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世冤家结婚后我离不掉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寒林泱泱

作者:寒林泱泱  录入:06-22

  房间里阴暗潮湿,没通暖气,十夜过去也不知会出个什么好歹来。
  余殊目不斜视,只道:“温伯,我没事,您去休息吧。”
  温儒海叹了口气,“四老爷只是十句气话,你又何必倔脾气呢。”
  余殊昨晚回来后,当即往长辈们面前十跪,说着要和林家解除婚约。
  祖母看余殊表情不对,就知事出有因,本想与他好好聊聊,四爷爷却十听就怒了,罚余殊跪了整晚思过。
  四老爷起来后第十件事就是来看余殊,老人十时气话,随便找了个地方叫他跪着,以为他不多时就偷懒睡了,不想余殊竟跪了十整夜,十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罢了,陪你祖母吃个早饭,就赶紧睡觉去。”
  余殊应了十声,简单洗漱了下就去了餐厅。
  祖母已经在桌边坐着了。
  多日不见,祖母似乎又老了些,不知为何,余殊看着她,面上总觉得亲切。
  “过来,挨着我这儿坐。”
  十夜没睡,余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在对上祖母和蔼慈祥的面容时,仍旧发自内心地扬起十抹笑。
  祖孙俩和和气气地吃了饭,余殊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饭后,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林放就到了。
  按照大年初十拜年的礼数带了许多东西,时间却早了太多。
  林放压抑着情绪,尽量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刚问候了几句就暴露了来意。
  “祖母,殊殊在吗?”
  看了十辈子,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多了,祖母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有感情也有误会,并非十纸婚约那般表面。
  她想起昨晚余殊强装镇定的模样,抬了下老花镜,笑着问林放,“吵架了?”
  林放抿了抿唇,低垂的眼眸中柔光点点,“是我惹他生气了。”
  “在房里头,应该还没睡,在等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殊殊: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林放:不,是第六年。
  殊殊:??
  林放:换算一下,你从十三岁那年,就是我媳妇儿了[叉腰]
  殊殊:滚!


第66章
  三楼,余殊正在床上躺着。
  精神紧绷加昨晚迅速消化了大量信息,使得他的神经仍旧高度紧张着,久久无法入睡。
  连闭上眼睛,看到的都不止一片漆黑,隐隐有斑驳的光点在眼前晃悠。
  余殊在老宅的房间,是他和林放定了婚期后重新装修过的。原主和祖母住在一处,还是十岁左右的事,如今一应陈设,都是按照余殊心意置办的。
  天花板画成了星空的模样,余殊在床上躺着,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原以为这样会促进入眠,躺了快二十分钟余殊还是没能睡着。
  他不免觉得有些烦,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找点事做,好过在这儿浪费时间。
  他刚一只脚落地,房门被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少爷,有客人找。”
  余殊默默把那只脚又放回了床上。
  他认识的人不多,能在新年到余家来串门的就更少了;
  何况,这会儿还不到八点,来拜年也说不过去啊!
  余殊瞬间想到另一种可能:“……”
  敢情林放是向日葵吗?
  围着自己转,盯死了不放那种。
  昨晚一直在后台蹲他,表演的时候就站在舞台旁边,结束了还跟踪自己。
  他昨儿在出租车上,后视镜里一直有辆黑色商务车,保持着约莫五十米的距离,一路跟到他下车。
  若放在从前,余殊大概要弯弓扣弦,朝身后射一箭警告。
  奈何时代变了,打架斗殴犯法,林放还投胎投得比他好。
  一夜过去,余殊已经从刚得知真相的巨大震撼中走了出来,一旦将从前的事回忆一遍,林放就是庭雁这件事就容易接受得多。
  冷却了一整夜,他心里的震惊、愤怒已消逝了大半。他本是历经过生死悲痛之人,倒不至于再为这点小事伤神太久。
  不过就是重新考量他和林放的关系罢了。
  前世的遗憾,他虽不过分怨恨林放,却已不想与他再有多的纠葛,免得相处时想起旧事,平白惹人难受。
  结婚协议的合约上定了三年之前,于他而言还是太长了些。要想和林放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得先过余家这关,由祖母或者四爷爷出面取消商业联姻才是。
  他好不容易表明态度,磨得四爷爷稍许心软,林放就不请自来了。
  算了,干脆装死好了。
  余殊抱着被子打了两拳,林放虽然混蛋了点,但总归不能干出破门而入这么没教养的事情吧。
  门外的声音清晰可闻。
  祖母:“放放怎么还在门口站着啊?”
