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中站着一位犯人,狱卒瞧见他偷偷摸摸的给他塞了个鸡腿,说是公主吩咐的,并对他说公主明日便会来看驸马。
此犯人便是一路倒霉透顶的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楚亦。
书中的剧情发生了改变,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的到来。
万变不离其宗,过程虽有变化,但不失为一件好事,栽赃他的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
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敬畏他的同时不要生出影响他大业的小心思,并且警告自己他能让自己活下去,也能轻而易举要了自己的小命。
既然如此,他何不将计就计,也好让沈煜辰对自己有所改观。
狱卒说明日沈清悦会来看他,一出大戏即将上演。
这座牢狱是关死刑犯的地方,他现在可是刺杀北临皇帝的幕后黑手,沈清悦想要来看他,一定会去找沈煜辰,只有经过他的同意,外人方可进入这里。
隔天中午,楚亦便等来了沈清悦。
他们见面之后,互相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公主,你不应该来这里。”
“驸马,你受罪了。”
多么恩爱情深的一幅画面,也只有自己心中才知道情意有几分。
狱卒打开门后先行离去,沈清悦因这环境而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随后走了进去。
“公主,抱歉,往后的日子我怕是不能陪你度过了。”说着说着,楚亦眼眶泛红哽咽道:“公主……哎……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便知足了。”
演戏对于楚亦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然而,让他无法预测的事情发生了,见到这般“深情”的男人,沈清悦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驸马是深爱着她的。
沈清悦的心不由自主的猛烈跳动着,她毕竟是有野心有欲望的女人,短短的瞬间,她的理智再次因为丞相告诫她的话而清醒过来,儿女情长都是小事,她理了理思绪,问眼前让她一时错乱的男人:“驸马,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于我。”
当她得知沈煜辰遇刺而受伤,她内心无比喜悦,丞相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住。
沈清悦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从丞相平静而自信的神情中发现了不对劲儿:“那封信是你让人放的。”
丞相只对她:“老夫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巧合,不管林夏想要做什么,老夫都要让他知道,他的命始终掌握在我的手中。”
沈清悦明白,丞相对林夏产生了怀疑,若不是林夏对丞相有用,这颗棋子怕是要被抛弃了。
她的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说不上来想不明白。
“公主,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一句,我是被人陷害的。”每次面对沈清悦,楚亦眼中都是真诚可信的神色,这让沈清悦无法判断。
“驸马,我相信你。”沈清悦握上驸马冰冷的双手,她想相信他,可是丞相却不然,也许时间才是最好的证明,驸马,但愿你不早让她失望:“可惜……皇兄他并不相信你。”
“也许我命该如此吧。”楚亦将手从沈清悦手中抽回,深深地叹了口气:“时不待我,这也是我的命。”
“驸马还记得我们初遇时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吗?”在沈清悦心中,林夏不该是这般落魄的模样,还是说林夏心中也猜测到他是被丞相陷害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楚亦薄唇轻启,眼中却一片落魄:“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去狩猎,也好过无边的猜忌。”
楚亦的这句话,彻底证实了沈清悦心中的猜想:“驸马,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真凶,救你出去的。”
楚亦因沈清悦的这句话目光牢牢的锁在她身上:“公主,抱歉,我骗了你,其实你也应该猜到有些事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其他人对我的误解我并不在意,只要公主相信我就好。”
沈清悦是真的没想到林夏把话给说开了,她此时内心烦闷不已:“也怪我,若是我不提前离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楚亦苦笑着摇头:“公主,是我没用,你离开是对的,只要公主不被怀疑我便安心了。”
“夫妻本是一体,驸马与我又有何区别。”沈清悦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林夏猜到这一切都是丞相的计谋,以为丞相是要借刀杀人,却不知只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再让他生出二心。
打一巴掌,再给颗糖,直觉告诉沈清悦林夏对她是有心的,这次她要是将林夏救出去,林夏一定会感激她的。
“怎会没有区别,公主毕竟是皇上的妹妹,而我只不过是一介商人,孤苦无依,自生自灭罢了。”楚亦孤单的站在角落里。
“驸马,我也要向你说声抱歉,对于这封信我一无所知,若是我提前知道这封信会让你有牢狱之灾,我一定会拼命阻止。”沈清悦脸上尽是悔意:“都怪我,要是我能提前察觉到,该有多好。”
