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剑止

作者:剑止  录入:04-20

  “皇上这一夜可还快活?”林溪辞沙哑着嗓音,比起质问,倒更像是哀求,期待他能否认这话。
  可是……见证发生了什么的人,不是他自己吗?
  那双通红的眼睛微肿,眸子里含着不解,也晕着情意,令羡宗哑然:“你……在此守了一夜?”
  “臣在此听了一夜。”
  “你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
  “爱的是您,的确见不得人……”林溪辞失魂落魄地转身,这一晚煎熬疲惫与心里的痛苦挣扎,让他的病体不堪重负,走出去不到十步,便软着身子倒了下去。
  抱住他的时候,羡宗才发觉那人身子滚烫,烧了怎么也有个把时辰。深秋的风那么硬,那么冷,他却傻乎乎的在门外等了一宿……这一宿,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羡宗意识到,自己那曾比秋风还要硬,还要冷的心,似乎开始融化了。
  就在这个人靠在他怀里时,就在这个人不顾世俗偏见,大胆承认了他的情意时。
  世间所有感情的回报,无外乎相思、相知、相爱、相守。
  相思已有,相知亦有,为何……不能相爱相守呢?
  一个随时可能驾鹤的病人都知及时行乐,他这权倾天下的君者,又在害怕什么?
  如当年老太医所说,林溪辞的病医不好,这些年来一直时好时坏,药就没停过,人是越发的消瘦,越往后也就越抗不住了,便似油尽灯枯。
  这一次病来得急,竟然就这么昏睡过去,数日未醒。
  羡宗心中焦急,愈感亏欠,在病榻前向林溪辞保证:“若能让你醒来,就是遣散后宫,朕也心甘情愿……”
  不知是太医医术高明,还是林溪辞半梦半醒间听到了这句承诺,半天后竟真的苏醒过来,睁眼便是一句:“我要的不是勉强他独爱,只是想独占他罢了……”
  羡宗兑现了他的诺言,提笔欲写放妻书,听闻此事的慕王力挽狂澜,拎着礼部尚书就冲进了御书房,以祖宗礼法大局小情为由,劝谏羡宗莫要执意如此。
  礼部的老头子思想陈腐,张口闭口都是祖宗社稷,“历史上从未有过君王遣散嫔妃这等耸人听闻之事,千百年来天下素以留嗣为头等大事。皇上膝下子嗣充盈,虽无此忧,却也该起到带头作用。”
  慕王也跟着劝:“是啊父皇,您要是遣散了后宫,要这些嫔妃日后如何做人呢?放妻之事在民间虽常见,可要是发生在皇家,百姓纷纷效仿,则会平添许多无家可归的女子,实乃憾事。还请父皇三思。”
  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希望羡宗冷落悦妃几日,待林溪辞好起来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他虽然不知悦妃受宠为何林溪辞会大受刺激,可他到现在想的都是用悦妃牵住父皇的心,待日后他的机会来了,这林溪辞就算不喜他,也得不情不愿的投靠他。
  不过慕王来得太急,也没深思这些事其中的利弊,根本没想到这位被他搬来救场的礼部尚书会在关键时候推了他一把。
  老尚书纠结了一下,犹豫着出了个幺蛾子,“皇上,您如今子嗣充盈,若无宠幸之念,也不必遣散后宫,就把通往东西六宫的大门锁了去,往后不再去不就成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既能表明心意,让林溪辞心安,又能保住他身为天子的颜面与名声,不造成坏的影响,也算两全其美了。
  羡宗思量再三,还是命人打造了把近一尺长的大金锁,就挂在明华门上,意思是谁都不准再进,也没人再能出来。
  这样的做法对各宫嫔妃而言虽然不大公平,不过曾陪侍羡宗的妃子们早已不再年轻,不过是因为膝下无子才留在宫中寂寞。
  在此之前,羡宗也有七八年没踏入过后宫了,所以那明华门上挂不挂锁,对她们而言并无差别,还是过着每天吃斋念佛的悠闲日子,偶尔凑在一起唠唠闲话罢了。
  可这样的做法对悦妃而言意义却是大不相同,她才入宫不久,心浮气躁,不肯就这样失了宠,况且之前她在宫中横行霸道,得罪了不少年长,资历更深的嫔妃,现在明华门关了起来,皇上铁了心不再管后宫之事,就算她受了委屈也是没人知晓的。
  憋了能有个把月,悦妃再也忍不住了,想着事情隔了这么久,皇上怎么着也该消气了,加之那些日子月事未来,便以为自己怀上了龙嗣,还未请太医诊断,便趁夜逃出了后宫。
  赶巧那一天林溪辞进宫给太后请安,被太后留下好一番嘘寒问暖,还用了晚膳,走的时候天色已黑。
  他嫌明光刺目,便没让伺候的太监执灯,被人扶着小步走在宫道上,愈走气息愈急,可见身子还未好。
  太监关切地问:“大人,听您喘得急了,可是身子不适了?奴才这便去找人备轿,让他们接您回府吧,您且在这儿稍等片刻,奴才去去就来。”
  不等林溪辞婉拒,太监就跑了出去,结果才刚出去十来步就听身后“砰”的一声巨响。
  再一回头,林溪辞已经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公司聚餐,改的比较匆忙,可能有点小bug求见谅,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72章 憾事
  林溪辞突然倒地不起,吓得小太监赶紧跑了回来,扶起人来先晃了晃,焦急喊道:“大人!大人您没事吧,别吓我啊,快醒醒!”
