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身边的美人是谁啊?”
“没听说过将军娶妻,难不成是将军夫人?”
“你瞎啊,那是个男的。”
“也有可能是女扮男装啊,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男的!”
“生的这么美,便是男的我也愿意娶回家啊。”
“……”
关上门,交谈声都被隔绝在外面,闻幼卿的脸也黑了下来。
“你别生气,边城人豁达开朗这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他们并没有恶意。”景云轻笑着说道。
合着他不乐意就是他心眼小呗?
闻幼卿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也懒得跟着人耍性子,摆正身子道:“在下这次来是为了罗刹国王子失踪的案子,这边城真正管事的谁咱都心知肚明,将军也请不要为难在下。”
看到这人终于不再摆出那副虚假客套的模样,景云笑的更畅快了,单手撑着下颌看他,“咱俩你我相称就好,你想问什么就问,我定知无不言。”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脾气,怎么一阵好说话一阵怪脾气的,闻幼卿第一次有这种看不透人的感觉,只能无奈道:“那就烦请将军说一下案件始末,我也好有个了解。”
看不透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还能怕他不成!
景云看他一副憋着坏的小模样忍笑道:“三月前,有人发现在百里外的沙漠无人地出现一片湖泊,失踪案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目击者都说最后见到失踪者是在湖边。”
“湖泊?我曾在是书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书中称这种突然出现的湖泊叫海子,可是这个原因?”闻幼卿一路上看了不少有关沙漠的书籍,这下便就想到了。
景云摇摇头,“开始我们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海子出现的位置向来不是固定的,而且每次出现是慢慢形成的,比较之下还是有出入的。”
闻幼卿捏着茶杯抿了口,想的正入神呢,外面突然有人叫嚷起来,“听说这里有个大美人,在哪呢,快让爷来瞧瞧!”
这别扭的一听就不是汉人的语调,还有那轻佻的话,闻幼卿冷笑一声,看对面已经黑了脸的景云,“有外族敢在边城这般放肆,将军治理有方啊。”
被小瞧了。
景云杀人的心都有了,这是哪来的混不吝敢在边城闹,当他是死的啊!
正想着怎么杀人呢,雅间的门就被人大力踹开,砰的声惊的闻幼卿一哆嗦,差点摔了杯子。
踹门的人站在门口就看见了闻幼卿,直勾勾的盯着搓搓手,“果然是个大美人!”
可怜他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了坐在美人对面的景云,被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瞪,他直接一屁股墩子坐在地上,“景、景景景将军?!”
“我说是谁呢,五王子的弟弟死了还没过百日就出来寻花问柳?”景云咧嘴看他,明明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却是杀气四溢。
闻幼卿看那五王子哆哆嗦嗦的样子,生怕他下一秒就尿在裤子里,便咳了两声道:“将军让人把五王子请出去吧。”
小美人说话了,五王子虽然怕的要死但还是色心不死,死撑着站起来腆这脸凑上去,“不知将军可否引荐介绍一下。”
来年今天就是此人的忌日!
景云朝门口的暗三使了个眼神,赶紧的啊,这种东西就别留在这里碍眼了。
没等暗三动手,闻幼卿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支起手示意他别动,自己看着五王子笑了笑,“这位是是罗刹国五王子吧,在下闻幼卿,有礼了。”
斯人一笑,见之忘俗。
五王子依然已经忘记景云的存在,眼里只有闻幼卿,开口下意识压低声音生怕吓着美人,“在下罗刹国五王子沙鲁,闻公子生的好相貌,不知可愿随本王子回罗刹游玩一番?”
6 第6章、我的晏晏
“游玩?可我听闻最近罗刹国不安稳,好像是死了两个王子。”闻幼卿说着抬手掩面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宽袖顺着手腕滑落,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让人看了只想将其握在手里,细细把玩。
沙鲁被迷得不行,连忙道:“没事没事,死的两个小喽啰罢了,有我护着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此时五王子拍着胸口装威风,完全忘记刚才差点被景云吓得尿裤子的事。
“那不是五王子的弟弟吗,怎么能说是小喽啰,难道其中有别的缘由?”
闻幼卿故意往前挪了挪,像是想要亲近对方似的,五王子那顶得住这个,直言道:“些个不入流的下贱坯子,父亲让他们有这结果那都是看得起他们!”
