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帝王[古代架空]——BY:青色兔子

作者:青色兔子  录入:04-12

  袁绍便叫他下去,自己坐定了盘算着,要派哪位心腹,去寻一个年岁相当、相貌相近而又好拿捏的孩子来。
  寿儿?
  刘寿。
  一个娃娃皇帝,却是他的利器,有了能与长安朝廷分庭抗礼的资格。
  袁绍垂眸想着,倒也未必要一开始就与长安朝廷起战事——这事儿最后再来做。先打着少帝之子的旗号,将山东这些地方一点一点打下来……也许都不需要打了,只要打出少帝之子的旗号,许多地方都可以传檄而定了。
  倒是这则消息要守得仔细,不能叫长安城里的小皇帝先知晓了。
  真假少帝之子么——便由着天下人去猜便是。
  反正……
  袁绍咬紧牙关,脸颊的法令纹越发显得深刻了。
  反正到最后,这少帝之子不过一枚弃子。
  长安城未央宫中,刘协忽然轻轻打了个喷嚏。


第114章
  “陛下, 怕是受凉了。”汪雨小心道:“可要传医官?”
  刘协摇头,他这具身体虽然一开始多病,但经过他多年锻炼之后, 已经很是康健了, 但是汪雨倒是提醒了他, 便道:“传那日给冯玉看伤的医官来。”
  一时医官来了,刘协问道:“你那日说冯玉脸上伤口无毒不深,几日便好。朕怎么看着,像是要落疤痕了?”
  若是寻常人脸上落一道疤痕,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但这是冯玉的脸。
  刘协会让冯玉去做接待各地使臣的差事, 就说明冯玉的脸当得起帝国门面。
  那医官战战兢兢, 申辩了半天, 总之也说不明白, 最后只能落到大约是冯公子体质的原因。
  刘协无奈,的确有人会是疤痕体质, 这也怪不得医官,只能摆手叫人退下。
  曹昂来时正见那医官退下, 不免关切,以为是龙体有恙。
  刘协道:“朕无碍。”又笑望着, 道:“朕可是听说了你的喜事——皇姐都告诉朕了。”
  原来是董意已然有孕。
  曹昂一愣, 低头笑道:“原想今日告诉陛下的。”
  刘协笑道:“朕不怪你。你媳妇上午入宫同皇姐说的, 朕也是刚知道。这下好了,伏德刚得了女儿,你家那若是个小子, 将来做亲家也使得。”
  这话虽然是玩笑话,却透着非常亲近信任的意思。
  曹昂微微一笑,知道皇帝惯常说笑, 便开始汇报正事儿,“那日行刺的主使人叫许山,这半个月严查,此人归附贾府已久,还未曾娶妻,家人也都不在了,是个独身。这次的事情,背后看似没有旁的人。但这些豪族就算连根拔除,总还有些残枝,臣这些时日暗中寻访,找到了几处窝点,什么时候行动,就看陛下您的意思了。”又道:“那鱼鳞册的法子,臣拿去给外面的官员看了,都说是好法子,只是费工夫,若只是做长安一城的,便不算很难。若要此时推行天下……”
  “此时天下,多是不听朝廷的。”刘协很有自知之明。
  两人正在议事,忽然长乐宫来报,说是弘农王妃受寒病了请了医官。
  刘协与曹昂对视一眼。
  刘协道:“王妃要用什么药,都给备好。朕一会儿过去看看。”
  长乐宫的人才走,冯玉又带了人来。
  冯玉仍是面如美玉,只是如今美玉微瑕,右颊一道绯红的伤痕直通眼角,使得他原本便偏于艳丽的美丽更平添了一份妖异之感。
  冯玉上殿,低声道:“日前陛下召集各地医官,如今入长安城者,共计三百一十二名,都已登记在册。”说着呈上名册。
  刘协望着他脸上的伤痕,在他抬头时挪开视线,低头看了一眼名册,笑道:“早知如此,朕当日宁肯自己去西山。”
  冯玉道:“陛下说笑了。”
  曹昂也不禁心生惋惜,道:“我那里有上好的伤药,回头送你两瓶。”
  冯玉抿唇,忍了一忍,道:“大丈夫,何必在意容貌。”
  刘协与曹昂都是一愣。
  刘协没想到冯玉竟是这么想的。
  在人们的刻板印象中,男的怎么能太过重视容貌呢?后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此时战乱的汉代。
  没有美貌的人往往会羡慕貌美之人,其实貌美之人兴许也有属于他们的苦恼。
  刘协慢悠悠看着医官名册,道:“你这却又是想左了。不论大丈夫还是小女子,上天造人,能有一位珍品都不容易,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情,总是需要珍惜的。朕爱惜你的容貌,便如朕爱惜你的才学。才学有其用处,美貌也有其用处。从前人人太过注重你的容貌,激得你发了狠。可是破了相,日后想要弥补却难了。朕今日还召了那医官来,以为是他给你治伤不尽心,如今看来倒是错怪那医官了。朕即日起便要看着你养伤,若过个三五年,你仍是要自毁容貌,那朕也不会拦你了。”
  三人正在说话,忽然杨修又求见。
  杨修这段时日一直在忙着皇帝安排下来的任务,在偌大的长安城内外一个村落一个村落盘查过去,誓要将可能发生的疫情扼杀在摇篮之中。
