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太子殿下不要脸[古代架空]——BY:谷一不胖

作者:谷一不胖  录入:04-14

  赵纯良神色意味不明的看着赵离人不说话。他不说话,赵离人微微垂着眉眼,也不说话。
  片刻后,赵纯良语气中带着威压:“听说,你昨日传信儿到督察院,说是豫南总督肖襦辗草菅人命目无 王法,要求彻查?”
  “回父皇,是的。”赵离人没有一丝慌乱。
  赵纯良的威压更甚,眼中尽是冷肃,“肖襦辗如何草菅人命,目无王法了?”
  赵离人笑了笑,带着讥讽之意,并未答话,而是反问:“父皇真不知?”
  赵纯良将手里的珠串往跟前的案桌上一丢,本就安静的周围肃然一紧,“朕该知道?”
  赵离人丝毫不怵,微微抬首,淡淡道:“容儿臣说句不敬的话,您若是不知道,就不会命孟公公到督察 院,更不会让人等儿臣了吧?”
  赵纯良不置可否,语气带着冷意,“你的目的呢?不是因为这事才查的吧?”
  “既然父皇什么都知道,还问儿臣做什么呢?”赵离人笑笑,一派坦然道。
  “赵离人,你应该知道,你姓赵。”赵纯良淡淡,但语气中的一直带着冷。
  “儿臣当然知道,儿臣自打记事儿起就知道,儿臣姓赵。”赵离人轻笑两声,眼中尽是讥讽。
  听着赵离人略带嘲讽的话,赵纯良罕见没有恼怒,神色不变,语气更加淡漠,“既然知道你自己姓赵, 就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赵离人眉毛一挑,带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儿,“父皇,儿臣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儿臣觉得这件事情是 必须要做的。”
  “一个总督换一个男人? ”赵纯良的脸色微微沉了一瞬。
  赵离人视若未闻,但笑不语,没有一丝的惧怕之意。
  “你忘了你的身份?如此昏庸,如何执政? ”赵纯良眉头微蹙,神色微冷,他的不满显而易见。
  赵离人轻笑一声,依旧带着嘲意,身上的桀骜不驯更加浓重,“执政?父皇您自己都不喜欢的位置,为 什么觉得我会喜欢?”
  赵纯良眼神微凝,“这是你的责任!”
  赵离不屑的嗤笑一声,责任,他的责任只有陈庭月。“儿臣不愿与您讨论这个事情。”
  “这事你别无选择! ”赵纯良冷声道。
  赵离人嘲讽的挑了挑眉:“不,您错了,儿臣只有生在赵家这件事别无选择外,其他的,都有的选。”
  赵纯良眉头快速一皱,眼神低沉,“你心有怨怼。”
  “不,儿臣不怨,您与母后从未视我为子,儿臣也未视为父母。二十年前您带我来,百年之后,我送您 走。公平公正,毫无瓜葛。”赵离人靠着椅背,神色坦荡。
  赵离人这话说出,殿中许久无声。幸得就他二人,不然若是其他人听见,估计胆子都能吓破了。这是真 真正正的大不敬,是对皇帝的藐视。他在挑战赵纯良的权威。
  但是赵纯良却没有生气。准确的说,他已经十几年没有真的生过气了。眼神依旧冷漠的看着赵离人,如 同看着一个路人一般。
  神情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就好像赵离人根本不是他的唯一儿子,跟他一点点的关系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好像,确实是这样。他从来没有把赵离人当成过儿子,不然也不会欲置他于死地。
  显然,赵离人也清楚这点儿。
  不是他不孝,他是真的孝不起来。从前受到的种种算计,要么都是皇帝默许的,要么就是他做的。赵离 人起初一直不明白,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赵纯良厌恶他到这种地步。恨不得他死。
  虎毒尚不食子,是赵纯良狠毒,还是他生来就是个错?他一直搞不明白,但是渐渐的,他不想知道了, 对于结果,他已经没有了了解的欲望。
  赵家人,生来就是凉薄的。
  半晌,赵纯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波澜道:“既然冠以赵姓,生于帝王家,那就注定要带着甩 不掉的包袱。”说着,不等赵离人开口,语气微凝,继续道:“别忘了,你今日的目的。”
  这话一出,赵离人淡漠疏离的神情终是变了。脸上闪过一丝阴翳。
  赵纯良勾起一个凉薄的笑:“除非你真的无牵无挂,毫无软肋。那样的话,朕或许拿你没办法,但是只 要你有......那你就没得选。”


第七十三章 恶心
  赵纯良冷漠绝然道:“不管你怨怼也好,无感也罢,你只有这一条路走。”
  “父皇,儿臣心有不解,望父皇解惑。”赵离人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厌恶烦闷,“您有解药吗?”
