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辣江湖![古代架空]——BY:野有死鹿

作者:野有死鹿  录入:04-09

  “你怎么次次都这么说!”火寻真不可置信了起来,“好像是我的错,你一个大男人,脸皮厚一点又能怎么样?”
  火寻昶溟把衣服穿好了,坐在桌前,说道:“他脸皮还不厚?那你真是误会他了。”
  李冬青说道:“少说两句,能憋死你?”
  火寻真也坐在桌前,对火寻昶溟说:“我今天好不容易得空了,今天不是我干活,想去拉练场找你们玩,结果你们不在,拉练场的哥哥们说你俩回家洗澡了,我一看,居然真的在家。”说着说着,她就自己笑了起来。
  李冬青说:“拉练场可是一点好玩的东西都没有,你难道想学武功?”
  火寻昶溟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块木头。火寻真却笑着道:“好啊,我能学什么?其实我小时候本来也被选中了,要做歌女的,后来大歌女让我去了乞老村,我才没学功夫。”
  火寻真说:“真要学,我可不差。”
  李冬青说:“那你也应该找一个师父,我现在学剑就找了一个新的师父,是林将军。一开始选对了武器也挺重要的,我就是选错了,要重新来过。”
  火寻昶溟有点不忍心再听,李冬青是木头里的木头,他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听你们俩聊天,我要急死。”
  他径直走了出去,然后把门从外头关上,露出来了一个小缝,他透过小缝说道:“我自己回拉练场了,你俩聊,李冬青,你天黑之前不许回来!”


第59章 收拾山河(二)
  李冬青的脸红了, 骂道:“你找死!”
  火寻昶溟却已经把门一关, 自己跑了。
  火寻真却还是大方得很, 说道:“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他小时候什么样,我都忘了,”李冬青多少有些尴尬,说道,“但是现在特别不会说话, 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没什么,”火寻真浅浅地笑,意有所指道,“倒是你不要介意才对。”
  李冬青挠了挠头皮, 刚才还能从容,先在让火寻昶溟一搅合,感觉真的应付不来了。
  少女的情怀总是千变万化, 那日还流了两滴眼泪,李冬青她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理自己了,结果今日就又来了。女孩心里的情感百转千回, 可能在心里把自己和李冬青的一生都演过了一遍,李冬青不知道如果说这样的感情,感谢、自豪、害怕、负担, 可能交织混杂着, 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情绪下,他在想:我也并不是不讨人喜欢的,有人愿意喜欢我, 不是吗?
  李冬青心里生出一些对宁和尘的怨恨来,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他知道宁和尘根本没有在远处看着自己,也没有在等他,宁和尘走了,他再过成什么样子都和宁和尘无关了,李冬青和霍黄河他们分别的时候,总是怀着日后还会再见的心情,漫漫余生,他一定还会再见到很多次霍黄河,所以感觉没有多伤怀,但是宁和尘走了,李冬青莫名其妙有一种“此间永别”的感觉。好像就此和宁和尘分别,再也不会再见了。
  他仔细想了想,也许是因为霍黄河多年之后再见,他们还是一样的关系,霍黄河还是那个霍黄河,可宁和尘就不是了,如果以后再见宁和尘,他们两个都不会一样了。关系慢慢地被时间冲淡褪色,变成不咸不淡地“朋友”,和永别是没有分别的,李冬青和过去的宁和尘永别了。
  李冬青去拉练场的时候,天根本没黑,大概也就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火寻昶溟正在房顶躺着,拉练场上设的箭靶,上头建了一座小小的房顶,防止日晒雨淋会冲淡箭靶颜色,火寻昶溟躺在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叼着一根草棍,今天难得没有刮风,天空也是湛蓝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下头的人正在射这个箭靶,射得叮当作响。
  李冬青一来,他就知道,等李冬青上来的时候,他开口道:“下去,这上头禁不住俩人,一会儿母老虎又要来骂了。”
  母老虎是这里看门的男人的媳妇,非常凶狠,这里头一群大汉,但是谁也不敢惹那个女人。林将军练剑的时候剑脱手,砍倒了一颗梅花桩,七尺男儿撅着屁股栽了一下午的梅花桩。
  李冬青怕了,赶紧下去了,站在下头,看着那人射中了靶心,大喝一声:“好!”
  火寻昶溟突然坐起来,对下头的李冬青说:“我真想不明白了!”
