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都在等魔头分手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姜鱼

作者:姜鱼  录入:06-04

  黎秩刚问出口就开始后悔,他不该踏出这一步的,萧涵一定会有很多说辞,没想到他偏偏说了圆房……
  那一夜是他的禁忌,黎秩死都不想再提起,萧涵却非要提!他顿时羞恼,又见萧涵目光隐晦不时看着他的身体,似乎有种意犹未尽的惋惜……
  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黎秩心情霎时阴转暴雨,用力挣开萧涵,愤愤瞪了萧涵一眼。
  “登徒子!”
  黎秩骂完快步离去,背影匆忙。
  萧涵无端被骂,满腹委屈,不就牵一下手,这也不正经啊?
  幸好萧涵不是个笨的,很快反应过来是他的话不对,黎秩之前警告过他很多次不准说那一晚的事……他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赶紧追上去。
  “枝枝,你听我说,我真的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了!”
  黎秩总觉他这话藏着几分调侃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声音这么大生怕别人听不到吗?想到会有人路过听见,黎秩加快脚步逃离。
  萧涵轻功比不上黎秩,追了一路,到了宴席上才追上黎秩。
  彼时人都来齐了,燕八几人也坐着等了片刻,萧涵见黎秩身边还有个空座,想必是为他留的,便自觉地蹭了过去,跟同桌几人打了招呼。
  比起上回初来的接风宴,这次的庆功宴氛围要正常很多。
  庆功宴是在往生殿外那片露天的场地上摆下的,黎秩身为教主,自是与教中高层入了殿中,此刻门外的弟子与萧涵的人早已经吃上了。
  门外热闹一片,门内安静异常——都是因为教主脸色太过冰冷。
  伏月教的人看出黎秩心情不好,都不会主动去惹他。
  萧涵则不同,他根本不怕黎秩生气,他问:“可以开吃了吗?”
  黎秩余怒未消,尤其是对着萧涵,声音冷硬道:“随便。”
  王庸随之笑道:“那便开席吧。”
  这回的菜色不再是上回的火锅,早已上了桌,看去虽是一片艳红,在渝州倒也还算正常。萧涵一眼扫过,发觉自己面前的菜都是清淡的。
  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绿……
  萧涵有些受宠若惊,抬头看向两位堂主。这两位堂主也在留意他,见他看来还对他笑了笑,不像上回的假笑,像是真的接纳了他。
  萧涵反而被吓到了,不安地问:“这次不会灌我酒了吧?”
  闻言,大殿中众人看向上回的罪魁祸首温敬亭。
  温敬亭朗声笑道:“世子说笑了,您今日可是大功臣。”然而,转脸见到黎秩明显很冷的脸色,温敬亭敛去笑意,“不过酒还是要喝的。”
  萧涵一时哑然。
  温敬亭笑眯眯地端着酒壶过来。
  看着渐渐被满上的酒杯,萧涵认命地叹了口气,就知道大家不会接受得那么快,他还是难逃一劫。他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黎秩。
  可惜上回帮过他的黎秩还在生气,低头吃菜根本不管他。
  萧涵有些后悔,早知不该惹他的,虽然他生气时真的很可爱……
  有了温敬亭开头,殿中宴席很快热闹起来。实则黎秩才是今日的大功臣,奈何他是教主,积威甚深,又是众所周知的身体不好,自然没人给他敬酒,只能转而做些好吃的犒劳他。
  故而从开席到散席,黎秩都在埋头吃菜。哪怕在生气,委屈谁都行,就是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
  王庸察觉他心情不好,左护法来时说过教主与世子有话要说,就知定与萧涵有关,便没去惹他,可见他吃得太多了,忍不住挪走了盘子。
  黎秩立马抬起头,神情严肃。
  王庸劝道:“吃多了不好消化。”
  黎秩目光幽幽看了他一阵,扔下筷子坐直起来,瞥了眼正被一群人灌酒的萧涵,他轻哼一声,颇有些出气的意味,转头便问:“九叔呢?”
  王庸让人送上了热茶,闻言摇头道:“还没回来。”
  黎秩挑眉,“竟然去了那么久。”
  王庸笑道:“孟见渝是疯了一些,但伤天害理的事是从来不做的,断不会扣住你九叔不让他回来,等比武的兴头过了他就不会再纠缠了。”
  黎秩抿了口温茶,看向王庸道:“你跟孟见渝是旧识吗?”
  王庸迟疑地点了头,“是见过。”
  黎秩低头靠近王庸,压着声音问:“那你了解我爹吗?”
  “教主为何这么问?”
