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剑止

作者:剑止  录入:04-20

  ——朱雀双生,恐有变故。
  朱雀本是传说中的神兽,是天之四灵,借喻南方七宿。
  姑苏位于长安之南,朱雀则可代指有能之人,一母双生又出变故,结合当时他们在君家祖坟中发现君子安的子棺是具空棺这一细节不难猜出,有位假死了十好几年的神仙重出江湖,在京城掀起了风波,搅动了巨浪。
  君子安能替代君子游的身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背后定然少不了靠山,在对藏身暗处的敌人一无所知的时候回京,风险太大。
  他不自觉地看向研读着《肆野事》的君子游,碰巧对上了那人的目光,他一时心虚,匆匆移了开,后又觉着自己的反应未免太过明显。
  再次转头,那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凑到他身边,分明是一副关切的神情,嘴角与眼底却都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想,我大概知道王爷在担心什么了。”
  “只是大概?”
  “不能说得太绝对,不然会让你感到挫败,这个道理也能够复用在我身上,就好比我不能说出不告而别的三年里,我都经历了什么,不然,你会心疼。”
  萧北城眸光黯淡下去,很显然,这个说法还不足以打发他。
  君子游又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能如您所愿,长命百岁。”
  他躺回软椅上,解开衣带,指着身上大大小小的瘀痕,耐心地解释:“刚逃离京城的时候,我的病情并不是很乐观,有姜炎青的药吊命只能续着一口气,说实话,他那药无法根治毒症,只能在关键时刻强行让脏腑运作,借以保住性命,是一种拿命赌命的危险手段。”
  为让萧北城感受到自己尚在人世的实感,君子游拉住他的手,将之抵在心口,让他能够触碰到自己沉稳脉动的心跳,一下、两下……时刻提醒他,面前这个人还活在世上的事实。
  “从前我不怕死,只是因为不想死而选择了活着,自从遇到了某个人之后,我就变得越来越胆小,害怕死了之后,现在拥有的一切就成了泡影,害怕我不在了,那个人会为我伤心欲绝,万一哪天想不开了,来殉我可怎么办……我已经让他经历过一次彻骨的绝望了,怎么能给他星点的希望与救赎,再狠狠将他推落深渊呢?”
  “这话说得倒有些像人了。”
  “我的命不错,在我将死未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能解‘销骨’之毒的神医,在我半梦半醒时留下一句话便走了,至今我都不知他的身份,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无从找寻。”
  “所以,你的毒症……”
  “已经解了,不然我怎么活得到与你重逢的时候。”君子游眉飞色舞着,颇有些炫耀的意味,殊不知那人看得一肚子窝火,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车厢外去吃风冷静冷静。
  仗着车内暖气充裕,萧北城把君子游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确认他身上那些瘀痕是蛊纹散去后造成的才安下心来,姑且信了他的话。
  “这事也很可疑,像姜炎青这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的剧毒,居然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帮你解了去,你就没设防?”
  君子游笑笑,“实不相瞒啊王爷,我最后一次毒发的时候就倒在了闹市,当时两眼一片黑,身体乏力,意识渐弱,已是弥留了,可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躺在一间荒废已久的草屋里,一位发须花白的老者喂我喝了药粥,之后毒症就好了起来。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对一个快死了的男人有什么图谋,所以就算他是想弄死我,我也愿意认命,任他摆布了。”
  “可记得他的体貌特征?”
