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已经杀的杀,抓的抓了。你什么时候来的?路上可有人看见?”
“我比你早来了一天,应该不会有人看见我。这一晚上我能和你在一起吗?”
李尧轩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这儿是我父王母妃的陵墓。”
“对不起。”
不过李尧轩还是走到谢飞面前,抱了抱他,然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正如李尧轩预料的皇帝下旨,让他尽快离开陵园回京都,谢飞是在他走后的下午才离开陵园回到家里。
李尧轩见到皇帝后才知道所捉的刺客都是死士,被抓后就咬毒自尽了,于是说道:
“陛下,臣有件事想上报。”
“何事?”
“微臣曾在西北为军医,陛下知道微臣曾经在外游历了两年,当时就是在西北军中为军医。”
“是吗?可有什么收获?”
“侯爷对陛下,对我东山国忠心耿耿,所以当微臣跪在父王母妃的陵墓前,似乎感觉到父王当时一片为国之心,陛下,微臣未能承欢膝下,聆听父王的教导,陛下是明君,对于大臣们的功过自是心中有数,微臣对于朝堂涉足不多,因此现在微臣困顿了。”
“哦,困顿什么了?说说看,看朕是不是能帮你解惑。”
“多谢陛下,微臣正有此意聆听陛下的高见,朝廷和仇恨,孰轻孰重?当我在西北的时候,我看见谢侯爷父子为了国家,为了陛下,奋勇杀敌,拓疆辟土,杀的蛮羌人丢盔卸甲,仓皇而逃,他们不畏生死,每每出战都是身先士卒,甚至将性命置之度外,微臣就曾多次救治他们的伤势,可是现在微臣与谢侯有如此的仇恨,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有不得不报,微臣年幼不明就里,陷入了困顿当中,因此当微臣跪在父王陵墓前时,不知该如何办?”
“你能想到这个,朕深感欣慰,现在不是还没有结果吗?谢坤的侍卫所作所为,谢坤知不知道,还未可知,等结果出来以后,朕自会给你解惑,你看如何?”
“多谢陛下。”
“还有,你在西北为军医时,觉得薛忠杰如何?”
“薛忠杰?这......这,微臣一直和军医和伤病在一起,对薛将军不是很熟。”
“嗯,朕知道了。还有现在你的身份已定,你是不是去见见舒郡王?”
“微臣正有此意,也想得到陛下的认可方好,另外还有四皇叔晖郡王和六皇叔宝郡王。”
“老四还好,老六,他一直在皇觉观,不一定愿意见你,不过你可以让舒郡王去说说,是应该见见他们。”
“多谢陛下,如没什么事,臣告退。”
“去吧。”李尧轩一步步到推出大殿,而皇帝则一直阴郁的盯着他离开。
第17章
西北现在有岳华强暂代帅印,西南有定国公薛琮的二子薛忠柏为帅,西南本是定国公亲自镇守,就像西北是由谢家世代镇守一样,其有二个儿子薛忠杰和薛忠柏,薛忠杰少年时就不学无术,资质平庸,薛琮知道其不堪大用,所以将西南交给天资聪慧,颇有能力的二子薛忠柏以稳固西南的防线和自家的势力。
而且正是由于当时的郢郡王李明煌自尽才成就了薛忠柏现在的位置,后来薛琮摄政主武,就有了将西北也归于自己统辖范围之内,所以派了长子薛忠杰过去建功,为将来他袭爵铺垫,毕竟现在东山国主要的敌人就是蛮羌人,这样薛忠杰能蹭点功绩,可是薛忠柏就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西南的南华国从来不会向东山国挑衅,赵冉只在乎自己国家的内政事务,还有他的男宠,所以现在的定国公就有点想把两个儿子对调,以便薛忠柏将来掌控西北,而这恰恰戳中了皇帝的逆鳞。
现在的皇帝已经政权稳固,慢慢想将军政大权收归在手,而不是任由定国公在掌控,所以就想利用李尧轩替父母报仇的机会,先将已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四皇兄晖郡王李明拓和户部潘勋为首及工部和吏部的势力打压下去。
另外他也不想杀谢坤,毕竟他也知道谢坤不问朝政,在朝堂上没什么势力,只管西北的战事,可是李尧轩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今天李尧轩的一番话让他感到宽慰,只要谢坤说出谁向他借了侍卫及其他们的阴谋,那么他完全可以赦免他,并将其再派到西北,虽不能为帅,可却能稳固西北,不至于落于定国公的手里。
当然他也想查出当时两个兄长为何而死,又被谁策划所杀,毕竟他们是他的同胞兄长,特别是二皇兄更是对他疼爱有加,所以当他听说二皇兄的孩子还在的时候也不禁感到欣慰,但是过后他又有点害怕,因为如果二皇兄没死继位,李尧轩就有可能是下一位帝君,这对他就隐隐有点威胁的感觉。
