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为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十二溪

作者:十二溪  录入:06-24

  ——我骂你怎么了?你要再小点,你看我打不打你。
  陈云景回想起来,一时被当时自己发泄式的不当言论辣了脸。他深吸了口气,昏睡前的景象也跟着想起。火热的掌心,成人的身躯,有力的脉搏,还有那下巴……他伸手,比了比自己和郁青的身高。
  嗯,黑着脸的郁青明显矮了他一截。按照他当时腿软倒下的方向,是男人的肩,那按常理推断,对方身高应该和他相差无几才是。
  郁青一把拍开他的手,嫌弃道,“怎么,还嫌自己趴在人家身上的样子不够丢人?”
  陈云景愣了愣:“嗯?”
  “你刚晕过去了,还趴到刚刚那男人的身上。”郁青擦了擦鼻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充分显示出自己的讽刺:“要不是我来的快,你可被直接喂狗了。”
  是吗?虽然说刚刚那男人也是黑衣服,身高的确也符合。可是记忆里对方的位置也该是在三头犬身后才是。
  难道是对方跑的特别快接住了他?
  可是他和对方又不认识。而且他竟然这么快就睡了,这不受控制的昏睡没有能让他灵魂出窍,证明他的昏睡并非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陈云景陷入沉思,抬眼又看了郁青一眼,忽然一抬手,抱了过来。郁青当即僵在原地,张开手不知所措地接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你你你干、干什么?”
  陈云景淡淡道,“被吓到了,要个抱抱。”然后低头,轻轻嗅了嗅少年脖颈。第一次什么都没闻到,第二次就有些微凉的草木气息飘来,如同月夜里清池散发的淡淡寒水气息。
  他愣了一下,复杂的情感纷至沓来,眼里千情万绪,最后只是化成一抹浅淡的笑意。
  陈云景放开他,看向四周,“我们现在是在哪?”
  郁青闻言,一下子讷讷无声,视线心虚地撇开。“我拖着你跑的急,没来得及看去了哪。”
  环顾四周,都是膝盖高的野草。抬头看的那片天能给他们指明正是黑夜,薄云笼罩在弯月上。陈云景看到了山上那从黑暗里露出一角的佛像的头部,于是拢了拢外衣率先往前走去,面上无甚表情,“这是山下,我们回去吧,趁时间尚晚,还能休息一会。”
  “你累了吗?”郁青扯了扯胸前的衣服把刚抢,呸,借到的东西藏好,跟上陈云景的脚步。
  “嗯,”陈云景眯了眯眼,困得满眼雾气。他有些厌弃这样的日子,感觉心脏不太受得住,“我只想好好回去躺会儿,希望今晚不会再有什么不长眼的出现。”
  “那可由不得你了。”一抹笑嘻嘻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更准确地说,是笼罩在这片土地上,兜头罩来。
  两人一前一后停住了脚步,抬首,面色一致的难看。不远处那棵葱郁大树直冲云霄,十分眼熟。
  “又是你!”陈云景沉下脸,“到底何方神圣,要三番两次追着我不放!”
  银铃般的孩童声随风而来,阴森至极:“想要本尊放过你,简单。你,自戕便是。”
  

  ☆、黄泉老鬼


  “其实除了让我自戕,还有一个极好的办法。”被狗追了一晚上心情本就不怎样的陈云景抬了抬下巴,嗤笑,“你个怪物,死不足惜。”
  “呀呀呀,好大的口气呀。”大树摇了摇枝叶,像在晃动身躯。“本尊虽不知你们怎么逃出的鬼域、怎么逃过地狱三头犬的追杀。但这次,你们可逃不掉了——”尾音变得尖利无比,化作一声尖啸乘风而起!
  山顶上的大树越涨越大,枝叶遮天蔽日。电光火石间,陈云景一切都明白了,“是你背后搞的鬼!”当日他与郁青初见时莫名其妙便跑到阴都门去,还有今日又是莫名其妙被诱出了庙外被地狱三头犬追,一切的一切,都是这家伙想借刀杀人!
  “是又如何!”大树拔根而起,老根狠狠一甩,陈云景拉过郁青往旁边躲去,那根系重重落下,土地被打成稀里哗啦的碎块,跳的老高,又洒落一地。
  碎土块从身边溅过,两人立马从草地上站起,抬头就能看到随着树体的光芒越来越亮,天光渐渐黯淡,整个世界蒙上一层暗色。
  唯有那棵大树从翠绿变成火红,叶子金黄璀璨,照应的天幕漆黑无光。
  郁青扯过陈云景着急道,“你激怒它了,要是它把我们都杀了怎么办?”
