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诡案[古代架空]——BY:种花的猫

作者:种花的猫  录入:03-30

“对了,在下在来昆山县之前途径昭文县一寺庙,那庙里的老和尚与在下说他本是鱼山定法寺的和尚,后寺庙被焚烧杀抢掠,他只能逃走,这事可是真的?”闻幼卿两片唇一开一合,这瞎话脱口而出,一旁的景云要不是全程都在,此时可能已经被忽悠傻了。
提到定法寺高友德牙关一紧,闻幼卿见他神情肃正起来,又道:“我问过鹿兄,他也说少时的确记得定法寺有过一次火灾。”
“是、是吗?”高友德的从容已经透着勉强了,他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可能是天灾?在下对此事没什么印象,要不在下去查查卷宗?”
“如此可真是麻烦高大人了,需要在下协助吗?”闻幼卿说着就要起身挽袖子准备干活。
“过来给二位备茶!”高友德连忙招呼衙役,“在下去去就回。”
原本也没指望能亲自去查卷宗的闻幼卿无所谓的耸耸肩,手撑着下巴转头对上景云正看着自己,他眨眨眼像是在问怎么了。
景云摇摇头,他想抱一下晏晏,可现在地方不合适只能忍住。
两人在正厅等着,另一边早就安排好的暗卫跟着高友德去了书房,跟高友德一起进来的还有县丞。
暗三俯身趴下负责警戒,今天小五因为要帮忙照顾江南星他们所以没一起跟来,而是带了擅长调查的暗二,此时暗二离书房较近负责探查。
暗二确定好位置朝暗三打了个手势,暗三会意找到更合适的位置警戒,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配合起来效率也格外的高。
书房里的两人并不知道外面还藏着人,高友德阴沉着脸负手在书房里走了几个来回,沉声道:“这闻幼卿我知道些他的事,此人绝非善茬,估计是听着什么风声了,最近有什么大动作吗?”
县丞的神情没比高友德强多少,“还有墨兰,昨日送墨兰离城的人回来了,说是人丢了。”
“人丢了!”高友德气的随手拿起桌上的笔架扔了出去,“那人怎么办事的!徐家退出后上头已经很不满意了,这下又把要送去的人弄丢了,你这让我怎么交代!”
县丞紧张的摸了把额头的汗,气弱道:“要不换个人吧,好看的女子又不是找不到,听说苗家少爷近日为了一美人整天在家里叫魂,不如查查那美人的身份?”
“只能这样了,你派人去查,尽快把结果给我,那边可不能等太久。”高友德抹了把脸,又道:“今天派靠谱的人去知会定法寺那边,让他们小心些。”
“那闻大人要的卷宗?”
“就说没有找到,这么多年了,丢几个卷宗很正常,他就算怀疑也没什么可说的。”
县丞应了声先行离开了书房,高友德不大会也走了出去,暗处的暗二暗三早在他们谈话结束的时候就离开了县衙。
回到正厅,闻幼卿景云看到空手而归的高友德心道果然如此,没多做为难便离开了县衙,回去的路上两人找了家酒楼进去要了雅间坐下,不大会儿暗三暗二走了进来。
“将军、夫人。”暗二抱拳道。
闻幼卿:“……”
夫你个头呦。
暗二是暗卫中最安静的那个人,跟冰块脸暗三不一样,暗二的安静想透明人,按景云的话说就是——暗一在的时候暗二是挂件,暗一不在时候暗二是摆件。
因为不善与人交流,暗二的思维模式也十分的直率,认定闻幼卿是将军夫人后便坚定不改。
“咳,将军,我们在高友德那里听到是不少事情,有关墨兰,也有关你们。”
“我们?因为我们差定法寺的事?”闻幼卿问道。
暗三摇摇头,戳暗二,后者用毫无起伏的语气将书房中高友德和县丞的话复述了一遍,在提到他们准备对“美人”下手时,在闻幼卿诧异的神情中,景云默默捏碎了杯盏。
景云冷冷瞥了眼手里碎成渣的杯盏,扯扯嘴角,嗤笑,“也忒脆了,搞得好像我用的力气多大一样。”
闻幼卿没吭声,他偷偷拿起杯盏用力握了握,直到手心犯疼了那杯盏都没有丝毫要碎裂的样子。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
文弱书生闻幼卿心中默默叹气,面上接着暗二的话说道:“按照高友德话可以推测,昆山县内,苗老爷和高友德已经徐家是合作关系,而他们都是为九黎效力,近日徐家突然退出导致他们的合作出现问题,墨兰因为莫名原因被抓去补空缺,却中途逃跑。”
“他们三家与鱼山定法寺发生的事有牵扯,掩盖事实的人应该就是他们,可就是高友德的样子,他并不知道前日江南星他们在定法寺后山被攻击的事。”景云也顺着他的话分析着,“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九黎利用他们三家为自己做事,但没告诉他们有关后山的事,只是说那里不能去。”
闻幼卿抱着胳膊,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不排除这个可能,还有个问题,是关于他们的生意,我有个猜测。”
景云看他,“什么?”
