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霖零[古代架空]——BY：捻葑

　　……

　　☆、19.入梦之前的今生

　　　 放走骞韬的那天，泠斓王笑得格外灿烂，不愧为风流倜傥的男儿，连钰霖零都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问他笑什么。
　　泠斓王别有深意地摸着钰霖零的肚子，道:“因为本王想要一个孩子。”
　　不管回想这席话多少次，钰霖零都必然怅然所失，孩子，是女人才能生的，自己为了圣上的一句话，就到了泠斓王身边，还要为他做个女人、生个孩子。
　　钰霖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女子打扮，柳眉杏眼，粉唇瓷面，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从今日起，我也要有孩子了。”
　　走出房门，泠斓王伸手迎接钰霖零，眼中一抹惊艳。为了让这个孩子来得顺其自然，他办了一个宫宴，庆祝早春的来临。
　　宴会上，瑛家还给钰霖零准备了一份礼物，正是一块宝玉所雕刻的玉人，钰霖零爱不释手。泠斓王命下人将玉雕摆回钰霖零的屋中，之后的几天，钰霖零都与玉雕近身接触。
　　　　结果一日席间，吃着吃着饭，钰霖零面色惨白，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泠斓王去请了太医，诊断出钰霖零已怀了一月身孕，腹痛实为药物所致。
　　泠斓王派人检查了钰霖零的屋子，最后则是在那玉雕上发现了可以致使流产的无色无香之药。
　　瑛家交不出真正的凶手，泠斓王就将瑛宏励关押了起来。随后，钰霖零便偷偷去牢中见了瑛宏励一面。
　　昏暗幽闭的地下牢房，钰霖零看着地上淡定的男人，说:“瑛公子，你的主子是泠斓王，为何要做弃暗投明之事这会把瑛家也葬送了的。”
　　瑛宏励冷冷看着钰霖零，“钰霖零，即便我们瑛家没有听命于圣上，主子也会杀我们瑛家去敬圣上。总要有所牺牲，才能成就大业，既如此，倒不如最后再替主子除了累赘得好。”
　　泠斓王若是要皂反，瑛家于钰家都是助力，但这还远远不够，他要更多的权利与人力帮他完成万无一失的计谋，所以他需要给出代价换取旁人的唏嘘与伏拜。
　　瑛家对泠斓王的衷与钰霖零对泠斓王的助不同，前者是为了成全泠斓王成事，选择与阻碍泠斓王的钰霖零同归于尽，才会在圣上抛来橄榄枝时欣然接受。他们无怨无悔。而钰霖零听命于圣上，便衷心听命助泠斓王反事，亦如当年对待酆奕王的残忍。若是泠斓王谋事不足，便亲手杀掉他。
　　泠斓王察觉到瑛家的背叛，坐实了拿他们开刀的决定，干脆与钰霖零上演了一出戏，让瑛宏励锒铛入狱。
　　　　“你想害我，王爷更不能留你了。”
　　　　“以前觉得你无情，没想到心却明亮，你只是不懂装懂。论起绝情和残忍，再下自愧不如。”
　　　　钰霖零面无表情地抚着肚子，淡淡道：“这些话，你只能去阴曹地府说了。”
　　　　瑛宏励的眼中残留着悲哀，“我承认我输了，输在到死都不能证明你的危害。你会害死主子！”
　　“没错，你们王爷答应过我，会把他的命留给我的。只有你死了，才不会有人阻止我杀他，所以你必死无疑。你应该庆幸，最后是你的主子亲手送你上路。”钰霖零走前，扯走了瑛宏励挂在腰间的无字木牌，“以后，我就替你好好保管了。”
　　　　从地牢回到屋里，钰霖零就坐着不动了。
　　“下人说，你去过地牢了。”泠斓王进屋抱住钰霖零的裑子，亲吻他的脸庞、他的下颚、他的嘴唇。
　　屋里没有点灯，钰霖零一双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泠斓王，他对衷心这一理解，有了分歧，他问:“王爷，在瑛家和钰家之间，你选择了后者。你悔吗？”
　　毋庸置疑，泠斓王也绝不会牺牲钰家。
　　“对不起。”泠斓王突然冒出这句话来，“本王不会牺牲钰家的，钰家能带给本王的价值远超瑛家，可论衷心，本王无数次会犹豫。但是，梨儿，只要你还有原则，本王不会害了钰家。”一瞬间，泠斓王眼底的情绪从狂风暴雨到石沉大海一般，最后又以风流的讪笑，把钰霖零的话吞进了口中。
　　　　“梨儿，本王也希望有一日，你能成为本王的利剑。”
　　“可你并不能永远将利剑留在身边，否则它会伤了你。所以圣上才把我送到了酆奕王的手中，然后酆奕王死了。如今，又到了你的手里……”