  陈云景经过半晚上的夺命狂奔,已经看开了。何况和恶犬比起来,面前的这棵树就没那么可怕了——至少不会让他死的那么惨——于是他面上半点不着急,平平静静,一脸看破生死的模样,“反正他撕破了脸,也是摆明不会放过我们,早死早超生多棒,黄泉路上咱们还能有个伴。”
  “你来真的?”郁青眨了眨眼,像是现在才看透这家伙,“信你个鬼!你就这样束手就擒?”
  “不然呢,我跑累了,不想跑。”陈云景摊手,动作间肩上的外套落下,他低头扯了扯外套,干脆直接穿起来,郁青的外套在他身上还是偏小了。脖颈上碧玉似的小瓶滑动着落在白衣上,明晃晃昭示着存在。
  嗯?差点忘了它。陈云景捏起了那小玉瓶。
  只是刚刚跑了那么久它都没有反应。唯一一次有反应还是上一次被攻击的时候。
  如此看来,天道给他的玉瓶似乎还是被动技能。但是既然前一回他都能大难不死,那这次他倒是想‘作死’一次,看看天道是不是就真这么任他死在这,若他当真这么容易死,天道又怎么会把重责压他身上?
  陈云景压根控制不住自己找死的危险想法,他禁不住去推测去赌运气:一般来说,这种刚来就出现的,应该是个小妖怪才对。
  而且……他看了一眼郁青,郁青已经转身拉着他掉头就跑,边跑边吼:“你他娘的在玩命知不知道?!”
  被动逃命的陈云景叹了口气,腾出另一只手捏了捏颈上的玉瓶子。
  灵瓶没有任何反应。
  凉风阵阵,大树下一条银带绵延向远方。平地上冒出了无数半透明的白影,披头散发,拥挤着顺着树下的路朝向远方。
  黄泉路,黄泉路,不归处。
  日月颠倒,阴阳两转。
  人间化地府,生人入土墓。
  面前的这些鬼魂可没有刚刚阴都里见到的那个男子那么好说话,它们看起来全无理智。陈云景心头发沉,他捏紧了玉瓶子,盯着面前景象若有所思。
  身侧郁青面容严肃拉着陈云景手腕后退了两步。
  陈云景侧脸看他。
  郁青两眼紧盯面前的怪异,对旁边的人小声催促,“别惊扰到那些‘人’,我们快跑!”
  “大人威武!大人威武!”那金红到发亮的大树树身上忽然裂开三条缝,两道在上,成了全黑无白的眼;一道在下,呲出满口血牙。一张口,正是那吵了陈云景半个晚上的噪音!
  那漆黑的眼里闪着火光,用尖细的声音喊着:“大人抽筋,小人拔骨!大人吃肉,小人喝汤!”
  一声下去,那些白影都停住了,动作整齐划一地转身,面无表情盯着在场的唯二的活人。
  陈云景正悄悄往后退,忽然被在场那么多‘人’盯着,成为焦点。整个人脑子里空白一片,愣住了。
  好多鬼。
  “快跑啊,傻愣着做什么!”郁青拽着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金黄的树叶、火红的树枝,忽然冒出了无数银铃,叮叮当当挂在树枝头清脆的响着。
  铃声以大树为圆心,一阵风般向四周荡了出去。
  血色染红了天地,原本呆滞静立的鬼魂苍白的面上一瞬染上了疯狂的颜色,皆露出了骇人的笑。
  他们纷纷灵巧转身,朝活人飞去,吵杂的声音沸沸扬扬涌入耳中。
  “嘻嘻嘻,是人肉香。”
  “啊,我闻到了,是活人骨子里的味道。”
  “小的给我,老的,我也要嘻嘻嘻……”
  百鬼盛宴,要把误入的活人生生肢解分食。
  庞大的阴气涌动着,引得身旁狂风怒号,衣角猎猎作响。
  眼前所见之景每分每秒都打破了常规,只一眨眼,两人已经被追上来的鬼魂包围住,四面八方全是当空跃起、张牙舞爪纷飞扑来的白影!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陈云景抬眼,漆黑冷淡的眼瞳,倒映着郁青冲过来稳稳挡在了他身前的模样。
  郁青身手利落灵活,他伸手准确从半空中揪下一只鬼魂,狠狠一抡甩了出去。翻身的动作在空中一闪而过,连甩带踹,眼前残影一片。陈云景站在他身后,不一会儿就眼睁睁看到他只身揍倒一大片。
  挡在他身前犹如最可靠的防线。
  剩下的白影熙熙攘攘在不远处,吵杂着叫嚷着,目光窥伺着他们。
  郁青皱着眉,五指一合,手中的鬼魂嚎叫着挣扎着灰飞烟灭。他手中飞快结印,莹绿的字符扩大成重影,所到之处,鬼魂烟消云散。
  人参精大喊大叫:“是道士?是道士!是道士!”
