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米虫,虫虫虫![古代架空]——BY:孟冬十五

作者:孟冬十五  录入:03-31

  杨兮兮面露委屈,“玺弟误会了,我是因为担心三妹妹才匆匆赶过来了,知道她见的是魏少卿,这才松了口气——不信、不信你问阮娘她们……”
  贵女们点头,“是啊,你是没瞧见,杨家娘子出门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确实是担心县主呢!”
  杨兮兮把目光投向魏禹,暗示道:“魏少卿,你快说句话吧,好好的一桩事,可别让我扫了兴。”
  敢这样问,她就笃定了魏禹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全长安的人都会知道他和李木槿有私情,李木槿不想嫁也得嫁了。
  以寒门之身一跃成为王府准女婿,傻子才会拒绝!
  李玺也急了,怕魏禹真会配合杨兮兮。
  情急之下,小米虫使出对付姐姐们的招术——勾手指。
  他虚岁只有十六,身量还没长开,肤色比常人偏白,小指头细细软软,白白嫩嫩,勾在魏禹骨节分明的大手上,对比鲜明,却又意外和谐。
  魏禹指尖一颤,一时间忘了躲开。
  李玺就这样勾着,晃了晃。
  魏禹心头微颤,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去。
  李玺以为他要说什么讨厌的话,没想到,魏禹把矛头对准了杨兮兮。
  “这位娘子确实怪扫兴的,魏某应了福王的约,在这里帮他挑选马鞍,怎么倒成了与县主私会?”
  说着,冲李木槿执了执手,“初次见面,魏某没有认出县主,失礼了。”
  “不、不打紧。”李木槿心宽地摆摆手,满心都是对魏禹的感激,早就忘了方才被他扣住的窘状。
  贵女们看看魏禹,又看看李木槿,惊讶道:“你们之前没见过?”
  李木槿道:“我每次出门,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就是去皓月小筑,哪里有机会见他?”
  贵女们相互看看,不由信了。
  李木槿喜欢平康坊的乐师皓月先生,全长安的人都知道,确实不大可能突然改变心意,同魏禹私会。
  众人不由看向杨兮兮。
  杨兮兮自知计划失败,恨得咬碎一口银牙,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白担心一场……”
  李玺怎么肯轻易放过她?
  “杨兮兮,收到字条的是你吧?出来私会的也是你吧?”
  杨兮兮一愣,“玺弟这是什么话?我明明是来找三妹妹的。”
  “那是因为你看到阿姐和魏少卿在这里,故意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好遮掩你自己的私情!”
  “你、你胡说!”杨兮兮嚷了一声,又立马软了下来,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玺弟,我不知道做错了何事,让你如此厌恶我,竟不惜毁了我的名节——你说出来,要我赔罪也行,赶我回杨家也行,就是、就是别拿女儿家最在意的东西来害我……”
  李木槿不会撕叉,却是妥妥的护弟狂魔,一见杨兮兮把矛头对准李玺,立马火力全开。
  “女儿家最在意的东西?你有,我就没有吗?你能污蔑我和魏少卿,我阿弟为何不能污——唔……”
  “我可没污蔑她,我有证据。”李玺捂住蠢姐姐的嘴,扬了扬下巴,“小胡椒。”
  胡娇从屋梁上轻盈落地,依旧一身男装,胡人打扮,五官精致,只是面色极冷,像个不说不笑的瓷娃娃。
  她冷冷地走到杨兮兮身边,飞快地扯下她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字条。
  “某时某刻,于西市马具铺一见。皓月敬上。”——正是杨兮兮仿着皓月先生的笔迹,写给李木槿的那张。
  李木槿下意识地摸向袖中,有点蒙。
  这张字条不应该在她这里吗?
  何时被胡娇拿到的?
  杨兮兮更蒙,怎么会在她荷包里?
  李玺噙着笑,扬扬下巴,“小胡椒,把字条拿给小娘子们瞅瞅。”
  贵女们好奇地围到胡娇身边,软语娇声地讨论着——
  “是皓月先生的字呢!我识得皓月先生的字!”
  “这香笺也是皓月先生常用的!”
  “咦?还有别的香气,好熟悉……”
  “不就是兮娘惯用的熏香嘛!”
  小娘子们突然想起来,杨兮兮确实是收到了字条才“脸色大变”,“中途离席”,很着急的样子,起初还“推三阻四”,不想让她们跟……
  原来是为了私会皓月先生!
  还污蔑寿喜县主和魏少卿!
  人家明明之前都不认识!
  啧啧啧……
  贵女们看向杨兮兮的眼神都变了。
  “不是,我是听说三妹妹与人私会才赶来的,之所以不让你们跟,是为了三妹妹的名节……我、我也有证据!”杨兮兮强作镇定,转身找她的丫鬟柳儿。
  哪里找得到?