闻幼卿放下手,坐直身子,“你知道,扬州瘦马吗?”

113 第113章、山间村落
乡间村落,阡陌小道。
杨宿和黑子已经走过三个村落,此时他们在扛着锄头正准备回家的农户前停了下来,曾立志做为民小官,亲和力奇强无比的杨宿走上去,笑的乖巧又温顺,“大爷,我们是路过的旅人,请问能借口水喝吗?”说着还倒倒自己的水袋,单薄的一滴水落在地上,连个水印都没留下。
农户看起来五十多岁,背有点驼,看杨宿长得白白净净的,虽然跟着他的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下意识觉得两人应该不是坏人,就点了点头,带着两人朝自己家走去。
杨宿手背在后面,偷偷朝黑子比了个胜利的姿势,外表冰冷实则木呆呆的男人跟上去。
农户带着他们走进自己家小院,指指杨宿手上的水袋,“给我吧,我去给你打水,你们在这里坐会。”
“麻烦了。”杨宿拉着黑子坐下,没大会儿的功夫农户就回来了,把水袋交给杨宿,杨宿接过来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顺手给黑子,对方举起来继续喝。
杨宿擦着嘴,抹了把额上的汗,像是无意似的说:“大爷你可真好,你不知道,我们一路上就没遇到个人影,我都怀疑自己是进鬼打墙了,后来倒是遇见几个,但开头就要劫我们钱财,要不是跑得快怕是就交代了。”
这里杨宿说的半真半假,他们的确遇到了山匪似的人,但都被黑子三下两下撂倒,根本碰不到杨宿分毫。
说来也是神奇,杨宿年岁不小,可能是因为天生一张娃娃脸,明明已经二十六七了,看着却还像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头。
农户看他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有趣,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你碰着的那些不是我这种农户,那些都是其他山头的山匪,他们山头被占了,就游荡在这里打家劫舍。”
“山匪?”杨宿装作呆兮兮的样子,“大爷你们都不害怕吗,怎么不去报官啊,我可是看到有士兵似的人从山里走过的。”
这是纯编出来诈农户的。
“那些不是咱的兵,那些是山鬼的兵。”农户解释道。
“山鬼?我们是走南闯北做生意的,也见过不少世面,这昆山县也来过几次,可这山鬼我们是真没听过。”杨宿说道。
“你们不知道也正常,那山鬼是最近突然冒出来的,你们外乡人可能不知道,最近这山鬼闹得可凶了才让外人知道的。”农户拉下肩上搭着的布巾抹了把脸,“你看我这附近几个空院没,人家现在都是山鬼的人了。”
杨宿往四周一看,的确空了好几个,风一吹,破背篓翻了几个轱辘,露个大窟窿朝着天。
“走了这么多,那个山鬼用什么把他们引诱走的。”杨宿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农户摆摆手,用手比划着,“就是吹了吹笛子,我远远瞟了一眼,那些人就跟下咒了似的,跟着山鬼走了。”
“吹笛子?”
“我也说不准,那些人听到笛声就跟着了魔似的,拦都拦不住,家里老人孩子都一起走了。”农户说着又抹了把脸。
着了魔,听着更像是中了什么可以迷惑心智的东西,杨宿已经猜得到这些都是九黎的手段了。
说着杨宿想起来,看着农户,“那大爷你没被影响?”
“对啊,可能是看老头我年纪大了不稀罕吧。”农户笑的腼腆老实,“不去也好,那山鬼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地方,指不定还是个反贼啥的,咱不能去凑那热闹。”
杨宿黑子两人告别农户又继续往下一户农家走,伴着日暮,两人看到远处的袅袅炊烟。
“看样子有几户人家。”杨宿喃喃道,黑子默不吭声的跟着,仿佛个挂件。
“阿婆,就你一个人啊?”
夕阳下,杨宿看着来给他们开门的老太笑眯眯。
老太盯着他看了良久,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浮出泪光,杨宿一愣。
“崽崽你回来喽。”老太突然哭起来,杨宿彻底手忙脚乱了,连忙扶着老太进屋坐下。
“阿婆你别哭别哭,回来了,这不是回来了吗。”杨宿说着老太的话说,生怕老太继续哭下去。
老太的抹了把眼,“崽崽你走喽这些天,咋子才回来啊!”
