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舒逸觉得鬼是可怜的,他们也是不得已才成为鬼的,他们应该得到救赎,而神器是可以让他们解脱的。
游舒逸会为所有人祈祷,他心愿所有人被神明所祝福。
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
揭佩辞泪水滴落在游舒逸身上,却化不开鲜血。
揭佩辞搂住游舒逸的,滴了两滴泪水后,又强行忍住。
路音醉迎风望月。
夜风吹过花海,花海在金钵之下后,却依然无损。
太阳要升起了啊……
揭佩辞跪在游舒逸的墓碑前,为游舒逸祷告着。
每次出任务前,游舒逸都会为众人祷告。
这一次,就让我为你祷告吧。
愿你来世幸福。
游舒逸的尸体不便带离,便让他在此处安息。
荒漠中仅剩的几口人家在了解过事情之后,悲痛难忍,默默流泪。
最终却也依旧选择留在这荒漠中继续生存。
揭佩辞站起身,手中是游舒逸的金钵和胸牌。
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一片樱花花瓣正巧落在游舒逸墓碑碑头。
游舒逸,我要离开了。
第88章 小白花啊
揭佩辞的衣摆突然被人拽住,回头看去,一个小鬼倔强却又有些害怕在他身后。
奈罗君·卜尔说道:“带我一起走吧。”
揭佩辞回过身,问道:“你不害怕我?”
仅剩的那几口人家在看到揭佩辞时,都不敢靠近,也许是害怕他那满身的血迹。
奈罗君·卜尔摇了摇头。
“我可不能带你走,没有魂器可不行。”揭佩辞说道,还示范似的将魂器召唤出来。
奈罗君·卜尔想了想说道:“我会。”
说罢,奈罗君·卜尔还真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条鞭子,应是驱赶禽兽所用之物。
揭佩辞忍痛笑了声。
游舒逸,你刚走就又来了个,是你指引他来的吗。
“你能不能和我走,还得问过你家里人。”揭佩辞说道。
奈罗君·卜尔低头不语。
他的父母在昨夜,应该是更早之前,已经没了。
揭佩辞愣了愣,拉过奈罗君·卜尔的手,边走边说道:“你叫小奈对吧,以后就跟着我吧。”
揭佩辞可清楚的很,这孩子昨夜躲在柴火堆后亲眼目睹了一切,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泪水却留了满面。
直到今早其他人家看到他,喊他“小奈”,他才从柴火堆后出来。
江落走后,那个叫周嘉姝的小白莲就揭佩辞带着了。
带一个小白莲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小白花,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这小白花拉住了自己呢。
既然拉住了,也不能不管。
一个个的都单纯的要命,要是哪天我走了,该怎么办啊。
路音醉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十之者一代接着一代,最久不过活到三十有余。
这孩子,确实是路音醉见过十之者内,唯一一个至死初心不变的。
路音醉摸了摸游舒逸的墓碑,便也跟在揭佩辞身后离去了。
后来啊,这片荒漠中的奇迹——白色的花海,不再是白色了,它变成了红粉色的花海,也很好看极了的。
“主公大人。”揭佩辞单膝下跪,面向千音递出游舒逸的金钵和胸牌。
千音点了点头,接过了金钵和胸牌,然后看向揭佩辞身边的奈罗君·卜尔。
揭佩辞将整个过程告知给千音,千音听后简单地吩咐了下,便让奈罗君·卜尔先下去。
奈罗君·卜尔犹豫地看了眼揭佩辞,揭佩辞点了点头,让他到院子里等着。
待奈罗君·卜尔离去,千音带头领着揭佩辞穿过回廊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在门口出驻足片刻,千音推开房门,里面满是十之者胸牌与一些破损的各种武器。
这些是历年来十之者们死后的胸牌,和他们死后还存活的魂器。
千音小心翼翼的将游舒逸的金钵和胸牌放入房间内。
揭佩辞自八岁起便待在十之者了,这不是揭佩辞第一次来到这里,之前来这里年纪尚小,也和死去的十之者联系不大。
这一次面对满屋的胸牌和各种武器,心中不免心痛。
“你二十有九了吧。”千音说道。
揭佩辞表示确实。