“公主,这件事与你无关,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因为我的小聪明害了自己,我谁都不怪。”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可是让楚亦心力交瘁。
他就知道丞相那个糟老头子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只是这戏演的让他自己都觉得矫情。
“驸马,我们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就算全天下的人不相信你,我沈清悦永远都信你。”
我嘞个去,怎么搞的他有种自己变成男主角的感觉,这个支线赶紧结束吧,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怀疑这一部反派言情古装权谋狗血剧了。
“公主,我信你。”楚亦在思考他要不要给沈清悦来个“壁咚”,算了吧,万一沈清悦喜欢上了他这个霸道总裁可就不好玩了。
“驸马,沈煜辰此人心机深不可测,他从头到尾在意的只有他自己,什么皇妹都是假的。”沈煜辰已经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若是在不抓紧时间,死的就是她:“驸马,不要因为这一点儿的挫折就心灰意冷,我们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明天。”
沈清悦总算回归正题了,不就是想让自己帮他们去搞沈煜辰,楚亦原本涣散的目光立刻变得坚定起来:“公主说的对,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第十二章 活着出来了
楚亦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自从沈清悦离开牢房的那刻起,楚亦就在向天祈祷,丞相赶紧找个替罪羊让沈煜辰把他放出去。
不为别的,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就算是给他满汉全席他也吃不下去。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进入牢房的第三天,楚亦得到了沈煜辰的传召。
左脚迈出大牢,见到光明的那一刻,楚亦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第一次觉得新鲜的空气真他妈的好闻。
见到沈清悦的时候,女人一脸温柔的望着他,这深情的眼神让楚亦忍不住在心中给她点了个赞。
现代的花瓶们,这位妹妹可是你们的榜样,要演技有演技,要模样有模样,你们都白活了。
“驸马,公主找到了你被人栽赃陷害的证据,只不过真正的主谋侍卫田浩在家中自杀身亡,所以,朕是该还驸马一个公道。”沈煜辰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煜辰的这番话让楚亦哭笑不得,这未免也太敷衍,你们好歹编一个完整的故事增加说服力。
他答谢完圣恩之后静静地等待着沈煜辰接下来的“但是”。
沈清悦因为沈煜辰的这番话,同样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自己的皇兄何时变得这般好说话,听了她的一席话之后就轻而易举的饶了驸马,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驸马,北方现在正在闹饥荒,而你作为我们北临首富之子,又是北临大名鼎鼎的驸马,难道不应该为北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吗?”沈煜辰说道。
楚亦没有回答,心道:小爷我捐个款就大名鼎鼎了,要是我提前给你剧透,你小子是不是要把我当成大佬好好膜拜一下。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楚亦故作为难的看了眼身旁的沈清悦,将这个送分题毫不犹豫给了她。
眼看皇兄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沈清悦为了保住驸马,急忙回答:“皇兄,驸马一定会将此事办好。”
“那朕就放心了。”沈煜辰听完眼中带笑:“驸马受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多谢皇上厚爱,林夏定不负众望。”楚亦告退。
楚亦同沈清悦转身离开之际,朝沈煜辰挑挑眉,好似在说,大兄弟,我还是很优秀的,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事情异常的顺利,这让楚亦兴奋不已,回到公主府,沈清悦拉着他去了书房。
当他看见书房中背对着他们的男人后,楚亦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北临丞相简英杰。
此人心思深不可测,手段更是残忍毒辣,就算没经过前面一遭,在他面前,都必须拿出十二分精神。
年过半百的男人看起来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若说他才四十怕是也有人会相信,他的眼神很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驸马平安回来就好,也不枉公主和老夫的一番折腾。”简英杰边说,目光却紧紧的盯着楚亦。
楚亦回忆起书中林夏和简英杰之间的相处方式,他赶紧露出讨好的笑容:“多谢丞相和公主的救命之恩,林夏无以为报。”
“驸马过谦了,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凡事要多沟通交流。”简英杰的语气一直都很平淡,让人根本察觉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明白明白。”楚亦点头应和,心中却骂死简英杰这个老王八蛋。
“他是不是让你给他准备善款。”简英杰说道,话语中的“他”,身份不言而喻。
楚亦还没回答,沈清悦倒是先开口:“丞相说的后招就是这个?”
