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剑止

作者:剑止  录入:04-20



第252章 扳指
  “差不多得了,这点屁事,也值得在太后灵前吵成这样,丢人。”
  “羡……黎相。”
  “想做什么就随他去好了,你以为自己真能拦得住他吗?我不是怂恿他,主要你们吵得人脑仁儿生疼不得安生,要么出去掰扯,要么就别管,他的心肝儿在你手里,还有大好的未来在等着他,你还怕他把自己玩死了吗?”
  果然还是枕边人的话更有说服力,江临渊没再坚持,退后几步表示自己不会阻拦,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叹息声戛然而止。
  “羡鱼,我总觉得这回走,他就不会再回来了,你就不担心吗?”
  “不担心。”黎婴依旧云淡风轻,用手垫着扶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应该记得我爹书房的那副画像吧。”
  江临渊稍加思索,“记得,桌案正对的那面墙上挂着这副画卷,你说怕风吹日晒淡去了丹青之色,每月只展开来晒这次防潮防虫,我偶然看过这次,画卷上绘着个身披甲胄的背影,马尾高束,披风飘飞,英姿飒爽。”
  “那个人,是林溪辞。”黎婴淡然道。
  这个答案震惊了江临渊,在现有的画像与人们口耳相传的叙述中,林溪辞似乎一直都是以温润优雅、病弱无力的形象展现人前,与画面上所呈现出的凛然之气大相径庭,完全无法想象竟会是同一人。
  “你以为一个才在科举考试里崭露头角的新秀,为何会在短短两年内就爬上御史台的位子,真是因为他琼华宴上那句‘想到您身边去’吗?先皇的疑心比起咱们的皇上更甚,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他越是不会轻信,所以他以身涉险,考验了他的忠诚。”
  回想林溪辞入朝前后那些年发生的大事,不难想到一个关键的转折点——下征南蛮。
  和萧景渊这喜欢坐山观虎斗的儿子不同,羡宗萧鹤延是位野心勃勃的君主,一生勇猛好战,多次征战蛮夷之地,亲临战场,嗜血拼杀,在林溪辞入朝后曾两次出征蛮地,一次是他得了重用的一年后,另一次则是在他身故后彻底征服南楚。
  那一次,羡宗孤身犯险,为蛮人所俘,南楚以十八座城池为代价,张了血盆大口漫天要价。
  远在帝都的黎三思急得火烧眉毛,正和几个固执的老臣争执是否妥协,官印都快扣下了,又从前线送来了飞鸽战报,说那林大人身披盔甲率领数十精兵冲锋敌阵,一刀剁了那蛮楚将军的狗脑袋,吓得楚王不得不把羡宗完好无损地拱手送回,顺带着进献黄金万两作为赔款,之后一安生就是好几年。
  这事当时传得沸沸扬扬,不知怎么又有人辟了谣,说取南楚将军首级的人并非林溪辞,而是赤牙卫的新人侍卫,叫陆随风,后来还荣升了半个将位。
  人们都觉着林溪辞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书生,尤其是后来还成了个病秧子,就更不可能冲锋前线,救主杀敌了,于是传言渐渐平息,人们也都深信是小陆将军救下先皇的事实,然而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那时的流言是真的,冲入敌阵救出先皇的人就是林溪辞,这一点那少了根羽毛的鹤簪就能作证。但先皇本意只在试探,一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单枪匹马’这个说法并不准确。”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大人不弱,他的儿子也是如此,是我杞人忧天了。”
  黎婴坐怀不乱,“不,你的担心很有必要,只是给错了人。”他转动轮椅的轮轴,背过身去,单手扶着宫墙,咬牙使力,竟然站了起来。
  他呼吸有些急促,婉拒了前来帮忙的江临渊,把胸中这口气咽了下去,虚弱道:“你该担心的是萧景渊那个不知轻重的狗东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君子游可能……虽然我很想看到狗皇帝自寻死路,但是不能让君子游为他平添罪业,我改变主意了,你现在就去阻止他,快,快去!”
