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1-27


“王叔——”

“阿凌。”宁怀瑾低声打断她:“你怎么来了?”

“我哥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见紫微星隐落。他觉得这梦不详,半夜爬起来背着我爹给衍哥哥卜了一卦……情形不太好。”江凌抿了抿唇,担忧道:“我哥说,卦象上危机重重,有龙困浅滩之相。”

宁怀瑾身子一晃,几乎站不太稳。

“我哥说,这卦象好坏参半,也有绝境逢生之机。”江凌道:“可他说这卦好险,他放心不下。我听了也放心不下,跟他商量了下,还是告诉了父亲,父亲便让我来前线看看。”

“王叔,衍哥哥呢。”江凌说着又问了一遍:“见不着他,我心里总是不安定。”

宁怀瑾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该跟江凌说什么,说景湛算得没错?还是说你已经来晚了?

好在谢珏解了这个围,他轻咳了一声,拉走了江凌的注意力。

“陛下……”谢珏刚一开口就停住了,他似乎是努力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道:“陛下在前线受了伤,不小心落进了敌阵里,已经——”

江凌的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追问道:“已经怎么?”

“已经被宁铮带走了。”宁怀瑾接下了后半句话。

江凌面色登时冷了下来。

“所以说,宁铮把衍哥哥抓走了?”江凌缓慢地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谢珏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说:“但好在宁铮不敢真对陛下怎么样,我猜测他大约会先把陛下关在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想办法慢慢从陛下手里磨出诏书和玉玺所在。只有这样,他才有转败为胜的机会。”

“衍哥哥怎么会给他。”江凌冷声道:“衍哥哥脾气最是傲气了,怎么可能对宁铮低头。”

宁怀瑾在一旁听着他们这三言两语,半句话都接不上。

江凌的到来打散了他方才那股冲动,宁怀瑾靠在书案一角,只感觉到一股茫然的无力感。

——宁衍现在如何了,伤势严不严重,宁铮到底有没有折腾他。

这些宁怀瑾都一无所知。

甚至于,都到了这个地步,宁怀瑾依然不明白,宁衍是到底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来。

但无论如何,宁怀瑾一直以来那种微妙的不安终于落到了实处,宁衍先前几次欲言又止也都有了缘由。

——他一定是早做好了这个准备,要往宁铮手里走一趟。

宁怀瑾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手地按了按闷痛的胸口。

谢珏余光瞄见了宁怀瑾的动作,顿时收了声,深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再刺激他一回。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宁怀瑾低声道:“我带一队人——要利索点的骑兵,人数不必太多,三五千足矣,去试试能不能截出人来。”

谢珏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放弃这找死的办法,不由得急了:“你上哪去截?陛下现在在不在庐州都是一回事……就算退一万步说,陛下还在庐州,你能怎么办,三五千兵马够干什么?”

宁怀瑾刚要说话,谢珏就冲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继续道:“好好好,再退一万步说,咱们带着大军去攻城,就算真能将庐州打下来,到时候宁铮带着陛下往城墙上一站,用陛下的命勒令你自尽,你从还是不从?”

宁怀瑾顿时一噎。

“到时候从还是不从都是两难。”谢珏如一头困兽,焦躁地原地走了两圈,指着宁怀瑾说:“从了,我军没了一条臂膀,陛下的处境更加危险。不从,就算陛下对您心中没有嫌隙,以后天下人怎么看您,朝中臣子又怎么看您。”

“现在的情形,宁铮不敢轻举妄动,可咱们也一样不敢。”谢珏语重心长地说:“王爷,宁铮手里可拿着您的把柄啊。”

宁怀瑾无言以对。

江凌听了半晌,大略听明白了他俩人的顾虑,她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来分开了宁怀瑾和谢珏。

“王叔,小叔。”江凌语气冷淡地道:“你俩不用这样争执,我有办法。”

宁怀瑾和谢珏同时一愣,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江凌。

“什么?”宁怀瑾迟疑道:“你父亲有说什么吗?”

“那倒没有。”江凌摇了摇头,说:“他只说让我自己看着办,若有什么用的着我的,我帮忙便是了。”

“可你是个女儿家,战场上刀光剑影,不比江湖中安逸。”谢珏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武功好,但这是两回事。”

“小叔。”江凌认真道:“我去找宁铮。”

“不行。”谢珏还未说话,宁怀瑾倒是先断言道:“陛下还没抢回来,咱们还平白给他再送一个吗?”

