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在三国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向晚鲤鱼疯

作者:向晚鲤鱼疯  录入:03-01


李隐舟腹诽一番,打发孙尚香帮忙看药炉子,旋即拉了顾邵的轻声细语道地告诉他拖延的办法。

也仅限于此,白天和陆逊的筹谋半个字没透出去。

顾邵刚瞪大眼睛,就被李隐舟用力按住嘴唇,对他耳语:“你要拖到过几年再娶她,就只能装病了,我可以保证对你的身体有利无害,这样阿香也可以借口照顾你留在吴郡,想必孙家不会反对。”

隐隐绰绰的灯火下,顾邵明润的眼睛泛着光。

“你要同意,就眨眨眼,不要

说话,今天那个孩子是孙家的人。”

顾邵用力地眨巴眼睛,连头都在李隐舟手掌的桎梏下上下点动。

确保他情绪稳定,李隐舟才松开手:“阿香想留在吴郡学习医术,这事暂且不要告诉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顾邵眼中跃动着明明烛火,嘴唇几乎有些颤抖,眼中含了愧疚的泪光:“她都和我说了,她想做一个大夫。我今天还小气地误会了你,结果你竟然这么为我周全,我,我以后一定舍身相报。”

李隐舟眉心一抽,见他动容的模样,不禁想起那年寒食节他说的话,忍不住揶揄:“少主都舍了多少次身了?我还能分到一根手指头么?”

顾邵也想起早年那些懵懂又天真的时候,不由哂然:“我也只和你说过这话,阿言是我兄长,和我本就一体同心,我们之间不必言谢。除此之外便只有你和……对我好。不过我只感谢你。”

李隐舟知道那个被省略的名字是谁。

顾邵别扭着这么多年,大概是因为连孙尚香都逃来吴郡,孙权却始终没有现身。

那个冷肃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兄长的左右臂膀,在孙策严酷的教导下历练着。

李隐舟并不答顾邵,打开院门,抬头望月。

十六的月果然比昨天更加圆满,漫洒的清辉落于人间,如云,如雾,如冷清而深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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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月余的功夫,吴郡便传出顾邵骤然急病、危在旦夕的消息。

这个噩耗顺着江河传遍了江东大地。

“他说阿隐有办法治,所以让兄长不必担心,还说阿香也在吴郡一同照拂,陆家会保护好她,不用凌操父子劳神了。”

十六岁年轻的小将军背脊挺直地挎剑肃立,泛着冷光的眼眸一动不动,语调不带波折地继续汇报:“我想既然如此,阿香的事情先延后再说吧,阿言做事素来稳妥,看来兄长不用担心了。”

孙策掀起眼皮瞟他一眼,接过弟弟递来的竹简,却瞧也不瞧地丢入火里。

燃烬的炭火被劲风一扑,瞬间黯淡下去,片刻的静默,火舌自竹简下无声息地舔上来,逐字吞没修长端正的一撇一捺。

晦暗的营帐倏忽明亮起来,一坐一立的兄弟二人倒

影交织,在不定的火光中摇曳起来。

孙策眼角却含着笑:“你以为他是治病呢,还是制病?”

虽然是口头的交谈,但孙权却听懂了这话外的意思。

吴郡那边几人的筹谋他不得而知,但有阿言和阿隐二人在,他们必定做了充足的准备应付这场发难。

他拧眉沉默片刻,方道:“阿言素来守信,用人不疑,兄长无须再试探他。”

孙策昂首靠在背椅上,长袍随意地撩开,双足撂在案上,竟然轻笑:“你很信任他?”

孙权并不迟疑:“伯言于我譬如公瑾于兄长,兄长会怀疑公瑾吗?”

无声而炽烈的火光渐渐褪下孙策的脸颊,燃成灰烬的竹简升起一绺青色的烟。

他只慢慢道:“他和公瑾不同。”

世家势力犬牙交错,方可噬人,任何一家单提出来都不足为惧。此番不是为了试探陆家,陆逊的为人也不需要怀疑。

而是想着手拆解世家势力,只要他们的联盟从内部瓦解,化整为零,日后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孙权眼神烁动片刻。

他也清楚,随着自家势力的壮大,世族的臣服是早晚的事情。但一旦他们都投入孙家,就会迅速地拧成一股绳,对抗世家以外的孙氏旧部,形成排外而顽固的势力团体。

一旦到了那一天,再想剖开这股绳,就很难保证不伤害陆家了。

眼下的选择无非有二,乘此良机瓦解世家的联盟,或者相信陆逊的忠诚和能力,相信他有本事可以压制住所有世家。

孙策抬着下颌望着他,一字一顿:“如此,你还敢信任他吗?”