  李冬青:“嗯?想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你这么招小姑娘喜欢?”火寻昶溟问道,“我怎么没有?我差在哪儿了?嗯?我比你有钱,是吧?我还比你高……”
  李冬青打断说道:“没高多少,咱俩上次比过了,明明是一样高的。”
  “好罢,”火寻昶溟严肃起来,问道,“我长得比你帅,这个你承不承认?”
  李冬青大笑起来,笑得忍不住,火寻昶溟恼怒道:“难道不是吗!”
  李冬青忍着笑说:“是是是。”
  火寻昶溟是月氏族人,长得很有异域风情,身材高大匀称,一头卷发,皮肤白皙,确实是一个很帅气的少年郎。李冬青自己没觉得自己哪里长得好,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可能也就只有自己身高不矮,但也就只是和火寻昶溟相仿而已。
  火寻昶溟不理解道:“为啥你那么招小姑娘?你用了什么法子?”
  李冬青却什么法子也没用,他说道:“你太好看了,所以人家觉得你花心,不敢喜欢你。”
  火寻昶溟点了点头,显然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也多少感觉开心了点,说道:“那他们都不愿意试一试吗?”
  “姑娘家,”李冬青说,“多矜持啊。以后你要是看中了哪个姑娘,尽管去追求,我敢保证她一定答应你,你要是喜欢她,何必等她来找你?一定要先说的,不能让她怀疑你的心意。”
  火寻昶溟听着,一开始觉得有道理,后来又觉得不对味,说道:“你知道的挺多?”
  “当然,”李冬青意味深长,说道,“毕竟我经验比较多嘛。”
  火寻昶溟气笑了,又倒在房檐上,俩人一个在房檐上,一个在房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火寻昶溟说道:“我在这个地方待的有些够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女人。”
  李冬青帮射箭的那人把箭都拔下来,递给他,然后说道:“你一个喜欢的也没有?”
  “没有啊,”火寻昶溟念叨着,然后说道,“你有?火寻真,你喜欢吗?我看她还挺漂亮的,配你是足够了。”
  李冬青说:“我?我有啊。”
  火寻昶溟又是一尥蹶子坐起来,趴了下来,头朝下看着他,问道:“谁?什么时候?真的假的?!”
  “你喜欢的人,就是你做梦会梦见的人,”李冬青告诉他,“不过我梦见的人已经拒绝我了。”
  火寻昶溟爪心挠肝:“谁啊!到底是谁!是不是郭嫣?”
  李冬青笑了:“你帮我洗一个月衣服,我就告诉你。”
  火寻昶溟说:“你去死吧!”
  说着又躺了回去,他想知道,可李冬青不告诉他,他也知道,问不出来的,也不该去问。
  他喃喃自语:“做梦梦见的……我从来不做梦的,这可怎么办?”
  说起梦,李冬青随口道:“我最近经常梦见千机。”
  “你的那匹马。”火寻昶溟听过李冬青讲千机,还记得。
  李冬青说:“有时候梦见它驮着我,在草原上跑,身后是伊稚邪的王帐;有时候梦见它站在河的那边,我站在河的这边,它就那么看着我,我想去找它,但是脚下的河特别浑,看不清楚有多深,一晚上,它就那么看着我。”
  火寻昶溟问:“你想它了吗?”
  李冬青说不好。最近已经几乎要把千机忘记了,可是又突然想起来,只能是因为宁和尘走的那天,他看见了刘彻的马车,当年第一次那么想杀人的时候,就是千机死了,死在他面前,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一样东西,他当时只有千机。再后来宁和尘也坐着马车走了,他又想起了失去千机那一夜。
  他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想念。
  火寻昶溟说道:“嗨,一匹马,我知道了,等我以后有钱了,给你买匈奴人最好的马,汗血宝马!”
  李冬青打了个哈气,懒洋洋地说:“打个欠条来。”
  “打就打,”火寻昶溟当即指天发誓,说道,“我跟老天爷打,可以吧?我火寻昶溟,以后一定要给我最好的兄弟一匹汗血宝马。我兄弟骑最好的马,娶最好的女人,让天下人都羡慕。”
  说罢,又问李冬青:“这样行不?”
  李冬青鼻子一酸,笑着在屋檐下说道:“我等着你飞黄腾达那一天。”
  “我们一起飞黄腾达,”火寻昶溟看着蓝天,说道:“等那时候,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什么也不用顾忌,让那些大人都不敢拦我们。”
  拉练场的大门忽然打开了,李冬青瞥见母老虎走进来了,慌忙地道:“母老虎来了!快下来!”