  赵纯良沉默不语。
  赵离人并不在意,抬起头看向他,自言自语解释道:“应该是有的吧。若是儿臣没记错,肖襦辗是您的 人吧。”
  “传闻当年您对他有恩,故而他对您很是忠心,所以您才破格升他为豫南总督。”
  “前几日儿臣见了肖襦辗,他虽表现的慌乱惊恐,手足无措,但眼中并无波澜。他好似根本就不怕事情
  闹大。”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八成是不能给他降罪的,但是若真的将这事闹大,对他的影响绝不
  小。”
  “其中利弊是人都知道,他如此老谋深算,怎会不知?”
  “但他仍是不惧,这又是为何?”
  赵离人没有丝毫笑意的勾了勾嘴角,“恐怕是他料定了,有人会给他收拾残局。”
  但是这件事情是儿臣追究,绝大多数人都没这个本事收拾这个残局。能让儿臣咽下这口气的,应该不多 吧,父皇说呢?”
  “儿臣只是有一点不明,小四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竟劳您动手。”此时的赵离人再无半点儿恭敬,表现 出的气势与前面坐着的赵纯良旗鼓相当。
  此时的他们,眼中没有一丝的波动,哪里还有一丝像父子?现在,他们只是对手。
  宽敞明亮的大殿中沉默了许久,寂静的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响。
  半晌,赵纯良淡漠的看着赵离人,道:“错了,他没有任何特别,原本遇见你的时候就就该消亡了 的。”
  赵离人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赵纯良冷淡道。
  此话一出,霎时赵离人周身的气场如同爆炸了一般了,轰然而至。目光如刀一般的死死盯着赵纯良。
  赵纯良俨然不动,丝毫不受影响。
  “他该自豪,朕留了他一命。”
  红丝慢慢爬上眼珠,额角的青筋都快要跳起来了,赵离人皎牙切齿道:“儿臣替他谢谢您了!”
  赵纯良并不在意赵离人对他的怒目而视,站起身来,冷淡道:“既然无事,退下吧。”说完扭头就欲 走。
  赵离人双眼赤红,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赵纯良马上就要出了门的时候,他嗤笑了一声,语气带着无 尽的嘲讽,“父皇,看您如今,儿臣不由得有些怀疑,您是真的不想要这个位子,还是装的?毕竟您可是安 安稳稳坐了二十年。”
  赵纯良脚步一顿,便再无其他反应,抬脚继续往外走。
  守在一旁的孟粮脸色一变,偷偷看了赵纯良一眼赵纯良的脸色,随后朝赵离人拱了拱身,然后悄无声息 的跟在赵纯良的身后。
  赵离人心绪难平,眼中带钉的盯着赵纯良。
  而赵纯良仿佛根本就没察觉到身后如刀的眼神一般,脚步依旧走的不紧不慢。身后的孟粮如同游魂一 般,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在这偌大的皇宫中,竟显得格外的孤独寂寥,觉得心头凉凉的。
  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跟在赵纯良身后的孟粮已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定。
  看起来他作为一代帝王,执掌天下,万民俯首,称霸四海,但是谁又知道他从来都不想高高的坐在金銮 殿上。人人都道皇城禁锢了许多人。可是谁又知道,这皇城最先困住的,就是他。
  说到底,谁不是苦命人?