帐外一道惊雷滚滚地落下,山川遽然被照亮如白昼。随之而来的是滚滚的大雨,一瓢接一瓢洒向人间。

孙权的衣角被初秋萧瑟的风卷起。

他凝眸看了眼漫天覆地的雨帘,嘴唇微微牵动,声音几乎被雨声吞没。

但孙策却听清楚了。

他抬手揉一揉疲惫的额穴,远望电闪雷鸣的山川江河,似叹气一般:“你们几个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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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邵这一病就病到了建安三年的秋天。

与世族、孙家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世族已经不再怀疑陆家的态度,或者说怀不

怀疑都无计可施,最好的时机已经被顾邵这场病拖过去了——

孙策已经被封为吴侯,又被任命为讨逆将军。孙家经过数年蛰伏,终于离开了偏安一隅的江都郡,堂堂正正来到江东大地的中心大郡。

听到意料之中的消息,李隐舟并不惊讶,只转了转眼眸,问孙尚香:“你要回去和夫人一起住吗?”

孙尚香用蒲扇用力鼓起一阵风,不计形象地用嘴补了一口气,总算把潮湿的药炉子点燃。

她抹一抹碳灰错落的脸颊,浑没有半点贵家女子该有的娇惯。

“回去做什么?母亲和兄长肯定又想把我嫁出去,我回去也是招人烦,还不如你这里松快。”她抬眸欢快地笑了笑,并不晓得这一年的自由都是孙策的默许,还想继续自在下去。

她大概不知道为了这份悠然,几个人苦心孤诣地筹划了许久,这种伎俩瞒得过不熟悉李隐舟庐江旧事的世家,却骗不了看着他长大的孙氏兄弟。

不过顾邵依然是孙氏眼中的佳婿,有兄长明目张胆的偏疼,未来的夫婿又这样默默地等着她,护着她,就算是孙老太也没法强扭她的头。

李隐舟丢给她一张干净的麻布,孙尚香笑着道一句谢谢:“还是阿隐你体贴。”

“不用谢,也不是拿去给你擦汗的。”他卸下长达一年的思虑,呵出一口冷暖交织的雾气,抬首望着灰蓝色的天空。

一行大雁成群掠过,似翩飞的落木,也似飘摇的小船,在令人心悸的长风中舒展羽翅,高高地滑翔过天际。

在孙尚香怨念的眼神中,才道:“拿去给顾邵擦擦脑袋,他也该好了,别成天赖我这。”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不让你们恰刀我加班加点地日了6,把这个小波折写完了,我可太有良知了。

其实香香是个真·事业脑·本质颜狗·万年寡王来着,结什么婚来啊一起搞事业啊!

48、第 48 章

次年冬天, 征战不休的孙策暂且回到了吴郡。

带来这个消息的人是已经虚岁十一的凌统,小小少年活脱脱就是个缩小版的凌操,脚步带风地自由穿梭在吴郡的大街小巷, 暗中替父亲效忠的孙家搜罗大人们难以察觉的风声。

他打着感谢的名号隔三差五来药铺蹭顿饭,两年功夫也蹭成了药铺的熟人。

这会蹲在凳上, 一动不动似一只栖下的幼鹰, 唯有锐利的双眼闲不住地左右一转:“你家先生呢?”

暨艳蹙眉看他一眼:“坐有坐姿,你父亲没教过你做客的礼节么?”

凌统抻长了腰, 半个身子探在桌上,和暨艳鼻尖相碰, 盯着对方隐隐不耐烦的眼睛,嗤一声喷出笑:“我看那些世家少主也没你这么穷讲究。”

话音刚断,颈后的衣衫便被人捏起来, 整个人扭如野/猫似的被提溜着丢下去。

李隐舟松开手指, 嫌弃擦了擦板凳上的脚印:“那你就去世家作客,别成日在我跟前晃。”

只怕文采斐然的顾少主能用笔杆把你爹的形象戳成个马蜂窝。

掰不过人高马大的凌统, 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兔崽子么?

凌统半点不怕文人骚客的笔墨, 索性枕着桌腿半坐半躺,小小年纪比其父痞气更盛。

他这才点出来意:“我是替将军跑腿的,将军和周郎要娶桥家姐妹做妾, 约好月末办一场盛宴款待部下。他说这份姻缘还是先生算出来的,所以也请你去府上做客呢!”