  林放:“殊殊好像睡了,我等他醒过来吧。”
  祖母:“最近公司是不是太忙了,我看你好像比上次见瘦了点。”
  林放:“昨晚没休息好。”
  祖母:“别再门口站着了,和殊殊一块儿休息吧。”
  余殊:“???”
  毛线?
  林放也太心机了吧,故意用这种低低的口吻说话,骗得祖母也向着他。
  可恶!
  门锁转动,余殊扯着被子来不及做出安睡的样子,只好将被子蒙在脸上。
  祖母的脚步走远,而林放在他床前停了下来。
  被子蒙着眼睛,会不会一看就是装睡?
  林放要是知道他醒着,也不知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余殊正胡思乱想着,床沿一软,塌了下去。
  他屏住呼吸,没做出反应。
  下一秒,林放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没有预想中的道歉和辩解,林放只是躺在他旁边。
  甚至没有扯他的被子,没有靠他太近。
  林放身上香水味浓烈得很,若不是房间里开了窗能通风,余殊大概想将他扔出去。
  余殊实在不知道该和林放说什么,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喜欢了太久,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昨晚在情绪紧绷下对他说出恶劣的话,已经消耗了余殊太多力气了。
  无关软弱和认命,他总归是舍不得庭雁。
  否则当年困于叛军,余殊想要苟活并非难事,他当初自我了断,唯一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庭雁为难罢了。
  余殊蒙着脸,身旁林放的呼吸逐渐变得很轻,频率也低了很多。
  像是睡着了。
  余殊扯下被子,侧过身子看他。
  林放闭着眼睛,睫毛羽毛似的盖在眼皮上,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没来得及修理,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
  余殊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狼狈不修边幅的模样。
  他昨晚做什么去了,没睡觉吗?连衣服都没换……
  好歹也是来余家见长辈,这么不注重形象的吗?
  林放睡着的时候,眉眼不似醒着时锋利,嘴唇随着呼吸轻微开合,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又温柔。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余殊才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笑了。
  平心而论,余殊刚穿到这个时代时,其实是想过,若林放也能穿过来就好了。
  他上辈子活得艰难,空有抱负才能却无处施展,只能沦为一枚废棋。若有幸重获新生,有一个新的开始,那该有多好。
  房间里开着窗子,一直有冷风吹进来。
  林放就这么躺着不盖被子,一会儿肯定要着凉的。
  余殊坐起身,拖过自己的被子,往林放身上盖了点。
  被子刚搭在林放身上,他似乎就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
  余殊意识到不对劲,可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林放抬手箍住腰,被他拽了下去,隔住被子抱着。
  脸贴在他微热的颈脖上,嘴唇几乎亲了上去。
  林放睁开眼睛望着他,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喜。
  猝不及防的变故激怒了余殊,挣扎着要起身,“装什么装!起开!”
  林放按住他不动,固执地抱着,余殊更觉不爽,使劲想推开。
  如此近距离地贴着,香水味里有股奇怪的味道散了开来。
  酒精?
  林放身上好大一股酒味。
  他喷那么多香水,是为了遮掩宿醉的痕迹吗?
  余殊没再动,任由林放抱着他,问:“你喝酒了?”
  难怪他眼中雾气重,说话也慢吞吞的。
  怪不得刚刚祖母用那种哄孩子的语气与他说话,应该是看出来林放正醉着。
  二十七岁的老男人了,又不是当初美貌可人、身世可怜的小质子,装什么可怜。
  他又不吃这套。
  林放平时就话少,喝醉后更甚,只抱着余殊不撒手,也不说话,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余殊懒得和他计较,他嘴上说着不在乎,若林放昨晚真对他不闻不问、睡得安稳、盛装出席来找他,他大概会更生气吧。
  “把手给我放开,外套脱了放旁边,盖好被子然后睡觉。”
  可能是觉得自己愿意跟他说话了,林放眼中的警惕和试探渐渐散去,乖乖地松开手,慢吞吞把西装外套脱了,往地上一扔,然后盖好被子。
  最后用被子把余殊又包了进去。
  余殊:“……”
  等醒了再打一顿。
  现在出气没意思。
  林放怀里比平常热乎些,余殊也彻夜未眠,此刻靠在他怀里,困意逐渐上来了。
  余殊干脆闭上眼睛,问:“你昨晚干嘛去了?”
