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都在等魔头分手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姜鱼

作者:姜鱼  录入:06-04

  黎秩凝视着他,“你不知道?”
  王庸一脸冤枉,“除了那封信外,她再没任何口信。我托人去西南查过,只听到有人说,她似乎与镇南王上京了,而后再也没有消息。”
  照王庸的说法,红叶似乎是整个伏月山上与镇南王府唯一的联系,且与镇南王关系匪浅,甚至在皇帝万寿之时,镇南王也将其带在身边……
  萧涵忽然想到什么,“镇南王上京,定是因为皇帝万寿,他将大堂主带在身边,而后宫中出事,大堂主失踪,那大堂主是不是与宫中刺客……”
  黎秩快速打断他的话,“红叶姑姑功夫并不很好,凭她一人之力,难以在大内高手的眼皮下逃出来!”
  他看着萧涵的眼里明晃晃写着不要乱说,只因这里是伏月山,在他面前的两位堂主都与红叶共事多年,红叶还是教主之下首位的大堂主。
  萧涵会意地改了口,“其实这个说法也说不通。镇南王府派出那么多人追杀这个刺客,同时又针对伏月教做出这么多事,他们大可以暗中灭了伏月教,可却这般大费周章,只在背后挑唆六大门派,而不是直接动手,他们到底是图什么?不过起码我们可以知道,大堂主是安全的,她曾在九华山下出现过,可能已经离开镇南王身边了。”
  温敬亭提议道:“把这个圆通抓起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萧涵一滞,耐心地解释道:“此人向来神出鬼没,身边带着不少死士,难以近身,且自身功夫也极高。”
  王庸也适时地说:“阿九也说,此人功夫与他相差无几。”
  温敬亭皱眉,“这便有些麻烦了。”
  黎秩也觉麻烦,若圆通的功夫与阿九不分上下,那他对上圆通,也必定讨不着好。且不说这个,光是这个人在何处,他们都一无所知。
  黎秩不动声色地敲了敲桌子,又问:“你还知道什么?”
  王庸这回摇了头,面上一脸诚恳,“我只猜测圆通或许是为了红叶而来的。那次我与他见面,他便问我红叶在何处,我说不知,他显然不信,我也无意与他交谈,只警告他尽快将红叶送回来,否则便是我伏月教再渺小,也不是不能给镇南王府找些麻烦。”
  伏月教在江湖上是人人畏惧的魔教,不说高手如云,也不乏亡命之徒,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哪怕是镇南王府,也会对其有所忌讳。
  几人却都不信这个说法,萧涵更是笑了,“总不能因为这一两句警告,他们便对伏月教暗中出手吧?”
  黎秩直直看着王庸,“还有吗?”
  王庸一脸坦然地说:“属下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之所以隐瞒教主,是因为红叶曾说过,不想将此事宣扬出去,她的手书属下还带在身上。”
  为表诚意,王庸果真取出了书信。
  黎秩接过打开一看,眉头当即一紧,真是红叶亲笔,十年相处,她的笔迹黎秩还是看得出来的,许是因为很赶时间,这封信写得颇为潦草。
  也只有那么短短几句,先是交待了她与镇南王的恩怨,最后言,她与镇南王不死不休,怕是回不来了,请王庸隐瞒此事,对外便说她已回家去了。
  黎秩目光略过最末珍重二字,神情复杂地将信放下。
  若真有这封信,王庸为何不早早取出来,还一再隐瞒?而且方才,他还推说与阿九有关?黎秩猜到他定然还有事隐瞒,但他不会说了。
  一如他的真面目。
  他若不想展现给外人的,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出来。
  黎秩清楚王庸的性格,只得先忍下,再找机会问清楚。
  “那就这样吧。”黎秩道:“最近山上山下加强戒备,莫让外人潜入山上,说不定圆通何时还会在动手,他在暗,我们在明,不得不防。”
  王庸与温敬亭齐齐应是。
  黎秩想起来什么,又看向萧涵。萧涵难得默契一回,主动跟他道:“我让燕八燕九带人下山转了一圈,权当演练,明日一早便会回来。”
  黎秩点点头,“最近山上的事就劳两位堂主多费些心了。”
  黎秩又叮嘱了两句,管理伏月教两位堂主比他在行,他半年没回来,对这些事情有些生疏,也嫌麻烦,遂将事情交给他们便叫上萧涵离开。
  两位堂主将人送到门前。
  亲眼看着黎秩走后,王庸暗松一口气,眼里又有些欣慰。果然是长大了,没小时候那么好骗了。
  黎秩亲自将萧涵送回他的客房,料想他的暗卫都回来了,这里也该安全了,跟他说了一声就要走。
  萧涵一看急了,忙道:“哎,枝枝,都这么晚了,你还走吗?”