  君子游摇摇头,“那会儿我虽然治好了毒症,却也添了不少毛病,夜盲就是其中之一,我想他应该知道这点,所以一早就有所准备,把草屋的门窗都蒙了黑布,我只能看清他虚影的轮廓,觉着他仙风道骨,应该是哪个山头修仙的道人,除此之外便看不出什么细节了。现在想想,那些表象都可能是伪装的,他未必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
  他穿好衣服,用绸带拢起长发,束发时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他曾给我留下一句话,说我是……是……故人之子?这样看来,他应该是林大人生前的旧识,可我真的想不出,他那样一个不讨喜的人,会有什么人愿意在他死后多年,仍忠心替他冒险。”
  他望着神情复杂的萧北城,抹平了那人眉间的皱痕,“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此次回京,生死难料,你不想我再被人觊觎,宁可藏着掖着,像做贼一样度日,也不想我再遇险。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也有自己的思量,相信我,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走了,就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萧北城了解他这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也不想与他计较什么对错得失,与他对视许久,确认他那笑眯眯的眉眼里深藏着不容商量的坚定后,迫于无奈,还是妥协了。
  “我要怎么帮你。”
  “帮我,做一场负心汉移情别恋的大戏。”
  再次回到现实,君子游藏身于回忆偷了一时半刻的闲,做梦都要笑醒了去。
  他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总要提心吊胆,小心有人想要他的脑袋,还忍不住想入非非,担心假戏成真,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在现在尘埃落定,这戏告一段落,他的男人还睡在他身……
  君子游探出手来,在身边摸了一摸,床铺冰冷,没有一丝人气,更没碰到那具喜欢紧贴着他的温热躯体,这让他心下一沉,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揉着昏昏沉沉的头,四下环顾。
  万幸,他看到了那个坐在铜镜前,小心在假面边缘涂上一层面糊的人,这下心彻底安了下来,甚至开口就是一句带着睡意鼻音的嘲讽:“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花清绝,你是真绝色。”
  精心护理着这张假面的萧北城瞥他一眼,没好气地回敬道:“也不知道昨夜是谁看着这张脸不顺眼,欠手爪子给撕破了半边,还好意思说。”
  那人理直气壮:“可你已经让我吃过教训了,这就算扯平了,再翻旧帐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萧北城脸上绷着假面,表情不敢太大,就得强忍着笑,问:“你是说把你干晕过去这事吗?这得承认,的确是我憋了太久,一时没了轻重,可你这身子也太弱了些,也不至于三次就不行了吧?”
  “你懂什么,为了装出这一副林妹妹的病态,我每顿喝粥都不敢多吃米粒,硬是给饿成了皮包骨的德行,走路都没劲儿,我能遭得住你那……”
  说到这儿,他就不敢再胡言乱语了,赶巧外面有人一步一蹭地走近,连门都没敲就径直走了进来,拿起茶壶先灌了几口,这才恢复些许生气。
  姜炎青熬了整整一夜,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状况下并不觉着疲惫,可一旦放松下来,人就要垮了去。
  他甚至没看明白眼前的状况,也没分清两人的身份,对着萧北城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叶岚尘……醒了。”
  就“咣当”一声扑倒在桌上,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突然被迫变母(不是
  论假扮成大舅子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221章 宠爱
  叶岚尘醒了,姜炎青却废了。
  他这一夜都没合眼,跟阎王爷争分夺秒地抢人,稍有失神,可能就要害了一条命,不得不绷紧所有的弦,甚至还得挨着放弃治疗朋友的心理煎熬,为了一门心思救治眼前的病人,不得不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那一套法子,硬是在自己胳膊上划下了七刀。
  七刀,七道深刻坚固的伤口,那是他身为医者不得不担负起的责任。
  “看来我得跪上三天三夜给他赔罪了。”
  萧北城搭手把姜炎青挪到了床上,君子游帮他脱了靴子解了外衣,颇感愧疚地拉上了被子,有些后悔。
  过去这些日子,姜炎青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忙前忙后想方设法为他解毒,要知道他是作戏连自己人都一起骗,还不得拎刀砍了他。
  萧北城安慰一句:“他是你的主治大夫,未必没察觉到你病情好转的事。”
  “可我看他昨日痛苦抉择时的反应并不像是装的。”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办法治他。”这一切似乎都在萧北城预料之中,看着时间,估摸着也该来了……
  这么想着,二人忽听有人敲门,随即从门缝里探出了个脑袋,朝内张望,“王爷,我来给你送……药了。”