  与此同时,早他几步离开的君子游已经行至阴阳道,朝阳初升,霞光辉映,他停步在明暗交界线之前,再踏前一步,便是未被日辉普照的阴影之处,一步踏下,就将坠入无底的深渊。
  在那深渊的另一端,凝视着他的是那个面目和善,心却比孤海还深的男人,依旧一副慈眉善目,将所有的阴险诡诈都掩藏在了虚伪的皮囊之下。
  “我还以为,至少你会给自己一个狡辩的机会。”君子游稍稍活动了负伤的左手,只恢复几天,伤口还没能完全愈合,动作稍大些就钻心的疼,只方才那一下,绷带上又透出了血迹。
  这样的他只怕近不了对方的身,就要先被自己一身旧伤拖垮。
  一身水色便服的萧景渊迎风而立,肩头被雨水打湿一片,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千金之体。
  他注视着这个神情冷漠的年轻人,笑得从容随和,完全不像是将要被指着鼻子,条条框框列出罪状的犯人,又或是身为一国之君的权柄让他无所畏惧,完全感受不到窒息的压迫感,与被逼入绝境的恐惧。
  他右手四指微微勾起,君子游警觉地向后蹭了半步,甚至做好他随时投出暗器的准备,然而对方在袖中翻腾了半天,只摸出了个白油纸包。
  萧景渊缓步上前,跨过了那一道阴阳的交界,拉着君子游的手,将东西放在他血流未止的掌心,顺便扶正了他歪扭着的发髻。
  他耳语般轻声道:“他给你的东西呢?交出来吧,你留着那无价之宝简直暴殄天物,带进棺材里又不能开花结果,不如物归原主。”
  “哦?物归原主?”
  随着他话音落下,萧景渊只觉腰间一凉,随即笑容僵在了脸上。
  君子游笑眯眯地抬眼,单手碾开白油纸包,将里面包裹的乳糖塞进萧景渊口中,话音虽轻,但每一字都是清晰可辨的:“那劳烦您老人家,亲手下去还给他吧。”
  夹杂着雨丝的狂风呼啸而过,卷起二人下垂的衣摆,抵在萧景渊腰间致命之处的冰凉硬物,赫然是那支曾许了江山的鹤簪。
  “……开玩笑,你以为这样威胁就能挟持朕吗?胆敢动手,你和萧北城都逃不出这座宫城!”
  “那就来试试啊,萧景渊,惜命如你,别不敢动啊。”君子游竭力克制着声音不发颤,特意咬重了字音,以免透露内心的不安。
  被雨水浸湿的额发带着天然的弧度贴在脸上,那一瞬间,他泛着血光的眼神真有几分搏命的气势。
  其实他们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君子游心里有着牵念的人,不舍得与人同归于尽,只要萧景渊肯与他对峙,他未必舍得跟人一起赴死,哪怕只有一瞬间的犹豫都会败北。
  万幸的是这一次他的对手比他更加贪生怕死,哪怕明知可能甚微,萧景渊都不愿冒那万分之一的危险,硬是张开两手,缓缓抬起,移到身侧,做出了十分明显的投降姿态。
  “你不该……”
  “事到如今,该与不该都不应由你责备我了。查了这么多大小案子,我自认是个思虑万全的人,尤其是在面对你的时候,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每一个决定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
  萧景渊的笑容有些僵硬,“那么今日来见朕之前,你做了怎样的决定?”
  “两个。”君子游笑笑,“在簪子上涂下见血封喉的剧毒,保证这一刺下去,咱们两个闭眼就能归西,不留后悔的机会,也不让别人怀着救人的侥幸。”
  “心狠手辣,还真是你们父子行事的风格。”
  “皇上过奖,咱们彼此彼此。”
  “那第二个呢?”
  “跟皇上你,玩一场惊心动魄的游戏。”
  君子游的手有意一松,萧景渊长出一口气,不等他动弹,簪子尖锐的一端又顶上了他的腰际。
  “别乱动。”那人小声威胁着,语气比方才轻松许多,动作却是丝毫不让。
  他注意到周遭的动静,悄然偏头,只见阴阳道两侧的墙头上数个黑影潜了下去,他把萧景渊逼得更紧了些,后者甚至能够感觉到针尖穿透层层衣物,刮蹭到了他的皮肉。
  诚如君子游所言,这个平生只爱权势的皇帝实在过于惜命,以至于立刻摆手,命人不得轻举妄动。
  “朕的君卿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们千万别激怒了他,否则你们都要去给老太后陪葬!”
  “皇上此言差矣,被杀的分明是‘殉’,只有寿终正寝后入了葬的才叫‘陪’。说到这个,我有点好奇,在你心中,究竟是我父亲林溪辞给先皇陪葬,还是羡宗萧鹤延给我父亲陪了葬呢?”
  萧景渊端详着君子游说话时的神情,有些摸不清他问出此言的用意,思来想去,还是选择避开这个尖锐的矛盾,“你就打算这样顶着朕,白白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吗?”
  “瞧皇上这话说的,倒似我非礼了你一样。不谈这个也罢,容我多嘴再问一句,您可知我是何时在京城立威的?”