  好在林溪辞只是摔了一下,而不是疾症复发,疼是疼了些,很快便抬起头来,看到了那个角落里鬼鬼祟祟往前挪动的黑影。
  “站住!”那太监也是机灵,一眼就看见了罪魁祸首,当场拿住了人,揪着耳朵把人扭送到了林溪辞面前,“撞了大人也不知认罪,你是哪个宫的奴才,没规没矩的,不要命吧!!”
  太监点起了灯,两人才看清这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女人竟是悦妃,如今一身落魄,看起来还挺可怜。
  “悦妃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啊?”一目了然的事,被这太监问出口来,就显得更加尴尬了。
  悦妃心中不忿,捋了把混乱中散下的头发,还端着架子,一副目中无人的德行,“本宫待得闷了,出来透口气,也轮得到你这奴才多嘴吗?”
  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林溪辞是个怎样的角色,那人咳了一声,蹙着眉头把染血的帕子塞在掌心,声音轻而虚弱,“明华门上了锁,就是宫人也只能从后门出入,且来往盘查严密,办事的太监都不敢怠慢。敢问娘娘是如何出来的?”
  其实看她这一身灰土,便知她是从舒贵妃养狗的小洞里钻出来的,只是林溪辞生了玩心,想奚落她一番罢了。
  悦妃心中虽气,可她明白面前这位林大人深受皇上宠爱,又是长公主的未婚夫,要是能巴结上他,让他在羡宗面前美言几句,自己也就不必再被关在后宫孤苦终老了。
  “这……其实、其实本宫有了身孕,想去给皇上报喜。”
  可她不知的是,自己被关在这儿根本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位大人,更没有想到这话会注定她的死局。
  亲近羡宗的人都知道,他骨子里极厌恶后宫那些勾心斗角的肮脏事,曾在夺嫡的腥风血雨中成为最后赢家的他也最清楚恶祸的根源,所以才会早早把儿子都打发了出去。
  难得安生的他是绝对不会再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所以再之后哪怕临幸妃子,也总要给人喂下避子汤,以免生出什么麻烦。
  悦妃自然也不例外,况且她身份特殊,是慕王送来的人,要是真的诞下皇子,日后也会成为皇位的竞争者,莫说慕王会不会留他,就是身在羡宗的立场,也不能给慕王这个自以为得宠进而胡作非为的机会。
  如果真有心立他为储君,就更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说得好听了,悦妃这是太单纯,不了解宫中的麻烦,直白点儿就是愚蠢,连这点事都看不清,居然还妄想在深宫长命百岁。
  既然是这么个道理,她却坚称自己有了身孕,那么结果无非有二,一是在撒谎,二是与他人苟且,把绿油油的帽子扣在了天子头上。
  前者欺君,后者不忠。横竖都是个死,悦妃根本是把自己将了一军。
  然而当晚,林溪辞并没有为难这位并不聪明的妃子,待太监叫来人之后便回了府。
  再之后几日,他就没了消息。
  羡宗忧心着他的身子,可被派去问候的太监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缄口不言,这不免让他心生疑惑,深问之下才知,原是林溪辞进宫给太后请安那日出了事,不知被谁狠狠撞了一下,病还没好,又惹了身伤,这下子卧床不起了。
  羡宗也怕这事传到太后那儿会让老人家内疚,于是命桓一亲自到府上去探望林溪辞的状况,另一边也命人着手调查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宫里横冲直撞,伤了本就身子不好,又大病一场的林大人。
  好巧不巧,奉命查了这事的正是在大理寺稳定根基不久的司夜。
  于私情,他巴不得这个压他一头,事事都要插手的御史大夫早点死了算了,可身为臣子,听命办事又是天职。不得已,只好找到当日送林溪辞出宫的小太监。
  小太监自然想巴结林溪辞,对那时常耀武扬威的悦妃也是诸多不满,添油加醋把当天的事说了,这下子算是彻底闹大了。
  这事越传越离奇,从悦妃逃出后宫意外撞伤了林大人演变成了悦妃深夜与林大人私会,再又成了悦妃与人私会,撞见林大人欲杀人灭口。
  刚好这几日林溪辞抱病闭门不出,谁来都不见,求不出证的事,总会引人浮想联翩。
