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准,我太困了,你坐过去些,我歇歇。”李知迷迷糊糊地道。手抓着韩准像是推又是想靠下去,果真人就从韩准对面摊倒了下去,滑在了车底的地毯上,伸手环抱着韩准的腰怕自己摔了,没一会儿,脸贴着他胸口睡得死了。
韩准不觉得笑了,他
☆、脾气
现在不就是在勾引自己么,韩准从善如流地用手扶着他,温柔地,外头的清风拂过,也吹不透蜜意,李知的耳朵都红透了,也没敢动,他反而有点陶醉这种酥麻的感觉。
韩准将下巴硌在他头上,不轻不重,李知的唇擦过他伸过来的手,火辣辣地疼,而韩准嗅着他的发香,不是女子般的精心打扮甜腻,而是带着清爽随性的滋味,李知的发并非是与韩准一般全黑的墨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而有些发黄的晶莹,显得他很俊气,尤其在京城的大街上,月光下他的发也亮晶晶的,
“李知,慢慢来吧。”韩准轻道,怀里的人不禁轻颤了一下,韩准知道,他还醒着,他这般故意接近,韩准不会看不出来。
“你……”李知有些被看穿的尴尬地想要挣脱韩准,好好坐回去,又睁眼看见自己柔弱无骨地倒进人家脸也红了。
“你……放开我,韩准!”李知将脸别过,用力推韩准,可韩准就更大力地压着自己。
“无妨,抱一下还是抱得的。”韩准说完,李知抿唇没再乱动,只是将眼睛闭住了,像一只遇见危险的鸵鸟,将头埋进土里。
韩准继续抚摸着他,范围不大,却让李知又如同冲入大脑的快感,更让他觉得难堪极了。
下了马车,就是入眼便是围绕一处小院子一片桃林,如今已经是盛夏,一切绿色的叶子和小小的果实,环境也是素净的。
李知先下了车,假装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却又想起车子里,自己勾引未遂的模样。
“走吧。”韩准看出了他的难堪,便比他先行一步,推门进了小院。
与其说那是门,不如说那是树枝,松松垮垮不成样子,“这院子的工笔不知出自那位仁兄之手。”李知摇头感慨道。
韩准阴郁极了,没有做声,带着李知继续走,“太差”,“冬天一定会冷”
“我造的。”韩准突然从李知的话里插入了一句。
“哈哈哈,韩少爷,这工作不适合你。”李知挺高兴地道,见气氛有所缓和,韩准莫名地也跟着傻笑了起来,两人像是好朋友交游一样,十分通透随性自在。
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屋子,从选材到施工,韩准都是自己做的,唯有屋子是空荡了些,好再韩准对睡眠有很强的要求,榻打的平整,又铺了锦被,很是用心。
“随便坐。”韩准道,然后就拿火折子点了用开烧水的小炭盆。
李知看着韩准,即使是常服,也是与寻常男子不一样的,人群中能一眼认得出的。
“你打算如何帮我?”韩准闻言顿了顿手里的活,看了看坐在榻上的男子,他眉目清明,身上所穿的衣服,是自己亲手所挑的布料制成的。
“我改日就去求皇帝放了你。”
“求?你确定有用。”
“自然是没用。”韩准突然笑道。
前朝遗孤,圣上忌惮,放,谈何容易,留一条活口已经是天家仁慈了。
“那你废什么话。”李知恼怒起身甩袖出了屋子,到外面去了。
“生什么气,不过是逗逗你。”
“我脾气一向不好,你该换个人逗。”李知没好气地靠着栏杆,伸手去掐树叶,往下面的地上丢去。
“不如你留下吧,这里有什么不好,无非是自由受限。”韩准试探道,李知若是留下来,相比较离开,韩准更是想留下他的。
“常年受制于人,我心性亦是因此暴躁多变,我不想再这般浑浑噩噩地活,若你帮不了,我再找别人就是了。”李知起身便真的要走,到底是韩准又拉了回来。
“好好好,你给我几日时间。”韩准安慰道。
在这林中没什么吃食,多半都是让人买好了送来放在地窖里的,院子里没有侍从,仅韩准和李知两个人,现下都已经是饿了。
“做饭给我吧。”韩准轻推心爱这人
☆、速战速决!