千音扭头看向揭佩辞,说道:“好好活着。”
接着也不等揭佩辞说什么,千音便接着说道:“下去吧。”
揭佩辞行礼告退。
揭佩辞走后,千音依旧站在这个房间内。
不用回头千音也知道路音醉就在自己身后。
千音还为路音醉在风溪学院时阻止自己而生气。
“还生气呢,这红绳又不是路晨给他的,是傅倾给的,他当然觉得是他的东西。”路音醉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你就算把他挫骨扬灰也得不到路晨的消息。”
说是这样说,可千音还是有些不高兴。
“好了,我来是给你这个的。”路音醉说道,并从包中拿出两块胸牌给千音。
千音接过胸牌,两块胸牌的背面分别刻着“染笑”和“冉画”。
千音抬眼看向路音醉,想要问道什么。
路音醉说道:“小白守在家里那么久,等待了那么长时间,也该放他离开了。”
路音雪总说家里总得有一人守着,这一说,便守了万年,却只等来了路晨、路音遥和离的离开。
如今也该和千音一样,去寻找了。
千音紧了紧手中的胸牌,点了点头。
那个庭院始终是家,可是路音醉四海为家,千音寻路晨漂泊。
该等待的人都不在了,又何苦守着那空荡荡的屋子呢。
倘若一直守在那里,离也会因为没人带路而回不去家吧。
路音雪要去找到离,为他指引回家的路,那个属于他们的家。
千音从一个角落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布满铃铛,千音打开它,里面也满是铃铛,
盒子内已经有一块胸牌。
是路音遥的胸牌,背后刻着“见血”。
千音将手中的两块胸牌放入,却并没有急着盖上盒子。
“你的呢?”千音说道。
“我就不用了。”路音醉回道。
毕竟奈何喜欢。
千音关上盒子,将装着三块胸牌的盒子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走了。”路音醉挥挥手,“记得染下头发。”
白发又长出来了。
千音拂过自己那一头卷发,发间的细铃随之响动,白色的发根与黑色的发尾,两种生硬的颜色的碰撞在千音头上却并不显得突兀。
雪走了,没人给我染了。
江渔城,不知道那两人现在怎么样了。
离开十之者总部后,路音醉便悠哉悠哉的往江渔城而去。
江渔城一般没有外城人想要进去,因为江渔城里的人和外界不一样。
他们的外貌使众人恐惧,久而久之就传出江渔城里的人都是食人心的怪物,这样的言论使得外城人无人愿意进城。
但其实江渔城的城民们除了眼睛与外人不一样,其余的毫无差别。
江渔城的众人皆为重瞳者,一目双瞳。
江渔城原本并不为城,它不过是临海的一个小村庄,却因重瞳的缘故,被城主排除城外。
又没有其他任何城想要接纳它,久而久之,江渔城便出世了。
“傅倾,你不出去吗?”邵梓令问道。
傅倾摇了摇头,说道:“不出去,陪你。”
这已经不是邵梓令第一天问这个话了,每一天邵梓令都会问。
邵梓令也不明白,明明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但总觉得傅倾每天都应该出去。
眼前是大海,海浪卷起波澜,天上万里无云,阳光撒向海面,内心一片宁静。
“出去走走吧。”傅倾说道。
邵梓令抗拒道:“不要,就这样。”
傅倾哄道:“乖,外面没人,我们去散散步。”
“就我们两个人嘛?”邵梓令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就我们两个人。”
邵梓令十分挣扎地纠结着。
和傅倾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应该也可以。
邵梓令弱弱地点了点头。
傅倾笑了,拉起邵梓令的手准备出门。
这里确实如傅倾所言,只有邵梓令和傅倾两人。
海边层层礁石,附近毫无一人。
邵梓令紧紧地握住傅倾的手,跟在他的身后。
不敢放手。
江渔城的居民们居住地离海边有些距离,这里只有邵梓令和傅倾住的房子完全靠海。
阳光很刺眼,稍微走了走傅倾便带着邵梓令回去了。
关上了门邵梓令才收了紧张的心,在海边走的时候整颗心都是提着的。
傅倾顺了顺邵梓令的头发,说道:“长了。”
“要剪吗?”邵梓令还略微有些期待。
邵梓令的小表情让傅倾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不剪。”