“是这样啊,可我是将军的人,去哪还得看将军意思,不如五王子和将军聊聊?”闻幼卿得到自己想要的,把人留给景云,自己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喝茶。
旁观了闻幼卿使美人计,景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人对自己的美貌用起来如此得心应手,想来不是第一次了,估计之前已经有过数个实验对象了。
好糟心,想杀人。
“替老罗刹王教一下,然后扔出去。”景云烦透了沙鲁看着闻幼卿的眼神,暗三也怕他火气上来自己动手宰人,拎着人就出了雅间,还不忘把门关上。
听着沙鲁杀猪似的声音慢慢走远,闻幼卿放下手中的杯盏,“失踪的两位王子估计凶多吉少了。”
“听沙鲁的话,是老罗刹王在其中操作,这或许可以肯定咱们之前的猜想,这次的案子其实是老罗刹王想要开战的借口。”提到开战景云的神色很平静,不像是要开战,更像是要开饭。
闻幼卿心里不停思考着,景云是出了名的常胜将军,自从独立带兵后更是就没有败过,如此猛将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菜品一道道上来,两人一边吃景云一边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诉闻幼卿,包括罗刹国现在形式两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了一下。
边聊边吃一顿饭竟是吃到日头西垂,天色暗了下去闻幼卿才回过神来,居然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和这个人倒是意外的聊得来。
其实景云这人心中有沟壑,不似寻常武官那般粗鲁无礼,闻幼卿对这人的印象是好了很多,语气自然也就好了,他道:“将军不妨找几个常在沙漠里奔波的走夫,再带两个功夫好的一起去那湖泊的位置看看,我怀疑湖泊只是假象,下面其实藏着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罗刹国之所以闹这么出,一是想开战,二是想掩藏秘密不让我们发现。”景云略微一想倒真有几分可能。
闻幼卿倾身给景云倒了杯酒,“知我者,将军也。”
淡淡的酒香划过鼻尖,景云看着面前人俏脸绯红便知他有些喝醉了,“你少喝些,这酒后劲大,你喝不惯的。”
“非也,将军莫小瞧我,我祖父常喝的就是这种酒,我七岁的时候就能自己喝一坛。”闻幼卿一手支着下颌,一手举着杯盏,看着其中盈盈酒液笑的勾魂夺目,“祖父去世后我还以为再也喝不到了呢,没想到今日在将军这里喝到了,先在这里谢过将军了。”
提到祖父的时候景云看到闻幼卿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莫名觉得他不该如此。
在景云看来,闻幼卿就应该无忧无虑的,伤感这样的情绪不适合这个人。
“不过是寻常的烧刀子,比不上京都的佳酿,你若是喜欢,我送你百来坛运回京都。”景云看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挥退想要搀扶的暗三,自己把人半揽进怀里,温声道:“你喝醉了,我先带你回去休息。”
闻幼卿喝惯了京都软绵绵的酒,这次喝了烧刀子,除了怀念外也有觉得这酒爽冽痛快,全然没想到这酒后劲会大到让他都有些站不稳。
“真的喝多了,劳烦将军叫蒹葭进来。”闻幼卿扶额靠在景云怀里,声音难掩弱气。
想到对方那清秀的侍女,景云把人搂得更紧,“蒹葭到底是女子不一定扶得住你,还是我来吧,别再磕着。”
闻幼卿还想再挣扎一下,可他喝的浑身一点力气没有,哪能挣得过景云这一身腱子肉。
于是守在门口的蒹葭眼睁睁的看着,吃饭前还不喜景云的主子,在一顿饭后红着小脸和对方搂搂抱抱的走了出来。
蒹葭闻到酒气想伸手去扶,还没等碰上,就被景云躲开一步。
“主子他——”
“幼卿他喝醉了,我扶他回去,你且跟上。”
说完不等蒹葭说下去,景云就先走为敬,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
回到将军府,景云也没让蒹葭上手,又是帮脱衣服又是擦脸的,愣是把闻幼卿伺候的舒舒服服睡着了。
把手里的帕子递给蒹葭,“麻烦你去跟厨房说声烧点水,嘱咐他们明早别忘了煮碗解酒汤送来。”
“好的。”蒹葭直到拿着帕子走到厨房了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听景云的?!明明闻幼卿才是她的主子!
支走了蒹葭,景云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人,此时的闻幼卿青丝散了一枕,衬的小脸更是洁白无瑕,手指拂过对方艳若春桃的唇瓣,这般模样看起来倒是要比白天的时候乖巧许多。
“你不知道见到你我有多高兴,可是我还记得你,你这个小坏蛋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景云忿忿的捏了把他的脸,看着对方睡梦中哼哼唧唧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似是轻叹般,“我的晏晏啊。”
言罢俯下身,在那抹艳色上落下一个轻而又轻的吻,笑的温柔缱眷,“好久不见。”
……
蒹葭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熟睡的闻幼卿,想来景将军早已离开了。
想到白天景云的种种行为,蒹葭愈发觉得不对劲,又联想到对方至今尚未成亲,不禁怀疑难不成景将军是个不爱红颜爱蓝颜的断袖?!