  “你还没回答。”
  王庸思索了下,面露了然,“教主方才见过圆通了。”
  黎秩知道王庸是个老狐狸,果然一点就通,他也没有否认,“我爹失踪这么多年,我偶尔问起他也没什么奇怪的,你只说你知道的就是。”
  “老教主失踪后属下才上山,教主不问老温,怎么问属下来了?”
  黎秩看他的眼神已有些不悦,“年年祭拜我娘的人不是他们,而是你。同时了解我爹和我娘的人,想必在这山上除了红叶姑姑也就只有你。”
  “教主还想知道你娘的事?”
  黎秩道:“你到底说不说?”
  王庸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教主一定要知道?”
  “如此说来,你的确知道。”
  王庸摇头笑叹,将酒杯慢慢搁下,“那教主随我来吧。”
  黎秩见他起身要走,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萧涵正被几位香主灌酒,连左护法都凑过来了,他被灌得晕乎乎的,燕八还在一边乐呵看戏。
  黎秩眉头一皱,转身跟上王庸。
  怪他自作多情,萧涵若是有心,燕八自然会给他挡酒。
  萧涵乐意被人灌酒,许是给他面子,许是做给他看。
  这个人,心机可深了……
  想到萧涵上山后天天算计着讨好他,黎秩心口闷闷的,快步跟上王庸,却见他出了往生殿后往后山走去,黎秩被晚风一吹,脚步慢了下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
  王庸今夜喝了些酒,声音也有些慵懒。他没有回头,只提着酒壶慢悠悠走在前头,“教主想听便来。”
  黎秩暗道一声故弄玄虚,回头望了一眼大殿,还是跟了上去。
  黎秩跟王庸走时,萧涵也看见了,他本想追上,却叫同样见到黎秩离开的温敬亭拦了下来,一眨眼黎秩就不见了,萧涵不由有些气恼。
  看在温敬亭是黎秩敬重的前辈的份上,萧涵还是给了他几分薄面,挤出一个笑脸,跟他说了几句话,暗地里给房梁上的暗卫打了个手势。
  推杯换盏间,门外略过一道黑影,追着黎秩离开的方向而去。
  后山有处坟地,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会来,杂草却是长得飞快,覆盖了半座山头,山路并不好走。
  王庸提着灯笼走在前头,隐约照见荒草间有着新近踩踏过的痕迹,这是不久前钟长老下葬时送他的几位长老走过的痕迹,黎秩跟着到了这里,也大概知道王庸要带他去哪里了。
  穿过这片坟地,两人到了一处背阴的山崖,山崖下有座孤坟。
  黎秩走到这里停了下来。
  王庸将灯笼与随手提来的酒壶放在一边,借着灯笼微弱的光,在墓碑前蹲下,开始拔草。其实他常常过来,这座坟上也没有太多杂草。
  黎秩抬头看了看天色。
  乌云蔽月,隐约透出几点星光。
  “怎么不过来看看你娘?”
  王庸的声音在坟边传来。
  黎秩犹豫了下,抬脚走了过去。
  这座坟下埋着的是他娘,可黎秩从未见过他娘。据说在他出生后没多久人就去了,黎秩是他爹黎姜养大的,对这个生母的确没有什么感情。
  最让黎秩忌讳的是,王庸似乎对他娘有意。否则非亲非故,怎么会三不五时来祭拜他娘?每次一来就坐在这边一天,他甚至见过王庸摸着他娘的墓碑或是靠着墓碑,姿态放荡……
  因此,黎秩多年来对王庸这个老师有些别扭,只要是王庸在这,他绝不会靠近,心底总有几分不收拾这个登徒子就对不起他爹的愧疚感。
  可为了从王庸那里得知爹娘的过去,黎秩忍着不适走了过去。
  王庸像是没发现他的异常,或是根本不在意,他轻声一笑。
  “你都多久没来了。”
  黎秩皱眉,“去年我来祭拜过的。”
  “那也有一年了。”王庸摇头。
  黎秩突然有种王庸在暗示他是个不孝子的错觉,他轻哼一声,走到坟前,墓碑上面刻着简洁的寥寥数字——爱妻冬青之墓,夫黎姜立。
  这大概是除了伏月教之外,黎秩他爹给他留下的第二样东西。
  黎秩瞥向王庸,“没带香烛。”
  “下回吧,今日也不是什么日子。”王庸随意地就地坐下,竟还靠着那墓碑,黎秩看得心里越发不舒服,王庸便笑着跟他招手,“坐下说。”
  黎秩挑了边上一处干净的山石坐下,“现在能说了吧。”
  王庸拎起酒壶,对着壶口饮了一口,青衣看去莫名有些落寞。
  “教主想从哪里问起?”