李尧轩离开皇宫,坐在马车里想着今天向皇帝表明了自己对谢坤的态度,他知道只要谢坤不是罪大恶极,皇帝就不会杀谢坤,那么谢飞他们就会没事,本来他想向皇帝请求让谢氏兄弟离开京都回到西北,在岳华强手下为将,但是如果这样就表现的太明显了,不但会影响皇帝对他的观感,甚至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忍住没说,可是有担心谢飞不听他的话而卷入其中,因此他决定先去拜访皇伯伯舒郡王。
“怀瑾,怎么样?没事吧?真是吓了我一跳,知道是谁干的吗?”舒郡王一见面就问道,仔细的查看着李尧轩是否完好。
“皇伯伯,我没事,有禁军和定国公派的人保护,只可惜都是死士,不知何人所为。”
“会不会是谢坤那个老东西家里人?说实话,你让我和谢家兄弟家底,我是有所顾虑的。”
“应该不是,何况杀了我,更坐实了谢坤的罪名,这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还有,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这么冒险?身份一亮表明了就是要为二弟一家查明真相,复仇来了,这不就成了那些人的靶子了吗?我二弟现在就你一个独苗,不行,你不能单独住了,到我府里住,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到这儿撒野。”
“可皇伯伯,如果我不当饵,怎么能钓出那些人来哪?”
“不行,你皇伯伯不同意,听我的,住到这儿来,查二弟家的真凶,还有其他办法,你不能再冒险了。”
“多谢皇伯伯,我此次来还有件事,想烦皇伯伯。”
“说,别和你皇伯伯客气。”
“我想见六皇叔,给他请安。”
一听这话,舒郡王不由得一沉,心想:老六那个脾气,不知道是不是想见这个侄子?他总感觉对不起二弟。不过他还是打着保票的说道:
“行,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写信给他,我们去皇觉观住上两天。”
谢飞打听到李尧轩已住在舒郡王府才感觉到心里放松了不少,不过很快就打听出舒郡王和李尧轩要到皇觉观住了两天。
已闭门谢客将近二十年的宝郡王李明漾激动的站在观前看着拾级而上的大皇兄和一个年轻人,他上前一把抓住李尧轩的手,仔细的左看右看,眼泪扑簌的说道:
“好,好,像,像二哥,像二哥,大哥,像二哥,太好了。”
舒郡王也是感慨万分,说道:
“老六呀,别哭了,让我们进去吧。”
“哦,对对,看我只顾着高兴了,还没给大哥见礼,罪过罪过。”说完,赶紧拜见了舒郡王,乘此机会李尧轩也郑重的拜见了六皇叔。
宝郡王事无巨细的详细问了李尧轩的成长过程,直到晚上掌灯时分才谈到李尧轩要查明当年之事,宝郡王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对不起你们一家呀,我已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大皇兄了。”说到这儿,他看了看舒郡王,舒郡王微微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
“我想大皇兄也告诉你了,其实我知道也不多,不过当时去的确实是谢坤的侍卫,谢坤告诉我他当时也不知情,只是有人向他借,他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我问过是谁,他就不愿意再说了,我既伤心两个兄长不明不白的就没了又恨谢坤,再加上母妃被赐死,我的心就彻底的凉了,就不想再在朝堂呆了,也不想再见那些人了,包括谢坤。”
“六皇叔,侄子却不得不请您出来做两件事,当然您也可以拒绝我,我绝无怨言,而这两件事却是实实在在都与谢坤有关,第一请六皇叔和谢坤好好谈谈,说出他所知道的,毕竟您是他的外甥,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不能说,锦妃娘娘因此事被赐死,难道他还想将自己的全家都搭进去吗?而且现在有人巴不得他死咬着来激怒皇上杀他,还是有人比皇上还大能来保他和谢氏满门的性命吗?”
舒郡王和宝郡王一听这话大吃一惊,忙问道:
“为何这么说?”
“定国公。”
“你谁说定国公还想掌控西北?”舒郡王一想就明白了,“皇帝能让?”
