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思长欢[古代架空]——BY:黄昏后的梦

作者:黄昏后的梦  录入:05-12

  “听说苏大人升官了,可喜可贺。”这是从雍南归来后,长欢首次见苏卷,苏卷雍南一行归来,天子大手一挥,给他升了官。
  苏卷拱手回礼,对于谢长欢的到来还是意外的。李怀玉府邸听说是最不好进的,无论达官显贵,还是什么,全凭他心意。他也是借了在雍南的旧情才进的这,而谢长欢,似乎是轻车熟路了。单看二人的关系就颇有交情,也难怪啊,在雍南的时候,二位情比金坚。
  苏卷蛮感慨的,万万没想到谢家贵公子居然和臭名昭著的李丞相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谢公子和丞相……堪比伯牙钟子期。”苏卷是真的想不到该如何形容他们的关系,在他眼里,他们就是知己,生死之交,过分要好的关系。他就没有那么一个值得他托付的知己,眼前心无外物的二人就是他钦羡的对象。
  “他们不是高山流水,是……星月高不可攀。”
  唯一一个知情人青书立在苏卷左右,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星月苏卷觉得这个形容不对,可是又没办法指出来,或许是每个人看法不一样吧。可还是有些觉得不妥,哪里能把友谊比作星月呢。更何况,李大人有说过,他有心上人,对了,都回来这么久了,一直都没见过那个令大人朝思暮想的女子呢。
  “你家未来的女主子你见过没”苏卷戳着青书,他作为李怀玉的头号跟班,肯定是知道的。
  “嗯”青书以一种我听不懂你在说啥的眼神看着他。
  “就是你家未来的夫人。”苏卷言简意赅,青书明白了苏卷的意思,有点为难。
  “咳!”
  青书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眼神时不时的落在前面两人身上。
  “你看他们做什么,我问你话呢。”苏卷好歹和青书也是同生共死过,是以也不拘束,熟络的跟他对话。青书是有口难辩,他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而苏卷还跟个大傻子一样糊涂,追着他问。苏卷好歹也是跻身上流的士官,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
  “你去问大人不就知道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别问我,我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就算说了你也未必信。
  “我这不是……”苏卷挠头,“我问了也未必肯说啊,再说了……我这也难为情嘛。”
  “什么难为情?”苏卷给青书搁着咬耳朵呢,被长欢听了半句去。
  “没什么。”两人同时摇头,
  长欢半信半疑的不去追问。回郡主府的路上,长欢的马车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肖府马车。
  长欢给那一撞,差点扑地上去了,外面及时出现了下人的声音。
  “公子恕罪,奴才以为这道够宽,能错开的,却不想……”
  “先起来。”长欢下了车,叫起了跪地请罪的马奴。车轴断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大动静,只是,车坏了有些麻烦。而旁边马车的主人也下了车,却是熟人。
  “谢公子。”
  “肖世子,好久不见。”肖意这个人,总给长欢一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这道也不算窄了,肖意的马车规制与长欢相同,看起来也一般大小,可能是因为左右的摊位占了大多去,以至于两车不能错开,导致相撞。
  长欢本以为车上只肖意一人,不想又有一人下来。
  那人长欢也是认识的,肖意的新婚妻子,何阮漪。
  “世子妃。”已作妇人的她,小鸟依人的立在肖意身侧,眼含春水,红光满面。
  “谢公子。”何阮漪盈盈一拜,倒叫长欢明白了秦颂雅为何固执钟情于她的原因,这样一个如珠似玉的美人儿,谁不心生爱怜。
  秦家烟消云散,秦颂雅在关外军营,生死未卜,而这个曾经被秦颂雅捧在手里的女子嫁入高门,琴瑟和鸣。
  长欢不会忘记秦颂雅送给她红梅时的样子,那是一个少年情窦初开的美好,那种小心翼翼又热血沸腾的样子,让长欢感到骄傲又悲哀。皇城里赫赫有名的浪荡子,有朝一日也会为了心上人改变自己,可是,他自己是改变了,但是他和何阮漪还是一成不变,她是她,他是他。
  肖意这个人如此优秀,何阮漪会喜欢他而不是秦颂雅也不无道理,可是,长欢偏心秦颂雅,他的好兄弟身败名裂,这个女人曾经又伤害了秦颂雅,他无法对何阮漪没有偏见。