  黎秩回过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
  萧涵见他转过身去又要走,情急之下索性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太热,黎秩不适地拧起眉头,只得回头与他相对。
  萧涵的神色竟有几分沉重,“我想跟你说说无相莲的事。”
  黎秩眉心一跳,挣开他的手说:“你放心,我知道你跟朝中那两位关系并不很好,不会让你为难。”
  “我哪有这个意思?”萧涵先是一愣,而后退而求次抓住他的衣袖,急道:“我不是怕你让我为难,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黎秩明显不想谈。
  萧涵看着他的眼里涌上几分怒气,“可阿九说你活不了多久了!”
  黎秩怔了一下,一时间竟也无意去反驳,他只慢慢抽出了自己的衣袖,匆忙中选择了正面这个问题,“我本来就该在十一年前死了的。”
  他说这话时,神情一如往常那般平淡,这也算是一种承认。
  萧涵本来还有几分侥幸,直到他亲口说出,他一颗心便又沉重了几分,却并非死心。他正色道:“既然活下来了,就说明你命不该绝。”
  黎秩扬唇一笑,那一分笑意很淡,几近于无,也有些敷衍,“是,所以我也觉得我该活得长长久久。”
  萧涵望着他的桃花眼里也含上几分笑意,“好,我明白了。”
  黎秩提醒道:“我要回去休息了。”
  生了病,是该好好休息。萧涵不再阻拦,知道黎秩并无不死志就安心了,等燕七将金还丹取来,他先给黎秩试试,能不能给他一个惊喜。
  还有那株无相莲,萧涵不安的想,他也该做些打算了。
  在萧涵不舍的目送下,黎秩走出了客房,身上那几分轻松顿时消散。他面无表情地出了内院,借着疏冷的月光,朝昏暗的后山走去。
  后山至对面的高峰之间有一道铁索桥,长约数十丈,常年无人行走,桥上木板已腐朽大半,而桥对面不远的平地上,正坐落这一座破庙。
  破庙被枝干遍布着鲜红绸带的枯树遮掩,隐约透出几点火光。黎秩运起轻功掠过铁索桥,竟未发出半点声响,下来后便见到这点火光。
  这是伏月教的祭天之处,教中禁地,除了教主有资格入内,一年里头也不见得又几人会靠近此处。
  此刻黎秩见到那点破庙中火光,心里已有数,待他走到门前,果真听到里头传出熟悉的声音。
  阿九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其中的幽怨就是想藏都藏不住——“有了儿子不要弟弟,你不是我哥了!”
  黎秩在庙前停下脚步,往上望了一眼,数十丈高的枯树不长花叶,枝干倒是疯长,几乎将整个小庙覆盖住。他足尖轻点,跃上一处枝干坐下。
  阿九与另一人的对话被山风吹到耳边——“你先忍几天,到时再回来,他不会说你什么的。”
  这是王庸的声音。
  黎秩斜靠在身后纵横交错的树干上,坐得很是惬意。
  阿九不服的声音说:“我本来也没做错什么,是你非要我说什么!”
  “……你也不该那么快把无相莲说出去,我要圆回来也很难的。”
  “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阿九显然有些委屈,声音弱了下来,“我不想住在这里,这破庙连张床都没有,万一下雨了恐怕还有漏雨……”
  “不会的,这里每年都有人修葺,看着破了些,其实很牢固……”
  “我不能下山吗?会饿死的!”
  “……我会三餐不落给你送饭,比武那日你还得去看看。”
  破庙里王庸好说歹说阿九才勉强答应下来,下一刻就说起自己要吃的菜来,两人都没再提正事。
  不知该说他们警惕性好还是巧合,黎秩听着,发出一道低哑的笑声。
  王庸并未停留太久,走时将带来的那件大氅留下,很快便离开。
  黎秩看着他稳稳当当地走过铁索桥,想来是半点力道也没有施,竟都没在那将断不断的木板上留下一丝痕迹,可见他的病弱并未耽误他的功夫。
  寂静无声的山月之下,枯树上苍青的衣摆正随风摇摆。
  如萧涵所言,第二天天刚亮,燕八燕九就回到山上了。
  黎秩得到消息时,几位长老正跪在他面前请辞。因钟长老之过,几位长老心有戚戚,也不愿再留下。
  黎秩平静的眸光略过三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待见到眼眶泛红,面色苍白的胡长老时,他才恍然惊觉,是了,胡长老今日格外的安静。
  胡长老换了件浅色的衣裙,未施粉黛,让原本比实际年龄小了一半的脸看去苍老了许多,仍是风韵犹存的,不愧为几十年前的魔教美人。
  黎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怎么,胡长老也要走吗?”
