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辣江湖![古代架空]——BY:野有死鹿

作者:野有死鹿  录入:04-09

  李冬青坐在方青濯旁边,示意宁和尘也坐,然后对方青濯道:“确实是这么回事,吞北海倒了,给我感触很深……我想江湖或许是可以救起来的。但是需要团结。如果还是像上次一样,是赢不了的。”
  方青濯说:“怎么团结?大家分散在中原各地,你是不是还需要找个地方,让大家聚在一起,那去哪儿呢?谁来管理?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搞得大家反而离心了……冬青,我不是泼你冷水,你这个,我实在是……”
  方青濯难以启齿。
  他想得很多,李冬青挨个解答,尽管他觉得其实没什么必要。
  李冬青道:“聚在哪里?边塞是个好地方,那里战争纷乱,匈奴人和汉人会在近五年里,不断地交火,没必要躲在中原畏首畏尾,在边塞,可以一边护佑百姓,一边躲开刘彻的纠缠。”
  “江湖急切地需要团结在一起,谁来管理?有能者居之,如果你想来,就由你来。如果你们能做得好,我可能半途就会离开,交给你们自己去做。我倒是觉得,可以不用先去想谁来做主,因为太早了。”
  方青濯不赞同,他为难地道:“冬青,这个问题很重要……”
  其实在更多人的眼里,大局是遥不可及的,他们眼里能看到的是当下,当下他们要服从谁,他们能统领谁。方青濯看来,李冬青幼稚至极。
  这事根本办不成。
  各门派掌门人并非都是和睦的,他们怎么可能互相容忍?
  李冬青能料到方青濯的态度,他也不是很着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随便聊聊罢。你这一年过得好吗?”
  方青濯愣了一下,说道:“还是那个样子。你呢?”
  李冬青随意说了两句自己的近况,两人寒暄了几句,方青濯说道:“不是不想帮你,是实在是……我也没有办法,掌门人闭关,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方青濯的话自相矛盾。刚还说掌门人不在,他可以做得了主,现在又说做不了主。李冬青没有纠缠,他道:“无妨。”
  方青濯又转过脸去看宁和尘,看他一直也不说话,问道:“宁兄,你呢?听说你干了一件大事,血洗了黄金台。”
  宁和尘却道:“方掌门,我们不是在求你办事,你也不是在帮我们。”
  他一开口,就是冷若冰霜,方青濯霎时没话说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方青濯摊手,无奈地说道。
  李冬青却能明白他,站起身来,说道:“好久不见,能来聊聊也好,就这样罢,我还有些事,不叨扰了。”
  闻人迁道:“等会?”
  “不等,”李冬青却笑道,“走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方青濯也赶紧站起来,打算送客,李冬青把他按在椅子上,说道:“留步。”
  这句话是看着方青濯眼睛说的,方青濯下意识地听了他的话,坐了回去。
  李冬青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宁和尘说:“雪满,走。”
  闻人迁还不想走,被李冬青一把掰过来,板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出了门口。
  等到出了门口,闻人迁不可置信,问道:“你什么意思?”
  “和他掌门谈,”李冬青说道,“和他谈有什么用?说破大天,他也不愿意。”
  闻人迁道:“拿出你的剑来,像威胁我一样,威胁他!”
  “有什么用?”李冬青心平气和地问他,“到最后,杀了方青濯,他掌门人不是还活着吗?到最后还是要去找李逐歌,那杀方青濯还有什么意义?”
  闻人迁顿了顿,似乎反应了一会儿,不说话了。
  李冬青没有嘲笑他的意思,说道:“晚上再说。”
  宁和尘始终不怎么说话,闻人迁看了一眼宁和尘,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宁和尘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闻人迁说:“宁和尘,你骄傲个什么劲儿?”
  “他不是骄傲,”李冬青回过头来,说道,“你问这句话,是你骄傲。”
  闻人迁一时间又没有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和这俩人在一起,总是反应不太过来。
  俩人这次回来,没有把他俩的关系告诉任何一个人,但是或许霍黄河和叶阿梅已经能够看出来了,李冬青对这个倒是感觉没什么,他坦坦荡荡,可这些不熟的人,就有些麻烦,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李冬青也偶尔会想,可能说出来也不是件好事。索性就决定,不去说,也不回避,如果他们看出来了,那就看出来了,看不出来就算了。
  但是人一多,宁和尘就不怎么说话,冷冷地往旁边一站,可能只在看向李冬青的时候视线能柔和下来,他不说话,大家就不可能往那边猜。
  至少闻人迁丝毫也没看出来。
  闻人迁说:“那就下一个。”
  他看上去还是跃跃欲试,似乎很想干这个活儿。
  李冬青想了想,问道:“你还认识谁?”
