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夫们都在忙碌,马上要用午膳了,没有太多多余的食材,祁律转了两圈,灵机一动,就做一道……烤冷面。
烤冷面这种小食,简单便宜,而且非常可口,倘或肚子饿的时候吃一个,不只是解馋,而且特别顶时候。烤冷面的酱汁口味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调配,里面还可以加各种各样的食材,也不会害怕众口难调。
祁律向薛魏打听了一下容居的口味,因着容居曾经“潜规则”过一段时间薛魏,薛魏还是那种特别玲珑剔透之人,自然要摸清楚容居的爱好,以免失宠。
祁律向薛魏打听就对了,容居喜欢酸甜口味的菜色,祁律一听,这好办啊,那就做个酸甜口味的烤冷面,祁律自己也喜欢吃酸甜口味的,酸甜开胃,再放一些代替辣椒的藙子酱,一口气能吃三张烤冷面!
祁律做好了烤冷面,把医官给他配备的“毒药”洒进了烤冷面里。这个毒药其实并非是真的毒药,毕竟祁律还指望着容居给他们打淮夷人呢,怎么可能真的给容居下毒?
所以祁律让医官配备了一些吃了肚子会奇痛无比的药,这样一来容居腹中剧痛,以为自己中了毒,到时候栽赃给徐国使者,这便足够了。
祁律做好了烤冷面,膳夫们也做好了午膳,全都准备去吃饭了,纷纷离开膳房,祁律眼尖,看到膳夫们抬着一个大盆子准备去倒掉,那不正是祁律最喜欢的螺蛳么?
祁律当下放下烤冷面,就放在膳房中,毕竟膳夫们也不在,没人会动,赶紧追着那几个膳夫去了,管他们要螺蛳,这种好东西千万不要丢掉了,不只是可以做螺蛳粉,还可以爆炒螺丝,没事儿的时候喝个小酒,啜一个螺丝,别提多痛快了。
祁律离开了膳房,哪知道他前脚离开,后脚便有人走了进来,也真是巧了,正是天子无疑。
姬林听说祁律去给容居做饭,心里不是很痛快,自己的太傅,总是给旁人做饭,他转磨了一会子,还是往膳房来了。
这会子膳房没人,姬林走进来也没人发现,没什么不妥,左右一看,不见祁太傅,却闻到一股子香喷喷的味道,酸甜开胃,那味道有些陌生,竟又是自己没有吃过的吃食。
姬林一眼便看到了祁律放在膳房里的烤冷面,外皮裹着一层鸡蛋,烤冷面已经被祁律切成了一段一段的模样,上面还扎着签子,万事俱备,只差入口!
幽幽的香味从烤冷面里面窜出来,姬林轻轻扇了扇袖袍,只觉得无比美味,这新鲜的小食定然就是祁太傅给容居做的美食了。
姬林一看,眼眸微动,反正祁太傅没在,自己抢在容居前面吃了,便能独占祁太傅的手艺,岂不是大好?
天子哪里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他不知祁律已经在烤冷面中“下毒”。姬林一方面是想要独占祁律的手艺,另外一方面也是这个烤冷面实在太香了,酸甜的酱汁缓缓的从面皮里流出来,勾引着天子的食欲。
天子轻咳了一声,趁着没人,竟真的扎了一块烤冷面送入口中,一口咬下去咸淡适中,酸甜的酱汁快速在口中滑开,烤冷面的面皮筋道又弹牙,外面裹着金灿灿的鸡蛋,鸡蛋醇香,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辅料,姬林说不出来是什么辅料,反正便是好吃。
姬林吃了一块,烤冷面的滋味儿十足合了天子的胃口,立刻又扎起剩余的烤冷面,快速往嘴里送去,别看姬林家教良好,但是他吃饭的速度很快。
只见俊美的天子袖袍一展,不停的扎起烤冷面,几口就将祁律已经“下毒”的烤冷面吃进口中,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块。
祁律抢救下了一大筐螺蛳,美滋滋的回了膳房,一回去就看到俊美的天子正在偷吃!
天子性感的嘴唇挂着酸甜酱汁的幌子,嘴巴鼓着,不知道里面塞了多少烤冷面还没咽下去,不止如此,手中捏着签子,签子上还扎着最后一块烤冷面。
祁律一看,脑袋里“轰隆”一声,赶紧抢上去,要抢天子手中最后一块烤冷面。姬林一看,还以为祁律舍不得给自己吃,一把抱住向自己冲过来的祁律,他肩膀很宽,一只胳膊就能将给祁律怀抱在怀中,紧紧箍住,身材又高大,把签子举高,不让祁律够到,仰着头将最后一块烤冷面拼命送进口中。
祁律觉得自己都要结巴了,一瞬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也不顾规矩了,大喊着:“快!快吐了!有毒,有毒的!”
