口气,咬了咬牙。
  ……
  这一架既然早晚要打,还不如在太师府打完,省得将人引回府来,平白糟蹋东西。
  云琅挽了袖口,正准备出去助玄铁卫一臂之力,却又叫萧朔拦回了榻上。
  “怎么了?”
  云琅皱了眉,低声道:“你不要太小看他们,这些人身法诡异奇特,最擅纵跃腾挪,一旦叫他们往上走,我应对起来都有些吃力。”
  云琅去太师府抢印,已在房顶上同这些人周旋过一次,都险些吃了这诡异身法的亏:“玄铁卫不熟这个,难免要落下风……”
  “不妨事。”萧朔道,“府上做过些准备。”
  云琅一愣:“什么准备,我怎么不知道?”
  萧朔静了片刻,将云少将军伸手抱回榻上,遮了眼睛。
  云琅:“?”
  但凡凶险,两人都想替对方一肩担着,彼此有瞒着的事,撞上时心虚些,原本也是难免的。
  只是……今日的萧小王爷,未免已心虚过了头。
  云琅隐约猜出定然有事不对,叫萧朔遮着视线,凝神听外面情形,暗暗运力右手,在萧朔背□□位上不轻不重一按。
  萧朔肩臂一麻,力道不自控地懈下来,蹙紧眉:“云琅——”
  云琅撑起身,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呼哨。
  人影纷纷拔地而起,直奔房顶。
  殿檐错落,处处都可隐匿,这些人一旦上了房顶,便要比在地上难对付百倍。
  云琅面色微沉,顾不上哄手麻的萧小王爷,便要出去帮忙。
  萧朔叫他按了穴道,拦之不及,眼看云琅披衣起身,将窗子利落推开,窗外府中,刺客个个身法诡异奇绝,已轻而易举甩脱了玄铁卫,跃上房顶。
  ……
  跃上房顶,被一张硕大的补兔网迎头直落,结结实实罩了下来。
  玄铁卫蓄势以待,齐刷刷扑上来,将刺客掀翻在地,捆得结结实实。
  云琅:“……”
  “小王爷。”
  云琅眼看那张大到丧心病狂的网,心情一时很是幽微难言:“我能问问,你做这张网,一开始是准备拿来网什么的吗?”
  萧朔静了片刻,将少将军从暖榻上抱起来,拿披风细细裹了,抱进内室。
  “晚了。”
  云琅叫他气乐了,任由萧朔抱着,按了胸口痛心疾首:“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破网。”
  萧朔:“……”
  “醉里挑灯看网。”
  云琅:“梦回吹网连营。”
  萧朔:“……”
  云琅虽说惯了高来高去,也无非只是着急时容易上房些、害羞时容易上房些、气急败坏时容易上房些……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怎么就值得小王爷煞费苦心,往房顶上藏一张这么大的网。
  云琅越想越想不通:“你整日里忙到脚不沾地,几时竟还有工夫弄这个?弄这个出来做什么用?”
  “没什么。”
  萧朔静了片刻,轻声道:“只是——”
  云琅:“只是什么?”
  “只是月黑风高,静夜良辰。”
  萧朔垂眸:“想被你轻薄。”
  云琅一愣,到了嘴边的话没能说出来,目光落在萧小王爷身上。
  轻薄的事一般都是他张罗,萧朔素来克制隐忍,虽也配合,却总显得不是很行。
  云琅有时甚至隐隐怀疑,萧小王爷是不是当真对那种事全然不感兴趣。
  如今看来……分明是动心忍性,已忍得增益其所不能了。
  云琅坐了一阵,气消去大半,绕回来看着萧朔。
  平日里越是看着严肃淡漠、凛然不可侵的,一板一眼说起这种话,越有种莫名冷清勾人的意思。
  萧小王爷嗓音低缓,视线落在他身上,逐字慢慢说出这一句。
  人在月下榻前。
  ……几乎能叫人忘得差不多,这人刚竟还打算着拿一张网把他从房顶上扣下来。
  云琅一时受眼前情形所惑,没能撑得住气,咳了咳,硬着头皮道:“我也不是次次轻薄你,都会把自己轻薄得羞到上房……”
  “地下的路障、绊马索、陷坑也在做。”
  萧朔道:“还需些时日。”
  云琅:“……”
  云琅:“?”
  萧朔素来实事求是,不觉得这一句有什么不对,摸了摸云琅的发顶,起身道:“我去看看外面情形。”
  云琅坐在榻前,叫他掌心温温落在头顶,看着萧朔神色,心底却忽然一牵。
  萧朔叫他扯住,顺力道停下,半跪回榻前:“要什么?”
  “去看什么?”
  云琅道:“你我——”
  云琅耳后一热,咳了一声:“要去北疆……叫他们自己应对,免得来日慌乱。”
  萧朔叫他拿自己的话还了回来,怔了下,没说话。
  云琅深吸口气,咬咬牙根:“
  这事你惦记了多久了?”