江凌平静地跟宁怀瑾对视了一会儿,忽而抬手解开了自己的发带。

谢珏还未来得及阻止,就见江凌一头长发瞬间散落了下来,柔顺地披在肩膀上。

“阿凌——”宁怀瑾愣道:“这是干什么?”

江凌没有说话,她微微低下头,将那条发带咬在齿间,然后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的长发梳好挽起,用发带重新挽了个少年式样的发髻。

紧接着,江凌又从怀里的口袋中掏出一根朴素的檀木簪子,将其挽在了发后。

做完这一切,江凌将披散下来的长发甩到身后,又撩起了额前的额发,微微扬起下颌,半垂着眼睛看着宁怀瑾和谢珏。

“王叔,小叔。”江凌问:“我像不像我哥。”

宁怀瑾顿时一愣。

紧接着,谢珏也反应过来了江凌的意思。

景湛和江凌虽异姓,但确实是亲生的兄妹俩,眉眼轮廓间有几分颇为相似。

加上江二小姐常年混迹江湖,身上并没有贵女那样弱柳扶风的气质,这样将长发挽起来,冷冷地看过来时,瞧着还真有几分景湛的神韵。

再加上他们几个孩子现在年纪尚小,十六七岁的模样,人还没完全张开,若是叫江凌换了少年衣衫,说不准还真的能诓骗宁铮。

“宁铮既然用祥瑞之兆来做由头,想必昆仑传人的话,他不能不听上两句。”江凌说:“何况,昆仑之名响彻江湖,他就算真的不在乎这些虚事,也不敢真的与天道作对吧。”

谢珏之前还真没想过还有这么个招数,顿时也拿不定主意,转头看了宁怀瑾一眼。

景湛的名头确实好用,这些年来景湛待在京城,名声却传出了千百里,任谁不知道宁衍身边有个昆仑入世的国师。

“或者换句话说,既然宁铮这么看重虚名,有了昆仑传人,不比什么劳什子更有用?”江凌也不知道是不是来时就想过用这招,说起来一点不打磕绊,看着是势必要说服面前两位叔叔了。

“王叔和小叔都不能擅动,那就只有我去最好。”江凌说:“就算是我单枪匹马地去了,宁铮也只会把我奉为座上宾,好水好茶地伺候着——到那时,我再寻衍哥哥,也比两位叔叔更方便。”

“可——”宁怀瑾抿了抿唇,说道:“可他若发现你并非景湛,而是……”

“那又如何,他是敢杀我,还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江凌冷声道:“我爹和我哥哥上承天命,平生是不爱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可宁铮要是真敢动我一分,便非叫他血债血偿,嫡系一脉祖祖辈辈世世代代不得安生。”

宁衍情形不明,有个这样大的助力送上来,宁怀瑾不是不动心。

若来的是景湛,宁怀瑾必定二话不说就同意,可江凌毕竟是个女孩子,宁怀瑾怎么也不能这样轻易地说出“好”来,那反倒成了什么。

江凌见他犹豫,便也不再多说,而是自顾自解下腰间的配剑,转而拍在了书案上。

“王叔。”江凌轻笑一声,蔑视道:“藏匿,潜行,刺杀——帝王影卫的这些本事,可都是我昆仑玩儿剩下的。”

正文 “现在还不是时候。”

宁怀瑾:“……”

谢珏:“……”

这都谁告诉她的!谢珏震惊地想,江晓寒怎么关起门来什么都跟孩子说!

