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呢?”苏密说完,紧紧地抱着苏昆仑,把自己的头放在苏昆仑的肩膀上。苏昆仑没有推开他,两只手不知道该作何动作。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苏密召苏昆仑到他的营帐中相见。苏密不像平常那样穿着柔软舒适的寝衣,而是穿着平常穿在软铠甲里面的中衣。身在前线,谁也不能保证不会遇到突发情况。
苏昆仑行礼问安,苏密让他坐下来陪他一起说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苏密已经两年多没见苏昆仑了。苏昆仑早已不是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少年,他可以指挥作战,他可以披挂杀敌,他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将军了。
“最近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苏密问。
“臣安好。”苏昆仑说。
“你躲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你到天涯海角。你在沙漠吹风,我也陪你一起。”
“陛下犯不着如此,陛下,你的脸上怎么有一个刮痕?是乱箭擦脸而过吗?”
“下马的时候不知道被马鞍上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无妨。”
“陛下是九五之尊,应该多保重才是。”
“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可以将生死这种小事置之度外。”
“陛下,我相信裴恕去世是一场意外。你知道吗?她半夜起身如厕,结果在屋子里摔了一跤,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昆仑,你很爱她,对吗?”
“她是我的妻子,我和她本来还可以有一个孩子……”
“昆仑,我很羡慕她,至少,你不会忘记她。”
“陛下何须羡慕一个福薄之人,我也从来没有忘记陛下。”
苏昆仑没有看着苏密的眼睛,所以他不会注意到,苏密的眼睛因为这句话泛起一丝明亮的光,仿佛打碎了他身上长达几年挥之不去的所有晦暗。
苏密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他吻上了苏昆仑的唇,仿佛在沙漠中迷失方向的旅客发现了绿洲中的泉水。苏昆仑闭上眼睛,任苏密在他身上索求。良久 苏密离开苏昆仑的唇,两个人的唾液扯出一道银丝。
苏密看着他失神的双眼,问道:“我可以继续吗?”
“陛下,我们是兄弟。”苏昆仑又说起那道过不去的坎。
“知道我是你的哥哥,为什么舌头还要回应我?”
“臣只是一时……”
“一时忘情?”
“随陛下怎么想。”
“你总是对我这么生疏。先帝在时,我虽然在长乐宫长大,但也知道先帝和许太后非常恩爱。他们都是互相称呼名字,如同寻常夫妻,从不讲究君臣之礼。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呢?”
苏昆仑不答话,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一瞬间。
“昆仑,我爱你,不论你是谁,我都爱你。你能不能,稍微爱我一下?”苏密说。
“我……”苏昆仑说。
“你不爱也没关系,我爱你就足够了。”苏密说着,慢慢脱下苏昆仑的衣服,他知道怀中的人不会拒绝自己。
营帐中烛火暗暗,苏密把苏昆仑压在简陋的床榻上。苏昆仑的手勾住苏密的脖子,苏密两只手游走在苏昆仑的腰间。苏昆仑抱着苏密一个翻身,然后跨坐在苏密身上,用自己的臀缝蹭着苏密的阴茎。
苏密上下撸着苏昆仑的东西,搔刮马眼,或者用指腹摩擦龟头。几番挑逗之后,苏昆仑泄在苏密手里。苏密把黏腻的液体抹在苏昆仑的后穴上,用手指慢慢开拓。
苏昆仑忍不住说:“快点进来。”
“别着急。”苏密早就硬了,苏昆仑越蹭,他的火烧得更旺,但苏密不想伤害苏昆仑。
苏昆仑移开苏密的手,然后自己扶着那根早已硬挺的物件缓缓坐下。那个地方久未扩张,一下子容纳那么大的物件,实在是有些为难。苏昆仑被疼到了,但他还是借着重力向下,让苏密进入自己身体的深处。