往厨房里走。
“我不想给你这种人做饭。”李知瞪了韩准一眼,就躲开他的推搡。
“我挺好的吧,有钱有势又帅。”
“滚。”李知就被生拖到了厨房,“嘭”韩准就把门关上了。
“你赶紧地,本少爷好饿。”韩准指了指桌子上的食材,揉了揉肚子买惨。
韩准知道李知还因为上次他闹馆子,说他做的东西不好吃来着,所以这次李知把菜端上来时,先狠狠地夸赞了一番。
“韩大少真厉害都没动筷子也知味道如何。”李知没好气地给自己夹菜放进碗里,他也饿了,到底还是给他做了饭,但好似还没有那么不甘心,韩准确实吃的很香,连带着李知胃口也变好了,连添了三碗米饭。
吃饱了,就已经是黄昏了,两人在外头的椅子上躺着,看日落。
“我知你在生我气,你的才很好吃,是我有眼无珠,还请李老板多担待。”韩准闭眼笑道。
“哼。”李知也没想到自己就只中气十足地“哼。”一下,跟小孩子发脾气似的,没有一点水准。
“李知,回房,本将军……要临幸你。”韩准利索地起身,向李知伸手。
“刚吃完,我怕我吐出来。”李知并不是那个意思。却还是停了摇扇子的手,坐直了,“我的意思是吃的太多了。”李知红了耳根子地解释道。
韩准自然是欢喜的,这人竟知道照顾自己的感受了,连忙就低头在他额间落了一枚吻,气氛变得奇怪了起来。
“别这么腻歪,速战速决!”李知起身,比韩准还快地大步迈进了屋子,韩准笑着跟上了。
“轻些。”
韩准轻轻地替李知做着扩张,用了普通的香膏倒也是顺利的,李知隐忍着,门窗和帘子依旧是紧紧阖上的,两人专心地做着,没人打扰。
帘子透着微光,李知的没了思考的梦里,他手攀着韩准的肩膀,失神似地伸手替他揩去了额头上的汗。
“叫我的名字。”
“韩准。”控制不住的泪滑落到枕下,李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堕入到谷底,又被狠狠地捞出来的感觉。
“韩准。”他又默默读了他的名字。
交缠着,不死不休。
辰时起来时,李知还拥着韩准,昨日他累了就倒在他的怀里,都一夜了,依旧是扣着李知,没有撒手。
“下次我在上面吧。”李知沙哑着道。
“不行!”韩准蛮横道。
李知出于无奈地拍了拍韩准的后腰,“那你快起来,别压着我,跟个娘们似得。”韩准这才翻身去了边上,李知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臭婆娘。”骂了一句李知就下了床。看见了满地的衣服,李知有点难受了,他穿什么,韩准的衣服还好,可自己的衣服都沾了土,脏了。
“韩准,起来!”李知没好气地抽了韩准的被子披得紧紧实实坐了下来,见韩准坐了起来,“去洗。”李知用脚踢了踢自己的衣服。
“你坐我腿上了。”
“我
☆、拖延
不是有意的。”李知起来了。
“嗯……无事。”韩准还迷糊着,坐着揉了揉眼眶。
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你衣服脏了?”韩准又突然问了一句,这才彻底清醒了。
“你说呢。”李知只穿着中衣,只觉得昨日十分荒唐可怕,他竟毫无保留的跟韩准如此尽情,脸色就是一白。
“我给你洗去。”韩准连忙起身,突然咳了几下就忙出去了,李知就裹着被子坐榻上等。
院子里的打水声响起,一会又是搓洗的声音,韩准回来,把点好的炭盆放在榻旁,又替自己穿戴好了衣裳,李知才发现韩准刚才只穿了件薄衣,手都冻得发了红色,还哆嗦地在系颈上的小扣。
李知就坐着,也不说话,看着韩准要走的样子,屋外的黄鹂鸟也让人心烦,李知不经意就蹙了眉,还直勾勾地瞪着韩准。
韩准不大知道该说什么,确实昨日的李知太让自己动情,差点无法自拔,他又重挽了头发,拖延时间,想自己该怎么说自己要去军营呆上一个月才能回来,而且自己现在就要不负责任地马上走。
“你快走,别晃来晃去的。”李知将自己转了过去,气得像个包子。
“啧,翻脸不认人。”韩准说完又顿了顿,“今儿天好。衣服半天就干。”韩准出了院门,悠哉地上了马,又在院子往屋子里望了一眼,床帘遮着,什么也看不到。
“一会儿送李老板回京城。”韩准嘱咐要马车就要走,突然又赏了一块银子,“给他买个糖人。”骑马扬长而去了。
等韩准到了军营,五品以前的将军都大致到了,方杳然也在,就立在他爹身后,前两日听孟云说方圆也升了五品,他倒是有些气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众人皆笑谈着,唯有韩山遥仿佛面上有气,韩准便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停马跳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才来?”韩山遥的拐杖都快要气得杵断了。
