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子被套路了?这是在套路他吗?妈呀!老子是真的被套路了,不不不,老子是钢铁直男,是不会屈服的。诶?为毛我的心跳得那么快?
他应该要甩西药一巴掌,或者说“开什么玩笑”,“你脑子坏掉了”……他的嘴不由控的弱弱来了句:“我也是。”
老子真特么想掐死自己。
西药:“你说,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
“应,应该是。咱俩没有恋爱经验,要不,去问问已婚的月夫人?她经验丰富。”端木跟西药靠得太近,感觉要窒息,他退出一点距离,直视着西药,期待着西药开口下一句要说些什么。
“乖乖,端木……”在端木期待值最高点的时分,东里十冒了出来打扰了现场的气氛,端木的心中万分不爽,甚至想揍东里十一顿。“我在山下面等了你俩好久了,我生怕你们被这山上的野狼野猪给叼走了。这孤鹤山上,可是有许多野生的动物,地上爬的天上飞的各种各样……哎呀,有蚊子咬我,山上太不干净,我受不了了。此次我们向深海阙直行参加婚宴,我们快点下山,马车早已备好,月台衣在等着我们启程呢!”
江湖喜事不止太蜀庄一件,深海阙极量殿亦有广发喜帖,邀请参加武林盟主的大婚,即是盛算与拂事的大喜。依照前任盟主的遗愿,武林大会选举出武林盟主后,定下黄道吉日在深海阙完婚,等于是极量殿的入门女婿。其实,拂事大可继任盟主之位,前任盟主或许是有先见之明,拂事古灵精怪,整蛊人是有一套,统领武林能力不足,在临终前将女儿和武林托付给一个可靠的卓伟之才。盛算当选武林盟主,是公平公正公开,江湖人人称赞二人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二人的婚事准备了一年有余,不日便大婚将至。他们便不回太蜀庄,直接绕行,出发去深海阙参加婚宴。
东里十走了几步,回头看后边两人原地不动的杵着,便问:“怎么了你们两个,恁就似两块木头,傻了?”
“没,没什么,西药,快点走吧,莫让月夫人等太久。”
西药:“嗯,好。”
东里十走在前头,西药和端木脚步缓慢的在后面步行,他俩互看了对方一眼,互相都似通了电,双双开口叫了对方的名字。东里十察觉他后面诡异动静,噔噔的退回他俩的中间,看了看西药,再看了看端木,尔后看着西药道:“这里有三个活人,你们两个故意孤立我是不是?乖乖,你的十叔已然知错了,你的冷暴力……”
西药:“我原谅你了,十叔。”
“太好了,你肯同我说话了,我太开心了。乖乖,你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打你爹交给我照顾时起,你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里十突然白眼一翻,晕倒在地。
西药的目光惊诧的落在搬了一块大石头砸晕东里十的端木身上,端木丢掉大石头,两人同声同气向对方道了一句:“我喜欢你。”
两人都怔了一下,少焉,两人都笑了。万里晴空下,白絮漫空,如雪纷纷,似临诗境,两道身影静立风中,沉醉在彼此的笑容与通达的情意之中,恰有飞絮飞花何处是,花底相看无一语的滋味。
☆、第三十一章 启程深海阙
浮屠宗昨夜变故,两位长老要忙于整顿浮屠宗,而且要帮西药查一查半边莲在世时与阎王会的交流,无法前去深海阙祝贺盟主新婚,便托他们带贺礼前去。浮屠宗出手,送礼只送贵药材,无论是送谁,惯例都是送名贵的药材之类。不过,也怪不得浮屠宗,谁让他们是专业行医几百年呢!
去深海阙的路程要五日左右,路途遥远,马车颠簸,端木靠着西药的肩膀便打起了吨。迷迷糊糊中,耳边听到同马车内的西药与帘外驾车的东里十在交谈,端木困得厉害,起始没听进去,到后面听到他俩说了什么死了,端木噩梦乍醒,惊道:“谁,谁死了?”