  萧朔看着云少将军的架势,有些哑然,摇了摇头:“没有多久。”
  他抬手覆住云琅颈后,放缓力道揉了揉,慢慢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多想。今日晚了,你先休息。”
  云琅叫他拢着,旧伤牵着微微一疼,扯了下嘴角。
  小王爷……也学会说谎了。
  云琅呼了口气,将他按住:“小王爷,你知我那时昏过去前不甘心,一定要将印抱在胸口,是为了什么?”
  萧朔蹙眉,抬眸看他。
  “没胡闹,正经同你说话。”
  云琅催促:“快问我,为了什么。”
  萧朔心底沉涩闷绞,面上不显,轻声问:“为了什么?”
  “那时没开情窍,一知半解,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云琅一本正经道:“可其中的指导思想……如今看来,却大致不差。”
  云琅莫测高深:“附耳过来。”
  萧朔纵着他,点了点头,配合垂眸倾身。
  云琅探身,亲了亲萧小王爷的耳廓,慢吞吞磨蹭了两下,忽然一咬。
  萧朔不及防备,眸底无声一深,牢牢压了,哑声:“云——”
  云琅扯着萧朔,他原本也素来说不出这等话,总觉得狎昵过了头。今日叫那铺天盖地的大网一激,再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小王爷。”
  云琅已然彻底暖和过来,热乎乎靠在他臂间,心跳微促,含糊低声:“你知道印鉴这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吗?”
  萧朔静了须臾,胸口叫奇异热度狠狠一撞,抬眸看着云琅。
  云琅脸上已灼得滚热,深吸一口气,伸手在榻下拾起两枚飞蝗石,在手里慢慢攥了攥。
  “给我盖个章……”
  云琅轻声:“小王爷,你比印稳妥。”
  萧朔半跪在榻前,听着他慢慢说完这一句话,火花噼啪点过脊柱。
  热意呼啸,自肺腑滚沸上来,激起直透心胸的火烫炽烈。
  云琅胸口起伏,耳后滚热,眼神比他更亮。
  萧朔哑声道:“明日出征,浅尝辄止。”
  云琅笑笑:“好。”
  “你若不适,随时同我说。”
  萧朔:“不准强忍,你如今心脉暗伤,仍需调养。”
  云琅:“好。”
  萧朔静了片刻,握住云琅一只手,阖眼:“若疼了……”
  “我便大声哭着给你咬一排牙印,跳上房顶转三圈再踩着绊马索跳进陷坑里把自己埋了。”
  云琅犯愁:“小王爷,人家话本上都是被盖章的那个约法三章,你究竟行不——”
  话未说完,萧朔已将他结结实实扣在榻上,烛火落在漆黑眸底,噼啪一跳。
  云琅手中飞蝗石射出,熄了两盏烛灯,如水黑暗沁下来。
  萧朔抬手,扯了床幔束绳。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

105、第一百零五章
  月色发烫。
  窗外透进新雪的凉润气息, 在夜色里沁成微温水汽,屋内像是渐渐烧起来。
  北疆风凛,过千沟万壑, 过重峦叠嶂, 不远千里趁月色归乡,融进静待的山高水长。
  融成一片雾蒙蒙的烟雨水色。
  扑头扑面,漫地漫天。
  ……
  萧朔从漫地漫天的烟雨里脱身, 看了看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人,轻轻碰了下云琅。
  云琅有骨气,闷哼一声,仍直挺挺躺在榻上。
  既没破窗上房也没夺门而出,咬着牙一声不吭,不比景王做的木头人软上多少萧朔收手轻声:“还是不舒服?”
  “做你的。”云琅咬紧牙关, 尽力挤出半句话, “我没——”
  “不疼。”
  萧朔拢着他, 吻了吻云琅额头。他胸口烫,灼着心神, 嗓音也不同往日地沙哑下来:“不做那些……不疼。”
  云琅使了全力, 在萧朔手中勉强逼着自己放松下来。
  电光破开静谧暗色,眼前茫然,只剩一片宁静空荡。
  ……
  像是水牢中冰水没顶时的白芒,又像暗牢里仿佛永恒的死寂。
  云琅咬紧下唇, 摸索着攥住被子布料, 在掌心攥紧。
  萧朔几乎以为是图册上的内容出了差错疏漏, 他也是第一次,心中实在没底,按图索了几处, 看着云琅的反应,慢慢蹙起眉。
  云琅的反应……太煎熬了些。
  心底沸涌着的渴望是离得更近些,再无阻隔,坦诚相待。可少将军的情形,却分明差出了十万八千里。
  萧朔停下:“云琅。”
  云琅微微一激灵,察觉到自己不自觉绷紧,又要尽力放松。
  “不急……”萧朔揽着他,轻声道,“别怕。”
  云琅在骨子里打了个颤,睁开眼睛。
  “我在。”
  萧朔吻他的眉宇,吻过眉睫,护着云琅眼底的隐约水光:“怕的话,就抱着我。”
  云琅气息微蹙,侧了侧头,努力想朝他笑笑:“无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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