  杨柳儿早被胡娇不声不响地揪出去,五花大绑丢到马车里了。
  李木槿乘胜追击:“我算明白了,原来是你想私会外男,见人跟着才把黑锅扣到我头上,还装出一副处处维护我的模样,心眼真多!”
  杨兮兮在贵女之中传闲话、耍心眼不是一回两回了,平日里事情不大,没人计较,这时候被李木槿点出来,贵女们两相一对,这才发现这人有多可恶。
  杨兮兮辩无可辩,使出白莲花终极大招——哭。
  李木槿比她哭得更大声、更凄惨:“杨兮兮!我福王府供你吃供你喝,把你当成李家的女儿教养,我娘亲对你比对我都好,你你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为何处处针对我?”
  起初是做戏,哭着哭着,想起从小到大被她抢衣服、抢首饰、抢男人,还反过来害她被王妃母亲骂,越想越伤心,假哭变成了真哭。
  贵女们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想必是真伤了心,不由心疼起来,纷纷围着她软声安慰。
  还有那些性子直爽的,忍不住推搡杨兮兮,让她离远点。
  杨兮兮揪着帕子,面色惨白,几次想说话都被李玺堵了回去,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最后,还是李木槿“好心”地把她送回家。
  贵女们捏着帕子,纷纷感叹——
  “没承想,寿喜县主竟是这般爽利的性子。”
  “从前听信了杨兮兮的话,竟是错怪她了。”
  “回头攒个马球局,约她一起玩,顺便……道个歉。”
  “合该如此。”
  李玺瞧着魏禹,掀了掀唇,道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咕咕哝哝地吐出一句:“去喝一杯?”
  魏禹挑眉,喝,还是不喝呢?


第6章 心上人
  一盏茶后,魏禹和李玺脸对脸地坐在了祥福酒馆一个临窗的四方桌上。
  魏禹自己都说不清,怎么没禁住他的软磨硬泡,答应他的邀请,还带他来了这里。
  李玺像只小好奇虫,脑袋卜楞来卜楞去,嘴一刻没停。
  “我还是头一回进这么小的酒楼!”
  “原来长安城还有这样的酒楼呀!”
  “这个桌子好小!”
  “窗户也好矮!”
  “诶诶,魏少卿,那个是什么?怎么奇奇怪怪的?”
  满酒馆的人都看着他,暗笑哪里来的小番邦人。
  魏禹扶着额,脸扭向窗外,假装不认识他,更不想被熟人认出来。
  结果,还是被认出来了。
  酒馆东家系着围裙,热情招呼:“魏少卿今日休沐?怎不见萧寺丞?”
  “并非休沐,来西市查案,顺道来小五哥这里吃碗酒。”魏禹淡声道。
  李玺向来有着小动物般的直觉,能敏锐地觉察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
  比如现在,虽然魏禹没笑,也没过分热络,他却能明显感受到,魏禹跟这位店主很熟,而且很喜欢他!
  李玺眨巴着澄净的琥珀色眸子,直往店家身上瞅。
  林小五一笑,嘴角挤出明显的笑纹,“这位……是番邦来使?”
  李玺啧了声,有点不高兴,“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番邦人了?”
  不、不就是眼睛嘛……
  林小五讪讪一笑,偷眼看向魏禹。
  魏禹道:“这位是福王。”
  此话一出,小小的酒馆陡然一静。
  吃酒的,聊天的,吹牛骂街差点打起来的,全都停下动作,齐刷刷看向李玺。
  福王?
  传说中“生于祥瑞、金光闪闪”的小福王?
  “哎哟,可算见着活的了!”林小五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玺,生怕少瞅一眼就化了。
  食客们也议论纷纷,表情比李玺方才还夸张。
  不怪大伙这么激动,要知道,如李玺这般的王公显贵,平日里不是去曲江泛舟,就是去乐游原跑马,亦或到芙蓉园赏景,再不济还有平康坊让他们消磨富贵日子,怎么也不会来西市一间偏僻狭小的酒馆。
  往日李玺骑着马在街上一闪而过,留给大伙的都是一个挟着香风的背影,寻常百姓极少看到他的正脸。今日见了还不得使劲瞧上两眼,回家好吹牛啊!
  李玺还在不高兴,“你盯着我做什么?我眼睛很奇怪吗?还是觉得我头发不直?”
  “不不不,”林小五衷心赞美,“王爷鲜少露面,小的们从未有幸一睹真颜,没承想竟是这般精致贵气……失礼、失礼了。”
  算你有眼光!
