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平沙万里尽是月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录入:02-13

  “在下备得此小巧赠与流复君,望笑纳之。”
  “梅若君客气,小王听闻梅若君善花道好风雅,如今一见果然令人耳目一新。”
  流复一向喜好风雅情致之事,今日见到潋止宫形貌之美胜过寻常女子,但比美人多一分风度与气量,行走之间身带香风,心中不觉有些好奇这样的男子怎么与从前见过的东瀛使臣大不相同。
  从前进谏的使臣大多形貌矮小,长相也不大气,但说话做事骨子里傲气十足,待女子与下人更是不讲究许多礼数,动辄呵斥打骂,可在长官面前又十分恭敬忠诚。而眼前这位潋止宫容貌与旁人大大不同,待人谦和亲近,对上茶的婢女都以点头之礼待之,想是皇室贵族却有不同。
  “在下是个不堪大用的,柔弱无能,只在这些上用心。春花秋月,万不能辜负啊。”
  “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为近都门多送别,长条折尽减春风。”潋止宫闭目,用脚打着拍子吟诵道。
  “梅若君也爱白居易的诗?”
  “伤春叹别,一路风尘,如今才知离别苦,看尽世间多少年。”潋止宫抚着胸口,长长叹息。
  “年年不带看花眼,不是愁中即病中。春色难留,世事无常,人心更有愁苦。小王离京多半年,时常想起故里花开花落,今又入了春了。”流复的伤春之情被勾了起来,愁绪不免涌上心头。
  “无量天尊,二位贵人伤春之情令人动容,只现下不如先用了膳,再谈风月。”四十四象一个眼神盯向流复,好似在说赶紧消停一下,不然你俩一会就要抱头痛哭了。
  流复舒了一口气,缓过神来,笑道:“梅若君远道而来,即是贵客,小王先代陛下招待一二,若有不周万望海涵。”
  潋止宫赶紧起身行礼道:“谢过皇帝陛下恩赏,谢过流复君款待。”
  宴席设在花厅,厅边就是跨院中的一树宫粉梅花,唤作粉妆台阁,枝杈斜倚,入座厅中正好可以赏到其全貌。
  二人觥筹交错之间,交谈从梅花谈到诗词,又从诗词说到人情,从人情又联想到世间百态,二人如遇知己,撤了宴席心里的话还是没能说完,流复不觉好奇潋止宫怎会突然入京听学,这是从前从来没有的规矩。
  “流复君有所不知,自从浴止宫薨世,吾乃承位第一顺位人,可在下无心政事,又十分无能,陛下只剩一子,又不肯允吾出家修行,这才下旨让均一来上邦求学,等心中没了荒唐的念想再回宫受封皇太子。”
  流复知道东瀛天皇只有两子,长男浴止宫巡游时染了顽疾,在前年离世,宫中以皇太子之礼安葬。而这位潋止宫是位风流亲王,从来不问政事,与其兄浴止宫政绩相较差之甚远,本来天皇也不曾把潋止宫这个次子放在眼中,随他出去荒唐玩乐。可如今天皇年逾五旬,膝下只剩这一子,不能不寄予厚望,受封皇太子也只是时间的事。
  “小王与梅若君相仿,有兄长在时不需多废心神,安心做一臣子足矣。可造化弄人,梅若君也只能接受此中之命了。”
  “世事无常,吾之发妻也是凌水帝之后,是位尊贵的女王,就在去年弃了吾身,在下万分悲痛,散了院中女眷准备落发为僧,却被中宫劝阻,吾感其苦心便断了出世之念。说起来现下的这位清苑中宫是陛下新娶,绿淹宫之女,一位十分貌美和善的女子,能识得汉字,会吟诵诗词。吾曾与她赏花,那晚月色很美。”
  潋止宫说到这些愈发沉沦,闭上眼好似在回味风月妙事,神情醉在其中,手摸着那株宫粉梅花,不由又念起了诗歌。这潋止宫比流复还要疯魔,扯到□□就不免要痴狂一番,抱树悲歌。
  四十四象一个拂尘拍了流复一下。流复心领神,于是与潋止宫道,不如晚些时候去赏城中花灯,可先回驿馆更衣,过了酉时再相会。潋止宫这才收了悲歌,轻轻拭了眼角的泪水,向流复告罪失礼。
  送走了潋止宫,四十四象手搭在流复肩上,点这外头的方向摇着头和流复道:“你和这老哥保持点距离,别和他一道的疯,不说别的,要是小皇帝看到你和这风流小郎君黏一块儿,不和你闹起来才有鬼。”
  “那也是他的事,连年也不叫咱们好好过,巴巴赶到这来迎接这位潋止宫,我回去难道还会给他好脸看?”
  “你这嘴上逞强也是最后一遭,等回了宫,可没人听你嘴上打鼓。哎,你可得记得药的事,别哪天拿着它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流复奇怪道:“它还能干吗?”