　　　　泠斓王捧住钰霖零的脸，“梨儿，本王不喜欢你提他。也不喜欢他给你的字。但他是天子，这个天下都是他的，若想留住你，本王必须代替他坐上那个位置。”
　　“可如果王爷败了，王爷的命，就是我的了。”
　　“从未有一人敢大言不惭地向本王讨命，你是第一个，本王的爱妃。既如此，那便一赌胜利，一并替你保下钰家。”泠斓王的俊美棱角分明，真真是一笑并生放荡，但眼里真情流露，展出一抹诱惑适度的笑容，沦陷进钰霖零的无双倾城中。
　　钰霖零的假怀孕一事，被泠斓王安排地万无一失，他需要一个世子，去激发野心勃勃的先帝，哪怕他们都清楚，这个世子的存在是假的世子。
　　算好十月怀胎的那日，整个王府都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只是待产的是泠斓王请来的真孕妇，剩下的孩子被领养到膝下，剩下的都是下人们需要处理的血腥之事。
　　泠斓王给孩子取了个乳名叫悟莳。
　　孩子满月宴，由先帝发话举办，只因为这还是泠斓王的第一个小世子。
　　故地重游，钰霖零已经一年没入宫了，但对这个地方始终没有好感。
　　不过钰霖零抱着孩子，一身白底袍衫，上锈紫色花纹，一副自己都还没有长成熟的漂亮模样，待在什么地方，那众人的视线都往那儿瞟，别提多耀眼。
　　奶娃娃肉嘟嘟的也可爱，还是云羲旒第一个打了头阵，忍受着泠斓王警示的刀子眼神，把奶娃娃抱在怀里逗。
　　有了前车之鉴，六皇子七皇子也屁颠屁颠跑上前去看奶娃娃，太子脸皮薄，始终不太敢靠近钰霖零，不过七皇子性子直，把太子一拉，几个人就围着孩子转。
　　还要说一下十一皇子，如今也十岁了，但是也比同龄的孩子更幼稚，无心学习无心争斗，也是因为她那酷爱军行的母妃，导致他过得无忧无虑。十一皇子也喜欢小孩子，肉嘟嘟的别提多软乎，他说:“太子哥哥，我也想抱一下小世子。”
　　十一皇子力气小，抱着奶娃娃，没多会儿手也算了，可也舍不得放，眼见着两个人都要一并往地上斜去，泠斓王还没来得及上去接住孩子，小世子就被一个人影很快地抱住了。
　　先帝一手撑住十一皇子的身躯，一手抱着小世子。小世子没有哭，以为大人们在和他玩儿，这个小孩子也不太会出声，笑也是淡淡的张着娃娃口笑。
　　“这孩子倒不像你。”先帝久违地笑得没有那么惊悚，没有藏刀，让钰霖零也捉摸不透了。
　　　　“圣上哪里的话，这么小，怎么看得出来像不像梨儿。”泠斓王在钰霖零回答前，就上前搂住少年，抢了话，一只手抓在奶娃娃的后颈上，企图把孩子夺过来。
　　谁知小世子也抓着先帝的手，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孩子，纠缠不清。
　　小世子的手十分柔软，像湖面上的轻盈，一碰即起涟漪，一只小小的手，把先帝的手指攥在拳头里，就好像抓住了依靠似的。
　　　　“圣上还是放手吧，将孩子伤着了，本王夫人都要心疼了。”泠斓王不爽地盯着小世子抓着先帝的手。
　　钰霖零瞪了眼泠斓王，怎么这烫手山芋又丢到自己手里来了？
　　　　先帝不以为然：“这孩子与朕甚是亲切，不若朕给他赐个名字如何？来人，笔墨伺候。”
　　　　泠斓王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他的泠斓王妃当年是圣上赐字，然后还想给自己的孩子赐字，真正是把自己当一家人了？！虽然确实是一家人，可是他泠斓王一点都不愿意承认。“圣上就无需多虑了，孩子的字，本王与夫人已经取好了。”
　　　　钰霖零对先帝赐字一事不甚赞同。对于这次的宴席，也是先帝所展，他和泠斓王也是有所提防的。
　　“既如此，不若让泠斓王妃拿个主意，意下如何？”先帝直接略过泠斓王，去问钰霖零。
　　钰霖零目光一闪，突见两人背后乍起一缕金光，不过片刻又消失，仿若幻觉，“臣妇倒是见到更有趣的事情了。”
　　顺着钰霖零的视线，二人往身后望去，只见来人一袭蓝袍，仙风道骨，款款而来。“既然争执不下，不若让老夫来为这孩子算一卦？”
　　“原来是国师，云游回来了？”先帝爽朗一笑，将孩子顺手给了道长。泠斓王当仁不让，两人直接隔着孩子赤手空拳。
　　泠斓王戏谑:“本王倒从来没听说，什么时候还有个国师的。”
　　“朕是天子，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先帝烈眸如刀，要将人烧死。
　　孩子就在两人手里夺来夺去，最后那道士一个抓手，速度快得让人眼花，孩子也就在道长手中了。只见他五指掐算，再一凝视钰霖零和先帝、泠斓王二人，随后拿出一本修炼的武功秘籍，笑道：“老夫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了，这孩子与老夫甚是投缘，不若这孩子再大些，就随老夫去山中修炼罢。”