  “肖某不知是公子尊驾,该礼让的,如今毁了公子马车,肖意难辞其咎。”肖意谦让有礼,这也是他为何在故里盛名在外的原因。如果是长欢自己,他可能也做不来肖意的这种谦卑,他堂堂肖家世子,对人无不客客气气,谦逊恭敬,可见肖家家风,郡公爷的教导有方。
  “世子客气了。”
  “不如公子先乘鄙人的马车,待送公子归家后,肖某也好安心。”
  “不必麻烦世子了。”长欢哪能喧宾夺主,坐肖意的车回去,更何况,他与夫人一同外出,怎会让自己个外人同行。
  “公子勿要退却了,不然肖某心有愧疚。”肖意执意要长欢上车,阻了长欢的去路。
  长欢不欲,肖意着人摆好脚踏打了帘子,亲自拉推着长欢上车。
  肖意也不是个惯会强迫人的,也不知何故,硬要长欢上车。长欢往里坐去,想着要与肖意夫妻同处一室,不免有些难为情,就听见肖意冲外面道:
  “你们护送世子妃回府吧。”
  长欢一时间惊愕,肖意这就扔下自己妻子了就为送一无关紧要的外人,这让何阮漪如何看他,怕是要引起他们夫妻之间的误会了吧。
  长欢透过晃动的帘子依稀能看见何阮漪娇嗔又懊恼的样子,拧着眉赌气,似乎也是不满肖意的举动。肖意当着外人面如此慢待,何阮漪有怨也是必然。刚才还见何阮漪与肖意形影不离的如天造地设的一对,何阮漪又是难掩幸福的神色,他想着,这两人感情怕是情比金坚,却不想肖意就能随地扔下她一个人,看来,也没有他所看见的那般伉俪情深。
  马车退出去择了路驶开,长欢静静地听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世子同世子妃……”
  肖意苦笑。“我同她,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肖意对何阮漪无意,不过是无可奈何才娶的她,他也没有办法做到像寻常夫妻一样。只要看见何阮漪,就觉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秦颂雅。他这辈子,最好的兄弟就是秦颂雅了,虽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为仇,可是,谁也不能取代他。
  “秦颂雅曾经来找过我。他说,要我好好珍惜她。”
  长欢很意外,会从肖意口里听到秦颂雅的名字,他以为,他们两个经过那些事后就分崩离析了。
  也是最让人惋惜的,秦颂雅在自己一无所有后还是没能放下何阮漪,还能放下面子去他怨过的人面前说这些话。他有多喜欢何阮漪呢,得他自己清楚了,想必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又不喜欢她,还要和她装什么琴瑟和鸣。”肖意嗤笑,卸掉了他谦谦君子的面孔,这是不一样的肖意。难得的是,他愿意在长欢面前敞开心扉,那么,这就是他硬要长欢上车的原因吗。想要长欢知道,自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没有对不起秦颂雅,他对他的感情从一而终。
  原来这三人,到头来,谁也没有得偿所愿。
  “也不知道秦颂雅那小子咋回事,把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居然就这么离开了……我还……”肖意停顿,强颜欢笑,看得长欢心里难受,就好像,他身在其中。
  “你知道吗?一百个何阮漪都比不得一个秦颂雅。那小子却不知道,还要跟我恩断义绝。”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兄弟如……手足。”
  长欢或许明白了自己受到肖意庇护的原因,因为秦颂雅。
  那小子,走的悄无声息,做的事却轰轰烈烈。
  不枉他们相交一场,此生无憾。


第97章 通敌
  “这个你拿着。”下车时,肖意给了长欢一枚戒子,寻常普通的玉戒,就是不知肖意的意图。
  “这是……”
  “这是给李怀玉的回答。”
  这和李怀玉有什么关系。肖意同李怀玉在他看来并无牵扯,不过,也是他们之间的事,自己无需庸人自扰。
  当李怀玉看见这枚信物时,才是茅塞顿开。
  红山后,救走青书他们的人,居然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肖意,堂堂世子居然蛰伏得如此之深,叫人好不惊讶。他居然有能力从那群把李怀玉逼入绝境的刺客手里把人救走,还都安然无恙的送回丞相府,对于青衣卫的身份亦只字不提。肖意此人之前在故里籍籍无名,外人只道他是世子高雅,身份显赫。他的神秘莫测真是叫人防不胜防又心惊。如若不是他自动坦白身份,怕是他们绞尽脑汁也不会知道这个人的底细。
  从之前来看,肖意于他们也并非敌人,只是天下哪有永远的朋友,肖意带着迷雾而来,待拨开迷雾见月明的那一天,方能知晓他的目的。