  刘协一听杨修求见,便知道这个被激发了话痨属性的杨修一时半会儿说不完话,忙起身道:“你们且听他说——朕去看看弘农王妃。”
  长乐宫中,唐珏躺在床上,浑身一会儿发烫一会儿发凉。
  她知道自己是病了,可是她更知道自己不能病。
  “等一等,坚持一会儿,医官已经给你看过了,说只是受了寒,吃了药就好了。”蔡琰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唐珏握住蔡琰的手,望着蔡琰太过清醒的眼睛,道:“母亲……我要见母亲……”
  蔡琰倒是心中一动,不管多大的人,生病难过的时候都是要见母亲的。可惜她的母亲去的早,父亲去岁纳了新人,她今岁又已经多了一个妹妹。
  “蔡先生,求求您……”唐珏微弱道:“让我见见我的母亲……我的……”
  寿儿。
  她最放心不下的寿儿。
  她跟母亲不间断的争吵,因为寿儿。
  母亲想要将寿儿的事情公告天下,但是她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恐怕在寿儿登上那个位置之前,他早就活不成了。
  一想到这里,唐珏就觉得心肝寸断。
  滚烫的泪顺着她的眼眶流下来。
  蔡琰见她情绪激动,仿佛并不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忽然之间,她试探道:“你想说什么?你瞒着我们什么事情?”
  唐珏双唇闭得紧紧的,只是流泪。
  蔡琰小声道:“你告诉我。我去请你母亲来。”
  唐珏虽然已经因为发烧有些糊涂了,却还牢牢记着,不能吐露自己的秘密。
  正在混乱之中,皇帝来了。
  刘协在外面已经听医官说过病情了,虽然医官判断只是受凉高烧,但是还是稳妥起见,他没有进屋,命人请蔡琰出来,道:“蔡先生,你这几日自己在空屋子里住,过几日无碍再挪回来。”又道,“弘农王妃也要挪出去,找一处空屋子。”
  蔡琰饱读史书,不禁变了脸色。
  刘协见状道:“不要是以防万一罢了。”
  唐珏哽咽的声音,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刘协得知她起了高热,便不好见了,嘱咐道:“等王妃好点了,若有要同朕说的,便写在纸上,呈给朕。”
  此时,长公主刘清也问询而来,揉着眼睛道:“我就说睡着睡着忽然间窗户亮了,原是你的人打起了灯笼。嫂嫂生病了?我进去看看。”
  刘协拦下她,道:“此时不好看,要防着疫病。朕叫人给她在外面腾个空屋子——得挪出宫去。”宫里人口密集,若真是疫病,一旦爆发,那才真是不可收拾。
  刘清愣住,道:“疫病?宫里……”
  刘协示意她往外走。
  刘清一面走着一面回头望向唐珏的卧房,“嫂嫂病得这样厉害……哎,恐怕她就一直没恢复过来,后来又知道了她父亲的事情。我还以为她家人来到长安,她见了面会好些……”
  “你不知道。她这病根就在家人身上的。”刘协叹了一声,这个位子当真引得无数人折腰,从四世三公如袁绍,到妇人如唐夫人。可这个位子从来是看着光华夺目,真坐在上面的人才知道,要想坐的好,坐的稳,要付出多少,牺牲多少。
  刘清听得似懂非懂,虽然也担心唐珏的病情,但是却更担心皇帝口中的“疫病”,忙连夜叫婢女将衣物等隔水蒸了,又清扫唐珏原本的住处。
  未央殿中,冯玉与曹昂被留下来,听杨修讲了一番在长安城近郊村落见到的民众百态。
  “总之,民间的医官是真的太缺乏了。真的不够用。能用的都是些骗人的。村子里的那些神医,给的药汤里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泥巴水。”杨修早已盯上了冯玉手中的医官名册,“陛下早已告诉我了,各地医官到了,由我来负责。虽然你已经帮忙整理出来,我总可以挑选自己用的人……到时候告诉陛下便是。”他倒也当真快速,立时便拿出笔要圈人。
  冯玉见不得他公子哥放诞的样子,道:“总要先请陛下过目。”
  杨修叹气道:“宫里医官真的够用了。原本常备的医官还不够么?你真的也该跟我一同往村子里走走看看……”他又开始讲述自己在村落间见到的百姓疾苦,深刻感觉自己从前生活的奢靡,想到从前跟皇帝说的防治疫情的方子竟然还要加什么珍珠粉就忍不住一阵脸红。
  两人正相持不下,正主终于回来了。
  刘协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弘农王妃唐珏的事情,脸色有些沉重。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寿儿,其影响刘协是很清楚的。如果没有这个寿儿,哪怕袁绍袁术再不忿,也没有什么办法,大不了他们自己称帝。但是有了这个寿儿,有了一个少帝的儿子,那反叛势力可以作的妖就大了去了。而且真从名正言顺上来辩驳,长安朝廷要花太多不必要的力气……
  也难怪当初听到消息,曹昂会以为他意图下手除掉寿儿。
  一个真的寿儿容易除。
  还有无数个假的呢?