自家主子长得那么好看,被男人看上也是常有的事,要真让景云看上,万一用强主子怎么受的住啊!
越想越是焦虑,以至于翌日闻幼卿从梦中醒来,入目的便是蒹葭满是血丝的双眼。
“你这是怎么了?”闻幼卿拍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问道。
蒹葭声音沙哑道:“没事,只是一宿未睡。”
“你晚上做什么了,你这样不行,赶紧去睡觉,今天不用跟着我了。”虽然蒹葭是他的仆人,但闻幼卿自认没有虐待仆人的爱好,连忙催着人去休息。
“可主子需要人伺候啊。”
“我没事,又不是残疾,你快去休息,不睡够四个时辰不许回来。”
把一步三回头的蒹葭赶去补觉,闻幼卿裹着被子坐在起来发呆,一边回忆昨天的事一边摸着自己脸,越想越奇怪,他昨晚好像被人捏了脸,还听到有人叫自己小名。
难道是因为喝了烧刀子,所以梦到祖父了?
肯定是这样的,除了祖父应该也没人知道他的小名了,这般想着闻幼卿揉了揉脸,下床。
7 第7章、意外之事
洗漱完换好衣服闻幼卿去了正厅,发现除了景云外还有一个人在,“这人是?”
景云看到他来了,就道:“这人是按照你说的,找来的熟悉沙漠的人,老刘。”
闻幼卿打量了老刘一眼,看得出是一位习惯风餐露宿的人,看来是个江湖人,便朝他拱了拱手。
“这位就是闻大人吧,我是一粗人,有不到之处望海涵。”老刘看起来吊儿郎当,做派倒是正气,跟景云了解了情况后说,“我需要两个功夫好的和我一起。”
“两个就够了吗?”景云唤来暗三小五,“你们今天和老刘一起去。”
老刘看了他们一眼,“人多了也没用,两个足够了。”
看到这人如此自信,闻幼卿景云两人对视一眼,信了他的话任他去了。
.
羌笛幽幽黄云蔽日,大漠中三人正迎风而行,风卷起遍地的沙石打在脸上,是常年下来已经习惯的刺痛。
老刘本名刘百岁,这名字是他自己给取的,他原来的名字没人知道。
据说他曾经是边城一富户的独子,后来戎敌入关全家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从那以后他就叫刘百岁了,为的是长命百岁,熟识他的人都叫他老刘。
“老刘啊,你确定是这里?”暗三一张嘴就吃了一口沙艰难的说道。
老刘抹了把脸,“应该就是这里,咱们分开找找,应该是暗门这类的东西,找到叫我。”
暗三跟小五应了声分开两头寻找,老刘负责另一头。
老刘弯着腰到处看了半天,突然觉得脚下的沙有点松,心里咯噔一下,别是遇到流沙了吧。
“这里不对——”老刘话还没说完,脚下就是一空,半个身子陷了进去,这可吓坏了暗三小五,上前想把老刘拉上来。
“等等,这不是流沙!”老刘皱眉,脚下轻轻动了动,好像是空的不是沙土,“下面是空的!”
“你先别动。”暗三把之前准备的绳子扔给老刘,对方接住在身上缠了两圈确定不会松开后,一狠心脚下用力一跺。
只听噗的一声,沙窝里就没有老刘的身影了,暗三眉头紧锁的盯着沙窝,手里紧紧抓着绳子。
而老刘呢,他此时看着眼前的密道整个人都愣住了,心想,这大漠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个地方。
老刘从皮靴里拿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突然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密道中间。
“谁在那里!”
老刘呵斥道,然而对方并不理会,又叫了几声,密道中只有老刘自己的回声,深觉自己像个傻子的老刘,狠狠地呸了声,壮着胆子就走了上去,照着人影就是一脚。
谁知人影吭都没吭声,噗咚就摔在地上,老刘愣了下,掏出火折子点亮凑近人影一看,吓得火折子差点没掉地上。
“真他妈晦气!”老刘气结,看着熟悉的脸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这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候死,这下麻烦大了。
老刘这种刀口舔血惯了的人,可没有什么死者为大的想法,他看了眼周围,把尸体往背上一扛往回走,拽了拽绳子。
地面上的小五看到绳子动了,连忙和暗三一起用力拉,就见老刘的头一点点从沙窝里又冒了出来,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另一个人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