  “全都认识。”闻人迁说。
  李冬青:“你能说得通的。”
  闻人迁沉默了片刻。李冬青等着,听他说:“或许有一个人罢。”
  李冬青便道:“不如你去找他,剩下的我俩来。”
  闻人迁没有马上同意。李冬青解释道:“太浪费时间。我总感觉,刘彻不会等很久,就要开始第二次进攻了,没有太多时间给咱们了。”
  李冬青推己及人,如果他是刘彻,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路硬着头皮打下去,短时间内浇灭了江湖这团不可控制的火焰。他们必须要马上离开中原,找到一处能够安居的地方,短时间内不再回来。
  他把这些告诉了闻人迁,也是很诚恳地,闻人迁听了,说道:“我如果自己去找我的朋友,他也可能反过来说服我。让我不要听你们的。”
  李冬青笑了起来。
  闻人迁道:“我也许真的会后悔。”
  李冬青拿起了自己的剑,冲他挥了挥。
  “我未必打不过你罢,”闻人迁说,“我说了,我不是因为怕你和你的剑。”
  李冬青说:“既然不是,你就不该后悔。”
  闻人迁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了。
  李冬青多余的话就不再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晚上见,就带着宁和尘走了。闻人迁看着这俩人的背影,忽然意识到,可能这个头儿也不是多好当。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在这五个人里,是唯一一个掌门人,多半是最适合发号施令的人,不到一个下午,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李冬青气场强大,不落人下,这都不需要多说,问题是,他还长了张能言善辩的嘴。
  此时已经下午,南方的天气很热,李冬青在街上给宁和尘买了一把扇子,让他拿着挡太阳,自己手里却没拿,宁和尘给他扇了扇风,李冬青笑着去挡他的手,说道:“不用。”
  宁和尘道:“只买一把,不就是为了这个?”
  李冬青只是笑了起来,却不解释。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俩人很少这样一起走在街上,李冬青看了一眼俩人的肩头,他已经比宁和尘高了,身形也长开了,只不过俩人都一样瘦。李冬青带了点少年的清瘦,实则是有些肌肉的,宁和尘只是单纯的瘦,瘦得弱不禁风。
  李冬青觉得,都是因为宁和尘太挑食,几乎什么肉都不吃。但是也没什么办法,总也不能逼着吃。
  宁和尘把扇子放在右手边,李冬青站在他左边,这样扇风的时候,也就能扇到他。宁和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神色开始变得温柔、缓和,没有那么戒备,好像是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去。
  李冬青有心想说,所有话都是骗闻人迁的,他只是想和宁和尘多待一会儿,才把闻人迁骗走的。但是又没有说。或许还是应该留点秘密,没必要什么都说。
  至少宁和尘现在是挺开心的。
  街上有摆摊的大娘,李冬青走过去,看了一眼,问宁和尘:“有喜欢的吗?”
  都是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红红绿绿地摆在一起,看上去很新鲜,宁和尘没有喜欢的,但也蹲下来看了看,他拿起来一条红布缝成的小鱼,抬起头来,笑了起来。
  午后的日光、熙熙攘攘的人群,色彩鲜艳的街道,宁和尘笑了。
  李冬青忽然浑身像是不听使唤,总觉得被宁和尘驱使了,现在宁和尘用这个笑脸,问他要他的命,李冬青也给。
  过了一会儿,他从这个笑容的余波里反应过来,也蹲下身来,随手接过来那条小鱼,说道:“你喜欢这个?”
  宁和尘说:“挂在你的剑上,不好吗?”
  这小鱼红布、绿线缝就,带着大红的流苏,看着像是给小娃娃过新年的玩物,李冬青看着,说道:“好极了。”
  他说道:“既然这样,一人一个,怎么样?”
