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有了婚约/穿成死对头的舔狗后[古代架空]——BY:夭桃子

作者:夭桃子  录入:01-25

  而就算在火苗灭掉之前,营里的人找了过来,他身上的伤恐怕也不会让他好过。
  “根本就没有出口。他们一时应该也不会寻到此处,再待个几日,没有水,没有食物,呼吸不了,迟早都得死。”裴浅抬袖,一点点地抹去汗珠,闭着眼笑得惨淡,“想不到我就要和你死在一起。”
  “你要死,我不拦你。”元季年依旧拿着火折,转悠着在土墙上敲来敲去。
  裴浅说得是不错,这里离军营有好些距离。
  但元季年就是坚信,营里的人早晚会找过来。
  至少也还算有一个希望。
  “别试了,没有其他出口。”裴浅摇摇头,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腿上的疼已经渐渐麻痹了意识。
  元季年停下了敲打墙的动作,他头抵着墙,擦了擦满头的汗。
  裴浅不该是这种性子。
  裴浅比他要惜命,不会愿意这么轻易就死掉才对。
  但万一……
  元季年没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没有万一。
  元季年拔出了剑,剑一次又一次地刺进了土墙里,他一点点地凿着,故意刺激着裴浅:“你难道就甘愿这样死掉,裴公子不是还要攻宋吗,不是还要抓出营中的细作吗?这还没开始,就怕了?”
  “攻宋?”裴浅笑了一声,摇着头,“柳意温做了那么久的准备,有意让我们发现细作的存在,最后以抓细作的借口把我们引到这里,如今大军空虚,这么绝佳的机会,宋军怎么不会趁机进攻。”
  “那你就更应该想办法出去,而不是甘愿死在这里,指不定再等上几个时辰,他们就会来找我们了。你若是死了,大周不就不保了吗?”元季年停下了用剑凿墙的动作,看样子这里不会有什么能出去的通道。
  裴浅又摇头:“我死了没有关系,反倒我一死,大家还会安心。”
  裴浅靠在墙边,仰着长颈,最后一丝希望早在走到尽头却看不到出口时就崩断了。
  烛光中,映得那肌肤瓷白,他有气无力地笑着:“你受尽恩宠,受到一点委屈后,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我活着,就要被利用。”
  “爹利用我获得更稳固的势力,圣上把我当做玩具一样赏给周太子。在大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会给大周带来灾祸的祸害。在宋人眼里,我就是被抛弃的一条狗。”
  元季年一瞬间有点心虚。
  说裴浅是狗,这话他好像说过。
  但当时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又很想趁机说服裴浅降于大宋,才张口说了那么句不太好听的话。
  是很不好听的话。
  “原来你还没忘那句……”元季年脱口而出后,发现了不对,及时止住了没说出的话。
  “什么?”裴浅诧异地望向他。
  元季年赶快转开话题:“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都没想到自己无心说的一句话,竟让裴浅记了那么久。
  要是什么好话也倒罢了,但关键这是一句不好的话。
  要是让裴浅知道给他心灵带来巨大伤害的罪魁祸首之一就在他身旁,元季年都能想象到自己是怎么死的。
  毕竟一日没被拆穿身份,他就还能当一日的周太子,裴浅也不会杀了他。
  但那是以前的想法,如今裴浅一心求死,元季年很难保证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从土墙里抽出剑,坐到了裴浅旁边,打算认真开导开导他。
  元季年拍着裴浅的肩,神色沉重:“多一个人,就能多份生的希望。”
  虽然他一点也指望不上裴浅。
  见他没有任何回应,元季年又继续语重心长地劝着:“裴公子别这么丧气,即便我们暂时出不去,但往好处想,我们方才杀了那条蛇,解决了暂时的危机,裴公子和我也都平安无事,这说明什么?说明天无绝人之路。”
  裴浅仍没反应,呼吸声都浅不可闻,元季年感觉到不妙,才举着火折,看清了他的神情。
  裴浅眼睫正半闭着,几滴汗珠滑落到浓密的眼睫上,像落在松针上的雾花,亮盈盈地闪着光,上下嘴唇变为了深红,紧贴在一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模样。
  元季年举着火折,朝着裴浅的腿看去,嘴角一抽,悄悄收回了相安无事四个字。
  裴浅天青色衣摆已经被深红的血浸透了。
  他不顾裴浅的同意,撩开裴浅的衣摆。
  血早就浸透了里面的净袜。
  他轻轻脱去裴浅的布靴,几下除去了他的净袜,查看着伤口。
  白净的皮肤上布满了深色血迹,被蛇咬过的地方留下了两个针尖大的小孔洞,还在不断出血。
  元季年本想说好在蛇没毒,看到颜色不对劲的血和周围皮肤的肿胀,一下没了声音。
  伤势似乎很严重。
  “得先放出毒。”元季年先扶着裴浅平躺下。