  聪明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绝不是在君子游入京后因为花魁案崭露头角时,而是……
  “推翻振德赌庄,推翻慕容皓。”
  “没错,查几件冤案只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让百姓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存在,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只有当人们的利益真正被触犯时,他们才会铭记为他们挺身而出的人。”
  “你好深的心机。”萧景渊发自内心地感慨。
  “多谢赞誉。经过那件事后,皇上也该意识到了,我是个赌徒,经常会在难以决策的大事上押注,不如这回你就顺我一次,咱们听天由命,让老天爷来决定生死吧。”
  说罢,君子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簪尖迅速在萧景渊后腰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
  不等萧景渊大发雷霆,他又以相同的方式割伤了自己的手腕,让对方一时无言。
  “我的伤处比你更加致命,毒发也是我比你更先死,这样,皇上肯坐下跟我好好谈谈了吗?”
  萧景渊稍稍失了分寸,面对此情此景,哑笑道:“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多谢皇上夸奖,微臣愧不敢当,跟您比起来,我简直差远了啊。”
  他笑眯眯将腕上的新伤展示在对方眼前,“看到渗在血迹里的瘀痕了吗,那是血液被剧毒沾染后凝成血块所造成的现象,一旦这种黑痕蔓延到脖子,人就彻底没救了,所以咱们剩下多长时间,还是由皇上您自己斟酌吧。”
  “你真不愧是林溪辞的儿子,毒啊。”
  萧景渊固然知道君子游的话里有不少诓骗他的成分,但哪怕有丁点丧命的可能,他都要铲除所有的威胁,所以他先赔了个笑脸,对人服了软。
  “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呢?咱们君臣一场,朕纵容你多年,也不算一点情分都没留下,你这样何苦呢?”
  “皇上不必白费力气,别忘了,到时你派人去取解药还要耗费时间,万一让您千金之体有个好歹,谁都担不起这责任啊。”
  他这话气得萧景渊额头上的血管都暴了起来,可惜无奈,命被人抓在手里,对方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再者方才君子游的话中也透露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线索——解药不在他手里,就算他把君子游按在这里扒光了也找不出保命的法子。
  无奈,萧景渊只能妥协。
  一处隐蔽的凉亭,漆器的棋盘上摆着十二只一模一样的杯盏,君子游慢悠悠拎着新沸的紫砂小壶,每一杯都是满到了杯沿才罢手。
  命在人手里捏着,萧景渊是坐立不安,生怕耽搁了时间,毒素深入血脉,就是华佗再世也难留得命在,又担心让旁人越俎代庖会激怒他本就不怎么稳定的情绪,斟酌再三,还是亲力亲为,帮他斟满了其余杯盏。
  “多谢皇上,难得见你这副狼狈样,把命悬在刀尖上一遭还真不亏,不过我有信心,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定能让我把你从头到尾,从外到内看个透彻。”
  说到这里,君子游取了摆在棋盘正中的杯盏,倒尽其中滚烫的茶汤,又从怀里取了银质酒壶,将其中的纯酿倾倒在盏中,顿时酒香四溢。
  “七年恨。想当年,京城一位名酒匠不幸丧女,为追忆爱女,他以爱女夭折的七岁之龄为酿酒期限,将几味剧毒淬于酒中,在亡女灵前起誓七年后便以这断肠之物自我了结。先皇一杯,当年你打落了一杯,猜猜最后这一杯会入谁的口啊?”
  君子游扣上盏盖,漫不经心地端了杯热茶到面前,瓷盖在杯沿上刮了一周,撇清浮沫,而后归位,手法极其娴熟地前后各转了半圈,让清露也顺势流出,轻摇碗身,便将杯口的残茶倒尽,只留了最清纯沁人的茶汤。
  萧景渊神情愈发僵硬,脸色也有些发青,不好在君子游面前失了分寸,只得端了杯离自己最近的,学着他方才的样子试了试,效果却不怎么样。
  “听说这品茶的法子是我父亲林溪辞自创的,他小时候过了几年苦日子,即便后来到了侯府,也因为自己是个外人而不敢铺张浪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喝茶都得泡上一遍又一遍,尝不出滋味了才舍得丢,所以他总结出的经验,就是最好的提纯法子。”
  君子游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几只杯子的茶汤都撇清了,盏盖一扣,根本分不清哪杯才是致命的毒酒。
  他最后才把自己放凉的那杯递到萧景渊面前,顺带着把对方弄得里外脏兮兮的半杯喝了下去,不嫌弃也不避讳,没心眼似的,还是看着对方半晌没动弹,才后知后觉是他疑心自己会下毒手。
推书 20234-04-19 :论如何正确向病美》:简介:(入库时间2021-04-18) 晋江2021-4-16完结总书评数:135 当前被收藏数:431人在街上逛,锅从天来,砸的沈陵渊头破血流。从此他化身为只知复仇的孤魂野鬼,势必要那些背叛的,诬陷的人,尽数屠尽。却不料第一个目标就是个善于捉鬼的...起初,沈陵渊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