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古代架空]——BY:易蝣

作者:易蝣  录入:01-21

  酒足饭饱之后,王老汉将云舒歌带进了堂屋隔壁的一间卧房,老妇人已经铺好了床褥。云舒歌简单洗漱过后便沉沉地睡了起来。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朦朦胧胧间,云舒歌在轻柔的叫唤声中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见王老汉正站在一旁看着自己。
  云舒歌道:“王老爹,咱们这是要出发了吗?”
  王老汉道:“云公子,洗脸水都给你备好了,你起来收拾一下,咱么等会儿就出发。”
  除了腰间的子吟剑,云舒歌的所有家当都收在了乾坤袋中,本就没什么好收拾的。
  云舒歌这一夜本就睡得香甜,洗了一把脸后,更是觉得神清气爽,待来到院子里,王老汉已经备好了马车,车子上满是新鲜的菜蔬。
  “王老爹,大娘还在睡吗?”云舒歌本想和老妇人打声招呼再离开,却没见到老妇人的身影,于是轻声问道。
  王老汉道:“早就起了,现在应该在屋子里抹眼泪呢!”
  云舒歌昨日来到王老汉家的时候,见屋里房舍虽多,却只有这老两口住着,就已经心生疑惑。
  按说,到了王老汉这个年纪,早应该开枝散叶,含饴弄孙。可是眼下却这般冷清,想着莫不是这老两口命里孤薄,膝下无子,或是子女早夭,白发人已送黑发人,若是如此,那真真是天下最悲伤之事,更不敢提起一字。
  此时,王大娘必然不是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伤心至此,但王老爹已经这么说了,自己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片刻的挣扎过后,云舒歌小心翼翼地轻声道:“大娘何故如此?”
  王老汉长叹了一声,道:“我和老婆子只有一个儿子,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岁数和公子你差不多。前两年,被朝廷征去当了兵,后来又跟着军队去了东胜国打仗,仗虽然是打赢了,可是人却不让回来。别说是我那老婆子了,就是老汉我有时候也忍不住偷偷地抹几把眼泪。如今看到公子你,更是想念我家的大宝了。”
  云舒歌看着王老汉逐渐湿润的眼睛,心下倍感凄凉。
  他心里清楚,南瞻国吞并东胜国不久,要想完全将其同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肯定需要大量的军队长期驻扎在那里。这么想着,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王老汉却继续道:“算了,不说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命,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不是。走,咱们送菜去。”
  云舒歌见王老汉活得这般通透豁达,不由得对面前的这位老者增添了几分敬仰,于是也不再说什么,默然从王老汉的手里牵过自己的马驹,然后一起向军营走去。
  云舒歌和王老汉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夜色还未褪去,待到两人来到军营时,天已经大亮了。
  王老汉平时都是一个人过来送菜的,今日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营寨外值岗的士兵自然警觉了起来。
  待两人走近时,其中一个士兵一边上下打量着云舒歌,一边说道:“王老爹平日里送菜不都是一个人嘛,今日怎么多了一个?”
  王老汉赶紧解释道:“禀告军爷,这位云公子并非是和老汉我一起过来送菜的,而是来找自家的牛的。”
  慕曳白之前已经下过军令,要求三日内必须找到大青牛的来处。
  为此,军中已经派出去了几百人寻找线索,如今这大青牛的主人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况且,这牛如此不同一般,这牛的主人也必定不是寻常人等。
  士兵的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说道:“公子要找的牛是何模样?又如何得知牛就在营中?”
  云舒歌作揖道:“我家的牛额间有一块红色闪电胎记。昨日听王老爹说起营寨中闯入牛马之事,想来我家的牛必是走丢至此,故来此一寻。”
  士兵道:“此处乃是军事重地,外人不可擅入,烦请公子在此等候片刻,我这就去向我家将军禀报。”说完,便向营寨中跑去。
  看这士兵的反应,大青牛必定就在营中无疑了。只是没有了拂尘的制约,大青牛若是在这军营中肆意横行,这营寨必定已被搅得天翻地覆。自己以牛主人的身份来找回青牛,对寨中将士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想来应该是不会受到阻拦的。
  云舒歌看向还站在一旁陪着自己的王老汉,道:“王老爹,你可先进营中,别耽误了送菜。”
  为了能让云舒歌多睡一会,王老汉今日本就来的比往日有些晚,想着自己在这里陪着也没多大用处,同意道:“那好,我就先进去送菜了。他们若是不让你进去,你便在这里等我出来,到时我再和你一起想想办法。”
  王老爹与自己不过是萍水相逢,却对自己如此照顾,云舒歌心下很是感动,点头道:“老爹莫要担心,他们不仅会让我进去,还会央求着我把牛带走呢。”
  王老汉见云舒歌一脸从容,信心满满的样子,也就放宽了心,径自去营中送菜了。
  王老汉刚离开不久,那个跑进营中报信的士兵便领着一个小将模样的人匆匆走了过来。
  士兵介绍道:“张将军,就是这位公子自称是那头大青牛的主人。”
  云舒歌虽贵为一国的王子,却从不矜伐自持,向来待人随和,此时身处异国,更是谦逊,一听来人是位将军,自然不能失了宾客之礼,于是作揖道:“原来是将军大人,失敬,失敬。”
  小将本想找这个牛主人兴师问罪,见云舒歌清秀俊朗,一身贵气,仪表不凡,一时也不敢发作,又见云舒歌彬彬有礼,举止得仪,十分的火气顿时消减了七八分,语气虽还有些生硬,面容却舒缓了不少,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来自何处,去往何处?”