  以往他们军营在选驻扎地时,免不了选在周围林丛茂密处,是为方便隐藏。
  而林丛茂盛之地偏偏潮湿阴凉,是蛇爱出没的地方,也因此常有野蛇靠近,军队中也常会发生有人不幸中蛇毒的事。
  他之前就见过这些事,所以也不会太慌张。
  还好裴浅今日遇见了他。
  “不要。”裴浅已经意识越发朦胧,手也抬不起来,只凭着仅存的一点力气开口拒绝他。
  元季年一手拿着火折,照着伤口,安慰裴浅:“你不要紧张,我不舔你的腿。”
  【宿……宿……宿宿宿……宿宿主……】裴浅脑中还正卡壳的系统被这句话惊得直接选择了默不作声。
  “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你要是哭了,我不笑你。”元季年拿着火折毫不犹豫地贴近了裴浅的伤口上。
  “啊……”一声惨叫回荡在地洞里。
  皮肤的剧烈灼烧感,让裴浅意识恢复了一点点。
  他费力地蹬了一下脚,踩在了元季年腿上。
  元季年捉住了那条乱动的腿,固定在了自己膝下:“省点力气,不然伤口加重,毒素蔓延体内,到时候有你叫的。”
  “不要管我……嗯……”裴浅的汗珠都被痛刺激了出来,慢慢流到了眼尾,黏着浓密的睫毛,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泪。
  “这是防止毒素蔓延,裴公子怎么这么娇……”
  瞥见他眉间隐含的痛楚,元季年也不好说他娇气:“你再忍忍。”
  他手下中过毒的人都能咬着牙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而裴浅的伤口也不及他们惨烈,这才不到一会,就已经喊了两声了。
  裴浅鼻里和喉腔里发出的嗯嗯啊啊声其实并不大,但隐而不发的叫惨声伴着若有若无的喘息声,总让元季年听在耳朵里有了些奇怪的感觉。
  但也就两声,好像是不多。
  他说完了话后,裴浅一点声音也没再发出,洞里又安静了一片。
  元季年忽然又觉得裴浅也没有那么吵。
  “你要难受,就叫出来吧。”元季年看裴浅的手攥着衣袖,满头虚汗,长眉也紧蹙着,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
  裴浅:……
  元季年又多瞄了一万眼他额上亮亮的汗珠:“满头虚汗,还说不是肾亏。”
  裴浅攥着衣袖的的劲又加大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元季年收回了火折,又从怀里取出一只匕首。
  “借一下你的衣摆。”
  裴浅迷迷糊糊中点了点头,还不知道元季年要做什么。
  元季年也毫不客气地拿着匕首开始割他的衣摆:“割你的比割我的方便多了。”
  裴浅胸腔里涌起一股气,他忽地觉得自己还想活下去了。


第34章 果子
  元季年用割下来的布,在裴浅的伤口上绕了起来,再慢慢包扎着。
  “好了。”系了一个结后,也算忙完了,元季年坐到了裴浅身边,刚要低头睡会时,眼睛突然瞥到有趣的东西。
  他看着裴浅眼尾莹莹点点的光,一下愣了:“不是吧,你还真哭了。”
  裴浅眼睫颤了颤,却睁不开,更无力辩解。
  元季年权当他是承认了。
  他懒洋洋地靠着墙,打了个哈欠,慢慢睡着了。
  火折的微弱光芒笼罩着一小片区域,是元季年和裴浅躺的地方,来时的地方就如黑不见底的黑洞,看着危险,也让人不敢接近。
  元季年睡着的时候,裴浅的脸色变得通红,全身都起了汗珠,如身在蒸笼。
  他意识朦胧地扯着衣襟,被汗浸透了的衣服还固执地贴在身上。
  裴浅一直半阖的眼皮一挑,露出了淡褐色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却像蒙了一层浅薄的纱,里面暗藏的情绪就像一摊被搅混的水。
  他慢慢坐了起来。
  裴浅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散乱的衣服,只觉得很多余。
  他胡乱地扒着自己的衣服,越扒越凌乱,人也越发狂躁。
  元季年一抬头就看到裴浅毫无章法地扒拉着衣服,举止诡异。
  “你别一言不合脱衣服,出去之后,万一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岂不是会坏了我的名声?”元季年好心阻止着他,攥住了他的手。
  裴浅的手心里全沁满了汗,温度也像刚煮过的水一样烫。
  同一次亏,他可不会再吃第二次了,万一又被裴浅赖上,他就要再死一次。
  再说,就算是裴浅要报恩,也不用这样。
  裴浅猛地扭过头,像看到了猎物般一手抓住了他的肩,手也伸到了他的后背,顺着后背缓缓向他的脖颈游移去。
  “你……你做什么?”被裴浅摸过的地方都带着异样的热度,元季年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裴浅眼神无光,像是失去了意识,突然被人控制了般,歪着头脑,好像听不懂他的话。
  他的手已经到了元季年的脖颈,元季年愣是不敢动,脖颈上挂着的手,温度实在不正常。
  裴浅这是又发热了,意识不清楚了?