帘外东里十的声音传道:“是浮屠宗首席大弟子孟也成,就在你们上孤鹤山祭拜花辞的时候,孟也成抱着半边莲的遗体自焚了。那个孟也成看着是有点令人讨厌,不曾想,他倒是一个至情至性中人,半边莲从未将他当自己的徒弟对待,孟也成却是视其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半边莲这般虚伪可恶之徒,前有花辞,后有孟也成,是天不公,还是半边莲命太好受此等待遇。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半边莲的虚荣心毁了他一辈子。半边莲死了,孟也成顺理成章的担任宗主一位,他也真是傻,为何要自焚,搞不明白。浮屠宗众弟子皆在谣传,说这个孟也成对半边莲有别的感情,用情至深了,便做出了这番举动。虽说是谣传,但无洞不漏风,无风不起浪,谣言总有一个根据,编撰得再怎么离谱,总会有一个模板。依我看,孟也成和半边莲的谣传,十有八九是真有其事。世风日下,败坏伦理。”
端木靠着西药的肩膀打了一个哈欠,撑着困乏的眼皮,于孟也成自焚一事,他有自个儿的看法,他道:“东里十,你一个没媳妇儿的,不懂情为何物实属正常。当你了解了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的时候,你自能明白丹丘夫人手刃丈夫的那种爱之深切,恨也深切。亦是能明白孟也成与师自焚的微妙感情,孟也成把半边莲视为自己的全部,告知了他真相又能如何,孟也成并不在意,他的心里眼里,就只有半边莲。纵然把浮屠宗给孟也成,心中的魂没了,活在世间的不过一副臭皮囊罢。谣传是真是假,是世人的揣摩,其中的真意,是旁观着无法参透的。不对,是你这种光棍无法参透的。”
“诶哟,说的好有道理,我差点真信了。端木,你对我是光棍这件事有意见吗?我之所以不成亲,还不是照顾乖乖,我相信,待我年老体衰,乖乖定然会给我养老的。乖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车内,西药搂着端木的肩膀,手掌拨弄着端木的头发,冷漠的回了东里十一声:“不对,待我成了亲,我的心里眼里便只有我的夫人,恐怕是顾不上十叔你了。我认为,差不多时候,该给十叔安排一次相亲了。”
东里十:“乖乖,你学坏了,端木,是不是你教坏了我的单纯可爱的乖乖?”
端木欲驳嘴,被西药抢先了一步,“没错,木尘说了,太单纯是娶不到媳妇儿的。多亏了木尘的教诲,使我受益颇深。”西药故意贴近端木的耳根说话,一呼一吸撩得端木耳根子发痒,脸红心跳的。端木把脸埋进西药的胸膛,不知情的装睡过去。
“乖乖,我问你,我在山上是怎么晕过去的?感觉,有人将我砸晕了,头忒疼……”
西药垂目,端木装睡的窘态揽入双目,西药的嘴角一勾,回味无穷,毫不走心的回了东里十,道:“是天上掉下了一颗石头砸晕了你。”
深海阙是一座岛城,四面被湛蓝的海水包围,站在岸边远望,只能看到深海阙在茫茫大海上渺小的轮廓。深海阙临海而居,与海岸隔着一个远而不及的距离,破有“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住”的寓意。极量殿世代行事低调,在深海阙隐居,綦少关注武林江湖的动态,低调到武林江湖的年轻一辈少有知晓极量殿这一门派。在武林动乱的时代,武林各派争夺着天下第一,纷争无数,即便武林动荡不安,这种不安也没传到深海阙极量殿。一日,极量殿主破例出海上岸玩耍,顺便救了几个心底善良的人,顺便教训了几个为非作歹的门派,顺便在第一届举行的武林大会中当上了武林盟主。在极量殿管理下,武林长治久安了数年,极量殿主想念在深海阙种树的自在日子,便召开了第二届武林大会,将武林盟主之位退位让贤了。谁知,武林纷争有又起,动荡不安,没有办法,极量殿主出手摆平了动乱,当回了武林盟主。极量殿一掌管武林治安,武林便和平无事,一旦撒手不管,武林便纷争不止,大抵是极量殿的风水好,就是有这么个原因,武林在极量殿治理长治久安了数百年,迄今金权江湖时代为止,第三届武林大会从没召开过,极量殿的武林盟主之位始终保持不变。如若不是有拂事他爹的遗愿,便不会召开第三届武林大会,武林盟主便不会是盛算。
临至海岸,有些几艘帆船靠岸载客,船夫坐在船头,悠闲的等着客人上船。深海阙并非如世人传说的与世隔绝,住在深海阙的平民有时会出海做生意。今日坐船过海到深海阙的,则全是应邀参加极量殿婚礼的武林门派。数不清的船只在在海面航行,一来一往,好生壮观。他们将马车寄存在附近的逆旅,客人众多,载人的船只有限,东里十租了一艘帆船,却是与人合租的。好巧不巧,与他们的船合租的,是奉北玦、奉召筠和泠翩婓这一家三口。端木与奉召筠和泠翩婓处的可以,看见端木,这二人便关怀起他来。
奉召筠抱住端木,无限的诉说他在这三年来的提心吊胆,日夜难眠。端木被奉召筠这一出,吓了个半死,三年不见,奉召筠的高冷去哪儿了?奉北玦在三年前便对端木的态度大大的反转,见到洗脱罪名的端木肯定要冷言冷语。“江湖上人人皆传,浮屠宗的莲宗主是无情无义的冷血狂魔,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好似你死去的爹端正一样。自诩行得端,坐得正的端掌柜,亦是人面兽心的畜牲。”
凉意爬上端木的后脊背,奉北玦的话里话有意在指桑骂槐,三番四次的拿他死去老爹的来说骂,难不成他全家都得罪了他?端木稍微有点怀疑,奉北玦是不是更年期脾气不好。端木把奉北玦拉到一旁,窃窃问他道:“不羁少主,你爹是不是在那一方面不愉快,导致了脾气暴躁性格鬼怪看谁谁不顺眼?”