　　　　泠斓王冷笑着：“本王的孩子岂能和你这般道士投缘？！”
　　　　道长将腰上一块红玉取下来，挂在了小世子的脖子上，“王爷言过，投不投缘，还是要让小世子选择。”然后把孩子还给钰霖零，“这孩子呈上吉之相，后主失国者可福之。以后这孩子就叫辕麒瑞吧。”
　　　 钰霖零心头带着不安。
　　宴后，钰霖零询问泠斓王，这孩子从何而来。
　　泠斓王蒙着钰霖零的眼睛:“梨儿，别问好吗？”
　　当日夜里，钰霖零睡得很不踏实，他做了个梦，梦里有人问他:“零，你去过地狱吗？”
　　钰霖零心惊地盯着眼前的一团黑雾。
　　那黑雾说:“零，有人在地狱，让我告诉你，他在等你。”
　　钰霖零屏住呼吸：“是祁之吗？”他起身去追逐那团黑雾，就在要抓住之际，殷红的烽火在他与黑雾之间炸来，钰霖零的噩梦也醒了。
　　　 夜空轰然一声巨响，渐行渐远。
　　　　泠斓王的声音飘进来：“梨儿，快跟本王走！”
　　　　“发生什么了？”
　　“皇都出事了！”
　　“是谁要毁了皇宫？”
　　“酆奕王的余孽，为了杀死圣上，趁机把整座皇宫都毁了。”
　　　　钰霖零先是一怔，“悟莳呢？悟莳还在屋里，带着他一起走。”
　　“好，本王带你们一起走。”泠斓王抿唇一笑，在烽火四起的夜色下，灼灼其华。
　　钰霖零点头，去隔壁抱孩子，刚抓上摇篮里的小世子，手就被暗中的男人抓住了，“棠儿，你要跟泠斓王离开？”
　　“圣上怎么在这儿？这里危险，快离开吧。”钰霖零挣脱束缚，不敢直视先帝锋芒毕露的视线。
　　□□被抛掷宫内，刺客们也在赶杀四处逃难的宫中活人，早在先帝来钰霖零的屋之前，就遭到了第一波袭击，受了伤，第一时间来找钰霖零，确保他的安全，可是来了，却发现钰霖零要和泠斓王逃之夭夭。
　　先帝抓着钰霖零的手，都留下一手血痕。
　　　　钰霖零惊呼：“圣上？！”
　　泠斓王迟迟等不到钰霖零出来，闯入内屋，才看见先帝抓着少年不放，小世子很乖，一直没有哭，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着:“辕乾藜，把本王的人放开！”泠斓王一手掌刀，阻断两人钳制在一起的手。
　　先帝的手受了伤，松了手。
　　“辕乾藜，人都杀进宫中了，你还如何保护他？！你自己都难保。”泠斓王冷着脸，抱走钰霖零和小世子。
　　那一夜先帝的目光，让钰霖零见之难忘，男人身躯凛凛，一双眼眸寒光迸射，有千丈凌云之志气，他目送钰霖零离开，顿然寒风凛凛。他是天子，傲世的九五之尊，他想杀掉所以让他心腔难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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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入梦之前的今生

　　宫火一事之后，先帝下令，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不归顺他的人。而曾经侍奉过酆奕王的家臣多多少少又被查了一番。
　　与此同时，钰霖零也收到了一封无名信，信上于午夜密见于泠斓王寒池一地。知道寒池的无非是泠斓王的人，可与钰霖零在这个节骨眼上秘密约见的不速之客，不是圣上的人，就是酆奕王麾下苟活的余孽之臣。
　　春季的夜里还是意外的冷冽，刚到寒池，钰霖零却没发现任何人影，池中倒是有自池中冒出的水珠，忽然，一只手伸出池面，将钰霖零直接拖入了刺骨的冰水中。
　　除了犯病来这里泡一泡，钰霖零还从未认真对待过这座寒池，没想到那只手的主人却带钰霖零见识到了另一番天地。寒池深处有密室通道，入了石洞，别有洞天。
　　钰霖零是挺习惯寒池的刺骨，不过还是被池水呛了一下。看清楚来人后，钰霖零愣了愣，直到对方取来地下洞府的干净衣服让他换上。“怎么是你？”
　　“零，跟我离开泠斓王府好不好？”六皇子抓着钰霖零的手，认真地说道。
　　“六皇子，你怎么在这儿？难道是王爷让你带我走的吗？王爷为何不来？”钰霖零疑惑。他如何想都想不到最后会是六皇子引他前来此地。不过六皇子与泠斓王的关系也密切，其母妃为瑛家人。六皇子知道寒池也不为过，但钰霖零不信泠斓王会将自己与寒池的干系告之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