“虽然皇帝已亲征这些年,但对于这个舅舅还是有几分畏惧的,定国公主武,始终不肯将全部权力放给皇上,甚至想将西北也收入囊中,薛家两个孩子,薛忠杰草包一个,毫无建树却要袭爵,薛忠柏倒是精明,文武双全,但是在西南只能一无所获,如果西北能收入定国公的手里,那么可保薛家在朝堂上立于不倒之位,当然这也触碰了皇帝的逆鳞,所以皇上并不想杀谢坤,如果可能,会将谢坤一家再次放在西北,虽不能为帅但是其威名及谢氏三子的干练必可保西北无恙,那定国公的手就伸不进去,薛忠杰在西北只能继续当草包。”
“孩子,你小小年纪,又不涉朝堂,怎么会知道这些?是皇上和你说的?揣测圣意是很危险的。”舒郡王问道。
“皇伯伯,六皇叔,不是揣测圣意,而是事实,我虽不朝堂,但是我外祖可是好好的教了我交了一年多,再加上在身份未揭露之前我也给很多大臣看过病,在太医院问过医术,多多少少都听了一些,再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真不愧是二皇兄之子,睿智明理,好,这件事我去和我舅舅说明白,别人去说他不见得能听进去;那么第二件事哪?”
“劝说谢氏三子闭门谢客,特别是谢飞,谢飞是我的朋友,救过我的一命,我不想他们牵涉在内,否则会适得其反,我和他说过,可他的性子......,所以请六皇叔去和谢勇和谢武谈谈,让他们用兄长的身份压住谢飞。”
“你这是要保谢家?你不想给你父王母妃报仇了?”宝郡王有点激动的说
“六皇叔不是说谢坤并不知情吗?我曾经在西北为军医,见识过他们怎样拿命来保卫这个国家的,我敬佩他们,至于我家的仇,如果让我查出主凶,我必不手软,李在石的家族不是已经查抄了吗?还会有的。”
两个郡王看见李尧轩眼里的厉色,互相看了看,这才是个狠角色!
第18章
“侄儿拜见四皇叔。”李尧轩对晖郡王深深的一拜。
“来,来,让四叔好好看看你。”李明拓微笑着打量着李尧轩,接着说道,“不错,很有你父王的风骨。”
“请皇叔原谅侄儿拜见来迟。”
“我知道的,你这一认祖归宗,自然是事务繁忙。”
“是,太后不舍侄儿,在皇宫里陪着她老人家和陛下呆了两天,然后又去给我父王母妃跪陵。”
“我听说你跪陵的时候竟然出现了刺客,可有伤害?”
“多谢皇叔牵挂,只有几个小毛贼而已。”
“听说你六皇叔见你了?嗨,我这个六弟,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皇觉观闭观这么年?我也有快二十年没见到了,他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是,我也是因为有皇伯伯的帮助才有幸见到六皇叔。”
“我听说你现在在大皇兄那儿居住?”
“是,是皇伯伯害怕我一个人住,不安全,毕竟我的出现会让有些人不舒服,否则也不会出现刺客一说。”
一听这话,李明拓生气道:
“谁这么大胆?你是堂堂正正我们李家的孩子,是我二皇兄唯一留下的骨血,这是毋庸置疑的。你不知道想当初我和你父王关系最好了,他对我真是照顾有加,我也喜欢聆听他的教诲,而且你父王在朝中的人缘极好,各个大臣都是很痛惜你父王的离世。好孩子,放心,有你皇叔在,没人敢欺负你。”
“多谢皇叔,是呀,自从我来到京都,确实听到了很多对父王的赞许,这让侄儿深感惭愧,不及父王的一分一毫,而让侄儿如履薄冰,诚惶诚恐,如父王如此得到各位皇伯皇叔的友爱,众大臣的赞赏,却还是身遭残害,以至于灭门,更何况我这一无是处的小子,空担虚名,又不知会招来多少怨恨和嫉妒,有些许刺客的出现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将来侄儿将来立足朝堂,参政议事,难免会与众大臣接触,甚至有所冲突,现在有皇叔这句话,侄儿甚是感激和放心。”
李明拓微微一笑说道:
“那是自然的,只要我们叔侄一心,为皇帝分忧,以后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找皇叔。”
“侄儿,现在就有一事不明,请皇叔赐教。”
“说。”
“我家灭门是与原礼部尚书李在石贪墨进贡物品钱财有关,不过就侄儿所知堂堂一个尚书是无法纠集如此的能量来屠杀一个太子的,而且李在石和谢侯爷只是泛泛之交,也没有什么利益瓜葛,那么是谁有这个本事来做这件事?还有谢侯爷缄默不语,这是要保谁?当时皇爷爷的遗诏如何解释?侄儿初涉朝堂,不太明白其中的关联,皇伯伯和六皇叔也都不涉及朝堂,只有四皇叔现在朝中,所以请皇叔替侄儿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