奉召筠难为情的咳了一声,说道:“这个,我并不知情……”
东里十闻到八卦的味道便凑了过来,加入小团队开聊,奉献自己的一点八卦消息,道:“不拘那个冰块,年轻的时候是个风流种,早早便成了不举,威武雄壮不起来了。”东里十把自己音量调小,“不然,泠夫人和不拘恁多年没有一个孩子,不拘就是当了“不举城主”。不拘在好几年前,四处寻医治他的不举之症,可惜没有效果……”
说到不正经的话题上,端木和朱颜总是能一堆接着一堆的聊,现在换成了东里十。两人聊起别人的隐私和八卦是相当兴奋,端木可算是知道了江湖上的谣言是怎么传播的了,约莫就是像他俩这样聚在一起畅谈别人的八卦。奉召筠听不下去端木和东里十嘻嘻笑笑的聊他老爹,轻咳一声,说道:“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二位,不拘城主是我的父亲。你们在聊家父不举时,能否,不要当着我的面?”
与此同时,奉北玦的目光从奉召筠的身后瞟来,东里十和端木心慌的垂下头,两人用手把嘴巴合缝,当着奉召筠的面点头保证。
与深海阙还差一点距离,端木受不了孤单,总会想着要找人聊天。端木同奉召筠聊天时,便聊到了三年前,奉召筠在水榭大醉作诗,后来跳池塘里的故事。那日后,奉召筠连着大病了数日,高烧不退,奉召筠身体好了后,便听说了端木杀朱颜,太蜀庄通缉端木之事。
“我爱上了一名女子,那是十四岁时爱上的第一名女子,亦是我的最后一次。她还为我,生了个孩子。”
“啊?”这是一个惊天大新闻,端木兴趣盎然的凑上去,说道:“你说说看,那是怎么一回事。”
据奉召筠说,在他十四岁的那年,不懂情为何物的他,第一次尝试了禁果。他没清楚是什么样的女子,言简意赅的说,就是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裸着身体钻进了他的被窝里。奉召筠当年只是一个连母的身体构造是什么样都没一个概念的一名少年,忽然看见一团白肉,这少年定然是看傻了。稍而,在这名□□美人的指导下,奉召筠与她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或许是那么一个契机,那名女子在奉召筠的脑海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象。奉召筠日思夜想,过了好几个月,那名女子再次来到了他的房间,两人共赴巫山,翻云覆雨。两人寻欢作乐好几个月,那名女子没了消息,奉召筠夜里便失了魂似的在自己的房中等她。等再有女子的消息时是在一年多后了,女子说她怀了奉召筠的孩子,并且孩子送予别人养育了。
“此乃我多年的秘密,我未娶妻成家,便是我爱那名女子,我想有一天,她会与我在一起,与我一起生活。”
端木不认为这是奉召筠的艳遇记,如此雷人的故事,很像蒲松龄先生的聊斋志异。半夜出现一名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美女,赤身裸体的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求爱,且不需要奉召筠负责,这样的女人能出现就是一则鬼故事。“那,孩子呢?你知道孩子是谁吗?你们有无相认呢?”
“孩子过得很好,他有一个新家,我十多年来都在他身边照顾着。纵然不能相认,但如此,足够了。”
端木:“那女子为何要把你的亲生骨肉送予别人?你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能相认,多痛苦,那女人是怎么想的。”
奉召筠:“她说,这个孩子会给我带来麻烦,她是为我着想……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什么?”端木大为吃惊,“你俩孩子都有了,你却不知道人家的名字?也是,连十四岁的少年都不放过的人,想必不是什么好人。采完草就不负责任,不羁少主,你是遇人不淑啊!把陈年旧事忘了,早点娶妻生子好了。”
帆船在海面行驶,海风逆风而吹,西药一身青衣因风起浪,英姿勃发,好一个翩翩公子美少年。西药正与月台衣在说话,端木不知道这二人在交谈着什么,他们自上船起便聊着天没停下。月台衣一双美目泪晶莹,她一抬手,一揩泪,宛如林黛玉的娇花照水,弱柳扶风的美态。这样的一个场面,旁观的端木止不住去遐想。月台衣从自西药身边跑过来抱住端木,在他还是朱颜装扮的时候,月台衣纵使是知道他假的,亦会将错就错,将端木当成朱颜,搂着他说情话,要求他必须配合。西药便不悦了,强制要求端木卸下朱颜的装扮,穿回一身赏心悦目的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