苏密看出苏昆仑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他半起身,吻着苏昆仑的耳后与脖子。然后,苏密向下吸吮苏昆仑一边的乳头,同时用手玩弄着来不及照顾的那一边。
苏昆仑把苏密压到塌上,自己起身坐着,他说:“你别动,让我自己来。”
苏密躺着,看着苏昆仑上下东西,用他的小穴吞吐自己的阴茎。苏昆仑掌握了主动权,更能狠狠蹭向自己的敏感区域。现在,苏昆仑习惯了被侵入的感觉,源源不断地快感涌向大脑。这时候,他似乎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在和谁行云雨之事。
×××
莫回雪山上,苏密和苏昆仑二人及少数亲卫部队被忽察人围困。他们身边本来还有大部队,但是在混战之中,他们这一小部分人被包围,而剩下的大部队被切断,也许正在外面和敌军激战。
“陛下,我们被忽察人包围了。”一个士兵说。
“这群蛮人,还真是诡计多端。”苏密说。
“先让精锐小队想办法突围。他们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兵马?”苏昆仑说。
眼看着士兵们的人数越来越少,而忽察人的攻势完全没有减弱的趋向,包围圈也固若金汤。莫回雪山地势高,他们在的区域及往上常年积雪。冰天雪地之中,苏密和苏昆仑都感到寒冷。
“汉人的皇帝,你还是投降吧!你已经没有兵马和我们打了,那些蠢人不会来找你们的,真是可笑。”一个忽察人用口音浓重的汉话大声喊道。
“区区鼠辈,也敢在此叫板。”苏昆仑用正常声音说。
“你们不出来也没关系,这里积雪深厚,说话大声些,雪塌了,你们的尸体恐怕几百年后才会见光。”那个人继续说。
“被围困在这样的地方,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冻死……还可能雪崩……”苏密对苏昆仑说。
“陛下,最后一支突围队,没有人回来。”苏昆仑说。
“宁死不降。”
“正该如此。别人是青山埋忠骨,我们怕是要雪中埋忠骨了。”
“不,一定还有办法……”
晚上的时候,苏密和苏昆仑待在山洞中,身边还剩下最后几个士兵,小火堆的暗火吃力地燃烧着。苏密听到外面的风声,还看到外面的雪花。
苏昆仑被苏密抱在怀里,他说:“我好冷,想睡觉……”
“昆仑,不要睡,不要睡,我给你讲故事……就在莫回雪山附近的故事,我讲给你听。”苏密把苏昆仑搂得更紧,两个人一起裹在一张狐裘大斗篷里面。
“我听……”
“不知道哪朝,更不知道哪代,有一个亲王,这个亲王只有一个庶出的女儿,叫玫瑰郡主。某个番邦之国请求和亲,皇帝就封那位郡主为公主,要她远嫁。结果,亲王准备了兵马,在两国交接的雪山上设下埋伏,围堵迎亲和送亲的队伍。”
“后来呢?公主怎么样了?”
“亲王的部队和那些人混战,死伤惨重,结果,公主在混战中离开马车,被乱箭射中,伤重不治。那个亲王抱着女儿的尸体,自刎而死。那些士兵相互缠斗,最后也都死了。他们死之后,那个雪山还发生了一场雪崩,埋葬了所有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亲王为了女儿自杀,他是不是……”
“也许,他也犯了不该犯的禁忌,说不定正因为这样,他的女儿才被选中远嫁和亲。”
“陛下,我们会不会像他们一样,也死在这样的地方?”
“不,我们不会。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回到我们的故乡,回到长安城……”
“回到长安,回到长乐宫,天子站高处,我永远触碰不到……”
“那我不做皇帝,也不做你的哥哥,我做一个普通人,我们隐姓埋名,到民间过普通人的生活好不好?”
“你真会逗我开心。”
苏密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而苏昆仑似乎浑身滚烫,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苏昆仑真的在发烧。旁边的士兵突然颤抖了一下,在雪夜中发出声响,苏密问:“你怎么了……”
“他,他冻死了……”说话的士兵很年轻,看上去年纪在十六岁上下,而他的战友估计和他同龄。
“先别管了,天亮之后再把他埋到雪里吧。”苏密说。
“陛下,小人斗胆想问一个问题。”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普通士兵说。
“说。”苏密说。
“我们一直被忽察人围困,是不是已经无粮可吃了?”