简英杰摸了摸他的胡子:“请公主放心。”随后又对楚亦说:“驸马记得多给皇上准备银两,越多越好。”
沈煜辰和简英杰都不是善茬,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只能玩起了无间道。
一切都是生活所迫,愿各路大神保佑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到大结局。
林夏之父林景年过四十,共有三个老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林夏乃是二房所生。
林景最疼爱的孩子便是大老婆所生的嫡长子林源,最不看好也最不受宠的便是林夏。
林夏母亲死后,林景给了林夏一家生意平平的小店,将他从林府“赶”了出去。
林府众人都等着看林夏的好戏,却没想到五年过后,林夏不仅开了十几家属于自己的店铺,还成了北临长公主的驸马。
林景顿时对他这个不受宠的儿子刮目相看,毕竟他离开林府时也不过才刚满十五岁。同时,他的心中也有一丝顾虑,他的这个儿子并不简单。
顾虑是一方面,林景为人还是很自负的,他认为林夏是自己的儿子,若是没有他也没有今时今日光宗耀祖的林夏。
这五年间自己对他不闻不问,可林夏逢年过节就会亲自登门拜访,如今林夏成了驸马,不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他一声父亲,主动朝他请安。
他们林家也算是祖上积德,成为了皇亲国戚,于是乎林景眉开眼笑的把林夏接回了林家。
此次儿子同公主一起回林府,林府也算是蓬荜生辉,就算他是北临第一首富,骨子里的铜臭味依旧被“文化人”所不耻。
当林夏说起赈灾款的时候,林景也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便同意了。
他们林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若是出着银子就能让北临天子高兴,这又何乐而不在。何况这种善事他并没少做,这次有公主当见证人,林景只觉得脸上特有面儿。
林景答应三日后将善款给他们,楚亦和沈清悦来林府之前,楚亦已经把心中所想全都告诉了沈清悦,沈清悦听后也非常赞同。
林夏经营的这十几家店铺其实完全可以凑足善款,楚亦却不愿自己出银子,他是有私心的,一来可以把银子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二来这些银子对于林景来说不算什么,就把光宗耀祖的事情让给林景那老头儿,何况丞相不是说银子越多越好吗?
作为一位没有任何封建迷信的社会主义青年,他最见不得天灾人祸。筹集的银子越多,那些苦难中的百姓越能看到希望,何乐而不为。
离开林家回去的路上,沈清悦同驸马开玩笑:“驸马将银子留着不会是为了……”
“公主,我的就是你的,切莫开这种玩笑。”沈清悦一开口,楚亦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将她的话打断虽说不礼貌,可也充分表达了他的真心。
“是我说错话了,驸马莫怪。”被驸马这般恭维,沈清悦心情愉快说道。
“不,公主永远都不会有错。”楚亦“深情款款”的说完这句话,自己都开始唾弃自己,他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个专门讨女人欢心的……“鸭子”。
马车突然停住,由于惯性沈清悦往楚亦怀里倒去。楚亦屁股刚离开位置,又赶紧坐了下去,接住了沈清悦。
他没有错过沈清悦眼中的娇羞和脸上的红晕,亲娘嘞,他不是故意勾引未成年少女的,何况他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
“谢谢驸马。”沈清悦急忙坐起来,低着头说道。
“公主……客气了。”楚亦回答。
一时之间马车里的氛围尤为尴尬,就算沈清悦再坏,他也不能拿别人感情开玩笑,他也没对沈清悦做过什么误会之事,一定是他的错觉。
书里的沈清悦只把林夏当成棋子,此刻的沈清悦也绝对只是在和他演戏。
到了公主府,楚亦把沈清悦扔在马车上,二话不说的先行离开。
这副景象看在沈清悦眼中,分明就是驸马害羞了,不好意思的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