邵梓令像是泄了气一般,小声应道:“好吧。”
头发算不上长,恰好刚过脖子,不长不短的长度在这个季节披着也是难受。
傅倾将邵梓令的刘海往后捋了捋,原本一直被刘海挡着的眼睛露了出来。
“破界。”傅倾召唤出一根丝绳,将邵梓令的头发高高的扎在头顶。
丝绳比头发还长,流苏垂在肩膀两侧,额前散落些碎发,邵梓令扭头看向傅倾,满脸青葱少年稚嫩紧张的表情。
邵梓令一直用刘海来掩盖自己,这下子没了,慌张的不知道怎么办,眼里满是无处躲避的情感。
就这样,很好,满眼都是我。
傅倾吻了吻邵梓令干净的额头。
这双眼睛,很好看。
“你们两……在我家里干这种事,好过分哦,呜呜呜……”路音醉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吓得邵梓令赶紧往傅倾身后缩。
“躲什么躲,早看到了。”路音醉把傅倾身后的邵梓令拉出来。
“新发型,这不是挺好看的嘛,那么见不得人干嘛。”路音醉当着傅倾的面不怕死地依旧拽着邵梓令。
邵梓令吓得是魂都要飞了,根本不敢看路音醉。
终于傅倾将邵梓令一把拉了回来,说道:“好了。”
“切。”路音醉不以为然。
邵梓令偷偷看了路音醉几眼,这个人真的好好看啊,虽然没有傅倾好看。
看着好像挺眼熟的。
傅倾领着邵梓令回房,让邵梓令乖乖在房间里待着,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邵梓令乖巧地点着头。
随后傅倾便出了房门。
路音醉躺在靠椅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这里是路音醉的房子,四海之大,可以说世界各地都有路音醉的房子。
“什么时候走啊。”路音醉头也不回地问道。
“明日吧。”傅倾回道,“好好照顾付芝戚。”
路音醉回头打量了番傅倾,阳光刚好照射在傅倾身上,像是给神明镀了层光。
路音醉笑道:“邵梓令眼光真可以啊。”
找了这么个愿意为了他与世界为敌的。
第89章 熟悉感觉
“傅倾,你有什么事吗?”邵梓令瞧傅倾总觉得奇怪便问道。
“嗯。”傅倾应答,“我明日会出去一趟。”
邵梓令突然紧张,身子微微颤抖,害怕地抓住傅倾的手。
傅倾回握住邵梓令的手,安抚道:“我把外面的事都处理好,以后永远陪着你。”
邵梓令担心地看着傅倾。
“很快就会回来的,别担心。”
邵梓令只能点点头。
不能妨碍到傅倾。
邵梓令异常的珍惜今晚,最后的温存,明天就没了。
等邵梓令醒来时傅倾已经走了,身边不见傅倾,邵梓令神情瞬间有些落寞。
“想什么呢?”路音醉不知何时进了房间。
邵梓令有些谨慎地看着路音醉。
不认识,但是傅倾和他认识。
路音醉接着问道:“天气那么好,不出去玩一下吗?”
邵梓令摇摇头。
路音醉微微一笑,问道:“你不想记起以前的事吗?”
这下邵梓令纠结地不知道是摇头还是点头了。
邵梓令确实想记起以前的事,主要是想记起关于傅倾的事。
邵梓令只记得傅倾这个人,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知道这个人很重要很重要,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一切,但是不记得发生过的事。
“你这样一直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比以前还没用。”路音醉忍不住讽刺道。
“你认识我?”邵梓令双眼放光,“你可以说下我以前的事吗?”
路音醉笑了笑说道:“不,可,以。”
“为什么?”
“不想说。”
邵梓令不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出去走走就好了,你以前可喜欢溜出去玩了。”路音醉说道。
这是邵梓令第一次听到自己以前的事。
原来自己以前喜欢溜出去玩,可是,可是……真的要出去吗?
邵梓令有些害怕。
路音醉将弓和箭拿来递给邵梓令,邵梓令有些疑惑地结果弓和箭。
好像挺熟悉的。
“背着吧。”路音醉说道。
邵梓令背上弓和箭,然后又看向路音醉。
这人,不眼熟,但是感觉很熟悉。
“不出去嘛?”路音醉站在门口看着邵梓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