  这让长欢有一种失去掌控的感觉,以前的所有都在他的掌握中,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有对策,可是自从自己答应母亲退出权利之争后,这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认识的也不再像认识的那个样子。长欢恐惧这种感觉,他有点害怕了,害怕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会不会变成洪水猛兽,摧毁他拥有的一切。
  尽管他运筹帷幄,可是,他也不能改变秦颂雅的命运,不能让二哥夫妻活下来,他是无力的,所有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他不是渔翁,他或许也是别人眼中的鹬蚌。那肖意在里面代表了什么角色,他和李怀玉是他局里的哪一步棋子。
  他们似乎不能在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
  长欢初起了退隐之心,跟着母亲带着李怀玉归回漠林,是他如今最大的期望。不论这故里的风云诡谲,最后鹿死谁手,谁是胜者,他只想丢开他不敢要的,带着他珍惜的,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他所爱之人都能好好活着。
  本以为,这已经是最艰难的时候了,可是,祸不单行,坏事总是接踵而至。
  商国国师楚歌带兵出人意料逼关犯境,兵临城下,与我军对峙。这令朝廷上下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本以为商国会是援兵却成为了犯境的敌人。楚歌是有备而来,也仅区区十万兵马也敢与大晋叫嚣,可是,他成功的牵制住了我军,因为我军如今能派出去的兵力匮乏,弃帅保车,绝不可能。这边又奈何不得,大晋虽兵强马壮,也有与大宛殊死一搏的能力,可是再多个商国,大晋力不从心。
  商国为何要这样趁火打劫,两国盟约难道要弃之不顾吗,现在,就算在朝堂上争个你死我活,也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答案。最让人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商国可能与大宛统一战线了,大晋如今危在旦夕。若联合两国之力,大晋朝不保夕。
  与大宛的战争始于晋和十一年,白云苍狗,飞逝如梭,辗转年末。听说边关已是寒风刺骨、雪雨狂风、铠甲似铁,在外的谁家儿、谁家夫,不知是否还在点兵册中。
  这一年的除夕,没了以往的年味,或许大家都在暗自祈祷我朝必胜吧。
  最是冷清的莫过于皇宫中的翟聿、宋家一家子、郡主府与摄政王府吧。
  往常除夕夜,也是翟聿一个人过,不过还有年夜宴会,而今年为节省开支,取消了能取消的歌舞宴席,一律节俭开支,支援边关。
  夜里的风簌簌的吹来,就如在耳边呼呼作响,空空荡荡的乾阳宫就像是冰冷的铁笼子。明明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可御案上烛笼的灯还是似群魔乱舞。
  昏黄的烛火照映里,翟聿清瘦了不少,可也棱角锋利了,眉宇里杀伐果断。一代少年天子最终迎难而上,逐渐蜕变成帝王该有的气势。
  他纤细的手指捏着狼毫笔,在纸上勾勒,每下去一笔,嘴角便往上提一点,可轻蹙眉头又似不满。
  魏公公进来时,翟聿随手拿过书籍盖在原本的上面,不露声色。魏公公注意到了,一本书怎能盖住宽大的宣纸,只是他没有点明。他沉默不语的亲自给翟聿挑高了蜡烛,让灯光更明亮,才不会伤了眼睛。
  魏公公静静地来,轻轻地离开,翟聿待人走了,移开书册,宣纸上逐渐呈现出一副画像。
  这一晚的除夕,他其实也不是一个人过的。
  谢厚远不在,翟霄叫了长欢同郡主去摄政王府过年,长欢以为郡主不会去的,可是,她居然同意了。
  比较丰盛的晚膳,似乎却都没有胃口。
  郡主心不在此,她想的是,在大河关的谢厚远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长欢受此影响,也沉默不语。
  最亲的三个人坐在一起,却各怀心事,本该热闹的场合却冷清乏味。
  翟霄率先打破冷硬的气氛,夹了菜往安阳郡主碗里。
  “先吃点吧。”
  他们兄妹好久都没有一起好好的吃一顿了。小时候在宫里,他们兄妹会为了争一样吃食在桌上你争我抢,最后由母妃呵斥才消停下来。到了长大后,都学会了退让,可是,以前爱吃的都不怎么爱吃了。
  翟霄知道,安阳怨他,她如今的境遇都是拜他所赐,她们没有了母妃,也不再是彼此最亲近的存在。她爱着谢厚远,胜过爱自己,可是他不会,安阳始终是他独一无二的存在。
  安阳郡主静静地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扇动睫毛,随后看了眼四周,似是在找人。
  “你怎么不把荻苼叫出来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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