天子还在沾沾自喜,自己占有了太傅……所做的小食。结果便听到祁律的大喊声,一时间有些懵了,高大俊美的太子,仿佛一只小奶狗,呆立在原地,还对祁律眨了眨眼睛。
祁律着急的不行,使劲拍着天子宽阔的后背,“砰砰”有声,说:“别卖萌了,快吐了!”
姬林根本没想到祁律已经在烤冷面里面“下毒”了,吃的是津津有味,被祁律狠狠拍了好几下后背,这才听明白。
姬林虽舍不得,但还是赶紧全都吐了出来,祁律使劲拍着他的后背,又弄了水让姬林催吐,一面给姬林催吐,一面让人去找医官。
姬林喝了好多水,吐得脸色发白,俊美高大的天子瞬间变成了小可怜儿,那“毒药”是祁律找医官专门给容居配的,当时祁太傅是如此对医官说的:毒性不要太大,但是一定要疼,要逼真。
如此一来,这会子就逼真过头了……
虽天子已经催吐,但是医官的“毒药”十分猛烈,而且祁律没来之前,姬林已经吃的津津有味了,到底还是有一些没吐出来。
于是天子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可怜儿。天子躺在榻上,只穿着黑色的里衣,盖着一张锦被,可怜兮兮的呻吟着,旁人都是无病呻吟,天子是纯粹的有病呻吟。
脸色白的不行,还出了好些冷汗,湿透了鬓发,鬓发贴在面颊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另外一只手拉着祁律的手掌,平日里高温的手掌此时都没有那么高的温度了。
姬林眼神蒙着一层雾气,仿佛一只弱小可怜无助的小奶狗,紧紧握着祁律的手,说:“太傅,寡人不会有事罢?”
祁律一头都是冷汗,只觉得天子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太……可爱了一些?而且他一直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呻吟,声音断断续续,低沉又有磁性,听得祁律有点“不太好”,觉得天子这模样,活脱脱像是……要生孩子似的。
祁律眼皮狂跳,赶紧安慰说:“天子请宽心,无事的,医官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只是会有些腹痛,那药是无毒的。”
一些腹痛……看天子的脸色,便知道有多腹痛了。这也不赖医官,毕竟是祁律要求越痛越好,越痛越逼真的,哪里知道天子嘴巴这么馋,竟然跑过去偷吃。
姬林更是可怜兮兮,拉着祁律不放手,说:“寡人不管,太傅要陪在寡人身边。”
祁律见他那么弱小可怜无助,也是于心不忍,说:“天子放心,律就在这儿,天子快闭眼睡一会子。”
姬林点点头,脸色还是很白,闭上眼目,长长的眼睫微微抖动着,闭了一会子突然又睁开眼睛,似乎在看祁律有没有偷偷离开。
祁律有些无奈,说:“天子,您不是拽着律呢么?律怎会离开?天子快些闭目养神罢,睡醒便不疼了。”
姬林低头一看,是了,险些给忘了,自己拽着太傅的手呢。
姬林抓住祁律的手,放在自己面颊旁边,似乎要抱着祁律的胳膊睡觉,祁律也没动,因着天子实在太可怜了,虽然是天子自己嘴欠偷吃,但是天子颜值这么高,吃“毒药”都这么可爱,祁律哪里忍心苛责天子?便任由他抱着自己的手臂睡了。
姬林沉沉的睡了过去,因为疼痛消耗元神,姬林睡得很香甜,入睡之后疼痛的感觉仿佛才减少了一些,他隐隐约约之间做了一个梦,梦到太傅在偷亲自己。
姬林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觉得这只是一个美梦,加之疼痛的感觉还没散去,所以姬林浑浑噩噩的,也没有醒过来,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子睡下来,祁律看着天子香甜的睡颜,长长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光滑又挺拔,嘴唇上薄下厚唇型完美,皮肤也光滑,天子分明正处在“青春期”,竟然连一刻痘儿都没有,简直不科学。
祁律近距离观摩着天子的容貌,一时间不由“色心大起”,抿了抿嘴唇,将目光投掷在天子的双唇上,暗暗吞咽了一下,只觉自己有些“饿了”,美味在前,如果不大快朵颐,简直不是男人!