  —入宫门深似海。而帝王,早已化身为海。
  心头说不出的悲凉,孟粮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是所有人都羡慕、都敬仰的存在,却没人知道,他早就死了,心如死灰的死了。
  留下的,再也没有赵纯良的一分一毫。活着的,是一个乍一看很熟悉,其实却是另一个人。
  他早就不是赵纯良了。
  赵纯良麻木的走在路上。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那里,他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还记得,父亲跟他说过,他的名字的由来。
  他是长子,嫡长子。刚出生时父亲征战归来,浑身浴血。他被抱出产房的时候,父亲扫了他两眼, 道:“不求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只求随心随性,纯良如初。”
  纯良,纯善嘉良。父亲虽然并没有特别的喜爱他,但是最初的祝福却是真挚的。
  他也如其所愿,长成了他希望的样子。
  那时京城里谁不知道,赵将军家的大公子,学识丰富,翩翩少年,温润如玉,性子更是纯善至极。更有 人戏称‘世代为将的赵家,说不好还能出个大学士呢。’
  大不大学士的,赵纯良从来没想过,他一直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挺好,岁月如春,他如春风。一切都是 他喜欢的。那春风更是他的心头好。
  就在他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却出了变故。本以为这变故与他无关,谁曾想竟改变了他的一生。 最初,他还会怨,会恨,会觉得不公。如今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早就坦然接受了。
  心里自嘲的笑了笑,不接受也无法,他的春风、他的心头好再也回不来了。
  到如今几十年过去了,赵纯良都还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的心情,隐隐带着期许、忐忑、开心。
  只是没多久,一切都变了,变的面目全非。
  从此,他的世界满目疮癀,再无光明。他变得阴狠暴戾,冷血无情!
  很多事情,哪怕过了这么久,赵纯良都记得很清楚,这些年,死了多少人,死了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都记得!变成如今这幅人间恶鬼的样子,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他一点儿都不后悔! 一点儿都不!
  他们该死!都该死!人活在世上,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老天不公平,任由恶人长生,那他 就去当那刽子手!杀尽那些让他产生无尽杀意的人丨
  渐渐的,赵纯良赤红的眼睛里汹涌的阴暗、暴戾、杀意渐渐平复,他周身的气度也渐渐平息。一炷香左 右,他不再是那个行走在人间的恶鬼,而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他掌杀人权,他君临四海,他令四方生畏。
  只是,他也是个孤家寡人,形单影只。
  当初那个使他愿意放弃皇位也要保护的人,再也不见了。
  连做梦都不见了!二十几年了,他已经快要忘记他的样子了。
  满心悲凉,如此思念,他还是不肯到他的梦中,想来应该是怪他的。怪他没保护好他,怪他失约,更怪 他临死都没能见他一眼。
  空荡的皇宫大殿里,赵纯良独自一人估计的坐在皇位上。沉寂了许久,突然传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
  再细细去听,只余满满的嘲讽讥笑,和悲哀、凉心。痛苦和思念交织着包裹住了整座大殿。
  赵离人从干清宫出来之后,脸色就毫不掩饰的难看,周围的气场更是如同炸药一般,只需稍微一点点火 星,就能炸的响彻云霄。
  谢阳等人心惊胆战,身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他跟随赵离人这么些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只这 一年来见了几次,还次次都是因为陈庭月。不过面上却不敢表现的分毫。
  其他人见谢阳都夹起了尾巴,他们就更不敢出任何岔子了。全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然后引起赵离人的注意,然后将火气发在他们身上。
  就连赶车的车夫,抽马的鞭子甩的都比往日轻了两分。
  赵离人当然是气的即欲发狂,却还不至于没品到将火发在下人的身上。
  重重的喘着粗气,闭了闭眼,强压下已经烧到了喉咙的火。
  闭上眼睛,他幵始理思路。
  想来当年他的出走,是皇帝默认的,不然,绝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离幵。
  而且,一定有人跟着他!至于到底是几波人,都有谁,暂时还不知道。
  跟着他的人肯定知道他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所以,小四,避无可避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想到这里,赵纯良倏然睁开眼睛,当年他们碰上的那两个人,砍伤小四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的人!
  赵纯良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阴沉。他跟小四一直以为是张太后的人。
  可是现在再想,疑点颇多。张太后有赵离人牵制着,没那么大能耐,能那么快找到他们!
  还有,当年那个县令是受谁指使,打断他腿的那两个侍卫又是谁的人?
  难道他们都是皇帝的人?还是说并不是一伙人?而是共同所为之下,才将他们逼到那个地步。
  如果真是皇帝的人,那......他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只是为何又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将他们接回皇城。
  现在可以知道的,就是纤云飞星,哦不,也就是说肖襦辗是皇帝的人,所以,小四身上的恐秋应该就是 皇帝指使的。
  想到这里,赵离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再度翻涌起来。
  赵离人闭了闭眼,继续思索。
  皇帝下这么大一盘棋的意义何在?花费数年就为了一个陈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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