“这倒是……雪上上面什么都没有,雪狐那一类灵物,活得比人还精明。”
“所以明天不能埋了他……”
“你怎么能这样?他可是和我们一起战斗的好兄弟!”那个年轻士兵说。
苏密沉默,小兵们也沉默。左右都不是办法,苏密只能紧紧抱着苏昆仑,期待明天也许能发生一个奇迹。实在不行,暂时向忽察人服软,留得青山在……
第26章 死讯
朝堂上,裴惠坐在帘子后面听着众臣汇报各种事务。这时候,一个加急战报传了进来:“皇后殿下,陛下和苏将军被忽察人围困在莫回雪山,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而在他们失联的第二天,莫回雪山遭遇了大雪崩,忽察人撤军后,我军进行搜查,但只发现了一些士兵的尸体……”
“你是说,陛下现在下落不明?”裴惠说。
朝堂上开始议论纷纷。
“回殿下,前线说他们已经在全力搜查……”战报使者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让他们继续找!”裴惠说。
“诺。”他说完,便退下了。
苏密和苏昆仑仿佛真的葬身在雪山深处了,将士们再怎么搜索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踪迹。消息从前线传到都城,满朝文武皆是惶恐不安。
椒房殿内,帷幔遮掩着床榻上的无限春色,裴惠和厄宛翻云覆雨。厄宛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让我来陪你做这种事?”
“你担心你儿子,对吗?”裴惠说。
“这是自然,你不担心你的夫君?”
“我只怕他们凶多吉少……正是因为焦头烂额,所以才需要找一个发泄的途径。不然的话,实在是太痛苦了。”
“无需担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是因为陛下吩咐,还是你真的这么想?”
“是我要保护你。”
“我以为你会请求奔赴前线。”
“我们已经不断增兵寻找他们的踪迹,雪山那么大,根本不能预计被雪冲到哪里去,也不能知道深埋何处。我去不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而长安这边,陛下失踪,人心浮乱,我更应该在你身边保护你。”
“厄宛,有你这话,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片情。和你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就被当时的沈太后选中成为三王妃。那时候,我跟着陛下与沈太后住在长乐宫。曾经的未央宫,只有许太后最得宠,永巷的草木荣枯,皆是为她一人,先帝的喜与乐,也只在她一人。后来,我成了永巷之主,看到永巷的花草树木为我生长,为我绽放。厄宛,如果我说,我想要天下的山河百岳为我一人而兴衰,你会帮我吗?”
“臣定当万死不辞。”
不论厄宛这句话有没有应付的成分,至少裴惠听了很高兴。现在还是下午,浓烈的日光熏得房间增添了一股年轻的味道,也给墙壁摸上一层鹅黄色。裴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外面问道:“谁在那里?”
那个人一听,赶紧跑开了,几个宫人连忙去追着他。裴惠和厄宛起身穿衣,近身伺候的几个宫女从不多话,只管伺候主子。裴惠猜到是苏奉祀,仪容整理妥帖后就找他一起说话。
“儿子给母亲请安。”苏奉祀说。
“奉祀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裴惠说。
“爹还在塞外下落不明,儿子怎么能在这时候成婚?”
“不成婚,也该先定下来。沈侍郎家的二女儿温婉贤淑、蕙质兰心,我很中意她。她还是沈道长的娘家侄孙女,算是你的表妹。”
“我不喜欢她。再说了,我和她都没见过面。”
“噢,那你喜欢谁?伺候你的玉儿?立太子妃是大事,不是凭你喜不喜欢。我见过沈家二小姐,她比玉儿漂亮。更何况,以玉儿那样的出身,她配当太子妃,配当皇后吗?”
“娘,我知道你当初是被太婆选中成为我爹的妻子。你们门当户对,可你们幸福吗?爹以打仗为名到边塞跟那个苏将军偷情。你呢?丈夫生死未卜,还跟厄宛将军白日宣……”
裴惠拍了桌子,语气词严厉地说:“奉祀,够了,你这是跟我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儿子知错,请母亲责罚。”苏奉祀半起身直跪,又向裴惠施礼。
“我罚你抄写《孝经》正文及注释五十遍,除了出席朝会,在太子宫禁足一个月。你爹不在,我这个当娘的更要好好管教你,父母的事情,是该你随便议论的吗?”
“儿子知错。”
“回去吧。”
“诺。”
×××
苏奉祀一走,裴惠又找了另一个人过来说话。玉儿正在太子宫为太子晒被,却突然被皇后身边的春雨亲自请到椒房殿。玉儿行礼问安,裴惠也没有用正眼看她。
“赐座。”裴惠说。
“奴婢不敢。”玉儿说。
“那你就跪在那儿听着。”
“是。”
“太子是将来的皇帝,身份比一般的皇子更为贵重。可有些侍奉太子的宫女,以为自己是近水楼台,借机勾引,以为自己能俘获太子的心。”
“奴婢万万不敢。”玉儿俯首,头几乎要碰到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