  好像治完蛇毒后,是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他刚想推开裴浅,让他冷静冷静,乖乖躺着,脖子就被那双手带着往下压。
  裴浅仰着身子倒了下去,元季年被他带着趴到了裴浅身上。
  裴浅没理智,他还很清醒。
  元季年手撑在裴浅身旁,没再往下:“你身上还有伤,别动。”
  他的手摸上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想将那两只手扯下来,没成想裴浅主动凑了上来。
  元季年的喉结被一条湿热柔滑的小舌灵活地舔.弄着,他还睁着眼发愣,脖颈猛地一疼,温热急促的鼻息喷洒在他脖间的皮肤上。
  “你蛇精上身了?”元季年吃痛,懊恼地重重推开裴浅,捂着被咬的脖颈。
  “果子……”裴浅看着元季年的喉结,嘴里小声而不甘愿地喃喃着。
  “什么果子?”元季年一肚子的气没处发,他只能用手指使劲戳着裴浅的脸出气,“再让你咬下去,我就能和阎王爷喝茶去了。”
  戳了几下后,元季年忽然觉得手感意外的好。
  裴浅的脸没多少肉,但皮肤软软的,戳一下,元季年心里的气又很快去了,趁机多戳了几下他的脸。
  【叮,毒素清除完成。】
  “嘶。”裴浅倒吸了声气,一双长眉敛了起来,“你干什么?”
  裴浅看着撑在他身上,一只手指还不停往他脸上戳的人,眼睛渐渐恢复清明。
  “醒了啊……”元季年凑近确认了一遍,看到他眼中的迷蒙淡去,逐渐有了光彩,他不怎么情愿地收回了手。
  还没等到他自己坐起来,裴浅就已经推开了他。
  元季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指着自己:“你自己方才要抱着我不知道做什么,抱完后还翻脸不认人了。”
  他摸着还在发痛的脖子,手指碰完裴浅咬过的地方,沾染了点点血迹,血点在他指尖上看着就像红梅落入雪地。
  元季年把沾了血的手指伸到他面前:“看到了吗?出血了,你咬的。”
  “我咬你?”裴浅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唇角一弯笑出了声,“你没有打我,我咬你做什么?”
  “你是什么种类的白眼狼?”元季年看着他腿上亲手包扎过的伤口,站了起来,又继续摸索着墙,找着出口,“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
  他说完了这话后,元季年听到身后的裴浅闷笑了一声。
  元季年才想到,他刚才说了狗这个字。
  元季年小幅度地转身,偷偷去看裴浅的脸色。
  裴浅仰面靠着墙,一副惨兮兮的苍白笑容,仰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元季年怕他又胡思乱想,转头向他发出了邀请:“有时间站在那里发呆,不如和我一块找找出口。”
  毕竟一个人找出口也蛮累的。
  裴浅站了起来,面对着他刚才靠过的那面墙,随便按在了一处凸起的石块上,以一副不可能的语气道:“这里就没有出口,没用……的。”
  “嗯?”裴浅抬起头,他的话还没说完,手还没来及收回,就感觉到手下的石头好像在震动。
  整个地洞都在摇动,有碎石从山块缝隙里不断落下,一块块地砸到了地上,头上的一块大石似乎慢慢裂开了。
  元季年扶着墙已经到了他身旁:“这难道就是出口?”
  怎么感觉不对。
  头顶上不断有碎石土块砸下来,元季年站也站不稳了,想移动脚步,可地上晃得不行,稍微动一下,他都觉得会被晃倒。
  刚想着他会不会和裴浅一块被压在这些石块下,元季年再抬头一看,眼前腿脚还受伤的裴浅却是早已经扶着墙离开这块危险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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