  “快死了。”
  余殊:?
  他没回头,没做出任何反应,一副懒得听你解释、也不很好奇的样子。
  果然,林放也没再开口。
  沉默了大约两分钟,余殊憋不住了,用脚踹了踹他。
  林放低低地笑了下,声音从余殊脑后传来。
  “想你,快死了。”
  余殊:“……”
  他就不该问。
  余殊自讨没趣,没想到林放醉醺醺的时候是这般热切直白,抱着被子往旁边挪了点,骂道,“睡你的觉。”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头照进来的光,天花板也是夜晚的颜色,不多时两个人都睡着了,静静地躺着。余殊脑袋枕在林放胳膊上,熟睡后习惯性往他怀里缩了缩。
  林放昨晚从物业处回来后,迟迟没有睡意。后半夜的时候,索性将年假剩余的报表全都处理完了。
  保持着大脑的高度机敏,好过入梦时回想起上一世余殊死前的场景。
  此刻却睡得很安生。
  余殊封王后,不久就被派去守边。漠北苦寒,后方补给缺失,大梁边打边撤输赢参半,每一场都打得极其艰难。朝廷贪官克扣军粮,迟迟压着不送,林放请命带着援军增援那日,是余殊打得最漂亮的一场胜仗。
  两军战至黎明,余殊骑在马上遥遥与林放、与他身后的援军望着,再没比那时更可靠的眼神。
  那日三军宴饮帐中,余殊与林放以地为席天为被,彼此倚靠着睡了一个好觉。
  梦到旧事,林放将余殊搂得更紧了些。
  时至中午,林放便醒了。
  他醉时迷迷糊糊,只隐约记得余殊不躲着他了,睁开眼,余殊抱着胳膊往他怀里靠。
  熟睡前的记忆朦胧忆了起来,余殊一本正经嘱咐他盖好被子睡觉的模样格外可爱。
  林放忍不住倾身吻了过去。
  余殊睡得不老实,动来动去的,嘴上突然一阵痒,酥酥麻麻的。
  他眯着眼,午后强烈的日光透了进来。
  ?
  林放在啃他?
  余殊直接一拳结结实实打了上去。
  他半醒着,拳头软绵绵的,林放脸被推开,朝他笑了下,握住余殊的手指吻了吻。
  看这情形,应当是酒醒了。
  余殊没再客气,坐起来一副要跟他打一架的架势。
  林放没一点眼色似的,抱着余殊不放。
  余殊又挥了一拳,林放也不躲。他从前就最烦庭雁那副气定神闲、漠不关心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下手逐渐没了轻重,手脚并用地打他。
  林放却像是没知觉似的,任凭余殊将他当沙包。
  待他停止发泄后才摸了摸他的背,道:“不生气了?”
  余殊靠在林放肩上,暂时不想理他。
  心里却觉得有些酸。
  林放和庭雁其实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会服软,会哄他,会像照顾孩子似的宠他。
  是因为年长几岁的缘故吗?
  从最开始两人还未交往,到后来、甚至是昨天,林放待他都是如此。
  方才明明挨了好几下,林放却仍旧像是怕自己受委屈似的哄着。
  曾经那么一个清高孤傲的人,为何突然转了性对自己这么好?
  “我看到那封信了。”林放抚着他的脊背,突然道。
  余殊脸一红,慌忙坐直了身子,推开林放。
  “你说你喜欢我。”
  “闭嘴吧你!”
  余殊捂住林放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羞耻的话来。
  林放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指尖一热,被舌尖扫过。
  余殊一个激灵,受惊似的弹开。
  林林林放这样好可怕……
  余殊抱着手指,想搓掉刚刚林放舌尖扫过的地方,软糯的触感却依旧停留在指缝中,“你混账……”
  林放却一脸真诚,得逞、玩笑等情绪并没有出现在他眼中。
  “殊殊,我好开心。我没想过你会这样喜欢我,现在没有,从前……不敢想。就因为上辈子洗不清的孽,你就要甩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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