  “没用的。赫赫赫~”那童音带着笑声,“一个寻常道士,还能挡本尊的万鬼来袭?”
  眼看着天地交界处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白影,目之所触密密麻麻,把他们包围了。陈云景站在郁青身后,一歪头,“你还说自己不是能人异士?都能徒手揍鬼了。”
  听到他的话,郁青刚刚摸到怀中鬼玺的手顿了一下,又放开了,简直要骂娘,“你试探够了吗?我又不会害你,有本命法器不用是不是有病!”
  “本命法器?”陈云景掩唇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真诚发问,“怎么用啊?”
  郁青被他气得一口气没咽下去,差点当场去世,“你不会用法器还敢这么嚣张!”
  见过有实力耍横的,没见过弱的要死还敢去找死的!
  陈云景无辜一笑,“这不是有你吗?”
  “万一我挡不住怎办!”
  “那就一起死呗。”
  郁青咬牙,这疯子!
  说归说,在下一波鬼潮涌来前。郁青还是手把手教了他怎么使用法器。
  所为本命法器,性命相连,福祸相依。比起一般法宝,往往心念一动,便能如臂指使。
  青光闪现,陈云景手中浮起水滴状的青瓶子,像托起天地间第一道光。
  熟悉的水波纹出现在半空中,把所有扑过来的白影纷纷弹飞了出去,被弹飞的白影尖叫着不甘地消散在空中。
  即便如此,半圆状的保护法阵很快被蝗虫般的白影铺满,远远看去如同一只白碗倒盖在大地上。
  陈云景艰难维持着灵瓶的运转,还能分出心思说笑,“郁青,看来我们不能同生,至少死的时候还能同日。”
  郁青一边急急忙忙把堵上来的鬼影拍飞,一边头也不回不耐烦道,“能不能别老说废话。你就只能张开这么小的一圈地方吗?给小爷使劲!”
  陈云景照他的法子在心中念咒,但‘白碗’不涨反缩,越想努力,越觉得被无处不在的隐形蛛网捆住,束手束脚,动弹不得,挣扎不得,突破不得。
  寒冷从脚尖涌上天灵盖,陈云景整个人都像被扯进了冰水中,四面八方的冰冷入骨,狠狠敲击每一条神经。
  瞳孔猛地一缩。陈云景闷咳了两声,腾出一手紧紧抓住左胸衣襟。危机时刻,却感觉到心脏紧纠,一股拧痛发散到四肢百骸,面前天地都在晃荡。他狠狠咬了下舌尖,铁锈味满口,再睁眼才勉强清醒了些。
  这病秧子的肉身,可别现在就把他魂魄弹出来,那就真的在玩命了。
  “还有没有别的法子?”陈云景缓慢地眨了下眼,嘴角淌下一抹血痕。
  别的法子当然有,但能让陈云景练手的机会可不多。背对着他的郁青没好气道,“没有!就这个,死扛着!”
  陈云景一脸淡定擦了擦血痕,“我可能快撑不住了。你看,还有没有什么遗言?”
  郁青一直背对着陈云景。此刻闻言转过身,看见他唇边血痕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睁大了眼,冲过来扶住他:“陈云景!”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用不了它?”郁青紧紧抓着陈云景手腕,指尖发白,咬牙切齿,又带着些无可奈何:“你真的要玩死自己!”
  陈云景还笑得出来,“我可惜命了。”
  刻不容缓,郁青直接抬手,五指一缩,拽落半空漂浮的洗铅灵瓶。陈云景好不容易才唤起的白光如泡沫破碎,在孩童张狂的笑声里,无数白影扑上,转瞬湮灭了两人。
  “吃了他们,对!吃光他们!把他们吃的渣都不剩!”孩童声大笑,回荡在整片天地中。
  然而下一瞬,得意的大笑戛然而止,继而如同被掐住了嗓子一般发出尖叫声。
  只见两人原本所处的位置,泉眼一般滚出涛涛碧绿江水,冲刷了一切,吞没了一切。
  那红叶金杆的大树如人一般从土地里拔起根系,尖叫着救命疯狂逃跑,没跑几步,被冲发的大水淹没。
  它发出聒噪艰涩的嗓音,咆哮、哭嚎,一边拼了命往上挣扎,一边却不可避免地往下不断陷落。
  最终,大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根系在水中腐烂,化成一串水泡。
  而在短暂而剧烈的挣扎中,它上身倾倒,在嘶鸣声里轰然落下。
  谁能想到?谁会想到!转眼间捕猎者与猎物地位倒转。
  一只黑白两色的乌鸦从巨大的树丛里拍翅飞出,几欲疯狂,它大叫道:“洗铅灵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嗓音尖细锐利,如细针穿越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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