“皇帝突然传召,来迟了。”韩准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若是赖给轩镇,这老头子绝对没什么说的。
新兵蛋子青涩,韩准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军营将又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韩少爷。”说话的正是方圆,他总是唯唯诺诺,看起来好欺负,唯有这好脾气是阮临也比不了的。
韩山遥训话,方杳然的爹方申也是二品,便同韩准一同商议了训练事宜,斟酌了一下,韩准将孟云和方圆调在了一起,一是省的方杳然再欺负他,二是孟云对方圆有些莫名的偏见,韩准也想调和一下。
剩下的,韩准就只好和方杳然一队,韩山遥和方申各一队,为期一月,恪守军队准则,训练新兵。
正值夏末,天气倒也凉快,却有些晒人,韩准才懒得理事,全部给殷勤的方杳然,自己坐在营帐里吹茶水。
韩准时不时就搓捻手里的珠子,也不知道那人在干嘛呢。
一连几日,在营里躺着,韩准人不但没胖还倒瘦了一圈,对什么也没有胃口,后来有一个人送来了汤,说是玉清楼来的,韩准想都没想就连喝了三盏,人也精神多了。
知道下人传回来的消息的宋秦玉也没想到自己的老朋友竟这样给面子,在家边乐边摇扇子。
韩准打算回去就让李知每天都做饭给他送来。
“阿欠。”李知扶着柜台打了喷嚏,“小玉,给我抓个药。”说完上楼了。
“少将军!出事了。”是一个手上沾了不少血的
☆、醉酒
新兵,但应该不是他受伤,韩准撸好珠子,就拍了拍那新兵的肩膀示意他起来,自己先出了营帐,已经是入夜了,孟云的营帐那里灯火通明,还有不少人在进出,端出的都是血。
“死人了?还是你们孟将军老婆生了?”韩准掀开帘子与那正哆嗦的傻帽说。
“是方将军。”
“哪个方将军?”
“方圆将军。”那新兵慌张道。
后来韩准让他回去了,孤男寡男,他实在不敢多留,又闻阮临也在,韩准便没去,想来也应该无事。
“你老婆真生了啊?”韩准看着盔甲上都沾了不少血的孟云,自己坐着捻珠子,干干净净,但是觉得有些太懒怠了。
“方圆不小心被长矛伤了,奶奶的,我从东边一路抱着跑回来。”孟云心里有气。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韩准一本正经地道。
“他如何,还能活么?”韩准的下一句话就变得恶毒极了,虽有之前方圆的道歉巴结,可到底自己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死他活,好像都无所谓,倒是孟云,竟变得热心的起来。
“伤的不轻。”孟云摇头,更是一脸愁容。
这几日韩准不在,方圆一直向孟云示好,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会真的毫不在乎。
“你这是怎么了,那小子比我们家阮临还好?”韩准从榻上起了来,看了看孟云,生的也算端正的男子,喜欢一个人确实也没错,可喜欢两个,仿佛不太好,韩准还没想过来其中缘由。
“没有,瞧他可怜罢了。”
“哦,随你,你问心无愧便好。”韩准到底没说自己的所思所想,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
“若无心,也别负了阮临。”韩准又添了一句,他说的轻,原是感情上的事,他这大男人也不懂,自然不好说什么。
李知看了看小玉拿来的糖画和药,“放桌上吧。”李知沉思了一会儿,就把糖画掰碎了一小片放进了嘴里,鼻尖萦绕起来淡淡的麝香味,是韩准怀里的,他还记得。
李知点上了檀香,又换了衣服,便歇下了。
“在想我呢?”窗外的人一脸高兴看着正含着糖躺着的男人,他笑的时候,没有那么狠厉,反复俊俏温柔,清风拂过,好看的眉眼是那样的深刻动人。
两两相忘,已经是半月有余没见了。
韩准从窗子里迈进开,他身材高挑精瘦,却还是被窗子角咯了一下,珈蓝色了腰封硬是被刮出了金丝,也被他一把扯断,向李知走了过来。
他是偷偷出来的,真的是想了,便赶紧过来一趟,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他却觉得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