  宫人的舌头长,乱传的人多了,就算有司夜秉公办案,禀明当晚之事,羡宗心里还是不免有一颗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
  他很快命人带来悦妃,明华门开的那天,赶巧悦妃正遐想日后自己怀子的模样,情不自禁在小腹垫了枕头,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桓一来拿人的时候,刚好她是一副腹部隆起的孕相,任谁见了都会误会,当场就被关进了慎刑司。
  不过桓一是亲近慕王的,在这件事上多少也想帮慕王一把,自然不能让这个女人坏了他的立储大计,于是拷打了悦妃的贴身宫女,只想查出悦妃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
  那宫女对此一无所知,扛不住拷打,便随口说是宫中侍卫,太医院也来人给悦妃诊了脉,说是已有身孕二月。
  桓一绝不能让此事毁了慕王的前途,当机立断一杯鸩酒了结了悦妃,连带着知情的宫人也一并解决了,到羡宗面前也是振振有词,利用林溪辞避重就轻:“悦妃娘娘是争风吃醋,心里记恨着林大人呢,那天出逃也是想来见皇上,怎知赶巧就碰上了林大人,一时不忿,便狠狠撞了一下。林大人病中身子骨虚,一下没受住,这才伤了。”
  “这毒妇现在何处!”
  “在慎刑司自戕了。”
  慎刑司监管严密,本不该有此机会,但触及天子逆鳞本就该死,羡宗也未深究悦妃真正的死因,就这么草草了事了。
  慕王那边虽有不甘,可听闻悦妃怀子一事也是沉默,此后再未提起过此人,也消声安生了几日,很怕被人戳着脊梁骨指责居心不良。
  而目的达成的林溪辞在府里安养几日,桓一来替羡宗请安的时候瞧见他那一脸得意相,不由出言奚落,“一身病骨就安安生生养着,非要做那害人不讨好的恶事,也不怕损了阴德,下辈子能否转生投胎成人都未必。”
  “公公可没资格这么说我,那悦妃与一干涉事之人又不是我杀的,您这么说可不是折煞了我?”
  “呵,是本监代你行了这事,替你染了一手的脏血。林大人,这招借刀杀人真是玩的妙啊。”
  “那还不得是感谢公公这把利刃真的肯为我所用啊……”
  话音未落,桓一一把掐住了林溪辞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床榻上,的确已起杀心,所用的力道就是冲着扭断他脖子去的。
  “当年留下你这个孽种果然是给自己留了祸根,林溪辞,我就不该放过你!”
  林溪辞被勒得透不过气,痛得眯起眼眸,硬是挤出一句:“我这颗棋子要是就这么死了,羡宗还会任你摆布吗……”
  “说得好似你现在会乖乖任我利用一样。”
  “呵,不会……所以你还需要我,需要我活着,作为牵制他的筹码……”
  言及于此,桓一才悻悻放开他,扯着他的衣襟将人拉了起来,看他伏在榻上急促喘息,“悦妃已经死了,此前的事也告一段落,你这戏演的差不多得了,别过分了。”
  “过分……我所做的只有收买前去为悦妃诊脉的太医,如她所愿圆了她一个怀上龙嗣的美梦,其他的脏事,可都是公公您……”
  “呵,我倒要看看,最后你能比我干净到哪儿去!”
  像是因此事遭了报应似的,这一年来,林溪辞因为女人惹的麻烦就是接连不断。
  慕王似乎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妹妹,找人哭诉了林溪辞近来的所作所为,连萧挽情都跟着给他脸色看。
  不过这倒是遂了林溪辞的愿,没有长公主来烦他,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赐婚一事,那段日子过得倒是舒心,伤病好得也快,短短半月就恢复了精神。
  羡宗对他也是愧疚,总觉着悦妃那事是亏待了他,想方设法地补偿着他,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很怕哪句不当,又让他置了气,再把自己憋出个好歹。
  天子尚且如此,那文武百官就更不敢得罪他了,连黎三思都说:“林大人啊,这恩宠冠世,要不我还是识相辞官,把这相位给他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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