宁怀瑾显然也被江二小姐这语出惊人震惊了,竟然没第一时间说出“不行”来。

江凌的目光在他俩之间环视了一圈,满意地将他俩的反应视作了“默认”。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去找程小叔要些药将嗓子弄哑一些,再换身男装。宁铮这么多年不在京城,想也分不清我和我哥的容貌。”江凌捞回自己的配剑,将兜帽重新罩在头上,一边向外走,一边道:“王叔,借我一个帐子,我收拾收拾,这就出发了。”

“阿凌——”

谢珏还想再劝,却被宁怀瑾拦住了。

“算了。”宁怀瑾说:“小丫头主意正,她要是想去,就算明远在这也拦不住。”

谢珏这一顿的功夫,江凌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于是谢珏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就着台阶下了,说道:“可也是。”

谢珏心里也知道,宁怀瑾面上看着还成,心里八成已经急疯了,现在要是把江凌拦下来,保不齐宁怀瑾就真能干出去生抢人的事儿来,到那时候场面更难收场。

相比起来,还不如让江凌顶着景湛的名头去探探情况,好歹凭江凌的身手,去宁铮那走一趟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就是希望小丫头别一时气上了头,再在接风宴上把宁铮宰了。

“阿凌去也不能白去,堂堂国师,临阵投敌,宁铮也不一定会相信。”宁怀瑾说:“咱们这边总得帮她一把,才能叫宁铮不敢拒绝她。”

“王爷想怎么?”谢珏问。

“叫人去庐州府传话。”宁怀瑾捏了捏鼻梁,疲惫道:“就说,叫宁铮不要一错再错,早些回头是岸,一切都还好商量。你找个机灵点的亲卫去办,具体的说辞,你跟着权衡一二,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总之,是要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着急样来,只要宁铮能在咱们这看到成事的苗头,就不敢对陛下如何。”

那还用“做出”?谢珏腹诽道:你本来就急得要火烧房梁了。

但好歹恭亲王不再闹着去抢人了,谢珏还是或多或少松了口气。对他而言,只要现在宁怀瑾稳得住,那就是最好的场面了。

“知道了。”谢珏说:“王爷还有什么其他要吩咐的吗?”

宁怀瑾欲言又止,片刻后摇了摇头,说:“暂且没了,昭明先去忙自己的吧,本王也歇歇。”

现在哪是能安心歇息的时候,谢珏估摸着宁怀瑾是有自己的路子要走,于是只打量了他一会儿,瞧着他确实冷静下来了,便点头应了声好,也转身离开了帐子,去挑用来传话的人了。

宁怀瑾耐着性子在帐子里转了两圈,听着外头零星几个兵士被谢珏一并唤走,才唤了一声:“十里。”

江凌提醒他了,先前他着急太过,甚至还忘了这一茬事儿。

按理说,不出意外,宁衍身边都有影卫跟随,连十里都能随他出征,宁怀瑾不相信秦六不守在宁衍身边。

宁怀瑾捻着手指数了数宁衍身边的人数,勉强给这颗心找到点落脚的地方。

十里很快循声进了帐子,进来二话没说,先给宁怀瑾磕了个头。

“陛下现在在敌营中,本王放心不下。”宁怀瑾说:“本王这没什么好看护的,你们不如去陛下身边护卫。”

“不行。”十里破天荒地驳了宁怀瑾:“陛下的命令是守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的安全,没有陛下的命令,属下不敢擅离职守。”

宁怀瑾也知道自己是急昏了头,影卫都是固执的木头桩子,虽然平日里肯听他的差遣,但一旦自己的命令与宁衍冲突,他们必定还是听从宁衍的。

宁怀瑾又按了按额角,强自按捺着性子道:“那你们可能跟陛下身边的人联络上?起码知道陛下现在如何。”

“陛下受伤后,属下已经第一时间去了信了。”十里忙道:“可现在还未有回信,许是不方便,也许是一直没收到。”

“没收到?”宁怀瑾皱眉。

“影卫传信多用鹰,训过的鹰识得人,也识得影卫的手法。所以只要留住记号,自然能千里传信。”十里解释道:“可若是对方一直没有停留,鹰也不一定能及时追到,许是要稍微等等。”

宁怀瑾忽而想起方才谢珏情急之下劝他的话——凭宁铮的性格,确实不一定敢将宁衍放在庐州府。当初在桐柏县和九华山两地,冯源都吃了影卫的亏,说不准就会提醒宁铮有所提防。

那宁铮为了不叫宁衍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将他挪动个地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宁怀瑾面色变了又变,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切地扑到书案前,扯了张纸下来,匆匆写了封信。

“替本王送封信。”宁怀瑾将信纸折好,递给十里:“安庆府城中有一间怀玉当铺,你去了后找他们一位姓张的掌柜的,将这封信交给他。然后你在当地留几天,将回信再给本王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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