孙尚香随后一步跨进门, 寒冬腊月里额头还覆着薄薄一层汗。

闻言, 露出疑惑:“阿隐帮兄长算的?”

凌统说的是昔年朱深来请, 李隐舟误打误撞预言了孙策将娶大乔的事情。

没想到当初随口闲谈,朱深竟然当真和孙策聊过,阴差阳错促成这桩姻缘。

不过孙策此人胸有大局, 绝不至于为了两个女子专程去攻皖南,二乔终究只是用来炫耀功绩的战利品,搭上这些旧话听起来倒变成了命中注定的风流雅事。

李隐舟念及那时真正的孙夫人,指节一僵:“随口一说,没想到成真了,倒是你。”

他微微转眸,目光豁然冷却:“你一个平头百姓家的孩子,怎么会帮

孙将军送信?”

凌统看这架势不对,知道自己言多失策,惹了对方不痛快,才讪讪地缩回腿端正盘坐:“我父亲投了孙将军,我跟着跑跑腿。”

他目光暗自打量着孙尚香,却见她紧紧双手紧紧扣着药箱,眉尖若蹙,似有所思。

请李隐舟是捎带的,此番为的还是让孙尚香名正言顺地归家去。

“玩了两年也该够了,再下去真成了野丫头,她兄长偏疼她,陆家也袒护着,活叫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敢说话了。”

孙老太这番痛心疾首的陈词,凌统可不敢再转述出来。

女人间的事情最麻烦。

只能硬着头皮拿出请帖,悄悄撂在暨艳面前,拧了拧眼皮暗示他帮忙劝说下。

暨艳只用胳膊肘推开他。

“不送。”

……

凌统被暨艳扫地出门后,李隐舟才和孙尚香商议此事。

孙尚香疲惫地趴在桌上,目光在烛火中闪烁:“兄长娶妾,嫂嫂一定很难过,我去陪着她吧。”

李隐舟也有这个打算。

娶妾本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一台轿子接回家就是了。这样大张旗鼓地操办,一面是为了炫耀孙策这些年的赫赫战功,一面也是和部下拉近关系,一起喝杯酒。

不过落在孙夫人的眼中,就难免误解为对新欢的宠爱。

那个他亲手接生的孩子也即将六岁了,不知小小的孙茹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

他合计一番,准备过几天就就关了铺子陪孙尚香回家,正欲习惯性地开口让暨艳好好看家,垂眸间恍然瞥见少年灯火中线条清俊的侧脸,修狭的眼中眸光明灭。

这个瞬间,他才有一种恍然的感觉,暨艳已经十二岁了。

十二岁的孙权早已经历了父亲的死和家道中落招来的冷眼,十二岁的陆逊孤身一人接过了家族的重担,如今同样十二岁的陆绩已经名扬四海,无人不知他孝贤的声名。

在这个动荡飘摇的时代,十二岁的孩子懂得什么是责任。

他于是收回嘴边的话,弓腰坐于暨艳身侧,偏头与之平视:“你想去吗?”

彼日孙策一定会请诸多名流贵客。酒席上的推杯换盏交流的是彼此的学识与见闻,五湖四海的声音汇聚一堂,将千里之外山川江河的风色带来这

席飨宴。

对于寒门子弟而言无疑是个开阔眼界的大好机会。

闻言,暨艳并未露出乍然惊喜的神色,眼底的烛光犹闪烁不定:“公纪也说会一同列席,我……”

只有在这样的场合面前,他才蓦地意识到自己和陆绩之间身份与地位的悬殊差距。

少年的自尊心是薄薄的一面瓷,冷得拒人千里之外,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须用心仔细地捧好了、呵暖着。

李隐舟脑海中无端浮现出年少的孙权偶然流露的孤独表情。

所幸他并非一个人,所幸暨艳也有了自己的朋友。

他于是不再多言,展身走开,只道:“那就去和公纪请教吧,或许他也很想你陪他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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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的功夫一晃而过。

大抵是陆绩劝说了些什么,暨艳眼神不复那夜的彷徨,明净澈亮如一面不惹尘埃的镜,几乎都能瞧见里面折射出的光。

李隐舟放下心,刚好准备陪孙尚香去看夫人,索性让两个少年自己搭伴。总之有陆逊和顾邵看顾,也出不了什么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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