“被事情拖住了,没事了啊,没事了。”杨宿看老太终于不在继续哭了,可算松了口气。
老太哭够了再抬起头看杨宿,同时也看看到了杨宿身后的黑子,反应过来这俩人不是她等的崽崽。
“你们是谁啊?”老太松开抓着杨宿的手,警觉。
“阿婆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京都派来查山鬼的。”杨宿没有像之前在农户那里说的是商人,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目的,毕竟对于这种独居在家警惕心高的老人家来说,还是官员的身份更靠谱更值得信任一些。
“京都来查山鬼啊?!!”阿婆恍然,噗通跪在地上,杨宿一张小脸登时煞白。
两人连忙把人扶起来,杨宿都快哭了,“阿婆你别这样,你这样不是折我们的寿吗!”
“哦对对对,不能不能,阿婆求求你们,你们一定要查那个山鬼哦,把我家崽崽救出来啊!”老太说着又哭了起来。
“阿婆你说的崽崽是你儿子吗?”
“对,我崽崽他被那个山鬼给骗走了,一直没有回来。”老太悲痛,“他们在村口吹笛子,我家崽崽不知道怎么就跟着魔似的,拉都拉不住,还想把我们也给拉去,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几个拉不走的老东西留在这里等死。”
嘭!
杨宿用力拍桌,他一直都是个好脾气的人,在被九黎威胁的时候,他都只是伤心难过没有生气,可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
原因很简单,杨宿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和黑子没有来这里,没有见到这个老人,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结果。
或许他们可以靠身边仅有的食物活下去,可食物吃完之后呢,留在这里的就只会是几具生生饿死的尸体,而且他们临死都没有等到自己的子女回家,那种凄凉悲苦。
在杨宿看来,山鬼,或者说九黎,策划九黎这个案件的幕后主使他简直罪无可恕!
“阿婆你别着急,很快你儿子就会回来的。”杨宿压着满腔的怒火说道。
“谢谢、谢谢你们!”老太哭的像个泪人,杨宿看的难受,但也没办法,九黎就像是藏在山间的鬼魅,无影无踪,他们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
走出村落,杨宿的面上还是十分凝重,这个村子里只剩老人,年轻人都被带走,去做劳什子山鬼的兵,那么可以推断九黎在这山里藏了一股势力不小的军队,还有一群“僵尸”似的怪物。
“这九黎到底哪路妖怪,筹谋这么多。”杨宿边想边叹气。
黑子木愣愣跟着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杨宿也停下看他。
就见两人刚停下道路前面突然出现几个褴褛壮汉,手里握着生锈的武器,面目凶狠的对着他们,“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
“黑子,揍他。”
杨宿懒得看这不知道第几波山匪,直接使唤黑子揍人,几个瞬息的功夫,那些壮汉就哀嚎倒地。
“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山匪没想到随便拦下的人都是这样的硬骨头,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对上杨宿清秀的模样想嘴硬又不敢不出声,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是隔壁鱼山上的。
“鱼山?”杨宿摸摸下巴,心道那不就是定法寺山上吗,又问道:“那你们怎么跑这来了,还这么磕碜的样子?”
山匪看杨宿颇为嫌弃的踹开他们的武器,悲从心起,这是在羞辱他们!
“士可杀不可辱!”山匪怒吼,还没吼出下一句就又挨了黑子一脚,呜咽道:“我们也不想啊,那天杀的九黎把我们的兄弟都带走了,就剩我这几个人苟活了。”
杨宿微微挑眉,“你们知道九黎?”
山匪倒没觉出什么不对,“可不就是那群人,带走我们兄弟不说,还把我们的老巢占了,弄得我们只能逃到这里躲起来。”
这几个山匪有用处。
杨宿从腰间摸出一捆绳子,跟黑子一起把几人捆起来,“我是来查九黎案子的,你们跟我回去配合查案,算你们以功抵罪,等案子结束给你们找个好的落脚的地方。”
山匪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看他,没想到挨一顿揍能碰上这种好事,挨冻受饿几日的他们听到这就哭的更凶了。
说到底能有安生日子过,谁会想去做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山匪呢,杨宿此时跟他们的再生父母比起来没什么区别。
杨宿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手里牵了一串山匪的黑子,一行人边走边说,准确的说是山匪单方面叙述昆山县非明面上的变化。
比如像他们这样被九黎赶跑的山匪不在少数,昆山县的外围已经被山匪占了大半,情况舒适不妙。
“得尽快回去告诉澹雅他们。”杨宿思索着一路看到的问到的,没注意到黑子何时停了下来,直愣愣的望着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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