  宁和尘:“我不要。”
  李冬青:“……”
  不管怎么样,李冬青买了两条,当即把自己的剑拿了过来,挂了上去。他的剑是黑色的,通体黝黑,发着流光,却戴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剑穗。他摇了摇,又插在腰间,把另一条递给了宁和尘,宁和尘接了过来,但是却不挂,只在手上晃荡着玩。
  李冬青感觉轻盈,心里快活极了。所有的剑客,都会有心爱的姑娘送他一条剑穗,他悬挂在剑上,这代表着他在家里有人等候,有人在爱着他。李冬青也有,就像是所有人一样。尽管这个东西有点土。也许不是一点。
  宁和尘道:“你想去哪儿?”
  “可以去死,”李冬青玩笑道,“了无遗憾。”
  宁和尘莞尔,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袖子,又很快的放开,只是凑近了那么一瞬间,享受亲近的片刻。
  李冬青道:“但是先去找闻人越问问情况。”
  宁和尘把那个红红绿绿的小东西收进怀里,有一搭无一搭地扇着扇子,什么意见都没有。李冬青不知道为什么,宁和尘什么都让他这样喜欢。他像个小孩子,仰慕着一个如此完美的美人。
  这一路上,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两个像两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走在街上,没什么烦心事。
  李冬青少有平静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都被推着往前走,近来的这段日子,他开始觉得不必去幻想未来了,他拥有的未来也不像小时候想的那么完美,甚至过得糟糕,也许最该做的是把此刻活好。
  李冬青问:“雪满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吗?”
  “我爹,”宁和尘道,“我在雁门出生的。”
  宁和尘这个名字,是他自己改的,但是号还是用了以前父母给的。
  李冬青还记得雁门下起雪来有多可怕,他道:“是下雪天吗?”
  “是化雪日。”宁和尘却道。
  下雪的时候人是记不得苦的,因为下雪的时候天气反而暖和,飘飘扬扬的雪花落在身上,轻盈美丽。化雪天才是可怕的日子,寒冷、泥浆和化成冰的地面。
  李冬青总是对雪有很美的憧憬,这可能是因为因为宁和尘的名字,大雪满山中,他想象,宁和尘也被抱在襁褓中,屋里温暖,闪着灯光,屋外是寒风和雪花飘扬。
  宁和尘以前的名字有些好笑,李冬青想起来了,始终噙着一摸淡淡的笑。
  李冬青没有忍住,开口道:“郅渠儿……”
  宁和尘说:“我看你确实是不想活了。”
  “我还叫刘拙呢,”李冬青道,“其实咱俩差不太多。”
  俩人谁也不能用自己的真名活着,李冬青怕死,宁和尘怕过去把自己吞没。宁和尘想到了以前些事,说道:“你知道宁和尘是什么意思吗?”
  “和光同尘,”李冬青轻声道,“是吗?”
  宁和尘道:“你当谁没做过自由自在的梦吗?”
  李冬青哑然。
  宁和尘但凡想到过去,就沉默,李冬青拉住了他的手捏了捏,宁和尘又摇了摇头,觉得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安慰自己。
  李冬青说道:“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罢。”
  宁和尘:“什么?”
  “迷路了,”李冬青说,“返回去重新找罢。”
  俩人一起笑了起来。
  太阳下山之前,他们找到了闻钟家,不过也同方青濯一样,没收到什么好结果,李冬青本来想动手,实在不行就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罢,但是后来又一想,好像也还有别的办法,也可能是因为对着这两张年长的脸,李冬青没能把剑拿出来,扔在桌上。带着宁和尘走了。
  回到闻人家的时候,闻人迁也刚进家门,看见他们两个,说道:“才回来?怎么样?”
  李冬青说:“没成,你呢?”
  李冬青的意思是,你不是也这么晚才回来?
  “朋友留我吃了个饭。”闻人迁说。
  李冬青:“成了?”
  闻人迁:“没成。”
  李冬青没话说。
  闻人迁:“到底行不行?”
  “可以,”李冬青说,“晚上咱们一起商量一下罢,这样下去,太慢了。”
  闻人迁有些动摇了。李冬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再给我两天,散仙城里都是我们的同僚。”
  闻人迁强调道:“只有两天。”
  李冬青“嗯”了一声,转身进去找霍黄河和叶阿梅。
  叶阿梅一觉还没睡醒,晚饭也没吃,他们几个人谁也不会照顾一个女孩子,没人想到要叫叶阿梅起来吃点东西,都觉得,既然睡着,就睡着罢。
  黄昏的时候,他们几个坐在屋外的凉亭,闻人迁自己给自己泡了一壶茶,自己给自己斟满杯,然后自顾自地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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