  火寻昶溟吓了一跳,一翻身滚了下来,没站住,正站在靶心前,射箭那男人没有料到,一箭已经射过来,直冲火寻的脑袋而来,电光火石之间,眼见就要当场违背诺言,先死一步了,结果李冬青一章劈了下去,把破空而来的箭一掌劈断。火寻昶溟还没从大难不死中走出来,母老虎的手指头已经伸到脸前了,点着他,破口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说了多少遍,不能爬房顶,我是不是说过?我跟别人说的时候,你耳朵聋了?”
  火寻昶溟擦了擦脸上唾沫星子,把脖子缩进衣服里,呐呐点头。
  母老虎说:“黄金台没扫过瘾?又上这来拆我的家了?”
  这其实也不是她的家,他们两口子就是看门而已,可俩人并不敢说什么,李冬青跟她套近乎,问道:“我叔呢?”
  “他这两天腿不舒服,”母老虎瞥了他一眼,说道,“膝盖骨疼,站不起来了。”
  李冬青和火寻昶溟吓了一跳,俩人对视一眼,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痛风。”母老虎问李冬青,“你那天去找他,他没告诉你吗?疼得要死。”
  火寻昶溟问:“你什么时候去找吴叔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现在和李冬青几乎是所有不睡觉的时间都在一起,是以很奇怪。
  “好像是上个月底了,”李冬青说,“找他问了点事儿。”
  “什么事?”
  李冬青含笑道:“你管得着吗?”
  火寻昶溟一脚要踹他,李冬青躲了,一个人躲,一个人追,俩人插科打诨地便逃跑了,母老虎长出了口气,气已经消了。
  日子过得飞快,到了新年。在东瓯的第二个新年,李冬青是和楚钟琪、王苏敏一起过的,火寻昶溟家宴,抽不开身,于是他们三个人喝了不少酒,把这个春节就过去了。王苏敏来的时候,身后背了一个用布包起来的东西,看着像是武器,后来拆开送给了李冬青,是他当初在吞北海的武器库偷出来的那把剑。
  李冬青正缺一把剑,王苏敏送给他了,他也就没问这把剑本来是想要送给谁,又为什么没送,只是收下了。
  回去的时候在门口还遇见了火寻真,给他炖了兔肉,兔子是从肉店买的,厨房是趁着做年菜,偷着做的,浓油赤酱,撒了层葱花,一打开就闻到了肉香。
  李冬青回来得晚,她就一直这样抱在怀里,等他回来送到李冬青手上。
  李冬青看着她,忽然想起来小的时候,丫头也总是给他炖肉,现在想想其实也都是不动声色地帮扶,李冬青喝醉了,开了门,让她进去,看着自己坐在桌前大嚼兔肉。
  火寻真托着自己的腮帮子,无聊地问:“好吃吗?”
  “好吃,”李冬青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拜师了吗?”
  火寻真笑了起来,说道:“我想拜你为师,成吗?”
  李冬青说:“我还没学好。”
  “那我就明年再来找你,”火寻真说,“不过明年我就十六岁啦。”
  十六岁是嫁人的好年纪了。李冬青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喝了太多酒,再吃就要吐了。
  火寻真说:“我可以等你吗?”
  李冬青看着她良久,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他还想,是不是自己当时也应该这样问一问宁和尘?这可真是个好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仿佛亏欠了人。他无不险恶地想:就应该让宁和尘感受点亏欠,不能这么无牵无挂地走。
  他沉默地越久,火寻真就越局促,李冬青仿佛是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不自觉地,他就把自己如果问这个问题,想听到的回答,告诉了火寻真。李冬青缓缓地说:“……可以。”
  火寻真当即绽放了笑容,高兴起来,眉眼弯弯地说道:“你真好。”飞快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摸了一下,然后自己就跑了出去,自顾自地。
  李冬青刚一说完,当即后悔。他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起身去追,却火寻真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李冬青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话就在嘴边,他不忍心说。他怎么这么答应?宁和尘并不会在乎他和谁在一起,他也没有因为答应了火寻真而感到痛快,他只是在与空气斗。可他怎么能这么对火寻真?
  李冬青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不干人事的一天,酒劲儿一下子全醒了。


第60章 收拾山河(三)
  大年初一的清早, 按照规矩, 李冬青要随大歌女一起去东瓯王那里拜年。
  李冬青昨日没有睡好, 宿醉加失眠,把他弄得很憔悴,大歌女已经收拾妥当,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李冬青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再大年初一就扫别人的兴,没说自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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