  云舒歌道:“鄙人云易,是从中扈国来的客商,本想去黎都做些买卖,不想半路上遇见了盗匪,丢了坐骑,更不想这坐骑竟闯入了贵国的军营,扰了将军们的安宁。在下实在是无地自容,特来负荆请罪。”
  小将道:“既然如此,便请云公子与我一同进去,不过,公子身上的佩剑还请解下交于我们代为保管。”
  “这是自然。”云舒歌欣然应允,于是解下子吟剑,交给了旁边的士兵,然后跟着那个小将一起朝着营寨深处走去。
  

  ☆、至友1

  云舒歌虽从未来过此处营寨,但往年却跟着自己的父王巡视过很多中扈国的军营。
  军营中的布设大同小异,都遵循着差不多的规制。
  此时这个小将带领自己去往的地方显然不是马厩的所在,倒像是军中主营,想来自己必然还要遭受一番盘查和责难。
  不过云舒歌在来军营之前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大青牛在这营寨中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若是这般轻易就被自己领走了,反倒是不可思议。
  云舒歌跟在小将的后面来到一个营帐前,却没有再往前行进。
  除了往来巡逻的士兵,营帐两边还分立着十几个卫士,里面待着的十有八九便是军队的主将。
  只是,这十几个卫士的衣装显然不同于其他人。
  云舒歌猛然想起,这正是金沙卫特有的军装,不由得心中一颤:“金沙卫是慕曳白的私人卫队,大都驻扎在黎都附近,怎么会出现在此处?难不成……”
  想到这里,云舒歌突然生起一种莫名的紧张,就像当初他在柏溪镇时突然见到慕曳白的一刹那,只是那时的自己多少还有一些气恼,而现在却只剩下了小鹿乱撞。
  就在这时,从营帐中走出来一个金沙卫,来到小将的面前,却看向他身后的云舒歌,道:“就是这位公子吗?”
  果然是从皇城来的,气势上就能把人压得死死的。
  小将恭敬地拱手道:“是的大人,正是这位公子。”
  云舒歌也顺势跟着做了一个揖。
  金沙卫道:“那便请公子进来吧,我家主上正在帐中等候。”
  一众将领此时都坐在营中,慕曳白正伏在案前写着什么。
  云舒歌走进营帐中的时候,慕曳白并没有抬头,倒是站在一旁的慕影看了个真切,心下又惊又喜,见慕曳白尚未察觉,便俯身在慕曳白耳边低语道:“是舒歌殿下。”
  慕曳白闻言先是一顿,笔尖悬立在案卷上停止了游走,继而缓缓抬起头来,正好望进了云舒歌清澈的眼眸,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神秘微笑。
  坐在案下的南长风哪里认得出云舒歌的身份,只知道眼前这人就是那头毁了自己玄铁枪的妖牛的主人,一时怒从心起,恼从中来,兀的从座椅上站起,气势汹汹地走向云舒歌。
  慕影见势便要制止,却见慕曳白微微扬手,便也没有说话。
  只见南长风大步向前跨了几步,昂首横眉道:“那头将我营寨闹得乌烟瘴气的妖牛就是你的?”