  李玺嘴角翘啊翘,方才的那么一丢丢不开心立马散了。
  “上酒,你家店里最好的!”
  “好嘞!您稍等,马上来。”林小五揪着围裙,颠颠地去了。
  李玺一手支着桌面,凑到魏禹耳边,用说大秘密的语气道:“他家酒一定好喝。”
  魏禹挑眉,“就因为他夸了你?”
  “当然,有眼光的人手艺总不会太差。”
  魏禹轻笑。
  这只小金虫啊!
  酒上来了,还有一碟香脆的芝麻胡饼。
  “王爷头一回来,没啥好送的,新出炉的饼子请王爷尝尝……知道王爷不差钱,这算是小可的一点心意。”
  李玺觉得挺新鲜。
  那些不如他的人,都是变着法的从他这里要东西,比他强的,比如圣人或太后,向来是什么贵重给他什么,这还是第一次碰上一个小酒馆的店家送他面饼子。
  李玺新奇地拿了一只,一口咬下去,唔,有点糊,荤油味很冲,硬硬的,和他从前吃过的不大一样。
  不过,还是礼貌地夸奖:“你家馅饼味道不错。”
  林小五讪讪一笑:“这就是普通的芝麻饼,没放馅料。”
  “怎么不放馅,不是放了馅更好吃吗?”
  林小五解释:“原本也是有馅的,只是近来长安猪肉涨了价,寻常人家吃不起,饼里便不夹馅了。”
  李玺面露异色。
  他每天考虑的都是羊肉吃烦了吃鹿肉,或者来点新鲜的兔子肉、鸽子肉,价贱又腥臊的猪肉连府里的仆役都不爱吃——
  寻常人家……吃不起?
  魏禹双手拢在袖中,抚着虎口处的陈年伤疤,沉声解释:“正月倒春寒,城中猪崽冻死不少,去年秋日下生的半大猪尚未出栏,肉价自然就上来了。”
  林小五叹气:“不光猪仔,接连半月下冻雨,人也冻死不少。”
  李玺喉头一梗,突然觉得那些鹿肉鸽肉啥的都不香了。
  虽然浊酒味涩,虽然没馅的胡饼不够香也不够软,李玺还是学着魏禹的样子,把饼子掰碎了浸到热腾腾的胡辣汤里,一口一口全部吃掉。
  期间魏禹几次看他,难掩讶异。
  这位金尊玉贵的小福王或许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天真,却并非像坊间传闻的那般纨绔骄奢。他只是从未见识,或者说没人让他见识过民生疾苦罢了。
  李玺说话算话,吃完饭抢着结了酒钱。
  两个大男人,连吃带喝,总共才花了二十枚“升平通宝”。小福王长这么大,就没一次性花过这么少的钱!
  出了店门,李玺使劲看了眼“祥福酒馆”的酒幡,“酒菜卖这么便宜,真不会赔钱吗?”
  魏禹不由失笑。
  原想着赶紧喝完酒赶紧摆脱这位小福王,此时却改了主意,想带这位小金虫虫在这人马喧嚣的闹市中转一转。
  李玺脚上的靴子是软底的,铺着蚕丝棉,缀着兔绒球,往常时候不是踩着金马蹬,就是踏着汉白玉石,这还是第一次走在黄土夯成的小路上。
  李玺没嫌脏,也没抱怨,只是好奇地左看右看。
  前面来了一辆牛车,赶车的老牛被他身上的香囊熏得狠狠打了个喷嚏,满车秽物猛地一晃,眼瞅着就要溅到李玺身上。
  幸好,魏禹捞住他的腰往旁边一带,那坨臭烘烘的秽物啪哒一下溅到地上,离李玺精致的小软靴不足一尺。
  车上下来一个枯瘦的老汉,佝偻着身子,脸上的褶子多得像槐树皮,万分惶恐地朝着两人作揖:“小老儿一时走神,没看住这畜生,贵人恕罪、贵人恕罪!”
  李玺没见过这情形,下意识后退一步,几乎贴到魏禹身上,但还是撑着笑意道:“无妨,老人家自便罢。”
  丝毫没有追究的意思。
  魏禹再次诧异,再次感叹,坊间的传言多数做不得真。
  直到老汉爬上牛车,吱吱扭扭地走远了,俩人才意识到,彼此间贴得有多近。
  魏禹收回扣在他腰上的手,“抱歉。”
  “没事儿……”李玺不自在地扯了扯腰带,冷不丁想起上次,他打了魏禹的手。
  咕哝了片刻,还是拉下面子说:“上次对不住了,是我反应太过。”
  魏禹勾起一抹浅笑,“无妨,王爷身份尊贵,对人防备些也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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