  胡长老抬起头,遍布着红血丝的眼睛看到黎秩因病态而苍白的俊秀容颜,眼底略过几分寒意,可同时,钟长老替罪前的话又在心头萦绕。
  他说,等我死后,你去当初埋了洛教主的地方,在他坟边有个小土包,下面是我原先准备的一些银两,你拿了就走,足够你往后生活了。
  他还说,别再犯傻,离开伏月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胡长老缓缓低下头,钟长老以死相逼,她是不甘心,可……
  胡长老张了张口,最终笑叹道:“属下老了,有个外甥女在江南过得不错,要接我过去享受天伦之乐,属下往后便不能再陪伴教主了。”
  说实话,黎秩对几位长老是不太信任。毕竟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他用着也不习惯。所以几位长老在他上任后,的确没有再受到重用,但他们的年纪也大了,也不该再操劳了。
  黎秩出钱出地方给他们养老,没想到钟长老还是叛变了。如此一来,余下的人他也断然不会再用。
  “那便走吧。”黎秩答应得很痛快,“不过近来六大门派的人就在山下,几位长老若要走,还是先等比武之后,等他们散去了,到时也安全。”
  几位长老都没有异议。
  等他们走后,黎秩也起身出门,顺手取走了剑架上的九斤。
  距离黎秩与六大门派约定的比武,已过去了三天。
  才短短三天,山上就发生了不少事,让山上的人都有些不安,这几日也不适宜再做些别的什么。
  故而黎秩出门后,就去找了萧涵,正到门口时碰上要回房补觉的燕八燕九,几人打了个招呼,房间里的萧涵听到声音就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枝枝,你来找我吗?”
  萧涵话音刚落,迎面便砸来了一把剑,所幸他反应不慢,轻轻松松接住,顺道抽出剑刃看了一眼,随即惊愕地问:“这不是你的剑吗?”
  黎秩嗯了一声,踏进院子里来,“还有几天就要比武,我知道你有几斤几两,可你到底鲜少与江湖中人交手,到时上了场难免手足无措,不说影响到我,你自己也可能会受伤。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教会你六大门派的所有功夫。”
  萧涵呆呆地啊了一声。
  不说他,在门口站着还没有走的燕八燕九都吓了一跳。
  “六大门派的功夫?”燕八惊道:“哥,你说的四天教会我们世子六大门派的功夫,不是在开玩笑吧?”
  黎秩听着也认真打量起萧涵。
  “现在才学恐怕是晚了,不过无事,只要他学会如何应对即可。”
  燕八还是不可思议,“难道重点不应该是哥你身为一个魔教教主,是怎么学到六大门派的功夫的吗?”他半点也不怀疑黎秩会六大门派的功夫。
  黎秩没解释,只催道:“快拔剑。”
  萧涵被这意外之喜砸得有些晕,“这是要给我开小灶?训练我?”
  黎秩道:“快点!”
  萧涵只好拔剑,却还是有些犹豫,“这剑还是你拿着吧……”
  话都还未说完,黎秩已掠至跟前,并着二指袭来,临到跟前时,萧涵才察觉到他指尖上带来的凌厉内劲,顿时不敢小觑,匆忙提剑抵挡。
  黎秩的招式并不像他往日的干净狠辣,且很耗内力,每一招皆刚正凛然,十分强劲。萧涵果真有些措手不及,一不留神被击到身上麻穴。
  萧涵浑身一软,就要倒下,燕八燕九二人忙上前搀扶。
  黎秩摇摇头,这才解释道:“这是少林的金刚指,再来。”
  萧涵也认真起来,不敢再轻敌,推开两名护卫提剑迎上。
  等他过来的间隙,黎秩还折了一支树枝,握在手中便成了剑。
  同样不是他往日的剑招,萧涵也没像先前那样无措,竟都破解了。
  黎秩眼里有几分满意,“方才是青城剑法,现在九华剑法。”
  “看好了!”
  这次竟不带停顿,转身换了剑招又来,从九华山的剑法再到昆仑刀法,武当剑法,黎秩竟真的全都会,轮番上阵,萧涵竟被打得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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