祁律一脸镇定、平静、持重,对守在一边的宫人吩咐说:“你们都先下去罢,我在这里守着天子便可。”
寺人们当然没有反驳甚么,立刻说:“是,小臣们便在外面候着了,太傅倘或有什么需要,只管支会小臣便是。”
寺人宫女们退出去,守在殿外,只留下祁律和姬林两个人在殿中,这下子好了,完全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祁律对天子那种非分之想豁然膨胀起来。
祁律被姬林抱着胳膊,左右看了看,确保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不得不说做坏事的祁太傅那是相当谨慎的。
随即试探的往前探了探头,天子睡得很香,一点子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祁律挑唇一笑,现在的天子像个小可怜儿,如果平日里是大狼狗,现在便是活脱脱的小奶狗,祁律觉得如果不偷偷欺负欺负天子,可能过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祁律慢慢低下头去,他能感觉到天子平稳的呼吸,就轻轻的喷洒在自己面颊上,两个人距离近的几乎要交换吐息,只不过天子一点子“危机意识”也没有,仍然安详的扮演着睡美人的角色。
祁律终于如愿以偿,感受着天子超好亲的嘴唇,和记忆中一样,温柔的触觉仿佛产生了一种通感,让天子瞬间色香味俱全,无比诱人甘美,而且百吃不腻!
祁律趁虚而入,趁火打劫,轻薄着生病的俊美天子,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身一紧,天子兀自在睡梦中,却一把搂住祁律的腰身,祁律一下跌在榻上,连忙撑住榻牙子,生怕吵醒了天子。
天子闭着眼目,却开始回应祁律,甚至反客为主,祁律一瞬间招架不住,撑住榻牙子的手臂不停打颤,死死揪住榻上的单子。
祁律被天子放开的一刻,浑身无力,直接顺着榻边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脸面烧烫,整个人要着火一样。
天子没有醒过来,喃喃的低声说:“太傅……”
祁律听到他在梦中轻唤太傅,心中狂跳不止,虽天子没有醒过来,但是他难不成梦到了自己,还做出了亲吻的回应动作,岂不是表示天子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
祁律的一颗心脏差点蹦出腔子,便听天子还有后话,用性感的嗓音说:“寡人……还要吃太傅……做的烤冷面……”
祁律:“……”原是个吃货……
祁律本打算偷偷亲一下天子,哪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住,也不敢再偷偷非礼天子了,老老实实的守在一边。
姬林睡了一会儿,做了一个美梦,梦中太傅主动缠绵上来,让天子好生得意,不过美梦很快便醒了。
姬林睁开眼目,他可不知道趁着自己熟睡的时候,太傅真的非礼了自己,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祁律,祁律趴在榻边上,支着自己的腮帮子,头一歪一歪的正在打瞌睡,仿佛化身成为一只瞌睡虫。
姬林的腹痛缓解了不少,看了看天色,外面混混沌沌的,太阳都快要下山了,自己睡了几个时辰,看来太傅一直守在这里,姬林一方面欢心,一方面又心疼,本想立刻叫醒祁律的。
不过……
姬林眼看着祁律头一歪一歪打瞌睡的动作,眼神不由突然加深,唇角轻轻一挑,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
姬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将自己送过去,又微微欠起头来,这样的姿势稍微有些难拿,不过这么躺着的话,正好在太傅打瞌睡的“范围之内”,只要祁律支着头的手稍微一动,祁律便会“主动亲下来”。
姬林摆好了姿势,唇角挂着期待与算计的笑容,便等着祁太傅自投罗网。
祁律守了一下午,因着也不能出声,所以无事可做,见到天子睡得香甜,仿佛被感染了一般,便有些打瞌睡,他支在榻边上,头一点一点的,强自打起精神,没一会子还是被瞌睡虫给勾走了魂儿,意识有些涣散。
祁律不知天子已经醒了,还在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一点,胳膊突然一晃,果然不负天子所望,没有了胳膊支撑,猛地倒下,祁律只觉自己的嘴唇压在了什么东西上,暖烘烘的,还又软又弹。
祁律睁开眼睛,立刻便看到了天子放大的俊颜,而且天子竟然醒了,四目相对,两唇相接!
祁律吓得倒抽一口冷气,他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背地里可以偷偷的调戏天子,但是明面上装作十分恭敬,光天化日之下“强吻”天子还是头一次。
祁律睁大了眼睛,连忙起身,倒退了一步,险些跌在地上,姬林得了逞,眼看祁律要摔,赶紧一把搂住他。
祁律的瞌睡虫全都被吓走了,赶紧恭敬的说:“律失礼,请天子责罚。”
姬林“咳”轻轻咳嗽了一声,唇角上还残留着温暖的触觉。姬林显然占了便宜,不过脸上却一副禁欲又正直的模样,说:“太傅一直守在寡人身边,辛苦太傅了,何罪之有?”
祁律松了口气,听到姬林没有在意,稍微放心一些,心里还有些狐疑,怎么这么巧就亲上了?
姬林暗暗自得,祁律满心疑惑的时候,薛魏突然求见,急匆匆进来,说:“魏拜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