  云舒歌见来者不善,满脸赔笑道:“都怪我一时疏忽,才使得那个莽撞的大牛误闯进了将军的营寨,扰了将军们的安宁,还请将军息怒。”
  一边说着一边作揖赔礼,态度可谓是极其谦卑。
  南长风哪里肯饶,正要继续发作,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南将军……”
  慕曳白此时已经从座椅上站起,正向着南长风和云舒歌这边走来。
  南长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把溜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又向后退了几步。
  慕曳白缓缓走向云舒歌,似笑非笑,道:“那日青牛大闹军营的时候,我看见那青牛的角上还挂着半根编织成绳的青藤,就知道这青牛必定是个有主的神物。而那藤绳的编织手法更是与你当初在葱茸岛时的编织手法如出一辙,我虽不敢十分肯定,却已有七八分主意,想不到那头神牛的主人果真是你,我慕衡今生唯一的至友。”
  慕曳白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不已,迷惑不已。
  在南瞻国,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家的这位大殿下向来都是高高在上,孤傲凉薄,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朋友,如今竟然多出了一个朋友,还是至友,真是匪夷所思。
  慕曳白的突然出现本就让云舒歌吃惊不小,此时慕曳白虽然没有道破自己的身份,却在南瞻国这么多将领面前承认自己是他的至友,云舒歌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其实,自从云舒歌和慕曳白在博学鸿词馆做了同窗室友以来,云舒歌一直把慕曳白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也一直以为慕曳白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可是后来,云舒歌被一纸婚帖骗去了南瞻国,又被囚禁在官舍多日,还差点被慕无涯毒死在异国他乡,他方才重新审视自己和慕曳白之间的所谓兄弟情谊。
  虽然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让云舒歌对慕曳白的态度有所改观,但是已经造成的伤痛即便是愈合了也还会留下疤痕。
  云舒歌此时脸上的复杂表情被慕曳白尽收眼底,顿了片刻后,慕曳白继续说道:“慕影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
  众人闻言,纷纷道诺,各自退了出去。
  待众人退尽,营帐中只剩下了云舒歌、慕曳白和慕影三人。
  慕曳白将目光从云舒歌的脸上向下移了过去,眉头微蹙,道:“云祝,你的衣服脏了。”
  云舒歌顺着慕曳白的目光也向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襟上沾了几滴血色,想来是之前斩杀盗匪时不小心溅到身上的。
  云舒歌微微一笑,道:“还真是脏了,这两日我一直忙于找牛,竟没有注意。”
  慕曳白微微侧首,道:“慕影,你去将我的衣服拿一套过来,给舒歌殿下换上。”
  慕影躬身道诺,也退了下去。
  慕曳白继续道:“你和别人打斗过?可有受伤?”
  云舒歌微微颔首,道:“我在来时的路上遇到了一伙匪徒,不过已经全都被杀了。若不是因为这些盗匪,我也不会和我的牛兄走散。对了,我的牛兄现在何处?”
  慕曳白走到书案前,倒了一杯香茶,递给了云舒歌,嘴角微扬道:“放心吧,你的牛兄正在马厩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呢,一时半会是跑不掉的。”
  “这个牛兄,有了媳妇就不要兄弟了。”云舒歌一边嘟囔着一边接过茶盏,按照习惯,先是凑近鼻子闻了一闻,发现这茶竟是自己最爱喝的昆仑茗,一时又惊又喜,道:“此处怎么会有昆仑茗?”
  慕曳白道:“这般好茶,难不成只有你一个人喜欢?我随行也带了一些。”
  云舒歌道:“你倒是从未告诉过我你也喜欢这茶,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昆仑茗的?”
  慕曳白淡淡地说道:“从知道你喜欢喝昆仑茗的时候。”
  云舒歌哈哈一笑,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只管一口饮尽。
  就在这时,慕影端着叠放整齐的衣物走了进来,送到云舒歌的面前,道:“这些衣服都是刚刚香薰过的,请舒歌殿下换上。”
  慕曳白从云舒歌的手中接过空盏,放回了书案上,又拿起一件长袍,道:“我此次往来各地巡视军务,备下了不少衣物,你且将就着换上,我等会儿就让人去附近的镇子上给你做几件新的。”
  “不必麻烦,我在此处不会耽搁太久,曳白兄的衣服正合我身。”云舒歌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换上了慕曳白手中的那件。
  云舒歌和慕曳白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都相差无几,所以慕曳白的长袍穿在云舒歌的身上,犹如量身定做一般。
  云舒歌虽是这么说,但慕曳白既然已经开口,慕影自然是照着自家大殿下的旨意去做,退出了营帐后,便按着慕曳白的尺寸吩咐了下去。
推书 20234-01-21 :我成了师兄的云养》:简介:(入库时间2021-01-22) 晋江2021.1.19完结总书评数:82 当前被收藏数:499无止是神明最害怕的黑暗,结果在和自己师兄对峙时,一不留神被雷劈死了。睁开眼来,他成了病秧子暴君最“宠爱”的侍卫:无止不小心变回狼崽原形,被暴君抓着又是投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