  “能把人变傻,反正就别乱用,按我那个药方吃。”
  “好好好,小神仙妙语,在下谨遵教诲。”流复用打趣的话缓解心里的一丝不舍。


第75章 碧主归京获青眼 赤家怀忿夺声名
  二月初到,一路莺歌燕舞,春意渐浓。流复与潋止宫的车驾浩浩荡荡入京,皇帝派了熠王去迎,一时间城中路旁摆满香案,人人都想瞧瞧这东瀛皇子是个什么风采,比之玄熏双壁如何。
  三人骑马入城,四周商铺在前,供奉香案钱粮,后面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姑娘们都穿红着绿,有些体面的人家备了矮凳扶着女眷站在上头观瞧,果然看见三位王爷风姿卓群,让人瞧了一眼便再挪不开了。
  今儿这样的日子,自然少不得各家容巾来围观,尤其是玄都社的姑娘们大半年没瞧着正主,那份心都要熬干了,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国礼,不知谁先起得头,四周跟着念唱起《淇奥》来,哄得乱糟糟的一团,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晴雪社见自个家风头被压,也有几个不服的就也唱起《招魂》来,好似在说,给你们这些没眼力见儿的招招魂,别把自个浪死在这儿。
  姑娘们和失了魂似的掷花掷果,尤是见了这位从未见过的外域公子如此美艳绝伦,与本朝男子礼服崇尚端庄威严不同,皇子身着之袍色泽娇妖,眉眼间更有万种风情,迷得姑娘们几乎晕眩。
  潋止宫好风雅情致,忽见得此地女子较之故乡女子矫揉含羞不同,有奔放热烈之态,见了俊美男子便敢当街示爱,心中不免兴致大起,他手松了缰绳,一把抓住空中一朵花,别在衣襟上,向人群挥手致意,含笑带情。女子们更被迷得尖叫,哭喊着要去东瀛为妃。
  皇子翻身下马,走到礼仪队列之中,抓起供奉在托盘中的金粒子撒到人群中,一下惹得人群哄乱,人都拼了命的往那里钻,低着头哄抢地上的金子。潋止宫向人群中行礼,说谢过贵国之民厚爱,然后翻身上马,不住哈哈大笑。
  礼吉眉头轻轻一皱,眼神示意下面侍从,几个人赶紧小跑到一边唤来管事的军兵头领交代了几句,头领一个领命,让维护治安的兵丁继续往后压人,派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精兵把人一个个往外拉,拔了刀挡在人与人之间,人群这才稍微收了混乱,几个险些被踩踏成贴饼子的,也被人扶起来,拉倒一旁医馆救治。
  这番仪仗很快就入了紫禁城,官兵也都散去,可人群还闹哄哄得讨论,挤在路旁,嗑着瓜子,三五成堆的议论刚才那番阵仗是许久未见过的盛大,看东瀛皇子穿着奢靡,与传闻中的蛮夷小国并不相同。
  “哎哟,我瞧那皇子长得也忒俊了,比画里的狐仙还勾人儿,那一眼瞧得我魂儿都没了。”
  “庙小妖风大,这弹丸之地出来的人就长得这样古怪,说不出的妖里妖气。”
  “你那是没见识,我瞧着就很好,白白净净的,玉面郎君谁不稀罕。”
  大家叽叽喳喳说得正兴起,忽然听得路中央传来一阵骚动。
  “哎呀,我的二郎啊,你可回来了,怎么就不知道看看奴家一眼呐,奴家为你献身,连命也可以不要,你也太狠心了。”
  一个戴着碧色面巾的女子伏地而哭,拍着官道大声呼号。渐渐人群都被吸引了过去,就见那女子趴在刚刚马蹄踏过的地方先用脸在上面胡乱地蹭,眼泪抹在面巾上晕出一团一团的印子。最后整个人都趴在那马蹄印子上来回蹭,沾得满身的灰尘泥土,脏成一片。
  路人咋舌,好些人露出厌恶又怜悯的眼神看那女子来回折腾哭嚎。
  “现在姑娘家家也没个德行,当街犯这花痴,娘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你看这好像是桃花家的容巾,嘴里唤着二郎,真是丢二爷家的脸面,这会子他刚回京,又给他惹这样的丑事,若是我家,我可没脸子再出门赴什么茶社。”
  “那二爷也是心狠,一去外地这么久,我瞧着这姑娘穿得像宫里样式,怕不是府里通房的丫头或是哪家外室寻上来了,这贵人多忘事的,怕早把她忘了。”
  “哎,你这么说,之前我也听过风,二爷好像是有个外室,上回入京的时候寻上来,被人撵走了,坊间都不给提这事儿,谁说就有一群雌儿围上来骂的。”
  “难怪了,怕这也是个被弃了的主儿,这么瞧还怪可怜见的,看着眉眼也是个不赖的样,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
  一群人说着话,摇着头,忽然听身后有人气势汹汹的挤进来,几个人被推得差点摔出去。
  “好你个小贱妇,姑奶奶刚才就瞧着你不对劲,大庭广众唱的什么戏,换张皮就敢往我家二爷身上泼脏水。”一群女子围了上来,领头的一个指着地上的人就骂道。
  “好姐姐,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只是姐姐贵人多忘事,怎记得我这个小女子呢?”