  黎秩狐疑地看着他,“我爹是什么人,我娘又是什么人,我爹二十三年前来的伏月山,之前无人得知,可我娘却似乎从未在山上出现过。”
  “在二十三年前,老教主带着红叶到了伏月山,他当时身受重伤,本只是借好友一处地方养伤,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当上教主。”王庸对黎姜再之前的过去避而不谈,只说:“你娘,是他在两年后遇见的,她是刺客。”
  黎秩更在意最后一句,“她真的是从镇南王府来的吗?”
  王庸点头确认,“老教主在来伏月山前,身上就有很严重的内伤,虽说伏月教的至高功法让他得以缓解,但恢复得很慢。他其实并不在常在山上,而是在山下养病,因此偶遇你母亲,不过你母亲的到来,是因为她领了一个任务,她要刺杀南王世子姜蕴。”
  这是个熟悉的名字,黎秩惊道:“是那个弑君的南王世子!”
  王庸竖起食指朝他嘘了一声,“教主既然知道,便该知道他与镇南王府乃是血海深仇,而老教主恰巧与他相识,还是他的好友。你娘混入老教主的住处,查到他与姜蕴曾一起出现,误以为他是姜蕴,便要杀他,可她功夫在老教主之下,自然刺杀不成。”
  后来,这个叫冬青的刺客就跑了,黎姜本以为她不会再出现,谁料到没过多久,就遇见了重伤的她,他以为这是刺客的计谋,便想将计就计,将人捡了回去,还给她疗伤,之后也没有澄清,一直用了姜蕴的身份……
  黎秩难免有些意外,“我爹居然一直在冒充南王世子?”
  王庸轻咳一声,“总之就是这样,不知怎么你娘就动了情,有了你,自然也放弃了刺杀。老教主本想带你们归隐,但天不遂人愿,圆通找上门了。他和你娘一样一直以为老教主是南王世子,自然不会让老教主活着。”
  王庸说着回头望了一眼墓碑,带着几分悲凉意味。
  “老教主带你们逃走时,你娘刚刚生下你,她不想拖累你们,所以……”他没将话说完,黎秩也明白了。
  圆通就是在那时杀了他娘。
  “她临死前让老教主好好照顾你。老教主好不容易带着你逃出生天,也不想出卖好友,便将你带到曾与你娘定情的姜家村,偷偷将你养大。但在十一年前,那些人还是找上门来了,后来老教主便与那些人一起失踪了。”
  黎秩怔了下,原来十一年前找他爹的仇人也是镇南王府的人,同时心底对从未见过的母亲的陌生消散了几分——她曾用性命保护过他和爹。
  黎秩摁耐不住问:“我爹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吗?”
  “其实有人在姜家村不远的山崖下发现几具尸体,应该是从山崖跌落,早已面目全非,有几人戴着镇南王府的死士腰牌,还有一人与你爹衣着一样……”王庸拍拍黎秩肩膀,叹道:“也许老教主已经……教主,节哀。”
  黎秩面色一点点冷凝下来,“你们先前怎么没说过这事?”
  王庸苦笑,“只怕教主会伤心。”
  但没有亲眼见到尸体,黎秩就不会相信他爹真的死了。
  “我爹冒充南王世子,所以圆通也可能是冲着南王世子来的,他莫非是想要从我或是红叶那里找到我爹的线索,从而找到这个南王世子吗……那你呢?”黎秩说着看向王庸,“你为什么上山?你跟我爹娘又是什么关系?”
  黎秩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怀疑,“你是不是就是南王世子?”
  王庸面色一顿,定定看着黎秩,“教主想得未免太多了。”
  黎秩也觉得不太可能,他又问:“那你到底是为何而来?”
  “倒也没有全猜错。”王庸说道:“我其实是老教主的一位朋友,也是你母亲的朋友,他们救过我,算是过命的交情,所以我会上山照顾你。”
  黎秩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
  王庸自顾自在怀中慢慢取出一个锦囊,“我不知圆通为何而来,但红叶不止认得你爹与南王世子,还是镇南王义女,说不定是她做了什么让镇南王不悦,圆通此来,难免没有逼红叶出来的意思。这,是红叶留下的。”
  黎秩接过锦囊,“这是什么?”
  王庸摇头,“我没有打开过,红叶也只是告诉我,若有一日镇南王府要为难伏月教,便让教主将锦囊交给当朝摄政王,可保圣教平安。”
  黎秩心下惊疑,直接打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张被绑紧的陈旧羊皮卷。他看了看王庸,低头扯开绳结将其展开,与预料中一样,是一张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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