  回到未央殿中,听杨修念叨了一番,刘协倒是心情松快了些,笑道:“朕既然允了你,便给你挑就是。”
  杨修大喜,提笔一挥,将那医官名册上大半的人都圈了。
  刘协初时没有在意,什么医官还不是一样用么?直到他侧身瞥了一眼,忽然看到杨修圈住的人里,一个写着“华佗”,一个写着“张仲景”。
  刘协一个呵欠定格在那儿,立时夺了杨修的笔,大笑道:“别的都可,这两位却不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下周见!


第115章
  建安元年秋, 苏双终于抵达了长安城外。
  他原是在乱世贩马、周旋于涿郡的大商人,两年前因战乱被困长安,暂住于本家苏氏坞堡之中, 谁知道恰撞上有备而来的皇帝刘协。
  半山腰凉亭中一番机锋对话,苏双便投入刘协麾下, 自此不再四处投机,只将宝下在小皇帝身上。他的眼光果真不错,短短两年时间内,小皇帝西驱韩遂、马腾, 内诛豪强十余族,尽掌长安二十万大军。
  而苏双当日奉命而出, 与友人张世平一同,散尽家财,北上收良马、兵刃等战争物资,这一路又经洛水南下, 过渭口,眼见长安在望。
  苏双这笔一本万利的生意,可算做得成功——若不是他已病得要死了。
  这是一种在北地草原间染上的恶疾。
  当苏双察觉时, 这种恶疾已经在随行人员中蔓延开来。他拼死南下长安,不只是为了完成皇帝的任务,也是为了自救。沿途行来,苏双所见为恶疾所害者不胜枚数, 而能治疗恶疾的医者却一个也难得, 更有许多道士神仙家, 胡言乱语,动摇人心。渭口的船家告诉他,这些时日, 长安城中皇帝征召了许多医者前去,他这病说不得到了长安还有救。
  此刻,苏双摇摇欲坠得趴在马背上,高热让他连喘气都费力,但他尽全力撑高头颅,仍是看清了那自城内而出、单骑来迎的青年。
  那青年戴武弁、插鶡尾,比之初见时高大了许多,正是苏氏坞堡的少主苏危,后来跟随在皇帝身边做了郎官。
  苏双认出故人,知道皇帝的人已前来接应,心头一松,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栽下马去。
  苏双再醒来时,已是两日后。
  他睁开眼睛,见是一处陌生的屋室,鼻端有草药微苦的气味,而床边有一角青色的女子衣衫。
  “大人醒了?请用药吧。”一位年轻的医女立在他床边,推过来一盏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便转身离开。
  苏双想要开口,却觉口中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他强撑着坐起身来,虽然浑身酸痛,但此前那烧光他气力的高热却已经消失了。“苏世兄!医工说你醒了!”张世平快步入内,走到他床边来。
  苏双按住发哑的喉咙,探寻得望向他。
  张世平坐在他床边,端着药碗,将这两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苏危并没有直接带他们进城,而是安置在城外近郊的一处空置屋舍中。此地有许多朝廷腾空的屋舍,专门用来安置染了疫病之人。因为苏危等人是自北地草原而来,病症也与长安城中原本的疫病不同,因此单独住在一处屋舍。
  这两日里,有两位朝廷的医官奉命来给苏双及随行人员中染病者看过,开了药方。初时苏双昏迷之中,只能硬灌下去。一日三次,如是两日,直到今日凌晨褪了高热,这会儿苏双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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