  “呸,女君,与她废什么话,剥了她的皮给大伙瞧瞧。”说着一个女子上前揪住那人,扯了她的面巾丢在地上。
  姚女君绣鞋踩住面巾,冷笑一声对地上的女子说:“小贱蹄子,你以为自个装个样子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晴雪轩罗芝娥那娼妇手底下的急先锋,平日里不轻易出来,但凡要出来抹墨了,就有你这贱人的身影。”
  地上的女子被人剥了面巾,哭嚎得更大声了,爬到姚女君脚边,抱着腿就哭:“姐姐,奴家也没把二爷的行踪说出去,咱们社一向悄悄地,奴家就是忍不得去过一回庄子上,姐姐别为了这事生分了呀。”
  “噫,这些容巾就知道四处堵贵子们,连行踪都要窥察,比校事府的官老爷还厉害。”
  “就是了,自个做那些事,还不许外人提,对外只说什么心中仰慕,没有扰了贵子们的清净,现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姚女君见四周的的人都胡乱评说起来,心里更是着急,便道:“你这小妖妇快住嘴,不许胡乱攀咬,你压根儿也不是玄都社的姐妹,惹出这些话来无非是想泼脏水,你以为别人会信你?”
  那女子含泪对周围人道:“奴家确实是心中仰慕二爷,这才行事有些莽撞,扰了诸位清听是奴家的不是,求姐姐饶过我吧。”说罢死死抱住姚女君的脚不放。
  姚女君见她纠缠不休,就示意周围的姐妹去拖这女子,几个姑娘抱住她往后一拖,姚女君赶紧抽了脚,这一当的功夫,那女子顺势磕在一边,脑袋一下就磕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那女子一闭眼,怎么推搡也不动弹了。
  人群更加骚动,都伸出手“啧啧啧”的指责起来。
  “哟,这是怎么了,姚妹妹怎么在这呢?”罗女君捻着帕子,慢悠悠地从姑娘们开出来的道中走了出来。
  “哎呀呀,怎么伤着人了,好像是妹妹社里的姐妹呢。”
  “好你个娼妇,设了这么个局等我钻。”姚女君红着眼要上来揪住罗女君。几个女眷往罗女君前面一挡,姚女君扑了个空。
  “就是她故意讹人,派这么个泼皮来毁二爷清誉。”姚女君指着罗女君对着人群道。
  “哎,可不能污蔑我家女君,你说这话要有凭证。这女子戴着桃花家的面巾,喊得也是二爷,和咱们晴雪社有什么干系,我们路过这里好心看看要不要帮忙,怎么就成了我们的不是了?”晴雪社一个女子道。
  “这都什么事儿,我看就是二爷家的人,这些女人发起疯来什么做不出来。就算这个不是二爷家的人,刚刚打人的总是二爷家的人了,咱们都看得真切。”一路人对边上人说道。很多人听了都附和起来。
  姚女君见了急得跳脚,又去摇那地上的女子,要她起来说话,但那女子是怎么被推搡拨弄都是不动弹,赖在那好像天生长在地里似的。
  “我这来迟了,错过什么好戏了?”是钟女君的声音。
  姚女君转过身见是钟女君,便道:“姐姐,你我家正主是亲兄弟,比那南蛮来的不同,你可得帮帮我说话呀。”
  “哟,这话说的,这圣旨上早说了二爷是出了五服的,和大爷可没半分兄弟关系。现在二爷有的是亲王名分,可不是什么兄弟名分。”
  “但咱们至少还是一个姓,如今她敢这样攀咬我们,明儿就敢这样攀咬你们。”
  “这……”
  罗女君看姚女君求助倾国社,赶紧道:“姐姐妹妹们,何苦说这些话,大概都是误会,这玄都社的事,既然碰上了也不好袖手旁观,不如先送这女子去医馆瞧瞧,等她醒了再说。”
  “怎么就是我们的事儿了,就是你们设的局,钟姐姐,你我从前怎么好的,你可要顾及当年的情分啊。”
  罗女君嘲笑道:“你求她?不如去求桐音斋,至少还有同一位主子呢。”
  “罗妹妹这话也不假,你求我也是无用,我家好端端的干嘛和你们掺和在一起?”钟女君一挥那帕子,就站在一旁看戏。
  “都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家,好,那我也无需客气了。”姚女君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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