  柳管家见君家的兄弟俩同时扭头望向自己,这才想起了自家王爷伪装成了君子安的模样,便朝人晃了晃手里的药盒。
  回京养了些时日,他的伤已经大好了,腿上的旧伤也基本恢复,走路时看不出什么异状。
  瞧着他一脸不知所以,君子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原来姜炎青的命门就是柳管家,王爷还真是懂得对症下药。
  “于情,接下来几日,你便先留在苏府吧,叶岚尘在火场中险些丧命,须得有靠谱的人照料,现在我只信得过你。还有,不要让人知道我的身份。”
  萧北城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柳管家会意,这便点了头,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精致药盒交在他手里。
  君子游见了这东西,差点儿气昏过去,好家伙,艳华阁的牛乳润肤脂,他对这玩意儿可真是太了解了。
  柳于情,果然很懂。
  出门的时候,他还念叨:“这家伙到底是跟谁学坏的,总不会是从一开始就不干净吧?那也太能装了。”
  “你以为他多大岁数了,还像沈祠一样单纯得像张白纸似的,年长的人一旦确定自己的感情,爱意就会像暴风雨一样猛烈,非得把过去那些年的清心寡欲给偿回来。”
  “王……兄长也很懂的样子,说到沈祠,他应该还在叶府帮忙,也不知火场里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二人一并走到叶岚尘暂居的别院,轻轻敲过了门,里面传来一声低哑的咳嗽,算是回应,君子游才推门而入。
  屋内,才被姜炎青刮骨疗伤的秦南归就靠在窗边,在火场中时,他为叶岚尘挡住了塌下的残土,有尖锐的木楔与铁钉刺进皮肉,伤的位置不大好,刚好是肩臂的关节处,弄个不好,以后这条胳膊都是废的。
  姜炎青为了保住他的手臂,不得不剔去他被脏物污染的皮肉,还喂了些麻药助他减轻痛楚,直到现在,秦南归都昏昏沉沉的,反倒是被折腾一晚上的叶岚尘精神头十足,睁着黝黑的双眼静望着他们。
  这画面有些诡异,就像二人看着结伴而入的君子游与“表面”跟他不合的“君子安”在一起的场景,也很诡异。
  秦南归抹了把脸,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些,一指不远处的两个圆凳:“坐吧,我现在没有余力招待你们,见谅。”
  君子游也没跟他客气,搬着凳子坐到床前,想捏捏叶岚尘作为安慰,却发现这人浑身上下都绑着绷带,活像只粽子,根本没处下手,只得尴尬地缩了手。
  “情况如何了?”
  “姜大夫说他吸入太多烟尘,喉咙被烧坏了,脓血堵在里面吐不出来,时间一久,伤口恶化就会……他为救岚尘的命,割喉放了脓血,命是保住了,可他以后……也没办法开口说话了。”
  秦南归深吸一口气,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反倒是叶岚尘自己平静地在旁听着,似乎还在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相较之下,他右腕上的伤还不算太严重,君子游握起他的手,又觉着有些不妥,想了想,还是交在了秦南归掌中,对叶岚尘轻声道:“叶大人,我有几个问题求解,如果是,你就点点手指,如果不是,你就摇一摇,好吗?”
  叶岚尘在秦南归掌中轻轻一点,后者便朝他点点头。
  君子游问:“昨日,可是你为寻死而纵火烧了叶府?”
  答案是否定的,这并没有出乎君子游预料,正如他昨天猜测的那样,一心寻死的人绝不会有叶岚尘那样的求生欲。
  “那你在事发前后做了什么,是否看到了什么可疑的人?”
  叶岚尘又摇了摇手指,而后看向秦南归,后者代他回答:“这个问题昨日姜大夫已经找到了答案,岚尘脑后有一道钝击伤,他是被人打晕了的。”
  那人望着他,眼神是肯定了他的猜测,秦南归又继续道:“我想,迟旻走后,岚尘的确心情低落,便想小憩片刻逃避现实,他一直有这个习惯,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都会先睡一觉安定心绪,如果说是有人在他休息时打了他,那他未必有机会看到凶手的脸。”
  “有道理,那么知道叶大人有这个习惯的人都有谁呢?还有,叶大人支走迟旻,让他在城里到处跑腿,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了这话,叶岚尘显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牵动喉间的伤口,疼了许久才缓过来。
  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挣扎了半晌,终于勾动手指,在秦南归掌心里写了什么。
  他写得很慢,每一字都要停顿许久,显然伤势不大乐观。写了几字之后,他手臂上缠绕的绷带就透出了血迹,秦南归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写下去。
  不过叶岚尘卯上倔劲也是三头驴都拉不回来的主儿,他强行从那人掌中抽出手来,坚持着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证词,随后望向君子游,眼里透着坚定。
  “岚尘说,他支开迟旻,其实是为了求证。他卧房里有一处暗室建在地下,里面藏着他这些年收集来的证据,他刚刚得知莫文成是他的父亲叶随风,觉得难以置信,便想从过往的书信中找到蛛丝马迹,可人还没进去,就被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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